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裕的堂姐夫在场之人都知道是谁。

    江景明一拍桌子:“这群人真是贼心不死!”

    梁裕坐在江初窈旁边,一言不发,心里在琢磨明天给郭发一份大礼,让他不敢再进江家的门。

    柴若云看向江景明:“这家人真是太无耻了,当家的你快想想办法,就算是个物件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这一次他们可以想到半夜来偷人,那下次呢?难保他们还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江景明沉吟了一下,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这事你们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说完,江景明安慰了江初窈几句就和柴若云回房了。

    回房以后,江景明拿出纸笔,快速地写了一封信,最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印章。

    叫来梁裕让他连夜去镇上把这封信寄出去。

    今天晚上就由柴若云陪着江初窈睡,等梁裕回来以后就寸步不离地跟在江初窈身边,直到回信来。

    梁家。

    郭发一瘸一拐地回了房,等在这里的梁青山等人一看他的模样就什么都明白了。

    梁桃心疼地郭发上药,嘴里咒骂着梁裕:“这小畜生,下手真狠!”

    郭发时不时呲牙咧嘴,眼神阴森,他没想到梁裕一个村夫会这么厉害,他们去了六个人都拿他没办法。

    梁裕送完信回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站在距村口有些距离的一棵树后,梁裕黑眸浅浅地落在路上。

    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

    郭发坐在马上,慢悠悠地前进。

    昨天晚上被梁裕打了一身的伤,现在还疼着呢,骑马快了就扯着疼,只能早点出发路上慢点走。

    梁裕倚着树干,看着慢慢靠近的郭发眼中闪过一抹危险之色。

    梁家。

    江初窈睡醒出门后就看见梁裕在院子里劈柴:“怎么不进屋睡一会儿?”

    梁裕看了眼江初窈,笑着道:“早上我回来看见娘抱柴做饭,柴火不多了就打算多预备出来点。”

    江初窈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你身上的伤刚好,别累着。”

    梁裕站在原地任由江初窈给他擦汗,笑起来:“我没事。”

    吃过早饭,陆陆续续有孩子来学堂上课,隔壁白婶子来找柴若云拉家常。

    说话间提到了今早发生在村口的事情。

    “大妹子,我给你说个新鲜事。”白婶子一脸有趣地拍了拍柴若云。

    “什么事啊?”

    “今儿早上有人去镇里你猜在村口看见什么了?”白婶子卖了个关子,随后继续道。

    “有人看见梁家那个当捕头的姑爷倒在山路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知道被谁蒙头给揍了一顿。”

    “要我说啊,就是他得罪的人太多了,让人寻仇了。”

    “挨了这顿打,估计是十天半月都起不来床了!”

    白婶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坐在不远处的江初窈意味深长地看了梁裕一眼。

    察觉到自家媳妇的目光,梁裕勾了勾唇。

    江初窈眼中了然,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柴若云附和着白婶子道:“听起来是被仇家报复了。”

    对于郭发挨揍这件事,江家人心知肚明是谁干的。

    梁家人想找这个打人的人,但因为郭发当时被蒙了头什么也没看见,就是想找罪魁祸首也无从下手。

    郭发只能憋屈地在梁家养伤。

    之后的一段日子,梁裕一直守在江初窈的身边,寸步不离,梁家人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近了江初窈的身。

    县太爷那边还一直在给梁家施压,梁家人左右为难,每一天都特别压抑,连大喘气都不敢,生怕惹了梁老太太不痛快。

    这一天,县里突然传来消息,梁汉的死罪免了。

    这一消息可是让梁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就差没买了鞭炮在村口放上一阵子。

    可随后传来的消息就是梁汉要被流放到边关。

    听见这个消息,黄氏和胡氏当场就晕过去了,梁老太太也跌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现在边关正在打仗,流放到边关和让他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梁家顿时被哀愁笼罩。

    黄氏醒过来以后,一直在哭,甚至在求郭发去县太爷前面求求情。

    实际上郭发也去求情了,可得到回复就是给梁汉顶的罪是按照当朝律法所定,更改不了。

    就连提起说把江初窈送去也不会更改。

    提起江初窈,郭发还被县太爷训斥了一顿,禁止再提起这件事,从此以后他和江初窈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在郭发要离开的时候,县太爷在周管家的提醒下叫住了他。

    “郭发啊,听说前段日子你受伤了就在家好好养着吧,县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惦记了。”县太爷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

    郭发愣在原地,随后慌张地道:“大人,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您说我一定为您上刀山下火海,丢了这条命都是我孝敬您的!”

    看着慌张表决心的郭发,县太爷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留你,是你们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会儿领了银子就走吧。”

    郭发张大嘴巴,满眼不敢置信,他一个小捕头能得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他连见一面都不可能。

    一直到拿了银子出了县衙郭发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就这么没了职位……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郭发丢了职务对于现在的梁家无疑是晴天霹雳,雪上加霜。

    黄氏再一次晕过去了。

    梁青山也一直唉声叹气。

    如此一来,唯一一个可以和县太爷说得上话的人也指望不上了。

    梁汉算是彻底救不出来了。

    梁汉被流放的那天,梁老太太和大房的人都去了。

    二房因为这段日子的事情对梁老太太和大房颇有不满,所以并没有去送梁汉。

    至于三房从始至终就很看不上梁汉,更不满大房执意要救梁汉的做法,索性就没露面。

    江家。

    吃晚饭的时候,江初窈忍不住问江景明梁家的事情。

    这两天梁家的事情穿得人尽皆知,她想不知道都难。

    江景明喝了一口酒,笑着道:“我有个同窗在州里做官,我给他写了封信。”

    话说如此,众人了然。

    怪不得县太爷会轻易地放过江初窈,原来是州里的人物来了信。

    吃过饭,江景明帮柴若云在厨房洗碗,柴若云忍不住道:“你就这样给州里写信暴露了行踪真的好吗?”

    江景明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们躲了这么多年就真的远离那些是非了吗,他们如果真的想找我们,很快就能找到。”

    柴若云也一声叹息:“不知道现在的情形如何了。”

    江景明安抚般地拍了拍柴若云的手:“想必情况不容乐观,那位许是还没有抽出身来。”

    柴若云蹙了蹙眉:“我不想让你再涉险。”

    “云儿,这些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了的。”江景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很无奈。

    同时也很理解柴若云的心情。

    柴若云没有再说话,他们在这个村子里躲了快二十年,可……

    唉……

    终究所有的话化为了一声叹息。

    在江初窈刚刚被县太爷盯上的时候,江景明并没有给州里的同窗写信,而是万不得已是逃离这里。

    现在江初窈已经嫁了人,有了夫家,便不能说走就走了。

    同时,他也存了一个心思。

    他爱才,不忍梁裕埋没在一个小山村里,他想提前给梁裕铺铺路。

    若是日后梁裕真的有可为,江初窈的日子也会变好。

    更何况,窈娘这孩子……原本便不属于乡野。

    梁汉流放没几天过去,梁家就来人叫江初窈和梁裕回家。

    梁裕原本想自己回去,让江初窈继续在江家住着。

    可江初窈怕他回去以后被梁老太太为难,便跟着一起回去了。

    他们回去以后,梁老太太看着他们左右不顺眼,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大房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把梁汉流放和郭发丢官的事情都算在了梁裕和江初窈的头上。

    木已成舟,就算他们再不满,梁汉都已经被流放。

    他们的仇视也影响不到江初窈两人分毫。

    江初窈一回来,整个梁家最高兴的莫过于梁柳了。

    自从江初窈离开,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说话还要特地跑去江家。

    江初窈刚到家,还没等梁母和江初窈说上几句话,梁柳就把江初窈拽到了她的放假。

    梁柳把这段时间发生在梁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江初窈。

    江初窈含笑听她讲,时不时说上一句。

    梁柳缠着江初窈几天后,经常就不知道溜到哪里玩去了。

    时间久了,江初窈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丫头平常虽然也会和小姐妹出去玩,但从来不会拿着吃食回来。

    连着好几次,江初窈都碰到梁柳拿着零嘴回来,怕被发现还偷偷摸摸地藏着。

    晚上,江初窈睡觉的时候琢磨着这件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梁柳年纪小,她总怕她被人骗了。

    梁裕察觉到江初窈的不安,忍不住开口问她:“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

    江初窈靠在他怀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梁裕:“柳儿最近出门的次数比以前频繁了不少,每次回来手里还拿着吃食。”

    “嗯?”梁裕蹙了下眉。

    江初窈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柳儿屋子里有一个没绣完的荷包,上面绣了半个字,但不是家里人的名字。”

    顿了一下,江初窈叹息着开口:“柳儿年纪小,我总怕她被人花言巧语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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