命令还没传达到岳雨拾这边,所以还在继续被围攻。

    见宋绍棠带着孙贤顺利通过河道,心下大安,且战且退靠近水边,顺手拾起一块木板挡住身前攻击,同时借力一个侧身翻跳入水中,顺着洞口往外游去。

    追兵还待继续追,被来传令之人拦住了。

    在水里沉浮几息,岳雨拾来到河道外头,探出头来眼前一片模糊,感觉有人拉住她的手臂,心下一紧反手劈掌攻去。

    “小侄女,看也不看直接下手,警惕性也太高了吧。”夜风挡住攻势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岳雨拾才不再反抗,任由来人将自己提上水面,来到岸边,宋绍棠和孙贤已被救起。

    宋绍棠有些奇怪:“师父,你们怎么知道要在这里等我?”

    “今天白天岳兄并未见到雨拾,山庄防守又紧张了些,就想到你们可能出事,我们便沿着这座山搜索,碰巧在河边看到一只搁浅的小纸船,船底涂了蜡油来防水,显然是有意为之,于是向上游寻找,就见到这个洞口。”

    宋绍棠这才想起来,岳雨拾昨晚说话的时候叠了好几只纸船,当时还以为是无聊做着玩,就没在意,原来是用来传递消息了。

    他接着问道:“我记得纸船上面没有写字,你们怎么确认那是我们求救的信息,提前在洞口等我们。”

    这个夜风也就说不上来了,他们沿路捡了六只小船,打开什么都没有,但是岳万岷一看就明白了,没急着穿过河道去找人,想来是他们父女之间的暗号吧。

    岳家父女对视一眼,其实没什么玄机,以免这些东西落入敌人之手被察觉,他们早就阅读了,要是两人因故分开又不便留言,就以特定几种物件或记号代替。

    就像这次的纸船,如果船中心是尖角就代表身处险境需要救援;反之则代表暂时安好等待汇合,这些就不足外人道了。

    此地不宜久留,等惊魂未定的孙贤将腹中的水吐个干净之后,几人立马离开此处,往山下疾驰而去。

    来到山下农户家取走暂存的马匹,几人在此处盘桓了四日,加上回去的脚程,已经超出原先预计的时间,为了不让京中之人担心,几日只得往尽力往回赶去,带着孙贤这个书生就不方便了。

    好在孙贤如今也算经过事,听说岳雨拾来之前已在京中报官,提出自己去找当地官府,再自己回京的想法,如此恩公们也能轻装上路。

    岳雨拾等人也不客气,眼看天已大亮,将人带到驿站之后就匆匆告辞而去。

    四人白天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来到一处驿站,鉴于这几天实在辛苦,马也有些疲累,最终还是决定让人和马都休息一晚再走。

    第二天在几人总算在下午回到京城,在城门口还遇到了李维云,对方此时脸色难看,看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维云是往城外去的,看到岳雨拾打了个招呼,顾不上说话就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四人进了城就分道扬镳了,宋绍棠想邀师父跟他回去,夜风没有答应,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就和岳万岷一道离开了。

    岳雨拾先回客栈梳洗一番,没见到蓝姨才想到此时她应该在钱敏敏处,便马不停蹄往赵家赶。

    虽然晚了几天,好在有蓝姨照看,钱敏敏情况维持的不错,不过见到岳雨拾还是掉了眼泪,看她没有新添什么伤痕才算放下心来。

    陪了钱敏敏一会,直到赵容瑾晚上过来,才知道李维云发生了什么事,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不见了。

    冯夫人是在两日之前失踪的,这两日赵容瑾也告假帮忙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

    赵容瑾这会看过母亲后要继续出府寻找,岳雨拾听说后要一起去帮忙,被赵容瑾拦住了。

    “你也不看看你这通红的眼睛,我虽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了,不过你今天就留在府里好好休息一晚,老这样熬下去身子受不了你知道吗?”

    岳雨拾听他关心的话语只觉心中一暖,答应今晚安安分分待在府里,同时拜托赵容瑾想办法通知柳谊他的同窗找回来了。

    赵容瑾答应下来:“正好我手下的人明天要去换班,会帮你把话带到,赶紧去休息吧,小小年纪又是担心这个又是牵挂那个,这样很耗心血的。”

    说着将她推回院子叮嘱了一番才离开。

    回到院子里就见到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那是蓝姨给她把脉之后开的方子,让钱敏敏盯着她喝光。

    蓝姨得知岳万岷平安回来,开完药就立马回了客栈,只是不知道老爹现在是否已经回到客栈。

    另一边,赵容瑾带着人找到了李维云,问他有没有在城外找到人,李维云摇摇头。

    母亲始终后,李维云朝周围邻居打听,但是冯夫人是在白天不见的,邻居大多不在家中,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

    只有在巷子口玩乐的一群小孩,看到有一辆马车曾经短暂停留在李家门口。

    李维云在家中寻找线索,出事时冯夫人应该是在堂屋里缝补衣裳,桌边地上有一只打破的茶杯,其他都摆放的整齐,院子里没有挣扎的痕迹,母亲很可能是自己走出院子的。

    他找了这几日,排查自家母亲的日常来往的人中,怀疑这件事是他父亲所为。

    找上门去父亲矢口否认,还提出如果他认祖归宗动用所有关系帮忙去找,被李维云拒绝了,反而在心中更加确定这个猜测。

    他托人打听这几天李家的动向,听说母亲失踪那天李沁儿出城上香到现在也没回来,于是才有了今天出城找人的事情。

    李沁儿这段时间老是往自家跑,他也没太防备,现在回想起来就有些可疑了,结果李沁儿是找到了,但是她坚称这几天一直在道观祈福,什么都不知道,道观找了遍也没找到,只能无功而返。

    李维云忧心忡忡地说:“我知道对方是冲我来的,要是李家人还好,无非是想逼我低头,要是其他人,又迟迟不肯出面……”

    话没说完,赵容瑾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这样的人难免会和穷凶极恶之人结仇,甚至威胁到家人,就算是赵家也因此失去过亲人,所以他能感同身受。

    赵容瑾只能安慰道:“没事的,婶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事关重大,两人交换完消息就分头行动,赵容瑾让人去一些三教九流的地方打听消息,现在有点眉目了,打算顺着线索查下去,李维云则去了廉王府。

    李维云不是没有报官,但是说到底也只是平头百姓的事情,官府事务繁重,能抽调的人有限,进展缓慢。

    但是廉王不同,他手下掌管着京城三分之一的城防兵力,又时常救灾恤患,自己向其求助,也许能尽快找到人。

    廉王听闻之后先是大惊,又责怪他没有第一时间找他帮忙,随后命人找来幕僚梁文,要他带着府中所有人去外面帮着找人。

    梁文领命下去,廉王叹道:“你是我手底下的人,平日里我对你寄予重望,你办事也深得我意,在我心中几似我半子,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我必然竭尽全力相助。”

    李维云默然点头,向廉王深深行礼告辞。

    梁文稳坐中心,给其他人派发廉王给的任务,而后给自己心腹下令:“找到人后任何人不得泄密,速来报予我知。”

    待人走后,梁文坐在空无一人的屋中,倏忽将手里扇子一收,恨恨道:“李维云,你害死了我弟弟,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

    过了一夜,派出去的人前来回报:“我们有个兄弟说前两日他接了一个活,有人邀他一起劫了个妇人,也不知是不是军师你要找的那个。”

    “是不是看过就知道了”,梁文问道:“他们将人关在哪里?”

    “他们四个人一起做的,人顺利送到城外雇主选的地方就行,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梁文附在心腹耳边交代:“你带人和那兄弟将那妇人转移到我们的地方,我稍后就去。”

    同样的消息也被赵容瑾查到了,他在一间赌坊将一个赌徒抓出来,从他口中得知有人通过他牵线找人要在城里抓一个妇人,他也因此赚了一笔。

    “公子饶命啊,我只是负责牵线,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赌徒连连告饶,赵容瑾问他雇主是谁,起初他死活不说,后来眼见危及到姓名才不情不愿吐出雇主的消息,听得赵容瑾眉头深皱。

    在赵容瑾威逼利诱之下,赌徒报出四人其中一人的名字,赌徒一直都是和他联系。

    此时被告知消息的李维云也到了,一行人跟着赌徒找到人,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赌徒说他叫孙老六。

    孙老六一见赌徒带着人来,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上去就给了他一拳,还企图对赵容瑾他们耍横,被制住了还骂骂咧咧不停。

    李维云心中着急,直接上手让他闭嘴,还从他口中问出关押的地址。

    原来这次的事就是李维云的爹主使的,他看李维云软硬不吃,又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冯夫人,就干脆想以冯夫人威胁李维云。

    因为冯夫人不常出门,他先让李沁儿找借口将人骗上马车,孙老六等人就在马车埋伏着,制服冯夫人之后送到城外庄子上看管起来。

    等李维云认祖归宗后,他自然会将她放出来。

    有了孙老六的指认,他们赶紧往城外赶去,不管如何先将人救出来最要紧。

    而他们到了地方,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负责看管的护院婆子在院子里倒成一片,而冯夫人已经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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