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虽然吃的很简单,但是能吃上点热乎的,有个歇脚的地方,大家已经很满足了。白天都走得很累,大家都休息的很早。

    君岺挨着云汐躺下,悄悄在云汐耳边说“云汐,明早我们还要早起去看日出哦”。云汐装作睡着没有理君岺,但是她嘴角有笑意,虽然很累,但她真的很满足。这样的景色和这样的陪伴,不就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吗,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天还黑漆漆的时候,向导就把大家叫醒了,夏天黄山日出时间比较早,一般在卯时前后。大家哈欠连天地出发了,君岺特意让云汐披了见长衣,怕她着凉。大家爬到山顶等待日出,云汐太累了,靠在君岺肩膀上闭着眼睛休息。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君岺昨天也累着了,她盯一会儿天边,眯一会儿眼睛,感觉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见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叫喊起,“快看那边有光亮了,太阳要出来了!”

    只见东边的天际线、云海的边缘有橙色的光亮露出,太阳也一点点探出头来,然后一点一点地升起来了。天空的辽阔、云海的翻腾、太阳的绚烂、松柏的苍翠,这一切组合在一起,美不胜收、夺人心魄,众人齐声欢呼,君岺和云霄激动地抱在了一起,这一趟真的是不虚此行,永生难忘。

    站在黄山之巅,看到这辽阔壮美的景色,心胸自会开阔起来,过往种种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了。在苍穹之中、高山之下,人是多么的渺小。大家在山顶驻足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客栈。

    短暂休整之后,众人便启程下山。下山就相对轻松多了,大家也可以好好欣赏一下沿途的风光。除了崇山峻岭,给大家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黄山上的松树了。

    这里无论是平台缓坡还是悬崖峭壁,漫山遍野都长满了松树,有单独的一棵树,也有几颗乃至成片长在一起的。许是因为生长在高山上,这里的松树针叶粗短,苍翠浓密,干曲枝虬。有的耸立挺拔,直冲云霄;有的翠枝舒展,形似伞状;有的虬根盘结,如苍龙凌波。各种形状和姿态的松树,使得黄山的景色变得更加立体多姿。

    早上山里还云雾缭绕、仙气飘飘的,到正午时分太阳出来,又开始热起来了,众人便寻到一处阴凉地休息。大家三言两语之际,君岺隐约听到远处有声音传来,似是有人在唱戏。

    君岺没有惊动旁人,就跟向导言语了几句,便独自向身后的树林走去。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当真是有人在唱徽州戏,这曲调她似曾听闻。她没有上前打扰,默默地在一旁听着,直到一曲唱罢,君岺在一旁鼓掌。

    唱戏的那人似是受到了惊吓,转身朝君岺这边张望,然后扭头就要往林深处跑。

    “前辈莫慌,小生无意冒犯,只是恰巧路过此地,被您的唱腔所吸引,就多听了一会儿”,君岺连忙解释道。

    那人这才又转过身来,将信将疑地盯着君岺。君岺这才看清,这位先生是位老者,想必也是老梨园行了。

    “您放心吧,我真的就是路过,不会去报官的”,她见老者似乎还是有一些不安,“偷偷告诉您,我过去也是唱戏的哦”,随后她一时兴起,也来了两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老先生听着面露喜色,“小郎君,你唱的可是云州戏啊?”

    “对啊先生,您听过云州戏吗?”君岺也很高兴,没想到在黄山,还能遇到知道云州戏的人。

    “很多年前听过,当时是云州来的戏班子在我们这里演出,公子,你唱的可真不错啊”,老先生说道。

    “先生您过奖了,几年没唱都退步了,今日难得还能听到戏腔,一时兴起,斗胆唱上几句”,君岺在长者面前,还是知书达礼的。

    通过闲聊,君岺得知,这位先生过去是徽州戏邵家班的主要演员,恩师仙去之后,由他的师兄接管邵加班,谁曾想也因为“天火”的事情,遭遇了劫难。师兄未曾还乡,就已经病死在牢狱之中。

    先生为此悲愤不已,却无处直抒胸臆。今年在得知此事基本上告一段落之后,先生隔一段时间会带上干粮,到黄山上住几日,一是为了祭奠师兄,二来也可以在人迹罕至的高山之上,再唱几句徽州戏。

    二人相谈甚欢,虽然云州戏和徽州戏属于不同的戏曲流派,但是对于这次突发的事件,她们的遭遇是一样的,也只有真正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才能互相理解,旁人根本无从知晓他们的苦难和绝望。

    因为还要赶路不能耽搁太久,君岺与先生拱手惜别,虽说是一次偶然的相遇,但却在君岺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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