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海上战群妖，你们五个一起上吧
翁伯见狼妖跳海逃生，并未穷追不舍，而是操控飞剑朝着玉鬃紫羚羊刺去。
飞剑携裹狂暴真，掀起万重波涛，宛若蛟龙出海，又似天降神雷，朝着前方呼啸而去。
“……”
陆斩眼皮子一跳，身形迅疾如电，抢在飞剑淹没玉鬃紫羚羊的前头，双拳猛地轰出。
翁前辈你已经出过手了，现在该让陆某上了。
陆斩双拳汇聚血，元神血狂暴凶戾，比玉鬃紫羚羊的妖气还要阴煞几分，在陆斩背后凝聚成山岳般的血色大拳，朝着那道娇媚身影狂轰而去。
“嗷――”
玉鬃紫羚羊被淹没在血拳之中，肉身犹如瓷器般龟裂。
她从迷魂术中回神，疯狂催动真重组伤躯，一边释放出浓厚妖气。
阴柔妖气在天空汇聚成骷髅漩涡，狂风巨浪从漩涡中席卷而来，试图施法淹没此船。
陆斩身姿腾空，张开双臂，阴邪血煞不断逸散，他手腕向下，以真拽起海下巨石，朝着漩涡轰砸。
“轰隆隆――”
妖气凝聚的漩涡，被无数巨石硬生生轰散，玉鬃紫羚羊娇躯伤痕累累，被轰飞至水面之上。
她周身涌出黑色魔气，双手如虹，卷起千万道水幕赤练。
陆斩立于半空，漠然俯瞰羊妖垂死挣扎。
眼见玉鬃紫羚羊要借助水幕逃窜，陆斩一步迈出，身影骤然出现在羊妖身后，右手化作刀芒，毫不留情地洞穿羊妖妖腹。
“求你…饶…饶我一命……”
玉鬃紫羚羊生命元气不断流失，她那张美丽的面孔苍白如纸，眼神满是怯弱，乞求地看着陆斩。
面对陆斩这种人类修者，她固然想品尝血肉滋味，可如今在这种压迫之下，她只想求饶。
只要能留住性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怕色诱！
玉鬃紫羚羊双眸神采奕奕，犹如流光绚烂，在这片流光中，她的美貌得到极大程度加成，宛若世间最美的女子。
陆斩望着这张娇艳俏丽的脸庞，淡淡摇头：“你就用这考验我？”
谁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世间美艳之色不少，但真正能令陆斩无法抗拒的，还是妖魂，
轰――
陆斩手腕攀上玉鬃紫羚羊头颅，一掌将其颅骨拍碎！
造化境的战斗便是如此简单，没有任何花哨跟拉扯，就连真形成的绚丽波动，都带着无尽威力，这是最原始的战斗，谁强谁弱转眼即分。
“求求――”
玉鬃紫羚羊哀求声戛然而止，她楚楚可怜的表情逐渐凝固，头颅犹如被砸碎的泥炉，缓缓破碎成渣。
那张娇艳无方的面孔，迅速变成一颗巨大羚羊头，在陆斩大掌下化作肉泥。
“还好…”
陆斩望着化作原形的羚羊尸体，微微松了口气。
刚才好险……
若不是他反应敏捷，只怕要被翁伯抢人头了。
还好他出手果断，独享经验。
思至此，陆斩竖起剑指，指间出现一抹微弱火苗。
火苗在狂风恶浪间并不显眼，但是在触碰到玉鬃紫羚羊尸体的瞬间，便瞬间火势大涨，转眼便将妖尸燃烧成灰烬，被惊涛吞没。
“可惜了……”
陆斩眼底带着抹痛惜，身为夜医，若是能研究造化境妖魔的尸体，定能精进医术。
可惜到了造化境后，实力跟肉体都得到质的飞跃，滴血重生不再是梦。
为了防止羊妖滴血重生，陆斩只能用凤凰神火将其焚得渣都不剩，可谓损失巨大。
好在境界高深的妖魔，死后会产生阴怨之气，这些怨气亦是元神的口粮。
“嗖――”
陆斩背对着翁伯，悄悄捏出复杂怪异的法诀，周围逸散的真便疯狂朝着眉心涌去。
仅仅是死时产生的怨气，便足够四尊元神吃饱喝足。
“……”
翁伯站在甲板，默默地看着陆斩背影，神色有些许复杂。
他原以为陆斩只是外出历练的世家弟子，实力虽然强横，却只是玄妙境的修者，这才劝陆斩不要招惹老蛟。
不料陆斩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短短几十个呼吸间，造化境初期的大妖便被宰了，其间甚至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熟练得可怕。
如此凌厉手段，可见是身经百战练出来的。
这小子…实力隐藏得很完美，连他都没看出来。
而其中最令翁伯觉得惊讶的，还是陆斩的战斗技巧。
没有任何的花哨，只有最纯粹的武道招式跟力量，将武修的优势展露得淋漓尽致。
相较之下，翁伯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袖管，忽然觉得自己的道法，竟然失了几分纯粹。
眼下看着陆斩立于高空，那副气势磅礴的模样，翁伯有些许心悸。
很奇怪。
陆斩明明是在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可当那股血煞之气出现时，翁伯竟然一时间分不出，陆斩跟羊妖，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妖魔…
那股血煞之气，实在霸道。
思绪间，却见陆斩飞身而来。
陆斩落在甲板上，面露歉意：“抱歉前辈，让前辈担心了，晚辈并不是故意欺瞒。”
翁伯正在惊讶陆斩的功法，眼中尚且带着几分茫然，听到这话，不由抬了抬手：
“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隐藏实力很正常，我也有诸多手段瞒你，此乃人之常情，何须抱歉？”
翁伯收敛心神，对陆斩血煞之气的疑虑消失。
不管陆斩修炼的什么功法，可对方实力已经如此强健，但对他这位无权无势的陌生人都尚且如此尊敬，可见心地纯善。
既然如此，何必在意对方修炼的术法问题？
自古论迹不论心，只要对方斩妖除魔、为民除害，那就够了。
陆斩笑道：“前辈心胸开阔，晚辈自愧不如。”
“不必恭维我，这本是常事。”翁伯抬抬手，眼底涌出几丝好奇：“只是…我刚刚看你的反应，好像不太希望我出手帮忙？”
狼妖跑后，翁伯一剑斩向羊妖时，明显看到陆斩似乎有些急躁。
“嗯…”陆斩略微思索，道：“区区羊妖，无须前辈耗费力量。待碰到那老蛟，前辈再出手不迟。”
“……”
翁伯眨了眨眼，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陆斩也没办法，总不能告诉翁伯，他陆某人看到妖魔就狂躁，想独享经验吧…
避免翁伯再发出疑问，陆斩转移话题，蹙眉看向海面：
“狼妖逃跑后肯定会回去报信，届时只怕会出现几头妖魔。我们虽然能施法隔绝妖魔造成的威压，可是妖魔狰狞凶残，普通人或许很难承受此惊吓…”
翁伯若有所思：“羊妖对船下了咒，普通乘客都在熟睡中，不过现在羊妖身亡，妖咒自然失效…既然如此，我来施咒让大家熟睡，劳烦你去船舱，跟掌舵手沟通一下此事。”
仙梦舟的掌舵手都是修者，只是实力有限，但却不会被妖魔吓到。
在海上对战不难，但为了保障仙梦舟几百乘客的安全，前提便要保证仙梦舟正常行驶。
否则不用妖魔出手，狂风骇浪跟海中暗礁，便足以令船沉没。
陆斩点头：“既然如此，兵分两路行事。”
陆斩并无异议，一旦翁伯施咒，只怕低于造化境的修者，皆会陷入沉睡。
这对陆斩而言是好事…
否则船上修者都跟着凑热闹，碍手碍脚不说，就怕有不长眼的抢怪。
……
烬海龙潭。
龙潭洞窟之中，烬海龙君正携几位陆地妖王，招待远道而来的灵石潭蛟王。
相对烬海龙君，灵石潭蛟王显然内敛许多。
身着白色道袍，鹤发童颜满面红光，若非是雪白发间鼓起两个肉瘤，乍一看倒像是凡俗老者。
烬海龙君觉得这副打扮不伦不类，忍不住皱眉：“兄弟，你我乃是蛟族，乃是水中贵族，为何做人类修者打扮？甚至还穿着道袍？”
灵石潭蛟王捋了捋胡须，面色含笑：
“兄长身居深海多年，已经许久没涉足过人间，殊不知人间早已天翻地覆。我这等打扮，便是跟人类学来的，你的弟妹最喜欢我这副模样，每每行房时都快乐似仙…”
“你有时间也多去人间走走，人类的智慧远高出我们妖族，我们要多多学习才是…”
“……”
烬海龙君神色不悦，他邀请灵石潭老蛟过来，本就是打算“衣锦还乡”，好好瑟瑟自己修为，没承想对方比他见多识广，刚照面便被对方嘲笑。
狮妖默默饮酒，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底快活。
烬海这头老蛟空活五千年，不管是心性还是行为都令人厌恶，平日里更是瞧不上他们这群山珍野味，现如今看烬海龙君吃瘪，狮妖心底畅快。
烬海龙君捏着茶盏，似笑非笑道：
“兄弟果真见多识广，不过我头上的肉瘤，好像比你的略微鼓一些？”
灵石潭蛟王慢吞吞地放下茶盏，身体扭动两下，便见头上的两个肉瘤朝着外面凸出半指。
烬海龙君神色微变。
灵石潭蛟王笑吟吟道：“我觉得太长不好看，便压了压。”
“……”
烬海龙君没想到灵石潭的老蛟修为如此不俗，捏着茶盏半晌都没吭声，直到看到旁边的红绸，烬海龙君才道：
“兄弟天赋好，修行速度快，为兄真是羡慕。不像我，只能多娶两个妻妾打发生活…
“咔嚓――”
细不可闻的咔嚓声响起，灵石潭老蛟掌心茶盏出现裂纹。
当年烬海龙君离家出走时，曾经发下宏愿，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灵石潭蛟族本不当回事，可如今时代变迁沧海桑田，曾经繁荣的灵石潭蛟族，只剩下四头老蛟。
当接到烬海龙君邀请时，灵石潭蛟王知道这是下马威，自然不愿丢了灵石潭蛟族的颜面。
可恨，他什么都比烬海龙君强，却唯独是个耙耳朵…
他家的母蛟凶狠残暴，他根本不敢在外面乱搞，在妻妾方面确实不如烬海龙君…
灵石潭蛟王暗暗叹气，却没露出端倪，悄悄用真修复破碎的茶盏，勉强挤出微笑：“人各有志。”
烬海龙君终于爽了爽，刚欲再瑟两下，忽闻到一股血气味从外传来。
鹿山四妖亦面露严肃。
下一刻――
狼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浑身衣衫破碎，露出黑色的鬃毛，鲜血染红大半边身子，刚进门便跌倒在地。
狮妖连忙站起身：“狼弟，怎么回事？”
狼妖从地上爬起，顾不得鲜血横流，狰狞道：
“被人类修者所伤…该死的人类修者！那艘大船不仅有那位老货，还有位年轻的修者，十分厉害！”
“我跟大嫂甫一露面，便被对方认了出来，交手不过数十招，我便被伤成这样！”
“……”
狮妖心都沉入了谷底，他急忙跑到狼妖跟前，按住狼妖的肩膀，大声问道：“大嫂呢？大嫂哪里去了？”
提到这事，狼妖便痛不欲生，他凶狠地瞪着眼睛，咬牙道：
“初时大嫂跟我并肩作战，可后面大嫂被那人族小白脸美色迷惑，一时间竟然…竟然失了理智，若非我跑得快，恐怕我已被打成肉泥！”
狮妖失魂落魄地松开狼妖肩膀，心底已经意识到玉鬃紫羚羊已经身亡，双手情不自禁攥成拳，目眦欲裂！() ()
烬海龙君也回过神来，站起身怒吼道：
“不可能！那人族小白脸长成什么样，能将海葵迷得失去理智？！”
狼妖想到陆斩相貌，本欲如实回答，可又怕烬海龙君迁怒，略微思索，道：“跟大哥您长得不相上下！”
烬海龙君“扑通”一下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那确实俊美，难怪海葵被迷惑！”
“……”
一直沉默的野猪精愤怒不已，他猛地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面前石桌，狂暴妖气将旁边的青虾侍卫都震碎成了虾滑。
“大哥，既然人族修者已经发现我们，我们也没必要藏头露尾，直接出去干吧！”
“大嫂肚子里可是有孩子啊！”
“可怜那未出世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竟然就被人打死！”
“是可忍孰不可忍！”
野猪精身体颤抖，咬牙切齿地咆哮出声，说到最后时，他的眼底饱含泪水。
灵石潭蛟王心底本有些郁闷，眼下看到如此峰回路转的一幕，他畅快不少，眯着眼睛道：
“看来陆地妖王跟兄长感情深厚，大嫂跟孩子被人打死，他们皆悲痛欲绝，如此感情，真让人羡慕。”
烬海龙君正沉浸在愤怒中，听到这话猛地抬头。
便看到鹿山五妖个个如丧考妣，愤怒之余还夹杂着几分痛苦跟难过――
烬海龙君摸了摸头颅，总觉得头上沉甸甸的，像是有帽子压住。
可此情此景，已然来不及多想。
若是此时不出手，只怕仙梦舟要离开这片海域了，届时临近南疆，南疆海捕查得很严，不便动手。
烬海龙君越想越气，咆哮道：“都住嘴！跟我出发，为海葵跟我的孩子报仇！”
灵石潭蛟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缓缓道：
“兄长虽然离开灵石潭多年，但毕竟是我族血脉，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如今大嫂在新婚当日被杀，简直令我蛟族颜面扫地，我既然来到此处，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我们一同出发，定要为大嫂报仇！”
“……”
烬海龙君看了眼灵石潭蛟王，知道对方存了看热闹的心思，但也没有拆穿。
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用那五百人给海葵陪葬！
否则他烬海龙君颜面何存！
…
仙梦舟。
位于船舱一楼的封闭操作室内，陆斩施法唤醒掌舵手跟一众水手，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
大家都是修者，无非修为高深不同，但对妖魔都不陌生，沟通起来十分方便。
“什么？烬海妖魔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居然连仙梦舟都敢劫！”
掌舵手听完陆斩的话，登时怒发冲冠，恨不得手刃妖魔。
陆斩看他情绪如此激动，好奇地问道：“仙梦舟背靠何方？莫非是世家或者仙门？”
若是如此，妖魔动仙梦舟确实不太明智。
一旦被仙门或者世家盯上，这群老妖的快活日子也就到头了。
但仙梦舟跟飞梭类似，虽制造不易，可只要有钱便能买到，许多修仙家族修仙无望后，便转而经商，日子过得格外舒坦，买艘飞梭倒也不是梦想。
陆斩最初以为，仙梦舟就是那些经商家族的生意之一，可现在看掌舵手的意思，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掌舵手稍微冷静片刻，摆手道：
“那倒不是，我纯粹觉得妖魔能上仙梦舟作祟，就是瞧不起我，若是我速度够快，妖魔岂敢在我头上拉屎？”
“……”
陆斩眨了眨眼睛。
好么…还以为仙梦舟来头巨大，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啊…
陆斩微笑不语。
掌舵手看向陆斩，自我介绍道：“我叫吴斌，从前是捕快，现在是舵手，多谢好汉相救！请好汉放心，我这就全力开船，那些妖魔要是能追上，我以后改姓孙，孙子的孙！”
“倒也不必…”陆斩连忙阻拦。
若是旁人说这些话，陆斩会觉得对方吹牛。
可是他听翁伯说起过掌舵手事迹，这前辈真不是吹牛，搞不好真能做到…
万一妖魔真的追不上，那还打什么？
陆斩连忙道：“妖魔的妻妾在仙梦舟出事，他们定然仇视仙梦舟，我们便用仙梦舟将其引出。待我们跟妖魔交战时，吴兄便迅速开船离开！”
吴斌觉得此话有理，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旁的我不敢说，若是论开船开飞梭的速度，能跟我比的没几个。兄弟，怎么称呼？”
陆斩拱了拱手：“在下陆小凤。”
……
交代完掌舵手后，陆斩又回了房间。
方才妖魔虽然施法让船上人陷入沉睡，但显然不包括姜凝霜跟凌皎月。
两人早已观战多时，只是没有轻易出手。如今见陆斩进来，不由询问。
“观棋，妖魔盯上仙梦舟，可要我们出手？”姜凝霜握住紫玉笛，小脸紧绷着问道。虽然这几天被陆斩折腾够呛，但打架力气还是有的。
陆斩摇头：“妖魔来势汹汹，我怕伤到普通人。你们两个暗处观战，保护船上百姓，再稍微帮我打打辅助即可。”
事不宜迟，陆斩在房间里头布置结界，隔绝翁伯的“沉睡咒”。
有姜姜跟月月照看船上，陆斩便没有后顾之忧。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身为镇妖司统司，有义务保护百姓。
姜凝霜点头：“放心。”
凌皎月抱着小白，手腕轻轻抚弄着小白脖颈，眸光望着远处海面，轻声道：“来了――”
话音落地，一股磅礴妖气汹涌而来。
陆斩舍弃长枪，持刀走出房间，待行至甲板处，只见前方海域恶浪滔天。
滚滚乌浪中，七道庞大巨影疾速而来，在行至仙梦舟前，一头银色老蛟自水中冲出，卷起万丈浪花。
“吼――”
老蛟仰天长啸，庞大身形在乌云中来回穿梭，最终幻化成一道苍老身影。
烬海龙君难得化作人形，他身着银色盔甲，脚蹬八宝莲花靴，满头银发如同钢针，缓缓自天空而降。
乌浪中的六头妖魔亦逐渐显化身形，鹿山五妖以众星拱月姿态簇拥着灵石潭蛟王，愤怒地望着仙梦舟。
烬海龙君嘴角带着丝狞笑，目光凶残地扫视甲板，怒吼令船只左右颠动：
“是谁迷惑本君爱妻！”
狼妖撑着伤躯来到阵前，指着陆斩道：“就是那个小白脸！”
烬海龙君双目一缩，目光落在陆斩身上，倏然一怔：“他？！”
怔然之后，便是愤怒。
烬海龙君清晰记得，狼妖说小白脸的长相跟他不相上下，可现在看来…这他娘的能是不相上下？
别的不提，就那张脸，就俊美得让烬海龙君自惭形秽！
烬海龙君虽然喜欢夸耀，但并不代表没有审美。
狼妖知道烬海龙君愤怒，忙地道：
“在我眼底，大哥您才是真正的英明神武，像这样的小白脸…啊――”
话未说完，狼妖便惨叫一声。
只见一柄长刀横空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劈在狼妖前胸，将狼妖庞大的胸膛硬生生破开。
陆斩身影转瞬极致，牢牢地握住长刀，长腿猛地横扫而出，将狼妖腰骨扫断。
“别说废话啦，我很急。”
陆斩面色含笑，刀影如虹，看似简单的招式，实则动用了元神之力跟体内圣物，没有任何的犹豫跟迟疑，瞬间将狼妖拦腰斩断！
狼妖跟翁伯交手时便受了伤，眼下更是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被陆斩瞬杀。
“轰――”
烈焰神火升腾而起，将狼妖妖躯焚毁，丝毫不给他任何复生的机会。
众妖尚且在愕然之中，眼见狼妖一命呜呼，才警惕地看向陆斩。
狼妖可是造化境初期妖魔，实力强横无双！
就算受了伤，身躯也不至于如此羸弱，竟被这白衣青年瞬间斩杀！
怎么可能？
就连灵石潭蛟王都目瞪口呆，他纵横江湖多年，不知跟多少人族天骄交过手，可还是头次看到如此干脆利落的场面。
杀造化境妖魔如屠狗？！
“人族果真卑劣，竟敢偷袭！”
烬海龙君率先反应过来，释放蛟族威压，致使这片海域压抑无比，他看向甲板上的翁伯，冷笑道：
“林丹阳，这就是你找的帮手吗？！”
翁伯凝视着烬海龙君，平静地抽出一把青铜剑。
青铜剑早已布满铜锈，看起来跟破铜烂铁没有区别。
翁伯手持破旧的青铜剑，语气淡漠：“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名字。”
烬海龙君目视翁伯，当看到那把青铜剑的时候，他笑如惊雷：
“哈哈哈哈…你还拿着他的剑！可惜，他早化成粪便，被本君排泄出去了！”
翁伯抬眸望着烬海龙君，神色出奇的平静：“今日不为断臂之仇，只为斩你头颅，祭奠师兄亡魂。”
言罢，翁伯飞掠高空，周身真强如雷云，平平无奇的青铜剑光芒大作，瞬间化作万千剑影，淹没烬海龙君。
烬海龙君的黑色妖气挡住这些飞剑，狰狞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去见他！时隔五百年，本君至今记得他血肉滋味，当真美味！”
战斗瞬间打响，其他妖魔欺身而上，一时间整座海域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妖魔作战极为干脆利落，虽然他们也会修习术法，但更多的还是依靠肉身武技战斗，这是许多妖族得天独厚的优势。
狮妖、虎妖、黑熊精、野猪精就算是普通野兽时，力量也远远超出普通人，他们修炼成精后，自然崇尚肉身硬碰硬。
此时四妖齐出，搅动风云！
陆斩没想到翁伯还有这段故事，当时在白骨精记忆中，翁伯年轻时跟同门一起前往南疆，但对翁伯同门的记忆不多。
如今看来…翁伯的师兄在那一战中，已经葬身老蛟腹中。
翁伯这些年留着断臂疤痕，原来不仅仅是想为自己报仇，而是想时时刻刻警醒自己，为师兄报仇。
那把生锈的青铜剑，便是翁伯师兄所留，他拿着昔日师兄的剑，前来为故人讨个公道。
陆斩心生感慨，不由握紧长刀，目光看向另头老龙。
灵石潭蛟王。
陆斩能清晰感知到，这头老蛟实力才是妖魔里面最强的。
其他妖魔皆是造化境初期妖魔，在造化境中期、四尊元神的陆斩面前，构不成太大威胁。若是逐个突破，他有把握像斩杀狼妖那样，轻松斩杀这几头。
只有这头老蛟，不易对付。但越是不容易对付，陆斩便越兴奋，他想看看自己上限在哪！
灵石潭蛟王向来行事稳健，大都躲在洞窟修炼，很少沾染人间是非，今日本是来凑个热闹，眼下看到这场面，他也不好转身就跑。
思至此，灵石潭蛟王身形暴涨，犹如山岳巨人砸向翁伯。
陆斩长刀挥出，拦住灵石潭蛟王，目光看向鹿山四妖，淡淡道：“你们五个，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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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斩立于半空，漠然俯瞰羊妖垂死挣扎。
眼见玉鬃紫羚羊要借助水幕逃窜，陆斩一步迈出，身影骤然出现在羊妖身后，右手化作刀芒，毫不留情地洞穿羊妖妖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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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美艳之色不少，但真正能令陆斩无法抗拒的，还是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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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境的战斗便是如此简单，没有任何花哨跟拉扯，就连真形成的绚丽波动，都带着无尽威力，这是最原始的战斗，谁强谁弱转眼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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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娇艳无方的面孔，迅速变成一颗巨大羚羊头，在陆斩大掌下化作肉泥。
“还好…”
陆斩望着化作原形的羚羊尸体，微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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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反应敏捷，只怕要被翁伯抢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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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在狂风恶浪间并不显眼，但是在触碰到玉鬃紫羚羊尸体的瞬间，便瞬间火势大涨，转眼便将妖尸燃烧成灰烬，被惊涛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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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到了造化境后，实力跟肉体都得到质的飞跃，滴血重生不再是梦。
为了防止羊妖滴血重生，陆斩只能用凤凰神火将其焚得渣都不剩，可谓损失巨大。
好在境界高深的妖魔，死后会产生阴怨之气，这些怨气亦是元神的口粮。
“嗖――”
陆斩背对着翁伯，悄悄捏出复杂怪异的法诀，周围逸散的真便疯狂朝着眉心涌去。
仅仅是死时产生的怨气，便足够四尊元神吃饱喝足。
“……”
翁伯站在甲板，默默地看着陆斩背影，神色有些许复杂。
他原以为陆斩只是外出历练的世家弟子，实力虽然强横，却只是玄妙境的修者，这才劝陆斩不要招惹老蛟。
不料陆斩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短短几十个呼吸间，造化境初期的大妖便被宰了，其间甚至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熟练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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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中最令翁伯觉得惊讶的，还是陆斩的战斗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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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之下，翁伯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袖管，忽然觉得自己的道法，竟然失了几分纯粹。
眼下看着陆斩立于高空，那副气势磅礴的模样，翁伯有些许心悸。
很奇怪。
陆斩明明是在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可当那股血煞之气出现时，翁伯竟然一时间分不出，陆斩跟羊妖，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妖魔…
那股血煞之气，实在霸道。
思绪间，却见陆斩飞身而来。
陆斩落在甲板上，面露歉意：“抱歉前辈，让前辈担心了，晚辈并不是故意欺瞒。”
翁伯正在惊讶陆斩的功法，眼中尚且带着几分茫然，听到这话，不由抬了抬手：
“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隐藏实力很正常，我也有诸多手段瞒你，此乃人之常情，何须抱歉？”
翁伯收敛心神，对陆斩血煞之气的疑虑消失。
不管陆斩修炼的什么功法，可对方实力已经如此强健，但对他这位无权无势的陌生人都尚且如此尊敬，可见心地纯善。
既然如此，何必在意对方修炼的术法问题？
自古论迹不论心，只要对方斩妖除魔、为民除害，那就够了。
陆斩笑道：“前辈心胸开阔，晚辈自愧不如。”
“不必恭维我，这本是常事。”翁伯抬抬手，眼底涌出几丝好奇：“只是…我刚刚看你的反应，好像不太希望我出手帮忙？”
狼妖跑后，翁伯一剑斩向羊妖时，明显看到陆斩似乎有些急躁。
“嗯…”陆斩略微思索，道：“区区羊妖，无须前辈耗费力量。待碰到那老蛟，前辈再出手不迟。”
“……”
翁伯眨了眨眼，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陆斩也没办法，总不能告诉翁伯，他陆某人看到妖魔就狂躁，想独享经验吧…
避免翁伯再发出疑问，陆斩转移话题，蹙眉看向海面：
“狼妖逃跑后肯定会回去报信，届时只怕会出现几头妖魔。我们虽然能施法隔绝妖魔造成的威压，可是妖魔狰狞凶残，普通人或许很难承受此惊吓…”
翁伯若有所思：“羊妖对船下了咒，普通乘客都在熟睡中，不过现在羊妖身亡，妖咒自然失效…既然如此，我来施咒让大家熟睡，劳烦你去船舱，跟掌舵手沟通一下此事。”
仙梦舟的掌舵手都是修者，只是实力有限，但却不会被妖魔吓到。
在海上对战不难，但为了保障仙梦舟几百乘客的安全，前提便要保证仙梦舟正常行驶。
否则不用妖魔出手，狂风骇浪跟海中暗礁，便足以令船沉没。
陆斩点头：“既然如此，兵分两路行事。”
陆斩并无异议，一旦翁伯施咒，只怕低于造化境的修者，皆会陷入沉睡。
这对陆斩而言是好事…
否则船上修者都跟着凑热闹，碍手碍脚不说，就怕有不长眼的抢怪。
……
烬海龙潭。
龙潭洞窟之中，烬海龙君正携几位陆地妖王，招待远道而来的灵石潭蛟王。
相对烬海龙君，灵石潭蛟王显然内敛许多。
身着白色道袍，鹤发童颜满面红光，若非是雪白发间鼓起两个肉瘤，乍一看倒像是凡俗老者。
烬海龙君觉得这副打扮不伦不类，忍不住皱眉：“兄弟，你我乃是蛟族，乃是水中贵族，为何做人类修者打扮？甚至还穿着道袍？”
灵石潭蛟王捋了捋胡须，面色含笑：
“兄长身居深海多年，已经许久没涉足过人间，殊不知人间早已天翻地覆。我这等打扮，便是跟人类学来的，你的弟妹最喜欢我这副模样，每每行房时都快乐似仙…”
“你有时间也多去人间走走，人类的智慧远高出我们妖族，我们要多多学习才是…”
“……”
烬海龙君神色不悦，他邀请灵石潭老蛟过来，本就是打算“衣锦还乡”，好好瑟瑟自己修为，没承想对方比他见多识广，刚照面便被对方嘲笑。
狮妖默默饮酒，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底快活。
烬海这头老蛟空活五千年，不管是心性还是行为都令人厌恶，平日里更是瞧不上他们这群山珍野味，现如今看烬海龙君吃瘪，狮妖心底畅快。
烬海龙君捏着茶盏，似笑非笑道：
“兄弟果真见多识广，不过我头上的肉瘤，好像比你的略微鼓一些？”
灵石潭蛟王慢吞吞地放下茶盏，身体扭动两下，便见头上的两个肉瘤朝着外面凸出半指。
烬海龙君神色微变。
灵石潭蛟王笑吟吟道：“我觉得太长不好看，便压了压。”
“……”
烬海龙君没想到灵石潭的老蛟修为如此不俗，捏着茶盏半晌都没吭声，直到看到旁边的红绸，烬海龙君才道：
“兄弟天赋好，修行速度快，为兄真是羡慕。不像我，只能多娶两个妻妾打发生活…
“咔嚓――”
细不可闻的咔嚓声响起，灵石潭老蛟掌心茶盏出现裂纹。
当年烬海龙君离家出走时，曾经发下宏愿，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灵石潭蛟族本不当回事，可如今时代变迁沧海桑田，曾经繁荣的灵石潭蛟族，只剩下四头老蛟。
当接到烬海龙君邀请时，灵石潭蛟王知道这是下马威，自然不愿丢了灵石潭蛟族的颜面。
可恨，他什么都比烬海龙君强，却唯独是个耙耳朵…
他家的母蛟凶狠残暴，他根本不敢在外面乱搞，在妻妾方面确实不如烬海龙君…
灵石潭蛟王暗暗叹气，却没露出端倪，悄悄用真修复破碎的茶盏，勉强挤出微笑：“人各有志。”
烬海龙君终于爽了爽，刚欲再瑟两下，忽闻到一股血气味从外传来。
鹿山四妖亦面露严肃。
下一刻――
狼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浑身衣衫破碎，露出黑色的鬃毛，鲜血染红大半边身子，刚进门便跌倒在地。
狮妖连忙站起身：“狼弟，怎么回事？”
狼妖从地上爬起，顾不得鲜血横流，狰狞道：
“被人类修者所伤…该死的人类修者！那艘大船不仅有那位老货，还有位年轻的修者，十分厉害！”
“我跟大嫂甫一露面，便被对方认了出来，交手不过数十招，我便被伤成这样！”
“……”
狮妖心都沉入了谷底，他急忙跑到狼妖跟前，按住狼妖的肩膀，大声问道：“大嫂呢？大嫂哪里去了？”
提到这事，狼妖便痛不欲生，他凶狠地瞪着眼睛，咬牙道：
“初时大嫂跟我并肩作战，可后面大嫂被那人族小白脸美色迷惑，一时间竟然…竟然失了理智，若非我跑得快，恐怕我已被打成肉泥！”
狮妖失魂落魄地松开狼妖肩膀，心底已经意识到玉鬃紫羚羊已经身亡，双手情不自禁攥成拳，目眦欲裂！() ()
烬海龙君也回过神来，站起身怒吼道：
“不可能！那人族小白脸长成什么样，能将海葵迷得失去理智？！”
狼妖想到陆斩相貌，本欲如实回答，可又怕烬海龙君迁怒，略微思索，道：“跟大哥您长得不相上下！”
烬海龙君“扑通”一下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那确实俊美，难怪海葵被迷惑！”
“……”
一直沉默的野猪精愤怒不已，他猛地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面前石桌，狂暴妖气将旁边的青虾侍卫都震碎成了虾滑。
“大哥，既然人族修者已经发现我们，我们也没必要藏头露尾，直接出去干吧！”
“大嫂肚子里可是有孩子啊！”
“可怜那未出世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竟然就被人打死！”
“是可忍孰不可忍！”
野猪精身体颤抖，咬牙切齿地咆哮出声，说到最后时，他的眼底饱含泪水。
灵石潭蛟王心底本有些郁闷，眼下看到如此峰回路转的一幕，他畅快不少，眯着眼睛道：
“看来陆地妖王跟兄长感情深厚，大嫂跟孩子被人打死，他们皆悲痛欲绝，如此感情，真让人羡慕。”
烬海龙君正沉浸在愤怒中，听到这话猛地抬头。
便看到鹿山五妖个个如丧考妣，愤怒之余还夹杂着几分痛苦跟难过――
烬海龙君摸了摸头颅，总觉得头上沉甸甸的，像是有帽子压住。
可此情此景，已然来不及多想。
若是此时不出手，只怕仙梦舟要离开这片海域了，届时临近南疆，南疆海捕查得很严，不便动手。
烬海龙君越想越气，咆哮道：“都住嘴！跟我出发，为海葵跟我的孩子报仇！”
灵石潭蛟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缓缓道：
“兄长虽然离开灵石潭多年，但毕竟是我族血脉，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如今大嫂在新婚当日被杀，简直令我蛟族颜面扫地，我既然来到此处，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我们一同出发，定要为大嫂报仇！”
“……”
烬海龙君看了眼灵石潭蛟王，知道对方存了看热闹的心思，但也没有拆穿。
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用那五百人给海葵陪葬！
否则他烬海龙君颜面何存！
…
仙梦舟。
位于船舱一楼的封闭操作室内，陆斩施法唤醒掌舵手跟一众水手，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
大家都是修者，无非修为高深不同，但对妖魔都不陌生，沟通起来十分方便。
“什么？烬海妖魔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居然连仙梦舟都敢劫！”
掌舵手听完陆斩的话，登时怒发冲冠，恨不得手刃妖魔。
陆斩看他情绪如此激动，好奇地问道：“仙梦舟背靠何方？莫非是世家或者仙门？”
若是如此，妖魔动仙梦舟确实不太明智。
一旦被仙门或者世家盯上，这群老妖的快活日子也就到头了。
但仙梦舟跟飞梭类似，虽制造不易，可只要有钱便能买到，许多修仙家族修仙无望后，便转而经商，日子过得格外舒坦，买艘飞梭倒也不是梦想。
陆斩最初以为，仙梦舟就是那些经商家族的生意之一，可现在看掌舵手的意思，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掌舵手稍微冷静片刻，摆手道：
“那倒不是，我纯粹觉得妖魔能上仙梦舟作祟，就是瞧不起我，若是我速度够快，妖魔岂敢在我头上拉屎？”
“……”
陆斩眨了眨眼睛。
好么…还以为仙梦舟来头巨大，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啊…
陆斩微笑不语。
掌舵手看向陆斩，自我介绍道：“我叫吴斌，从前是捕快，现在是舵手，多谢好汉相救！请好汉放心，我这就全力开船，那些妖魔要是能追上，我以后改姓孙，孙子的孙！”
“倒也不必…”陆斩连忙阻拦。
若是旁人说这些话，陆斩会觉得对方吹牛。
可是他听翁伯说起过掌舵手事迹，这前辈真不是吹牛，搞不好真能做到…
万一妖魔真的追不上，那还打什么？
陆斩连忙道：“妖魔的妻妾在仙梦舟出事，他们定然仇视仙梦舟，我们便用仙梦舟将其引出。待我们跟妖魔交战时，吴兄便迅速开船离开！”
吴斌觉得此话有理，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旁的我不敢说，若是论开船开飞梭的速度，能跟我比的没几个。兄弟，怎么称呼？”
陆斩拱了拱手：“在下陆小凤。”
……
交代完掌舵手后，陆斩又回了房间。
方才妖魔虽然施法让船上人陷入沉睡，但显然不包括姜凝霜跟凌皎月。
两人早已观战多时，只是没有轻易出手。如今见陆斩进来，不由询问。
“观棋，妖魔盯上仙梦舟，可要我们出手？”姜凝霜握住紫玉笛，小脸紧绷着问道。虽然这几天被陆斩折腾够呛，但打架力气还是有的。
陆斩摇头：“妖魔来势汹汹，我怕伤到普通人。你们两个暗处观战，保护船上百姓，再稍微帮我打打辅助即可。”
事不宜迟，陆斩在房间里头布置结界，隔绝翁伯的“沉睡咒”。
有姜姜跟月月照看船上，陆斩便没有后顾之忧。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身为镇妖司统司，有义务保护百姓。
姜凝霜点头：“放心。”
凌皎月抱着小白，手腕轻轻抚弄着小白脖颈，眸光望着远处海面，轻声道：“来了――”
话音落地，一股磅礴妖气汹涌而来。
陆斩舍弃长枪，持刀走出房间，待行至甲板处，只见前方海域恶浪滔天。
滚滚乌浪中，七道庞大巨影疾速而来，在行至仙梦舟前，一头银色老蛟自水中冲出，卷起万丈浪花。
“吼――”
老蛟仰天长啸，庞大身形在乌云中来回穿梭，最终幻化成一道苍老身影。
烬海龙君难得化作人形，他身着银色盔甲，脚蹬八宝莲花靴，满头银发如同钢针，缓缓自天空而降。
乌浪中的六头妖魔亦逐渐显化身形，鹿山五妖以众星拱月姿态簇拥着灵石潭蛟王，愤怒地望着仙梦舟。
烬海龙君嘴角带着丝狞笑，目光凶残地扫视甲板，怒吼令船只左右颠动：
“是谁迷惑本君爱妻！”
狼妖撑着伤躯来到阵前，指着陆斩道：“就是那个小白脸！”
烬海龙君双目一缩，目光落在陆斩身上，倏然一怔：“他？！”
怔然之后，便是愤怒。
烬海龙君清晰记得，狼妖说小白脸的长相跟他不相上下，可现在看来…这他娘的能是不相上下？
别的不提，就那张脸，就俊美得让烬海龙君自惭形秽！
烬海龙君虽然喜欢夸耀，但并不代表没有审美。
狼妖知道烬海龙君愤怒，忙地道：
“在我眼底，大哥您才是真正的英明神武，像这样的小白脸…啊――”
话未说完，狼妖便惨叫一声。
只见一柄长刀横空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劈在狼妖前胸，将狼妖庞大的胸膛硬生生破开。
陆斩身影转瞬极致，牢牢地握住长刀，长腿猛地横扫而出，将狼妖腰骨扫断。
“别说废话啦，我很急。”
陆斩面色含笑，刀影如虹，看似简单的招式，实则动用了元神之力跟体内圣物，没有任何的犹豫跟迟疑，瞬间将狼妖拦腰斩断！
狼妖跟翁伯交手时便受了伤，眼下更是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被陆斩瞬杀。
“轰――”
烈焰神火升腾而起，将狼妖妖躯焚毁，丝毫不给他任何复生的机会。
众妖尚且在愕然之中，眼见狼妖一命呜呼，才警惕地看向陆斩。
狼妖可是造化境初期妖魔，实力强横无双！
就算受了伤，身躯也不至于如此羸弱，竟被这白衣青年瞬间斩杀！
怎么可能？
就连灵石潭蛟王都目瞪口呆，他纵横江湖多年，不知跟多少人族天骄交过手，可还是头次看到如此干脆利落的场面。
杀造化境妖魔如屠狗？！
“人族果真卑劣，竟敢偷袭！”
烬海龙君率先反应过来，释放蛟族威压，致使这片海域压抑无比，他看向甲板上的翁伯，冷笑道：
“林丹阳，这就是你找的帮手吗？！”
翁伯凝视着烬海龙君，平静地抽出一把青铜剑。
青铜剑早已布满铜锈，看起来跟破铜烂铁没有区别。
翁伯手持破旧的青铜剑，语气淡漠：“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名字。”
烬海龙君目视翁伯，当看到那把青铜剑的时候，他笑如惊雷：
“哈哈哈哈…你还拿着他的剑！可惜，他早化成粪便，被本君排泄出去了！”
翁伯抬眸望着烬海龙君，神色出奇的平静：“今日不为断臂之仇，只为斩你头颅，祭奠师兄亡魂。”
言罢，翁伯飞掠高空，周身真强如雷云，平平无奇的青铜剑光芒大作，瞬间化作万千剑影，淹没烬海龙君。
烬海龙君的黑色妖气挡住这些飞剑，狰狞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去见他！时隔五百年，本君至今记得他血肉滋味，当真美味！”
战斗瞬间打响，其他妖魔欺身而上，一时间整座海域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妖魔作战极为干脆利落，虽然他们也会修习术法，但更多的还是依靠肉身武技战斗，这是许多妖族得天独厚的优势。
狮妖、虎妖、黑熊精、野猪精就算是普通野兽时，力量也远远超出普通人，他们修炼成精后，自然崇尚肉身硬碰硬。
此时四妖齐出，搅动风云！
陆斩没想到翁伯还有这段故事，当时在白骨精记忆中，翁伯年轻时跟同门一起前往南疆，但对翁伯同门的记忆不多。
如今看来…翁伯的师兄在那一战中，已经葬身老蛟腹中。
翁伯这些年留着断臂疤痕，原来不仅仅是想为自己报仇，而是想时时刻刻警醒自己，为师兄报仇。
那把生锈的青铜剑，便是翁伯师兄所留，他拿着昔日师兄的剑，前来为故人讨个公道。
陆斩心生感慨，不由握紧长刀，目光看向另头老龙。
灵石潭蛟王。
陆斩能清晰感知到，这头老蛟实力才是妖魔里面最强的。
其他妖魔皆是造化境初期妖魔，在造化境中期、四尊元神的陆斩面前，构不成太大威胁。若是逐个突破，他有把握像斩杀狼妖那样，轻松斩杀这几头。
只有这头老蛟，不易对付。但越是不容易对付，陆斩便越兴奋，他想看看自己上限在哪！
灵石潭蛟王向来行事稳健，大都躲在洞窟修炼，很少沾染人间是非，今日本是来凑个热闹，眼下看到这场面，他也不好转身就跑。
思至此，灵石潭蛟王身形暴涨，犹如山岳巨人砸向翁伯。
陆斩长刀挥出，拦住灵石潭蛟王，目光看向鹿山四妖，淡淡道：“你们五个，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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