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蟾蜍,它们几乎占领了整个街道上的空位,呱呱乱叫,楚与寒每走一步,它们便只会躲开,但下一秒又围上来,聒噪又烦人。

    楚与寒大步向前,一直前行着直到她点好餐的平价咖啡店,拿上那杯温热的拿铁,她的心情又平复正常了,她低垂着眉眼,看似在摆弄指甲,实则时刻用余光关注着这些盯着她看的蟾蜍,她真切希望这会儿要是有一把电棍就好了,手起滚落,把那群恶心又烦人的蟾蜍全部电死,炸的四肢焦黑,往它们那眼珠子上电,电得炸裂流出某些粘稠的液体……也不知那经理会怎么样呢。

    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里既没有电棍,也不允许这样做。

    楚与寒一边享受着口中咸中带甜的味道,一边盘算着今天能不能搞掂调查的事情。

    这时候有一条新的消息提示。

    是楚与寒的大学同学丁怡发来,她看了后有些诧异,上一回发过消息,询问对方是否在木棉花市的时候,丁怡一直没有回消息,过多一会儿楚与寒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看来是隔了一周有多。

    丁怡(发财中):「sorry~前阵子工作忙,都没怎么看消息呢,今天想找你出去玩才发现之前我漏了回你消息。」

    春寒料峭:「没事,你现在是还在木棉花市吗,要不要过来吃晚饭?」

    楚与寒顺手又把女人街的定位发给丁怡说:「离我家很近的,吃完饭你还可以来我家作客。」

    丁怡(发财中):「不用啦,我现在也还没到木棉花是花市,我还在茶马市呢。」

    春寒料峭:「我看你上周发的直播视频还是在木棉花市,怎么又去茶马那边了?」。

    丁怡(发财中):「那个是早就录好的了,假直播,我大概过两天去你那儿,有没有兴趣去游乐园?」

    丁怡发来一个定位,楚与寒一导航发现还挺远的,从她家出发的话大概车程三个小时,而目的地是曾经名声极大的游乐园,只是现在沦为杂草和小动物的天堂。自从十四年前一起事故发生,当场死了二十多人后,园区关门维护整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开放,现在再查消息也只能够看见以前的事故新闻。

    楚与寒估计着时间应该是可以的,便应下丁怡的同行邀请。

    大约是过了一个多小时,那群蟾蜍才慢慢散去,也许是一直没有发现破绽,也或许是想要降低外来者的警惕心,时间继续在流走,直到夜色将近,再到盈月降临,人群又渐渐散去,楚与寒坐在小餐馆里看着服务员开始打扫卫生,旁人来跟她说,小姐我们这儿要关门了。她才应声说好,转身出了饭点又走进女人街。

    身后又有一只蟾蜍跟着楚与寒的步伐,距离保持在两米左右。

    所有的商户都在进行货物盘点,卷砸门关了一半,把里面的景象也关去了上半部分,稀疏的行人手中无不提着购物袋走向出口方向,只有楚与寒两手空空地逆着人群行走,严格来说也不算是两手空空,她下午的时候才买了一条十元钱的皮带,就卷在口袋里放着。

    消防通道的位置楚与寒早就摸清了,她没有理会跟踪她的蟾蜍,女人街晚上十点会关闭大门,所有商户必须在九点五十分前离开,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分,楚与寒背靠着门板,她从包里掏出火机和烟,这也是在下午的时候买的。

    她买的是蓝莓爆珠,往那个紫色小圆点用力一按,伴随着轻微的破裂声,淡淡的糖果香味从揉开的烟嘴里散发出来,点火,吸气,楚与寒第一口就被烟雾呛到了,难受地干咽了一下喉咙,江一栩在她肩膀上心疼地帮她驱走烟雾。

    本来两人都是不抽烟的,但楚与寒实在困,没有酒精,又希望能有一样东西来提神醒脑,就尝试了,结果还不如不抽。

    楚与寒嫌弃地看着那点火星,最后还是抽出一张纸巾在手上垫着接烟灰,继续吸下去了,虽然是精神了一点点,但抽的嘴巴干干的,难受的很,不值当,完全不懂那些烟鬼怎么会一天都离不开这玩意。

    “吱——呀。”

    右手边另一扇安全通道的门打开了。

    中午时“偶然”碰见的女人街经理保持着开门的动作,他微笑得体,礼貌地对楚与寒说:“女士你好,我们这里是禁烟的,安全通道也是,另外就是快要到十点了关门,请您尽快离开吧,要是还需要购物的话可以明天上午九点半过来。”

    楚与寒把烟头戳在纸盒上纸盒上,细微的星火无法点燃只纸皮壳,可也在那上面留下一个烧焦的小黑圈,以及微焦的气味,“好啊,还有哪个门没关的,你带我出去吧。”楚与寒把熄灭的烟头包裹进纸巾里,慢条斯理地说。

    灯光还没关,不过是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先前留着半卷铁匝门的商店完全关闭,两边都是冰冷的钢铁锐意,不见其他活人出没,在头顶上的广播倒是还没停止。

    “亲爱的顾客您好,商业街即将关闭,请你拿好随身物品,有序离开。”

    舒缓的音乐配上到哪儿都万年不变的播报音在这寂静的商业街中显得荒凉,空调冷气吹的楚与寒即使是穿了一件薄外套也感觉有一丝冷。

    前方不知道是哪一个门,外边的铁匝门也是只留了一半,似乎是专门留给像楚与寒这样不听话的、试图打破规定的顾客。

    距离出去,只剩三步路的距离,楚与寒心想差不多是时候了。

    经理停在门边,回过身来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明显是在催促楚与寒快些离开。

    楚与寒把手插在衣袋里,说:“陈经理你还真是尽职尽责,这个点了还在亲自找没离开的顾客,不过我想问你你是怎么在十分钟内,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到我呢?我很好奇这个问题,这里一层和负一层,两层楼的安全通道入口加起来不少于二十个吧。”

    经理有些意外,似乎是没想到楚与寒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愣了一下后恢复得体的微笑解释说:“其实每天晚上我们工作人员都会检查各个安全通道是否有人还没有离开。你知道的,要是有客人或者流浪汉没离开在这里过夜了,期间又出了什么意外,责任全在我们,着可是很难办的,也希望您能够体谅,碰上楚女士也是正好我负责这一块,要是您在别的地方说不定就是我同事碰上您了。”

    楚与寒想他说的也没错,按规章制度来说就该这样,也合情合理,可谓是做到了本职工作,但要是说“正好负责这一块”,楚与寒可是完全不相信,那蟾蜍还跟在他们身后呢。

    楚与寒说:“正好吗,我还以为是你那蟾蜍传消息给你呢,跟了我一下午一晚上不是么。”

    此话一出,本来还维持得算得上和谐有利的气氛瞬间变得凝固,楚与寒面色毫无变化,风轻云淡地说出了商场内异常,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你们这儿服务态度不错,而不是你们那该死的蟾蜍在我面前晃悠了大半天。

    经理瞬间收回得体的表情,他也面无表情地说着:“你果然看得见,你想怎么样?是谁派你来的?你老板是黄业辉还是罗鸣杰?”

    他一下了抛出了好几个问题,楚与寒仔细一想,发现经理似乎是把她当作是商业对手派过来的人。

    不由得有一丝好笑,楚与寒说:“你这蟾蜍是什么情况,怎么来的,又为什么非要舔消费顾客的手留下印记,就这两问题,你说了我再看心情回答你的问题,怎么样?我用两个问题换你三个问题很划算吧。”

    左右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人,也终究还是打工的,实际上工作到位工资到位也没必要互相为难不是么,楚与寒心平气和地跟经理商量着,在她的想法里:我需要调查结果,怎么查也不如知情者肯透露消息,他说的消息肯定保真可信,我获得了消息,他可以跟老板反馈我,大家都有业绩了,一举两得,可谓是上上策。

    可经理似乎是不能理解楚与寒的想法,甚至是有些动怒了,他说:“你是在侮辱我吗,像你这样做肮脏商战的人,我见的多了,你是觉得你一定可以保留着记忆离开这里吗?”

    话毕,空旷的地上凭空浮现出许多的蟾蜍,坚硬的地板砖像水波纹般回荡,似乎躲在这些水泥瓷砖下的蟾蜍一瞬间都出来了,掠眼过去不少于百只,它们并不如白天那般聒噪,安静沉默地盯着楚与寒,中间还有在西北菜店里那只足有篮球般大小的巨型蟾蜍。

    它端坐着,也佝偻着,低沉嘶哑的声音在此回荡:“小丫头,你这样的能看见我们的人,我可见过不少,你以为你装作没看见,就一定能瞒住吗,真的没看见和假的没看见,表现完全不同。”

    楚与寒抓紧右手,时刻准备抽出皮带,嘴里还泛着枯燥的烟味,喉咙在拼命地给大脑传输急需喝水的信号,她保持着冷静说:“真的不考虑一下互换消息吗,一来避免最大麻烦,大家都可以交差,二来我可不想大晚上的还要沾上蟾蜍血。”

    巨型蟾蜍闻言也恼了,它气急败坏地说:“你是说你随时可以杀掉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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