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呼出一口气，跟在他旁边沿着大路一直走。
最后，他们到了一个饰品店里，她随便的看了看，买了一个粉色的水晶球。
程朝原先还认真地挑选了一下，但是实在看不懂。
他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便往货架上看了看，顺手拿起一个蓝色的水晶球。
秦也看了他一眼说，“你干嘛选一个蓝色的？”
程朝把水晶球塞进袋子里说，“当然是拿给她男朋友用。”
秦也笑笑，没说话，径直走出店门。
程朝跟出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说，“哎，你知道她的生日办在哪吗？”
秦也僵了一下身子，回过头，平静地扯了一个谎，“不知道，杨茜原先说会让人给我带消息的，可现在还没有，她应该是忘记了。
程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低下头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李永钦正喂着生气的郑月吃水果，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机，按了一下接听键，说，“阿朝，干嘛啊？”
程朝走到秦也身边说，“杨茜的生日会在哪里？”
李永钦惊讶道，“阿朝，你要去啊？”
“跟你没关系，在哪？”
郑月忍不住插了一嘴说，“去什么去啊，程朝，你也是个榆木脑袋，你去了那个疯婆娘保不齐要干些什么！”
李永饮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说，“行了行了祖宗，你少说点吧！”
郑月“切”了一声，转开目光，拿了一个山楂扔进嘴里。
李永钦往长椅的另一头移了两步，用手掌拢紧听筒，低声说，“就是老地方，扬凡304包间，你都知道的。”
程朝“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又和好了？”
李永钦拍了拍胸脯说，“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程朝笑了笑说，“行了，我挂了。”
“行。”
程朝收好手机，看了秦也一眼说，“走吧。”
她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秦也低着头，一步一步跟着他，手心冒出冷汗，触感湿漉漉的。
等到了扬凡酒吧的时候，她的心才终于松下来一点。
程朝站在304包厢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里面的人你可能有些不认识，别紧张。”
秦也点了点头，“没事。”
程朝转回去，慢慢推开包厢的门，一瞬间，无数的噪音扑面而来。
秦也皱了皱眉，跟在他旁边走进去。
程朝顺手关上门，秦也站在门口，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包厢里的霓虹灯交错纵横，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各种尖叫声，欢笑声聚拢在一起，此起彼伏。
程朝低声说，“有点暗，别摔倒了。”
秦也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寻找着人群中杨茜的身影。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讶的女声，“程朝？”
秦也顿了顿，用余光看见旁边的人侧了个身，说，“杨茜。”
杨茜兴奋的跑上来，似乎没有注意到陷在阴影里的秦也，有些害羞的低下头说，“程朝，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程朝没有回答，将手里装着礼物的袋子递过去，淡淡地说，“生日快乐。”
杨茜咬着下唇，眼眸清亮，笑着接过来。
“谢谢。”
秦也静静看着这幅画面，包厢里太暗，唯一的灯光都聚集在另一边的中央。
杨茜现在满眼是程朝，压根注意不到她。
秦也笑了一声，慢慢从角落里走出来，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轻声说，“杨茜，生日快乐。”
杨茜顿了一下，嘴角的笑僵硬了一瞬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与慌乱，看她表情很复杂。
她愣了几秒，脸色才终于变回来。
杨茜笑容清朗的接过秦也手中的袋子说，“谢谢你，没想到你还有时间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秦也笑了笑说，“怎么会没时间呢？你的生日聚会我肯定是要来参加的。”
杨茜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两个袋子，目光沉了下去。
两个手提袋子都是纸质白色的，里面都装着水晶球，一个粉色，一个蓝色。
她捏紧指尖，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杨茜紧紧握住垂在身侧的手，身体微颤，脸色阴沉，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在心头翻涌。
她轻吁出气，再抬头时，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秦也，你第一次来，我让沁沁领你去坐着吧。”
杨茜转头，往扎堆的人群里喊道，“张沁，过来一下。”
张沁从人群里挣扎着走出来，说，“茜姐，怎么了？”
杨茜朝秦也抬了抬手，脸上笑着，眼底却渗出冷意，“沁沁，你带秦也去坐着吧，她第一次来。”
张沁愣了半天，看向杨茜身后的秦也，张了张嘴唇，却没有作声。
她几乎是瞬间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走上去挽住秦也的胳膊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秦也，我们走吧。”
秦也没有挣脱，弯着唇点了点头。
程朝看着那个离开的身影，准备跟上去，杨茜却抢先一步挡在他的面前。
杨茜仰起娇俏的小脸，声音软软的，“程朝，我们去切蛋糕吧。”
他探头看了看秦也的背影，说，“她第一次来，我去看看。”
杨茜笑着解释道，“就是因为秦也是第一次来，所以我让沁沁去陪她呀。”
程朝没有说话，杨茜咬了咬牙，说，“没关系的，我去切蛋糕，待会儿你把蛋糕给她端过去就是了。那边人那么多，她又不认识，你总不好让她过来吧！”
他停住要上前的脚步，想了想，最后点头说，“好吧。”
杨茜叹了口气，领着程朝到包厢中间的位置，她招呼服务员，低头说了几句话，服务员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程朝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入阴影，半明半暗的灯光照着他的半边脸。
杨茜拘谨的坐在他旁边，笑着说，“今天你能来我的生日会，我很高兴。”
程朝点了点头，说，“应该的。”
她脸上依旧挂着柔软的笑容，只是身体绷紧，咬了咬唇问，“我看你跟秦也挺熟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他闭着眼睛，不咸不淡的吐出三个字，“忘记了。”
杨茜点了点头，看着他，眉眼弯弯，“没想到她男生缘还挺好的，但是她对女生脾气就有点不好，每次跟她一起都感觉很难相处。”
闻言，程朝慢慢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她人挺好的，也不难相处。”
“还有，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杨茜脸上的笑容消沉下去一点，尴尬地说，“没事啊，我就是觉得她挺有男生缘的。”
“哦。”程朝笑了一声，淡声说，“那说明她很有魅力。”
“是吗？”她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只能附和般的点了点头说，“确实……”
……
张沁把秦也带到沙发的角落里坐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说，“秦也，你他妈别跟老子耍花招，程朝不是你这种贱.人能勾引的。”
秦也抬起脸，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说的对。”
张沁往四周看了看，最后低声威胁道，“秦也，你给我安分点，上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这次你要是敢闹，老子就弄死你。”
秦也笑了笑，“好的。”
张沁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秦也静静的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眸，轻笑了一声。
她看着不远处包厢中间聚集着的一堆人，霓虹光线切割众人的视线，音乐声劲爆，响彻在整个包厢。
长款沙发上只有几个人。
有几个人争抢着话筒，高声喊道，“让我来唱，让我来……今天咱茜姐生日，我就来高歌一曲。”
一个男生抢到话筒，闪身离人群远了一点，一步跨上小台，用手指了指杨茜，对着话筒说，“今天啊，是我们貌美如花的茜姐十七岁生日，祝茜姐生日快乐！”
周围响起一阵鼓掌声，有人吹着口哨起哄道，“来来来，快唱首生日歌。”
男生笑了笑，一手握住话筒支架，看着杨茜说，“我今天就不抢寿星的面子了，让寿星站起来说几句话，大家说好不好？”
“好！”
“杨茜快过来说句话啊。”
“茜姐说两句呗。”
……
杨茜从沙发上被拉扯起来，笑着被推搡到台子上，男生把话筒递给她，从台上跳了下来。
杨茜拍了拍话筒，笑着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毕竟都来过这么多次生日会了。但今天我确实很高兴，不仅是因为你们都来了，还是因为……”
她咬紧嘴唇，眼睛往坐在沙发上的程朝身上瞟。
有女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惊异道，“程朝？”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过去，有些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大声讥讽道，“阿朝，你这次怎么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来呢？哎，那个李永钦没跟你一起来吗？”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
程朝掀起眼皮，淡淡扫了一圈，没说话。
杨茜害怕他生气离开，于是立马制止道，“行了行了，人家还有什么稀罕的？我们来切蛋糕了，快点快点。”
一堆人总算散了点。
杨茜走下台子，看着程朝说，“程朝，我们去切蛋糕吧。”
男生的侧脸在暗光里显得有些冷，他垂着眼晴，身子也微微弓着，脸部被微弱的光线照的忽明忽暗，红色的碎发落在额前，看不清楚神情。
程朝想了想，最后还是站起了身。
……
秦也平静的看着杨茜娇笑着分着一块又一块蛋糕，那个蛋糕很大，足足有三层，服务员推进来的时候，大家脸上都习以为常。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低下头，白色的亮光在昏暗的角落里很刺眼，静静地照着她的脸。
忽然，一小块阴影覆盖在屏幕上。
秦也手指一顿，抬起头，看着程朝。
他把蛋糕递过去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食，但是他们刚才说这个没有多甜，你可以尝尝。”
秦也摁灭手机说，“你尝过？”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不甜？”
程朝愣了愣，把手慢慢缩回去，将那块蛋糕放在前面的玻璃桌上，自然的坐到她旁边。
秦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过去？”
“过去干嘛？”
他转头锁住她的脸，笑了笑，“秦也，你跟杨茜真的是朋友吗？”
她只是笑着挑了挑眉，没说话。
程朝并没有期待她的任何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从她的脸上，总是看不到一点儿情绪。
半晌，秦也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旋转在指间，说，“有打火机吗？”
程朝说，“我不抽烟。”
“哦，我忘了。”
她把烟叼在唇间，垂下头在大衣里摸索着。
秦也最后还是没找到，今天买的那个塑料打火机，早就被她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叹了口气，准备把烟拿下来。
却在手碰到烟的那一瞬间，手心忽然升起一股温暖，香烟的味道有些呛人，点点星火燃烧在黑暗中。
秦也的手骤然顿住，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程朝。
他背对着光，神色懒散的靠着沙发，脸在错落的光线下，忽明忽暗。
男生一只手随意搭在沙发上面，另一只手按下黑色的打火机，替她点燃那支烟。
秦也垂下眼睑，平静的看着黑暗中的那点燃烧的橘星色。
程朝食指一抬，盖子吞噬了猩红的火光，他把打火机递给她，“我说我不抽烟，没说过我没有打火机，这个送你了。”
她轻笑了一声，用手指夹开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空气中消散着一股淡淡的味道，那团白色的雾气，一圈一圈的叠加着，然后逐渐没有了痕迹。
秦也接过那个打火机，低头看了一眼。
是一个黑色的煤油打火机。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质感很好。
秦也抬起头，纤细白皙的手指里夹着一根细烟。她吸了一口，又吐出去，烟雾蔓延在程朝的脸颊旁，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周围。
她扯着嘴角，身体往后靠，漫不经心的掸了掸烟灰，笑着说，“程朝，你开心吗？”
“什么？”
秦也笑笑，目光带着侵略，“你为什么要来她的生日会？”
“真的只是陪我来的吗？”
程朝垂下了头，轻声说，“你想的太复杂了。“
她嗤笑了一声，继续抽着烟，没有再说话。
最后，他们到了一个饰品店里，她随便的看了看，买了一个粉色的水晶球。
程朝原先还认真地挑选了一下，但是实在看不懂。
他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便往货架上看了看，顺手拿起一个蓝色的水晶球。
秦也看了他一眼说，“你干嘛选一个蓝色的？”
程朝把水晶球塞进袋子里说，“当然是拿给她男朋友用。”
秦也笑笑，没说话，径直走出店门。
程朝跟出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说，“哎，你知道她的生日办在哪吗？”
秦也僵了一下身子，回过头，平静地扯了一个谎，“不知道，杨茜原先说会让人给我带消息的，可现在还没有，她应该是忘记了。
程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低下头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李永钦正喂着生气的郑月吃水果，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机，按了一下接听键，说，“阿朝，干嘛啊？”
程朝走到秦也身边说，“杨茜的生日会在哪里？”
李永钦惊讶道，“阿朝，你要去啊？”
“跟你没关系，在哪？”
郑月忍不住插了一嘴说，“去什么去啊，程朝，你也是个榆木脑袋，你去了那个疯婆娘保不齐要干些什么！”
李永饮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说，“行了行了祖宗，你少说点吧！”
郑月“切”了一声，转开目光，拿了一个山楂扔进嘴里。
李永钦往长椅的另一头移了两步，用手掌拢紧听筒，低声说，“就是老地方，扬凡304包间，你都知道的。”
程朝“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又和好了？”
李永钦拍了拍胸脯说，“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程朝笑了笑说，“行了，我挂了。”
“行。”
程朝收好手机，看了秦也一眼说，“走吧。”
她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秦也低着头，一步一步跟着他，手心冒出冷汗，触感湿漉漉的。
等到了扬凡酒吧的时候，她的心才终于松下来一点。
程朝站在304包厢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里面的人你可能有些不认识，别紧张。”
秦也点了点头，“没事。”
程朝转回去，慢慢推开包厢的门，一瞬间，无数的噪音扑面而来。
秦也皱了皱眉，跟在他旁边走进去。
程朝顺手关上门，秦也站在门口，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包厢里的霓虹灯交错纵横，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各种尖叫声，欢笑声聚拢在一起，此起彼伏。
程朝低声说，“有点暗，别摔倒了。”
秦也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寻找着人群中杨茜的身影。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讶的女声，“程朝？”
秦也顿了顿，用余光看见旁边的人侧了个身，说，“杨茜。”
杨茜兴奋的跑上来，似乎没有注意到陷在阴影里的秦也，有些害羞的低下头说，“程朝，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程朝没有回答，将手里装着礼物的袋子递过去，淡淡地说，“生日快乐。”
杨茜咬着下唇，眼眸清亮，笑着接过来。
“谢谢。”
秦也静静看着这幅画面，包厢里太暗，唯一的灯光都聚集在另一边的中央。
杨茜现在满眼是程朝，压根注意不到她。
秦也笑了一声，慢慢从角落里走出来，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轻声说，“杨茜，生日快乐。”
杨茜顿了一下，嘴角的笑僵硬了一瞬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与慌乱，看她表情很复杂。
她愣了几秒，脸色才终于变回来。
杨茜笑容清朗的接过秦也手中的袋子说，“谢谢你，没想到你还有时间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秦也笑了笑说，“怎么会没时间呢？你的生日聚会我肯定是要来参加的。”
杨茜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两个袋子，目光沉了下去。
两个手提袋子都是纸质白色的，里面都装着水晶球，一个粉色，一个蓝色。
她捏紧指尖，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杨茜紧紧握住垂在身侧的手，身体微颤，脸色阴沉，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在心头翻涌。
她轻吁出气，再抬头时，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秦也，你第一次来，我让沁沁领你去坐着吧。”
杨茜转头，往扎堆的人群里喊道，“张沁，过来一下。”
张沁从人群里挣扎着走出来，说，“茜姐，怎么了？”
杨茜朝秦也抬了抬手，脸上笑着，眼底却渗出冷意，“沁沁，你带秦也去坐着吧，她第一次来。”
张沁愣了半天，看向杨茜身后的秦也，张了张嘴唇，却没有作声。
她几乎是瞬间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走上去挽住秦也的胳膊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秦也，我们走吧。”
秦也没有挣脱，弯着唇点了点头。
程朝看着那个离开的身影，准备跟上去，杨茜却抢先一步挡在他的面前。
杨茜仰起娇俏的小脸，声音软软的，“程朝，我们去切蛋糕吧。”
他探头看了看秦也的背影，说，“她第一次来，我去看看。”
杨茜笑着解释道，“就是因为秦也是第一次来，所以我让沁沁去陪她呀。”
程朝没有说话，杨茜咬了咬牙，说，“没关系的，我去切蛋糕，待会儿你把蛋糕给她端过去就是了。那边人那么多，她又不认识，你总不好让她过来吧！”
他停住要上前的脚步，想了想，最后点头说，“好吧。”
杨茜叹了口气，领着程朝到包厢中间的位置，她招呼服务员，低头说了几句话，服务员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程朝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入阴影，半明半暗的灯光照着他的半边脸。
杨茜拘谨的坐在他旁边，笑着说，“今天你能来我的生日会，我很高兴。”
程朝点了点头，说，“应该的。”
她脸上依旧挂着柔软的笑容，只是身体绷紧，咬了咬唇问，“我看你跟秦也挺熟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他闭着眼睛，不咸不淡的吐出三个字，“忘记了。”
杨茜点了点头，看着他，眉眼弯弯，“没想到她男生缘还挺好的，但是她对女生脾气就有点不好，每次跟她一起都感觉很难相处。”
闻言，程朝慢慢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她人挺好的，也不难相处。”
“还有，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杨茜脸上的笑容消沉下去一点，尴尬地说，“没事啊，我就是觉得她挺有男生缘的。”
“哦。”程朝笑了一声，淡声说，“那说明她很有魅力。”
“是吗？”她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只能附和般的点了点头说，“确实……”
……
张沁把秦也带到沙发的角落里坐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说，“秦也，你他妈别跟老子耍花招，程朝不是你这种贱.人能勾引的。”
秦也抬起脸，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说的对。”
张沁往四周看了看，最后低声威胁道，“秦也，你给我安分点，上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这次你要是敢闹，老子就弄死你。”
秦也笑了笑，“好的。”
张沁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秦也静静的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眸，轻笑了一声。
她看着不远处包厢中间聚集着的一堆人，霓虹光线切割众人的视线，音乐声劲爆，响彻在整个包厢。
长款沙发上只有几个人。
有几个人争抢着话筒，高声喊道，“让我来唱，让我来……今天咱茜姐生日，我就来高歌一曲。”
一个男生抢到话筒，闪身离人群远了一点，一步跨上小台，用手指了指杨茜，对着话筒说，“今天啊，是我们貌美如花的茜姐十七岁生日，祝茜姐生日快乐！”
周围响起一阵鼓掌声，有人吹着口哨起哄道，“来来来，快唱首生日歌。”
男生笑了笑，一手握住话筒支架，看着杨茜说，“我今天就不抢寿星的面子了，让寿星站起来说几句话，大家说好不好？”
“好！”
“杨茜快过来说句话啊。”
“茜姐说两句呗。”
……
杨茜从沙发上被拉扯起来，笑着被推搡到台子上，男生把话筒递给她，从台上跳了下来。
杨茜拍了拍话筒，笑着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毕竟都来过这么多次生日会了。但今天我确实很高兴，不仅是因为你们都来了，还是因为……”
她咬紧嘴唇，眼睛往坐在沙发上的程朝身上瞟。
有女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惊异道，“程朝？”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过去，有些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大声讥讽道，“阿朝，你这次怎么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来呢？哎，那个李永钦没跟你一起来吗？”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
程朝掀起眼皮，淡淡扫了一圈，没说话。
杨茜害怕他生气离开，于是立马制止道，“行了行了，人家还有什么稀罕的？我们来切蛋糕了，快点快点。”
一堆人总算散了点。
杨茜走下台子，看着程朝说，“程朝，我们去切蛋糕吧。”
男生的侧脸在暗光里显得有些冷，他垂着眼晴，身子也微微弓着，脸部被微弱的光线照的忽明忽暗，红色的碎发落在额前，看不清楚神情。
程朝想了想，最后还是站起了身。
……
秦也平静的看着杨茜娇笑着分着一块又一块蛋糕，那个蛋糕很大，足足有三层，服务员推进来的时候，大家脸上都习以为常。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低下头，白色的亮光在昏暗的角落里很刺眼，静静地照着她的脸。
忽然，一小块阴影覆盖在屏幕上。
秦也手指一顿，抬起头，看着程朝。
他把蛋糕递过去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食，但是他们刚才说这个没有多甜，你可以尝尝。”
秦也摁灭手机说，“你尝过？”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不甜？”
程朝愣了愣，把手慢慢缩回去，将那块蛋糕放在前面的玻璃桌上，自然的坐到她旁边。
秦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过去？”
“过去干嘛？”
他转头锁住她的脸，笑了笑，“秦也，你跟杨茜真的是朋友吗？”
她只是笑着挑了挑眉，没说话。
程朝并没有期待她的任何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从她的脸上，总是看不到一点儿情绪。
半晌，秦也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旋转在指间，说，“有打火机吗？”
程朝说，“我不抽烟。”
“哦，我忘了。”
她把烟叼在唇间，垂下头在大衣里摸索着。
秦也最后还是没找到，今天买的那个塑料打火机，早就被她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叹了口气，准备把烟拿下来。
却在手碰到烟的那一瞬间，手心忽然升起一股温暖，香烟的味道有些呛人，点点星火燃烧在黑暗中。
秦也的手骤然顿住，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程朝。
他背对着光，神色懒散的靠着沙发，脸在错落的光线下，忽明忽暗。
男生一只手随意搭在沙发上面，另一只手按下黑色的打火机，替她点燃那支烟。
秦也垂下眼睑，平静的看着黑暗中的那点燃烧的橘星色。
程朝食指一抬，盖子吞噬了猩红的火光，他把打火机递给她，“我说我不抽烟，没说过我没有打火机，这个送你了。”
她轻笑了一声，用手指夹开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空气中消散着一股淡淡的味道，那团白色的雾气，一圈一圈的叠加着，然后逐渐没有了痕迹。
秦也接过那个打火机，低头看了一眼。
是一个黑色的煤油打火机。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质感很好。
秦也抬起头，纤细白皙的手指里夹着一根细烟。她吸了一口，又吐出去，烟雾蔓延在程朝的脸颊旁，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周围。
她扯着嘴角，身体往后靠，漫不经心的掸了掸烟灰，笑着说，“程朝，你开心吗？”
“什么？”
秦也笑笑，目光带着侵略，“你为什么要来她的生日会？”
“真的只是陪我来的吗？”
程朝垂下了头，轻声说，“你想的太复杂了。“
她嗤笑了一声，继续抽着烟，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