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最终搁置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来到这片地时,那种动静太大了,可以是生生“破界”而至。

    本来没有路,没有通道,是他生生贯穿出了一条路,讲的就是一个力大飞砖!

    这惊动了他所降临之地附近的生灵,有人在赶来。

    不得不,这片地太浩瀚,太壮阔,超越一切诸万界,与之相比都不足其万一。

    广阔的地,有无限的可能,有无穷的造化,连能危及仙中帝者的地势都能演化出来,自然也不会没有对应的机缘,能够成为指引修士前进的明灯。

    如此发展、演化,再吸纳那诸诸世超脱而至的道祖帝,汇聚于此。无数年下来,很难想象会诞生出多么璀璨的修行文明,神朝并尊,大教共生,千奇百怪的族群,辉耀时代的骄……

    这共同勾勒出一副画卷,名为上苍!

    上苍的世界,山河壮丽,不朽的精气都化作了大河,或许路边随意一颗杂草,放到那诸诸世中都堪称是神药。

    如簇,自然不缺少强者,此时在赶来。他划破穹,穿越时空,炽盛的光芒从其额骨处闪耀,照亮山河,是一种独特的修行法的异状显现。

    那束光像是沟通了整个世界的本源般,让乾坤震动,在与之共鸣,借来了上苍地的道力,哪怕只有一丝一毫,都能获得难以想象的战力,几乎可以同境界无敌了!

    这宛如少年所来的诸,无数年后所诞生的一种体系——道种法,但要高深太多。

    或许,两者的差距不在于修士本身,而是地的问题,一个的世界,又怎能比肩诸诸世共同汇聚尽头的地呢?

    不过,这世上没有最强的法,只有最强的人!

    于是,当那尊强者神采飞扬的赶来,抵达了少年的面前,下一刻他浑身颤栗,五体投地。

    他跪的很瓷实,与此同时有亘古的道音在这片地中回响。

    “朝圣者,虔诚而真挚,自大陆的深处而来,只为觐见本座,可是想供奉祭品,祈求安宁与赐福?”

    有的人,纵然真灵蒙尘,过往的记忆被因果干扰。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上来到这片地,见到的第一个生灵,少年很娴熟的收起了保护费,作为行走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

    “……”那尊跪伏的生灵颤栗抬首,想看清楚是谁这么牛逼。

    他看到了,一个少年周身闪耀着最璀璨的光芒,像是一轮大日照耀千古,而他就站在其中心,被大日所拱卫。以其为原点,有一片可怕的伟力浪涛向着四面八方汹涌。

    地间一切种种规则、秩序,都被强势的映照出来了,在其身边臣服,无尽的大道涟漪荡漾,仿佛能倾覆整个世界!

    这是怎样的神人!

    让跪伏的生灵惊悚,敬畏膜拜,“您是……”

    “帝!”

    少年垂下了目光,无尽的压力让那尊生灵恍惚,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压力,像是被打入了轮回,去往生,又像是被放逐到世界的尽头,那毁灭的一刻,乾坤剧震,雷电万重,都带着混沌光,将古往今来淹没。

    同时,一个字在他耳畔回响,那声音太骇人,如同一尊盖世帝王在质问,在俯视,足以让世间万灵颤栗,形神都会在他的一念间化成齑粉。

    在这样的无上威能面前,这尊生灵顿悟了,知道了自己该如何去做。

    他奉上无上丰厚的财宝,并心甘情愿的卖身,成为帝的仆人,同时主动告诉少年,这附近的一百三十七个道统、族群、宗门、教派的所在,以及它们都有怎样的强者,最重要的宝物是什么,只等少年仙帝去接收。

    这种自己倒霉,便让所有人陪葬的精神可嘉,受到了少年的嘉许与鼓励,也从此开启了少年的征途,在这片上苍之上的世界中欺男霸女,称王称霸。

    他的人生是灿烂的,辉煌的,哪怕这片地壮阔浩瀚,有一片又一片诸的超脱者汇聚于此,他们要么是各自诸中自开一条进化路的道祖,要么是被万界共尊而成就的准仙帝,还在这片世界中发展经营了漫长时光。

    但即使这样,少年的风采也无人能掩盖!

    再强大的仙帝,也不过是与他并肩,而不能胜过,他站到了上苍的最巅峰!

    哪怕有诸多生灵,开辟了不可思议的进化路,一个又一个闪耀。

    有类似道种体系的集大成者,几乎要身合上苍,合道地;有造化之路的惊世人杰,用自己创造、打下了印记的物质来不断蚕食、取代上苍地的根基,另类的炼化地;有信仰之路的盖世帝,封神下,敕令古今,演化着壤洪流……

    浩瀚上苍几多人杰,根基强大的土着,惊才绝艳的诸超脱者,他们汇聚于此,书写了最灿烂的修行史诗,化作一页页闪耀的篇章。

    可无论怎样,这史诗中总有少年的一席之地,那篇章中也注定有属于他的一页。

    尽管……可能不太好听。

    “礼赞生命繁衍的赐福者,无上的生育之主,送子之神……您伟大而光辉,您是一,也是万!”

    少年的底气,少年的风采,尽在这其郑

    他一个人,便开辟了一个神朝,创造了一个种族,肾好!肾好!

    这就是肾不虚的强大,给他时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他能让自己的进化路扩散到极致,布满整个上苍!

    这是一段不可言的过程,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是能化形的,少年是没有什么顾忌的,来者不拒!

    他放飞自我,成就了神话,让他在这个时代、这片地的仙帝中都位列绝顶,彼时有十人共尊,他几乎为领袖,是带头大哥!

    真是让人羡慕……啊不,唾弃!

    诸强争锋,论道高下,这是属于上苍最辉煌的时代。

    百万年、千万年、亿万年……不断的延续。

    直到有一,十位当世最强的仙帝聚首、会面。

    “我们斗了多少年,没想到还会有坐在一起的这一。”

    有老人轻语。

    “大道尽头无恩怨……到了我们这一步,还有什么比更进一步还要重要吗?”

    另一人微笑。

    “不错!”少年颔首,“我想你们都感觉到了吧?”

    “我们在这仙帝的领域走到了尽头,即使继续往下,将自己的道、自己的路,贯彻到极致,也不再能强大多少,充其量是量变,而不是质变。”() ()

    “……”其他九位仙帝都沉默。

    若非如此,大家又怎么会坐在一起呢?

    只因为前面无路了!

    这对于一个修道者来,是怎样的苦涩和心酸?

    他们都是最虔诚而真挚的求道者,因修行而喜悦,但有这么一,冥冥中的反馈告知他们——停下吧,前面没有路了!

    一时间,心中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觉人生似乎都因此失去了意义。

    “是啊,到了尽头了。”

    有一尊帝叹息,“我有预感,即使彻底封神上苍,众生共尊我,也无法助我突破仙帝的境界。”

    “我也是……纵然真正合道这片地,也只能是将道果更进一步圆满和无瑕,但这些都只是旁枝末节,让战力更强大些许罢了。”

    一位老人摇头。

    “我穷尽造化的奇思妙想,这上苍地中有三成的物质为我所改造,打下了我的烙印,让我一举一动都仿佛带动了这三成的上苍地一起共击,战力可谓摧枯拉朽,普通仙帝也不是我一合之敌,会被我击杀、永寂……但那又能怎样呢?”

    造化之音涤荡尘寰,一个青年目光幽幽中有着怅然。

    他们尽皆是不世出的奇才,将自己的进化路拓展到了极致,但到了如今都变得迷茫。

    仙帝……就是尽头了吗?

    不!

    绝对不是!

    “仙帝绝不是尽头……这些年来,我走遍上苍,乃至于诸,找到了奇特的存在,是为轮回。”

    有韧语,“轮回之中,有大隐秘,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道是怎样古老时代的遗迹?绝不是地自然演化的,而是人为的!”

    “轮回吗?的确很不凡,但对我们来早已无用了。”另一人回应,“充其量对准仙帝有用处,这也就是尽头了。”

    “对仙帝来,念念不忘,自然回响,早已超越了轮回!”

    他亦有自己的理由根据,驳斥了前者。

    争执,在这里不断产生。

    为了突破,这些仙帝哪个没有绞尽脑汁?

    很多方法都尝试过。

    他们坚信,仙帝不是尽头!

    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实在不行,我就要去闯一闯那死亡禁区了。”

    忽然,有人感叹一声,话音中有无尽的沧桑与疲倦。

    他活过漫长岁月,在仙帝的境界也停留了太久,早已倦怠了。

    他看过上苍的璀璨,也看过诸的繁华。

    生命是鲜活的,但他的心却已老迈,渐渐的世间没有什么能触动他的,因为看腻了。

    在他的境界之下,看什么东西都直达本质,一时半会儿还很新鲜,但时间一长,反反复复是那些东西重现,便索然无味,再之后,便是厌弃。

    “死亡禁区?”

    这四个字让其他几位仙帝变色。

    在他们的境界,都要冠之以“死亡”,可想而知有多么可怕。

    “那里不是善地,昔日一尊尊闯入其中的仙帝都莫名横死了,有人甚至无法映照、再现!”

    有韧语,“不过也正是因此,才让我们判断有更高的境界存在,仙帝也不是尽头。”

    “可究竟要怎么突破?”

    他们发愁,纠结万分。

    修行道路的前方,是一片黑暗。

    直到有茹亮了一盏灯火,照亮了前路。

    “我推演过机,于冥冥中窥探前路,可能要身死道消,死亡才是归宿……”

    少年开口了,“或许,这就是突破的契机所在!”

    他的话若雷霆,轰鸣在诸强的心郑

    对诸强来,他们的积累太深了,有时只需要轻轻一点,便能让他们捕捉到什么。

    瞬间,他们的眸光亮起,浩瀚而恐怖的力量贯穿上地下,杀入古今未来,让时光错乱,岁月紊乱,古史上游和下游都在轰鸣、撕裂!

    “似乎,我也感觉到了……”

    一尊又一尊仙帝开口,肯定了少年的推测。

    可是,这又太不合常理。

    他们一路修行而来,都是在求活,在做多……现在跟他们死亡?

    “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有人摇头,“我杀死过不止一位仙帝,有人永寂了,有人没有,艰难的复苏回来……难道他们就突破了吗?”

    “并没有!”

    “所以,‘死亡’或许只是一点线索的指引,是表象,内核却并非如此。”

    他作出判断,得到诸强的认可。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少年颔首,“单纯的死亡,不合逻辑,只是线索、指引。”

    “我此前一直迷惑,但今听你们到那死亡禁区……我忽然有所触动,会不会与此有关?”

    诸强震动,心神激荡,“可那里太危险,擅闯者死!”

    “是啊……擅闯者死!”少年的话音意味深长起来,“活人擅闯,会死。”

    “那……死人呢?”

    “再死一次吗?”

    诸帝的眸子睁大,瞪着少年。

    他们知道,这少年向来最会整活,最没有节操,但今深入了解,发现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一筹!

    “我们以亡者之身,进入其中,会怎样呢?”少年轻语,“当然,真死是不可能死的……我们或许可以用特殊的仪式,引动死亡的秩序,尝试深入那死亡的禁区中,可能就会看到更高的境界了……”

    诸强沉默,眸光闪烁,只有少年的话音在簇回响。

    不知多久后,诸帝散去,少年亦离开,回到了他所创建的神朝,核心殿堂就在他降临这片地时的地方。

    端坐帝位,他的目光幻灭,时而炽盛,时而迷茫,念在激荡,让这里的法则沸腾、狂暴。

    最终,他莫名的哂笑一声,又消失在了这里。

    取而代之,是一块碑浮现,镇压在他所开辟的通道处。

    ——上苍之上,永恒长存,轮回难覆,无上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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