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看着陌生的床顶、陌生的帷幔以及陌生的房间陷入沉思。
她是谁，她在哪？
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在洞玄天阁中闭关修炼……然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
她现在活着还是死了？
应该活着，身体各处传来的感觉都太真实了，但是非但没有爆体而亡的痛苦，反而……超级爽啊！丹田内的灵根健康茁壮，灵脉中奔腾的灵力源源不竭，修为更是原先几十倍不止！
她在做梦？梦也不敢这么做啊！怎么一觉醒来自己的修为直接归墟境小圆满了？她这辈里最有天赋的师兄萧岂也才鸿蒙中期啊……
不过说到萧岂，眼下这个房间里倒也不完全都是陌生的东西……殷离身边躺着的人正是她青梅竹马且暗恋多年的二师兄萧岂。
只不过为什么他们会什么也不穿的躺在一起啊！！殷离觉得这唯一一个熟悉的人比别的所有离谱的事情都更让她恐惧，自己和萧岂还在隔着十几层没捅破的窗户纸眉来眼去吧？怎么一下就快进到不穿衣服一起睡觉了？
梦也不是这么做的吧？殷离心一横，抬手朝自己大腿根掐了一把——
殷离忍不住叫出了声，虽然动静不大，但还是吵醒了身旁的人。
萧岂睁开眼半支起身，语气轻柔地问：“怎么了？”
殷离吓得往床角缩了缩，看向萧岂，这才注意到同处百余年的师兄也并非完全是她熟悉的样子，仅管还是那么温柔，但是人瘦了些，筑基期之后，灵修的外貌不会再随着年龄增长而衰老，萧岂二十二岁筑基，外貌其实还是当时的样子，但殷离就是无端觉得他比从前年纪大了，而那双永远温和沉静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就像烛芯燃尽的灯笼，暗淡死寂。
萧岂没有得到回应，有些疑惑地伸手去探身侧的位置，却摸了个空。
他眼神空洞，迷茫地唤了声：“阿离？”
殷离尚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事，忐忑地回应他：“师、师兄……”
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萧岂往床内挪了挪，轻易便摸到了殷离，殷离却吓得浑身一激灵。
她不是胆小的人，只是眼前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她的师兄一脸懵懂伏在她身下，白绸寝衣大敞着滑落至小臂，露出的香肩上布满猩红的吻痕……
殷离嗓子发紧，磕磕绊绊地说：“你、你别过来！”
萧岂搭在殷离脚踝处的手顿了顿，然后乖巧地收了回去，换成跪坐的姿势，半垂着头，小心问道：“做噩梦了？”
不不不不不，就算是做噩梦，现在这一幕才更像是做噩梦！她是被什么梦境类的魔兽蛊惑了吧？凭她自己可做不出这么狂野的梦，虽然她真的很想和萧岂一起睡觉，但是如果她在梦里做了那种事，现实里的她是不是也在做什么不雅动作？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她是□□老实本分的好灵修，绝对不会被妖魔鬼怪蛊惑的！
殷离脑子里天人交战，根本不敢吱声，匆忙把自己的寝衣裹好，噌一下从床尾绕下了床。
萧岂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变得那么奇怪，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危险，还是说有什么高于自己修为的敌人，所以自己感觉不到？
那也不应该……普天之下，有谁的修为能高过殷离呢？
萧岂沉默地坐在床上，听殷离在寝殿里跑来跑去的声音。
殷离推开一扇雕花木门，里面竟然一间巨大的“衣橱”，左右两面墙上挂满了各个时节的衣服，尽头是一面落地的琉璃镜。
都说梦中的镜子无法看见自己，殷离走过去，却清晰地看见了镜中的自己，只是镜中人也不是她所熟悉的“自己”，五官还是一样的五官，看起来却有些疲惫，更是比原先的自己瘦了一大圈，有点形销骨立之感，眼下乌青，面色苍白，但并不像病美人，反而像瘾君子。
殷离对着镜子抚摸自己细瘦的手臂，她虽不是刀修、枪修这样的重武器，但从小修习双剑，也很看重身体素质，体术上就算做不到力能扛鼎，但随便扛两个米缸还是可以的，那胳膊腿绝对不能够是现在这小鸡崽样儿啊！
这梦还吸人精气啊？
不过若真是在做梦，她都敢给自己梦归墟境的修为了，为什么不给自己梦一个八尺身高？
还有这屋里的衣服，殷离横看竖看觉得不顺眼，穿成这样不方便干活打架吧……不对，自己现在归墟境的修为，打谁不是碾压级别的？没记错的话掌门师尊也才斗转三境吧？
殷离在这个小隔间里走来走去，依旧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想干脆出门看看，于是挑了件还算正常的云青色长袍披在身上，她所在的上玄宗，内门弟子的校服就是类似的云青色，只是校服干练利落，这长袍衣服不像衣服裙子不像裙子，殷离琢磨了半天才穿上，照照镜子，又把散落的长发高束起来，总算有了一点之前的样子。
收拾好后，殷离从隔间出来，看到萧岂还乖乖坐在床上，比从前单薄的身上还有几处狰狞的伤痕，这些伤看起来足以危及性命，萧岂之前绝对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
殷离心中一涩，还是没忍住走过去，萧岂听见脚步声，偏了偏头，目光却仍旧死气沉沉，不知望向虚空中的哪一处。
殷离坐在床沿，仔细打量“梦中”的萧岂，他还呆呆“看着”前方，眨眼的频率也比寻常人慢很多，眼角泛红，看起来可怜又可欺。
殷离久久不说话，最终萧岂先开了口：“阿离，你今日究竟怎么了？”
“我……好像做了个梦。”殷离迟迟应道，“师兄，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萧岂一愣，眉心微皱，神色担忧：“阿离，你不记得了？”
殷离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其实她不止想问师兄的眼睛，还想问为什么他们俩人会躺在一起，师兄对自己的态度也怪怪的，虽然自己和萧岂关系是很好，萧岂向来也是很温和的一个人，但眼下他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暧昧了……好吧，好像随便谁半/裸/着说话都挺暧昧的……
“我、我确实是不记得了……”殷离咽了口口水，她不是擅长说谎的人，纠结了一下，老实道，“其实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梦，我醒来之前，还在青源山……”
萧岂闻言沉默良久，然后眉头舒展开来，轻轻笑道：“我倒是很希望离开青源山后的一切都是场梦。”
这一笑简直笑得殷离心碎，可她却不敢伸手触碰眼前之人，只能压着颤抖的嗓音问：“师兄……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身上这么多伤？为什么你的眼睛会这样？”
“你当真都不记得了？”萧岂敛了笑，声音又轻了几分，“你都梦到了什么？”
“梦里最后，我还是鸿蒙初期修为，入洞玄天阁闭关，却不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再醒来，就在这了。”眼前的一切太真实了，以至于殷离回忆起于她而言只不到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都像是虚幻的梦境，她好像真的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梦境了。
“鸿蒙初期……”萧岂回忆了一下道，“是不是玄洺年间？”
殷离点头，突然想起萧岂看不见，又说：“入阁时是玄洺七十六年十月。”
萧岂又笑了笑，道：“你可知今夕何夕。”
“……”殷离当然不知道，她甚至有些害怕得到答案，干脆沉默不语。
萧岂说道：“今日是同天二百一十四年九月初六。”
“同天”？这是什么年号……殷离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疑问，萧岂就接着说道：
“魔尊殷无翳一统八荒，登基称帝的第二百一十四年。”
“…………………………”
殷离睁大双眼，被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冲击得失去言语。
短短二十一个字，每一个字她都能理解，但是连在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了？
她是谁，她在哪？
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在洞玄天阁中闭关修炼……然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
她现在活着还是死了？
应该活着，身体各处传来的感觉都太真实了，但是非但没有爆体而亡的痛苦，反而……超级爽啊！丹田内的灵根健康茁壮，灵脉中奔腾的灵力源源不竭，修为更是原先几十倍不止！
她在做梦？梦也不敢这么做啊！怎么一觉醒来自己的修为直接归墟境小圆满了？她这辈里最有天赋的师兄萧岂也才鸿蒙中期啊……
不过说到萧岂，眼下这个房间里倒也不完全都是陌生的东西……殷离身边躺着的人正是她青梅竹马且暗恋多年的二师兄萧岂。
只不过为什么他们会什么也不穿的躺在一起啊！！殷离觉得这唯一一个熟悉的人比别的所有离谱的事情都更让她恐惧，自己和萧岂还在隔着十几层没捅破的窗户纸眉来眼去吧？怎么一下就快进到不穿衣服一起睡觉了？
梦也不是这么做的吧？殷离心一横，抬手朝自己大腿根掐了一把——
殷离忍不住叫出了声，虽然动静不大，但还是吵醒了身旁的人。
萧岂睁开眼半支起身，语气轻柔地问：“怎么了？”
殷离吓得往床角缩了缩，看向萧岂，这才注意到同处百余年的师兄也并非完全是她熟悉的样子，仅管还是那么温柔，但是人瘦了些，筑基期之后，灵修的外貌不会再随着年龄增长而衰老，萧岂二十二岁筑基，外貌其实还是当时的样子，但殷离就是无端觉得他比从前年纪大了，而那双永远温和沉静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就像烛芯燃尽的灯笼，暗淡死寂。
萧岂没有得到回应，有些疑惑地伸手去探身侧的位置，却摸了个空。
他眼神空洞，迷茫地唤了声：“阿离？”
殷离尚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事，忐忑地回应他：“师、师兄……”
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萧岂往床内挪了挪，轻易便摸到了殷离，殷离却吓得浑身一激灵。
她不是胆小的人，只是眼前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她的师兄一脸懵懂伏在她身下，白绸寝衣大敞着滑落至小臂，露出的香肩上布满猩红的吻痕……
殷离嗓子发紧，磕磕绊绊地说：“你、你别过来！”
萧岂搭在殷离脚踝处的手顿了顿，然后乖巧地收了回去，换成跪坐的姿势，半垂着头，小心问道：“做噩梦了？”
不不不不不，就算是做噩梦，现在这一幕才更像是做噩梦！她是被什么梦境类的魔兽蛊惑了吧？凭她自己可做不出这么狂野的梦，虽然她真的很想和萧岂一起睡觉，但是如果她在梦里做了那种事，现实里的她是不是也在做什么不雅动作？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她是□□老实本分的好灵修，绝对不会被妖魔鬼怪蛊惑的！
殷离脑子里天人交战，根本不敢吱声，匆忙把自己的寝衣裹好，噌一下从床尾绕下了床。
萧岂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变得那么奇怪，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危险，还是说有什么高于自己修为的敌人，所以自己感觉不到？
那也不应该……普天之下，有谁的修为能高过殷离呢？
萧岂沉默地坐在床上，听殷离在寝殿里跑来跑去的声音。
殷离推开一扇雕花木门，里面竟然一间巨大的“衣橱”，左右两面墙上挂满了各个时节的衣服，尽头是一面落地的琉璃镜。
都说梦中的镜子无法看见自己，殷离走过去，却清晰地看见了镜中的自己，只是镜中人也不是她所熟悉的“自己”，五官还是一样的五官，看起来却有些疲惫，更是比原先的自己瘦了一大圈，有点形销骨立之感，眼下乌青，面色苍白，但并不像病美人，反而像瘾君子。
殷离对着镜子抚摸自己细瘦的手臂，她虽不是刀修、枪修这样的重武器，但从小修习双剑，也很看重身体素质，体术上就算做不到力能扛鼎，但随便扛两个米缸还是可以的，那胳膊腿绝对不能够是现在这小鸡崽样儿啊！
这梦还吸人精气啊？
不过若真是在做梦，她都敢给自己梦归墟境的修为了，为什么不给自己梦一个八尺身高？
还有这屋里的衣服，殷离横看竖看觉得不顺眼，穿成这样不方便干活打架吧……不对，自己现在归墟境的修为，打谁不是碾压级别的？没记错的话掌门师尊也才斗转三境吧？
殷离在这个小隔间里走来走去，依旧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想干脆出门看看，于是挑了件还算正常的云青色长袍披在身上，她所在的上玄宗，内门弟子的校服就是类似的云青色，只是校服干练利落，这长袍衣服不像衣服裙子不像裙子，殷离琢磨了半天才穿上，照照镜子，又把散落的长发高束起来，总算有了一点之前的样子。
收拾好后，殷离从隔间出来，看到萧岂还乖乖坐在床上，比从前单薄的身上还有几处狰狞的伤痕，这些伤看起来足以危及性命，萧岂之前绝对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
殷离心中一涩，还是没忍住走过去，萧岂听见脚步声，偏了偏头，目光却仍旧死气沉沉，不知望向虚空中的哪一处。
殷离坐在床沿，仔细打量“梦中”的萧岂，他还呆呆“看着”前方，眨眼的频率也比寻常人慢很多，眼角泛红，看起来可怜又可欺。
殷离久久不说话，最终萧岂先开了口：“阿离，你今日究竟怎么了？”
“我……好像做了个梦。”殷离迟迟应道，“师兄，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萧岂一愣，眉心微皱，神色担忧：“阿离，你不记得了？”
殷离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其实她不止想问师兄的眼睛，还想问为什么他们俩人会躺在一起，师兄对自己的态度也怪怪的，虽然自己和萧岂关系是很好，萧岂向来也是很温和的一个人，但眼下他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暧昧了……好吧，好像随便谁半/裸/着说话都挺暧昧的……
“我、我确实是不记得了……”殷离咽了口口水，她不是擅长说谎的人，纠结了一下，老实道，“其实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梦，我醒来之前，还在青源山……”
萧岂闻言沉默良久，然后眉头舒展开来，轻轻笑道：“我倒是很希望离开青源山后的一切都是场梦。”
这一笑简直笑得殷离心碎，可她却不敢伸手触碰眼前之人，只能压着颤抖的嗓音问：“师兄……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身上这么多伤？为什么你的眼睛会这样？”
“你当真都不记得了？”萧岂敛了笑，声音又轻了几分，“你都梦到了什么？”
“梦里最后，我还是鸿蒙初期修为，入洞玄天阁闭关，却不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再醒来，就在这了。”眼前的一切太真实了，以至于殷离回忆起于她而言只不到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都像是虚幻的梦境，她好像真的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梦境了。
“鸿蒙初期……”萧岂回忆了一下道，“是不是玄洺年间？”
殷离点头，突然想起萧岂看不见，又说：“入阁时是玄洺七十六年十月。”
萧岂又笑了笑，道：“你可知今夕何夕。”
“……”殷离当然不知道，她甚至有些害怕得到答案，干脆沉默不语。
萧岂说道：“今日是同天二百一十四年九月初六。”
“同天”？这是什么年号……殷离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疑问，萧岂就接着说道：
“魔尊殷无翳一统八荒，登基称帝的第二百一十四年。”
“…………………………”
殷离睁大双眼，被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冲击得失去言语。
短短二十一个字，每一个字她都能理解，但是连在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