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风雨来临的夜晚,海面总是平静的。这几日苗族一直是风平浪静,辰玥也是有事没事就在家里,这份陪伴让苏柚颇为不适。

    中午吃完饭后,苏柚会在院子里看会书,辰玥这时候若是在家,就会也摆个竹椅在苏柚旁边,也不干嘛,就给苏柚倒到水,时不时看她两眼。苏柚看一会后就会闭目养神,然后睡着,辰玥这个时候就会明目张胆的看着苏柚。

    这天也是午后,隔壁大叔急急忙忙的在外面敲门,苏柚正在看书,辰玥起身去开门。

    “阿叔,这是怎么了?”

    “族长抓到了一个外族奸细,说是要您过去看看。”辰玥回头看了苏柚一眼,苏柚示意去吧。辰玥就和阿叔一起出去了。

    没有一会,阿叔回来了。“圣子有事,晚上怕是回不来了,交代了我,让你来我家吃饭,若是不愿意过来,我送于你也可以。”

    “真是麻烦大叔了。”

    “无碍,都是邻居。”

    晚上的时候,苏柚坐在阿叔的院子里吃着饭,听着大叔和家里的孩子还有妻主闲聊。

    “今天那人怎么了?”阿叔问道,他带着辰玥到了祠堂,就被要求离开了。

    “外族细作,还是被族长抓到的,辰玥现在还没有回来,那个细作怕是凶多吉少了。”

    “族长是怎么发现的?”阿叔只知道长老叫他去通知辰玥。

    “族长抓到了她在用信鸽传信。”

    “那可真是。”阿叔感叹了一句,接着就略过这个话题,聊起来其他的。

    “妻主啊,我今天去洗衣,看到了她的夫郎,你说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孩子才七岁。”

    “多吃点,明天族长就会宣布结果了。”

    “今天那白芬家又进山了,给她夫郎打了个兔子,说是兔毛暖和,做个手套子,冬天好御寒。”

    “那我明天也去碰碰运气。”

    “嗯嗯。”

    夕阳映着云层,将天边染上了红晕。相爱的人在身边,交流着今日的琐碎。

    苏柚吃完饭,道谢之后,就回家了。她待在书房,蜡火的光芒闪闪烁烁,映照着她的脸明明灭灭。

    天色渐暗,都快到巳时了,辰玥才回来,苏柚已经洗漱好了,在床上看着书等着辰玥。辰玥回来就抱着苏柚。苏柚回抱着,这怕不是受了好多委屈还是吓着了?

    “怎么了?”苏柚抚摸着辰玥的头。辰玥埋着头不愿意回答。

    好一会过去,辰玥才闷闷的问;“若是,你发现我是骗你的,你会怎么做?”

    “你骗我什么了?”看来,今天的事情对辰玥的打击很大,辰玥之前都不会去试探她这个,对自己一直是很有信心,今天这件事到底是有多大?

    “就,如果我是被发现的妻主,你是夫郎,你会原谅我吗?”辰玥将头埋在苏柚的肩颈更深了,苏柚还感受到了有水珠,这怕不是在哭吧?还有这是什么比喻啊,苏柚有点子无语了。貌似自己才是那奸细妻主吧。

    辰玥见苏柚久久没有声音,就抬头去看。“妻主,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我只是在思考,若你是那妻主,我是那夫郎,我会如何?”

    “那妻主,你可思考出来了吗?”苏柚看着辰玥,他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看着辰玥,苏柚忽然不想告诉他,心中的答案,于是反问:“若你是那夫郎,你会如何?”

    “明明是我在问妻主,妻主却反过来问我,什么道理啊,就惯会欺负我。”辰玥话是这么说,可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苏柚。“若我是那夫郎,我会和妻主一起死,我和妻主逃不掉,我也不能背叛族人,但是我也不能失去妻主。所以黄泉之路我和妻主一起走。”

    苏柚看着辰玥,他目光清澈,眼神坚定。他说完,便看向苏柚,期待着苏柚的答案。苏柚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告诉辰玥自己的真心话。“若我是那夫郎,我会亲手杀了那妻主,背叛自己族人的人不容许存在,哪怕那是自己的妻主。之后我会任族人审批,我认人不清这错该由我担着。”

    辰玥听到苏柚的话,看着苏柚,他忽然觉得苏柚也许不是他了解的那样温柔。也对,一个为了目的能不顾自己世女身份潜入苗寨的,到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是这样的苏柚他好像更爱了。

    “可是我们终究不是那对妻夫。”苏柚看着辰玥道;“是吧?”

    “是的啊,我们会长长久久的。”辰玥抱着苏柚,在苏柚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坚毅,他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苏柚会永远是他的妻主。

    苏柚闭上眼睛,看来辰玥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从刚刚自己说出那答案之后,辰玥眼神的怀疑,不是对自己记忆的怀疑,之后的释然,那应该是他认识之前的自己,也就是还未潜入苗寨之前,他就认识自己了。那自己潜入苗寨就是自投罗网,摔下悬崖,也可能不是意外。

    是的,苏柚确实是摔下悬崖的。辰玥说的没有错,确实是采草药摔下去的,但不是什么为了给辰玥准备他的嫁妆。那个时候的苏柚还只是在苗寨的外围,都没有住到这么核心的地界。苗族内部是有很多村落的,有的村落住的是苗商,她们和汉族通商也通婚,所以这个村落有汉人也有苗人。有的村落住的就是纯苗人,类似于现在苏柚所在的村落。

    当时,苏柚的身份就是苗商的女孩,和母父在外做生意,结果母父意外,只剩下她一个人只好自己回到苗寨,投奔自己的远房舅舅。摘草药,是苗商的一项生意,苗族有丰富的中草药资源,也有许多山珍野味,所以苗族有些人就拿这些和汉人做生意。

    苏柚恢复记忆之后,之所以没有想摔下悬崖这事,就是认为是当天自己脚滑,运气不好,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她采药那天,前几天并没有下过雨,地面不滑,去的地方也是常去的,这么就刚好那地方就有青苔的石头?这件事得好好调查一下,

    等苏柚收回思绪的时候,辰玥抱着苏柚已经睡着了。苏柚缓缓的将辰玥放下,熄灭了灯。

    苗族的夜,暂时归于静谧,伴着窗外的点点星光,都进入了梦乡。

    镇南王府的夜可不平静,镇南王端坐正堂,王君在一旁斟茶。慕沛瑜坐于王上左手下方。王上右手下方坐着南疆的一些个官员。

    “一个线人被发现了,可不会是有人背叛吧,毕竟这个线人可是有十年了。”

    “也不一定是背叛,倒是有可能是我方也有细作。”

    “细作?苗族在我们这搞细作,这么可能?”

    “我们都在苗族安插了,苗族怎么不能在我们这安插。”

    “说的有道理,不如彻查一番。”

    “彻查动静太大,到时候打草惊蛇,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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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员们七嘴八舌的在讨论,镇南王和慕沛瑜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官员们终于停下来了。“王上,如此情形,您怎么看?”

    “本王倒是觉得不用理会,苗族内部那些个人鼓吹生苗,看不起汉人,所以若是奸细也接触不到核心。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可不妨,在座的诸位都是南疆的肱骨之臣,本王很是信任,大家回去放出消息,说是有意营救,准备强攻。若是细作,必然是会留下痕迹的。”

    “王上这消息只放内部,够吗?”

    “只放内部,不流传于外,才够真实。”王上喝了口茶,接着道:“内部清除了,外面的不用管,那算不上是细作,只是靠买一些小道消息养家糊口的,无需过多理会。调查出来之后,不必急于除去,我们可以留着混淆视听。”

    官员们领命之后离去,留下镇南王,王君和慕沛瑜。

    “王上妙计啊。”慕沛瑜毫不吝啬的夸赞。

    “阿瑜谬赞了。”镇南王谦虚。“不知那边布置的如何了?”

    “王上放心,一切顺利进行。”

    “那本王就安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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