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丞相府。

    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沈修端坐在主位上,周官家走过来,伏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沈修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沈意凌和沈清辉坐在两侧,徐月坐在沈意凌的身旁,几人看着沈修的脸色,不敢说话。

    一个丫鬟打开门,“老爷,三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沈望朝就走了进来,随意地穿了一身蓝色常服,因为刚沐浴过,还发了好大一顿火,眼睑、鼻头和锁骨处的皮肤都透着红晕,却显得她更加肌肤似雪。

    沈修顿时笑脸盈盈,“朝朝,坐我身边来。”

    沈望朝坐在了沈修身边,先在他怀里撒了会娇,“爹,哥哥,我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

    “好,没事就好,快吃饭吧。”沈修的脸色变得和蔼可亲,摸了摸沈望朝的头,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吃饭。

    吃完午饭后,沈修看了沈意凌一眼,沈意凌心领神会,对徐月说:“夫人,你先回去吧,我和父亲还有要事商议。”

    徐月点点头,走了出去,丫鬟们收拾好东西,都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内堂只剩下四人。

    “朝朝,我知道,你为了打击赵威的势力,和赵炎做的事,真是委屈你了。”沈修叹了一口气。

    沈望朝没心没肺地笑着,耸了耸肩,“爹,我就是怕憋坏了,才发发脾气,不会当真的,以后该怎么做,我知道的。”

    沈修点了点头,“也好,只要莫让外人知道了就行。凌儿,交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

    “爹,负责京城治安的长武军统领卫贤照是皇后的亲信,负责皇宫治安的神羽军统领是渤州太守之子——盛迎寒,沈家和他们已经完成了结盟,只是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随影卫归宁国将军管理,实在是难以下手。”沈意凌说道。

    “盛迎寒,答应结盟了?他一向清高,从不与朝中任何官员打交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沈修问道。

    “这事多亏了二弟。”

    沈清辉眼珠咕噜咕噜地转,“爹,盛迎寒曾经被送往一念堂学习武艺,他是我师兄,对我颇为照顾,我是沈家人,他自然会答应。”

    “哦?”沈望朝看向沈清辉,“咱们的计划庞大无比,盛迎寒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你了,你该不会是给了他什么好处吧?”

    “渤州之人天生善战,又临海,物资丰富,常与海外之国多有来往,兵力充足,老皇帝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当年我参与剿灭海盗一事,就是渤州派兵支援的,盛迎寒也去了,差点被海盗首领给砍死,是我出手救了他。这救命之恩,他当然念念不忘。”沈清辉说道。

    “原来如此,那皇后呢,皇后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帮助我们沈家?我们又为什么一定要扶持二皇子长宁呢?”沈望朝疑惑不解。

    沈意凌和沈清辉相视一笑,齐刷刷地看向沈修。

    沈修一脸的从容,“其实,长宁才是你们的大哥。”

    “啊?!”沈望朝脑子嗡的一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什么……也就是说,长宁是父亲和卫皇后的孩子?!!!”

    “嗯,怕你不接受,一直没敢告诉你,经过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沈意凌说道。

    沈望朝还沉浸在震惊中。

    沈修丝毫不在意,“小辉,你呢。”

    “爹,礼部和刑部尚书当年都是您的举荐,他们才得到如今地位,自然是我们这一方的。吏部和户部尚书是太后的娘家人,在朝堂中一直保持中立,他们可不在乎谁是皇帝。兵部和工部嘛,大哥努努力,说不定能取代兵部尚书的位置,工部尚书是千贵妃的兄长,等我娶了康阳公主,他们自然会跟随沈家。”沈清辉说道。

    沈修思考了一会儿,“皇帝陛下最忌惮臣子功高盖主,赵威统领的随影卫,说是保护天子,实际上是在随时随地监控皇帝,皇帝上位这么多年,把欠他的都还完了。赵威不知天高地厚,皇帝早就想除掉他了,但又怕我作为丞相独揽朝堂大权,才一直留着他,就是为了制衡我们沈家,维持朝堂局面。”

    沈望朝刚从震惊中缓和过来,“所以,除掉赵家势力的同时,还要让二皇子长宁登位?那老皇帝……”

    “最大的威胁,就是随影卫,那是赵威精心培养出的精兵,个个都是武艺极高之人。对抗他们,就看你们几人的江湖关系了。”沈修意有所指地说道。

    沈意凌说:“这么多年的努力,朝堂官员大都已归附我沈家,各方大势力也都与我们颇有渊源,唇亡齿寒,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定然会抱团投靠最能把持朝政的势力,也就是我们沈家。”

    沈清辉说:“各大势力和京城官员不足为惧,怕的是民心,谋权篡位,本就是不光彩的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帝王更迭,最怕的就是民心不稳,届时将会内忧外患。”

    沈望朝说:“所以能使帝王殒命的,一定不能是朝中的官员和各大势力,而是本身就是百姓的江湖人士。百姓的怒火转移至江湖,会导致内乱,朝堂和各大势力巩固民心,会使百姓更加拥护朝堂,进而稳固帝位。”

    这才是沈修将自己的儿女送入江湖各大门派,收留江湖人士并培养属于自己的死士的真正原因,十几年的准备,只为了这一朝的爆发。

    人心难测,不到最后一刻,任何意外和叛变都可能发生,只有做了万全的准备,才能临危不惧。

    一场大戏即将上演——

    长宁自从被封为了太子,治理国事,学习律法和兵法更加勤苦努力。长胤京对长宁越来越满意,对他也是相当器重。

    长胤京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经常出现头脑眩晕,手脚发冷,呼吸不畅等病症。

    御医几乎每天都来检查长胤京的身体,却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凡是能用得上的神药都吃过了,依然没有用。

    此时,皇宫中,龙安殿,长胤京身上穿的龙袍,松松垮垮,正躺在龙心椅上,卫皇后点燃了一旁的安神香。

    “陛下,太医说了,陛下是忙于国朝政事,太过疲惫导致的体虚,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宁儿这几日事务繁忙,还要不停地为陛下寻找良药,也是苦了这孩子了。”卫皇后坐在椅子一侧,让长胤京躺在她的怀中。

    卫皇后穿着淡紫色的丝绸华服,衣服上用金蚕丝绣上了完整的一只凤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衣服中飞出,鸣啸九天,她带着翡翠绿母仪天下玉冠,风韵犹存,一双玲珑小手仍然细腻光滑,手指上带着白玉戒指,她的手指点在长胤京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

    大监走了进来,“奴才参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赵贵妃携六皇子求见皇帝陛下。”

    长胤京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让他们进来吧。”

    赵贵妃穿着一身宝绿色天香万叶飞花华服,头戴莺歌燕舞一整套金玉簪,手腕上带着火珊瑚手链,衣领略微有些低,隐隐露出香肩和□□,风韵不减当年。

    她身旁的是六皇子长顺,长顺才刚满十岁,身材却比同龄人更加魁梧强壮,个头已经到了赵贵妃的肩膀处,华丽的衣服都挡不住他身上的赘肉。

    赵贵妃优雅地行礼,“臣妾参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长顺则有些不情愿地瞥了一眼卫皇后,“儿臣参见父皇,皇后娘娘。”

    长胤京睁开了眼,看着他们母子,“爱妃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赵贵妃从容地笑着,“听闻陛下近日龙体抱恙,我和顺儿特地去永佛寺烧香拜佛,求取了一些佛家的香囊和舍利子,愿陛下早日康复,不然臣妾寝食难安,无时不刻不在挂念陛下。”

    长顺则走上前,胖乎乎的小手中,拿着一个香囊和一串舍利子,“父皇,儿臣和母妃在那永佛寺跪了两个时辰,脚都跪麻了。但是母妃说,只有诚心诚意,才能打动佛祖,保佑父皇平平安安。”

    长胤京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哈哈哈,好,难得你们母子如此有心,那朕便收下了。”他坐了起来,“顺儿,听你刚才的语气,是不喜欢拜佛呀。”

    长顺点了点头,“若人人都去拜那虚无的佛像,则国家不能安宁,我长大了,要勤学武艺,像舅舅一样,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嗯——好,有此志向,朕甚是欣慰,记舟,把朕的那把破山宝剑赏给顺儿。”

    “嗻。”记舟大监拿起宝剑,呈给了长顺。

    长顺抱着破山宝剑,“谢父皇隆恩。”

    赵贵妃的脸色却有些难看,笑容僵在脸上,好不自然,“那便不打扰陛下休息了,臣妾告退。”

    赵贵妃带着长顺离开了,在回春舞宫的路上,赵贵妃坐在抬轿上,一言不发。

    一回到春舞宫,赵贵妃一巴掌拍掉了长顺手中的破山宝剑,“长顺,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你父皇面前说你舅舅和当将军这种事,你要多说自己读多少书,你要聊国家大事和歌赋诗词,知道吗?”

    长顺吓得哭了起来,一边哭着抹眼泪,一边犟嘴道,“我没有说错,我就是要像舅舅那样当大将军呀,我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国家大事!”

    赵贵妃气的一巴掌打在长顺的脸上,长顺脸上的肥肉被拍的抖动了一下,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长顺捂着脸跑回了自己的宫房内。

    只留下赵贵妃站在原地,气得浑身打颤。

    而龙安殿,卫皇后为长胤京斟了一杯清茶,“长顺这孩子一眨眼长这么大了,真是颇有宁国将军的风范呀,一看就是武将之子。”

    长胤京刚才舒展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他猛的一拍桌子,“宁国?武将?哼!”

    卫皇后被吓了一跳,捧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她连忙跪在地上,“臣妾知错,说了不该说的话,请陛下息怒!”

    长胤京看了一眼卫皇后,伸出手,卫皇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搭在皇帝的手上,站了起来,重新坐回龙安椅上。

    “此事与皇后何干,不必记挂。”长胤京淡淡地说道,拿起卫皇后手中的茶杯,将其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是。”而此时,卫皇后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东宫。

    太子长宁和冯清月正坐在一起,轩辕木桌案上摆满了文本和竹简。

    冯清月不亏是将门出身,虽然身体天生柔弱,不能习武,但是她熟读四书五经和兵法云集,做事果断,很大程度上帮助了长宁。

    这时,一位宫女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礼部侍郎沈大人求见。”

    “请他进来。”

    沈清辉身着官服,走了进来,“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长宁笑着看着沈清辉,“小辉,你来了,不必多礼,快来坐。”

    沈清辉坐在低一阶的桌案旁,“今年的白愿塔的祭祀典礼,由太子殿下主持,所用的物资贡品、祭祀流程、祝礼和乞天用语,皆已整理好,都在这里,请殿下过目。”

    一旁的宫女接过这文薄,呈给了长宁。长宁将其摊开,冯清月拿着一本祭祀集典,两人仔细地一字一句地对照着,一同阅完了。

    “这么看,没有疏漏,给陛下过目吧。”冯清月说道。

    “嗯。”长宁合上文薄,“清月,你在宫内等我,我去去就回。小辉,我们走。”

    “是,殿下。”沈清辉向冯清月行礼,跟着长宁离开了。

    两人来到了龙安殿。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陛下。”

    长胤京坐在龙心椅上,脸部发红,呼吸急促,一手托着额头,双目紧闭,喘着粗气。

    “父皇,这是白愿塔祭祀的贡品清单和乞天之语,请父皇过目。”长宁说道。

    记舟大监接过文薄,呈递给长胤京,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陛下,龙体可有不适,是否要请太医?”

    长胤京睁开了眼,眼球上布满血丝,直勾勾的盯着沈清辉,“你,过来。”

    沈清辉跪在地上,缓缓地抬起了头,他有些迟疑,但还是起身走向皇帝。

    “陛下,陛下可是有要事要吩咐臣,臣这就去办。”

    长胤京看着沈清辉,沈清辉俊美的容颜竟让他起了色心,“京城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你,今夜留在朕的殿中,侍寝可好?”

    沈清辉大惊失色,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这万万不可,臣不知犯了什么罪,请陛下责罚。”

    “父皇!”长宁同样震惊

    一旁的记舟大监也是满脸震惊,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

    长胤京伸出手,捻着沈清辉的下巴,让他的头抬了起来。沈清辉眼中含着泪水,脸上泛着诱人的红晕,这姿色是连女人都比不了的。

    长胤京的神智都有点模糊了,死死地抓着沈清辉的手不放。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沈大人是朝中官员,万万不可做这种事呀!”长宁跪在地上喊道。

    “住口!”长胤京怒斥道。

    沈清辉趁着长胤京分神的一瞬间,挣脱开了他的束缚,跑到了长宁的身后。

    碧玉宫。

    宫内种着几株桂树,金秋时节,开满了星星点点的桂花,香气四溢,十分浓郁。

    千贵妃画着远山眉,唇上点着胭脂,一袭长纱披在身上,散发着高贵慵懒的气质,她坐在宫内摘抄着佛经,康阳公主在一边画画。

    宫女走路时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怕破坏了这静谧的氛围,“贵妃娘娘,公主殿下,丞相府沈小姐求见。”

    千贵妃头也不抬,“不见。”

    “母妃!”康阳不满地撅着嘴。

    “听说沈三小姐从小就和江湖之人厮混在一起,除了有几分美貌,一无是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康阳,你是我平景王朝最尊贵的公主,不能总是接触这样的人。有这闲情雅致,还不如多读几本书,多作几篇诗词。”千贵妃放下了手中的笔,一抬手,一旁的宫女便递上一盏琉璃杯。

    琉璃杯中盛着桂花酒,酒香和桂香混在一起,绝美无比。

    “才不要,沈望朝是我最好的朋友,母妃你根本就不懂她!”康阳气呼呼的把手中的笔一甩,走了出去。

    宫女们把扔在地上的毛笔捡起来,擦干净了地上的墨痕。

    “娘娘,公主她……”

    千贵妃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说了也拦不住,找人盯着她们。”

    “是。”

    康阳跑了出去,“朝朝。”她拉住了沈望朝的手,“你好久没来找我玩了,在宫内太无聊了,每天都要背书抄经。”

    沈望朝笑了笑,故意把头抬得高高的,露出细腻白嫩的天鹅颈,脖子上戴着一条华美的项链,“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送你的灵犀耀世曲金项链,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你的生辰宴竟然都没邀请我。”康阳亲昵地挽着沈望朝的胳膊,两人一同在宫中散步。

    “这是什么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生辰宴,我和家人一起过的,没有邀请任何人。这么想去我家,是不是想多看我二哥几眼呀?”沈望朝调皮地说道。

    “朝朝,你再拿我打趣,我可要恼了。”康阳挠着沈望朝的腰间,两人一同嬉戏着,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龙安殿前。

    龙安殿前是皇家侍卫,他们认识康阳公主,不敢约束公主,只能任由她们走到龙安殿的门口。

    殿内传来几人的争吵声。

    “父皇,沈大人是男子,让他代替后宫妃子侍寝,这是有损我帝王家颜面的事呀!”长宁的声音传来。

    “混账!把沈清辉给朕抓起来,关在殿内!”随之而来是长胤京的怒吼声。

    很显然,刚才的对话已经被康阳公主听得一清二楚,她脸色发白,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

    “父皇……”康阳的手颤抖着。

    沈望朝震惊地捂住了嘴,紧紧地握住了康阳的手。

    果然,龙安殿内不知从何处闯出来许多穿着金纹黑袍的人,这些人身手矫健,把沈清辉团团围住,这就是随影卫。

    “不要,父皇,你不能这么做!”康阳哭着跑了进去。

    长胤京此时已经没有了神志,陷入了疯癫的状态,“把她给朕拖出去。”

    眼看着随影卫即将对康阳动手,沈清辉抽出了一直藏在袖子中的机关折扇,用水无痕步法逃出了包围圈,一转手,锋利的扇面向一人的脖子划去,那人却实力不俗,竟然躲了过去,只是划破了肩膀。

    沈清辉来不及细想,趁着暂时出现的缺口,他抱起康阳公主,冲了出去,运用轻功飞快地向宫门移动,准备逃离。

    “给朕拦住他们!传令!把宫门关闭,任何人不准进出!”长胤京跌跌撞撞地走下了龙椅,还狠狠打了长宁一巴掌。

    随影卫追了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缠住了,迫使他们停下了脚步。

    沈望朝对他们使用了魅术,她六岁就开始学习魅术,经过十年的修炼和打磨,她如今的境界已经可以依靠魅术控制问道境第九层的人,但也只有一刻钟的极限,而且只能限制二十个人的行动。

    大部分的随影卫都中了沈望朝的魅术,双腿犹如绑上了千斤重的铁块,行动艰难。却有三个人的行动只停滞了几秒钟,便挣脱了束缚,向沈望朝冲过来。他们拔出了腰间的刀剑,沈望朝一边控制内力释放魅术,一边运用蛇蝎身法躲避着他们的攻击。

    皇家侍卫武功不高,不足为惧,神羽军也不会阻拦沈清辉。只有随影卫是最棘手的对手,根据沈家的情报,蛰伏在皇宫中的随影卫只有三十人,而且有十八人随时跟在皇帝身边,只要拖住这十八人,剩下的十二人神羽军会进行阻拦,沈清辉就能逃离宫门,沈家的死士早就在宫门外等候多时了,保护他不成问题。

    眼看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多,现在想跑已经为时已晚。场面极其混乱,反而不容易伤到自己,沈望朝坚持了一刻钟,算算时间沈清辉应该逃出去了,自己的体力和内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她放弃了抵抗,被几个随影卫按在地上,刀剑架在脖子上。

    长胤京走了出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他清醒了很多,“是你,沈修的女儿。”长胤京居高临下地瞪着沈望朝。

    “是的,皇帝陛下。”沈望朝淡定地说。

    “哼——”长胤京冷笑一声,“把她给朕关到寝殿,没有朕的命令,不准放她离开。”

    “是!”

    于是,沈望朝被抓到皇帝寝殿,手脚都被绑在床上。

    大门一关,宫中又平静了下来。

    “不愧是皇帝的床,真软啊……”沈望朝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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