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

    那不就是梁裕去镇上卖绣品的日子吗。

    梁裕还敢说就只去卖了绣品,还骗她只有五百文。

    卖猎物的钱肯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感觉到自己被欺骗的梁老太太,把手中的瓜子狠狠地往地下一扔,起身就往家走。

    一副打算回家算账的样子。

    谷氏和旁边的妇人看着梁老太太的背影,无动于衷。

    她们虽然和梁裕无冤无仇,也看着梁裕可怜。

    但那又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呢?

    村里的日子太平淡了,有点新鲜事儿也能让她们乐呵乐呵。

    梁裕刚出门,就看见梁老太太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趁着梁老太太没有看见他,身影一转,进了鲁家的院子。

    江初窈也早就被梁柳拉到后山那的河边玩去了。

    自从上次梁裕带着江初窈去过那条河,江初窈就特别喜欢那里。

    不知是喜欢那里的景色,还是因为那里是梁裕带着她一起去的。

    梁裕进了鲁家,把大门关上。

    他和江初窈都不在梁家,天知道这个时间梁老太太回家会有什么事情。

    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躲开就躲开。

    梁老太太一进门,就在院子里找梁裕和江初窈的身影,找了一大圈没看见,又问了坐在屋檐下养伤的胡氏。

    胡氏只说自己看见梁裕和江初窈出门了,并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梁老太太一腔怒火,没处发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胡氏看情形不妙,悄悄地溜回了房间。

    傻子也能看出了梁老太太现在心情很不好,她可不想去触梁老太太的霉头,去给人家当出气筒。

    上次挨得打才刚好点。

    梁老太太气鼓鼓地叉着腰,面色阴沉地盯着梁裕和江初窈的房间。

    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两个敢私下藏钱的小畜生。

    想着,梁老太太突然想到那天梁裕带回来的纸张。

    看那包装,一看就不便宜。

    说不得那里面就有卖猎物的一部分钱。

    越想越气,梁老太太跺了跺脚,直接就朝梁裕和江初窈的房间走去。

    “砰!”地一声,梁老太太重重地推开梁裕二人的房门。

    房门撞击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梁老太太目光在屋里转了转,她觉得,如果梁裕和江初窈藏了钱,那就一定藏在了屋里。

    想到这,梁老太太走进屋,打开柜子,里外翻找起来,没有发现以后,更是没有放过江初窈的梳妆台和床上。

    每一处她都仔仔细细地翻找。

    她一定要把梁裕二人藏的钱都找到!

    她是当家人,所有的钱都应该放在她那里,都应该由她管。

    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许藏钱。

    把整个屋子都找了个遍,所有东西翻的乱七八糟,梁老太太还是没找到私藏的钱。

    梁老太太皱了皱眉,心中却对谷氏说的话深信不疑。

    心里认定,梁裕两个人就是藏钱了!

    可眼前一分钱没有找到的梁老太太,不甘心就这么空着手离开。

    目光转了转,最后落在了角落里梁裕的一摞书旁边。

    那里安安静静地放着前几日刚买回来的元书纸。

    厚厚的一沓,显然梁裕还没有用几张。

    梁老太太眼珠子一转,想到自己在江家上学的重孙子,又看了看明显价格不菲的包装。

    上前一步,抽出了几十张的元书纸。

    最后鼻孔朝天,冷哼一声,夹着纸离开了。

    她打算给梁汉的儿子一小部分纸,其他的她要拿到镇上去卖,去换钱。

    在这个家,梁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都由她说了算。

    虽然梁老太太暂时离开了,可她心里还是认定梁裕二人藏钱,只不过她没找到。

    谷氏的男人可是整个青浦村公认最老实的男人,一定不会说谎。

    既然他说看见了,那一定就是在镇上看见梁裕卖猎物了。

    快要晚饭的时候,江初窈和梁柳才说笑着回来。

    一进门,江初窈就看见自己的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

    一副遭了贼的模样。

    紧跟在她身后的梁柳也吓了一跳,抓着江初窈的手:“三嫂,这是……”

    江初窈抿起唇,看了看院子里安静的其他房间,她心里并不觉得梁家遭贼了。

    只怕,这是只家贼,还是专门冲着她和梁裕来的家贼。

    江初窈侧了侧头,轻声对着梁柳道:“柳儿,你去隔壁,把你三哥叫回来。”

    “对了,这件事你不要和其他任何人说。”江初窈突然开口叮嘱。

    梁柳一口答应,赶紧出门了。

    屋子里只剩下江初窈一个人,她冷着眼神看屋里的情形。

    老话说得对,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在隔壁刚刚停下练武的梁裕,听了梁柳的话,和鲁大叔道了别,就抓紧回来了。

    一进屋,梁裕有瞬间的怔愣,看向站在屋中间的江初窈道:“窈娘,这是怎么了?”

    江初窈垂着眸:“我和柳儿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梁裕紧紧蹙起眉:“进贼了?”

    “不像。”江初窈淡淡开口:“其他的人的房间可没听见有任何动静。”

    胡氏在家养伤,整日不离开,若真的有贼,胡氏早就嚷嚷开了。

    梁裕在屋里转了转:“可少了东西?”

    江初窈突然想起什么,面色一凛,快步走到梳妆台旁边。

    蹲下身子,抠出了一块砖。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江初窈存好的钱。

    当初她刚嫁来的以后,她就想着攒着钱,一来是能够活得更好,二来是若梁裕想要读书有束脩的钱。

    可梁家人的德行,江初窈住了几日就摸了个十成十。

    她不觉得能够安安稳稳地攒下钱来。

    所以为了能够攒钱,江初窈一早就让梁裕在梳妆台旁边不起眼的地方扣了一块砖。

    里面是空的,方便放钱。

    外面的砖一塞,外人完全看不出来。

    现在的江初窈有些庆幸,还好当时留了一手。

    不然的话,现在一分钱都剩不下。

    “还好,钱一分没少。”江初窈点了点钱。

    梁裕紧紧抿着唇:“其他的都没少吗?”

    江初窈把钱放回原位后,打开首饰匣子,里面虽说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有一根柴若云给她的镶嵌宝石的银簪。

    看见那根银簪老老实实地放在匣子里,江初窈松了一口气。

    当初她出嫁的时候,柴若云说这是外祖母传给她的。

    算是传家宝。

    那根簪子上面镶嵌的宝石是江初窈从来没见过的,但饶是如此,她也能知道,这根簪子价值连城。

    拿起簪子,江初窈把它放在心口处。

    还好没丢。

    不然她都没有颜面去见柴若云和素未谋面的外祖母了。

    对于江初窈的外祖母,柴若云一直讳莫如深,从不肯多提一个字。

    梁裕的目光扫了扫屋里,开始着手整理。

    江初窈把簪子用布包好,和银子放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江初窈才安心,帮着梁裕整理屋子。

    梁裕整理到自己那一摞书的时候,目光被旁边打开包装的元书纸吸引了过去。

    他很珍惜这些纸,所以每次用完都归仔仔细细地包好。

    梁裕伸手动了动元书纸,发现少了一大半。

    当即眼神一沉,眸子里变得晦暗。

    江初窈看梁裕身子不动,走过去轻问:“怎么了?少东西了?”

    梁裕沉着声音:“纸少了。”

    他现在心里特别愤怒,这些纸使用江初窈卖绣品的钱买的,是江初窈的心意。

    现在却不明不白地少了那么多。

    这让梁裕怎么能不生气。

    江初窈的目光落在明显变得薄了很多的纸,又看了看梁裕冷然的脸,伸手拍了拍梁裕:“没事,纸少了就少了,我们的钱还在,还能买。”

    梁裕看向她,眼里有执着:“那是你给我买的。”

    江初窈挽住梁裕的手臂,柔声开口:“以后我再给你买更多。”

    口吻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江初窈知道梁裕是在乎那是她特地叮嘱买给他的。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能安慰心情不佳的梁裕。

    梁裕看了看江初窈,最终叹了口气,不再纠结这件事。

    只是把剩下的那些纸包好,宝贝似的藏进了柜子里。

    江初窈失笑着摇摇头。

    似乎对梁裕这种孩子气的做法有些无奈。

    等两个人把房间收拾得差不多后,江初窈开口:“三郎,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梁裕冷笑一声:“除了祖母,还能有谁。”

    他把家里所有人都想了一遍,要说与他们关系最不好的要数梁汉和胡氏。

    但胡氏正在养病,没那精力。

    而梁汉贪财好色,不可能会拿一堆对他来说没用的纸。

    剩下的其他人,也就梁老太太一个人有可能了。

    梁老太太从那天看见他们买了纸回来就不高兴。

    更是多次怀疑江初窈带回来的钱还有更多。

    所以,梁老太太是最有可能猜测他们藏钱的人。

    而且能这么不管不顾闯进屋里翻找的人,这只有梁老太太了。

    江初窈听见梁裕的话,和自己的猜测一模一样。

    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梁柳的声音:“三哥,三嫂,吃饭了。”

    梁裕和江初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异样的光芒。

    “知道了,来了。”梁裕开口回复了门口的梁柳。

章节目录

喜事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在东又北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在东又北并收藏喜事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