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亮彩的黄橙红相间如龙凤呈祥之相,洋洋洒洒道弥漫于宽阔的天边,引人入胜至极。

    街道上人群拥挤,老少妇女们熙熙攘攘,有的在买菜,有的在挑肉,有的在无所事事闲逛,总之十分热闹。

    城门处,有一辆低调金色的小马车缓缓行驶而来,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关注到。

    马车内却与车外表截然不同,里头洋溢着浓浓暖意,燃着一个精致的火炉,占地不大但万分好用。

    陈港忻瘦削的肩上还披着蔺鹭相赠的狐裘,不过已经不是之前那一件了,换成了崭新的染着淡淡香气的真皮狐狸毛,柔软舒适,不扎皮肤。

    由此使得现在陈港忻正安心靠在蔺鹭肩膀上面小憩,温暖的车内将陈港忻的巴掌脸蒸得升起桃粉色腮红,素日里平淡无色的面庞此时诱人至极,尤其是同他密不可分的蔺鹭,盯她的眼神如狼似虎,可惜陈港忻在睡梦中恍然未觉。

    瞿沐还是个小孩,睡眠需求量很大,睡得又快又沉,侧头抵着车内壁,睡颜安静。

    瞿水抬起手臂掀帘子,探出半张脸去瞧车外景色,极快地合上,道:“这个时候正是人多的点,早知道应该提前两刻钟的,估计马车回略微不便,慢一些。”

    “罢了,我们下车行路会快些,就是人挤人。”蔺鹭考虑一下,抬脚踢了踢一下小侄子,“别睡了,下去走走。”

    瞿沐被突如其来的一脚猛地散去了悠悠睡意,环顾四周才揉揉眼,小声道:“小姑父这不是还没醒呢?急什么?”

    “你和你小姑父能一样吗?”瞿水看得忍俊不禁,窃窃私语,“你小姑父可是姑姑的掌上明珠,你这小崽子,真不懂事!”

    瞿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疼夫君,成大事。”

    蔺鹭嘴角携带微微笑意,温柔至极,抬手用手背轻抚了几下陈港忻的侧颊,压低音调,低声开口:“阿玉,我们要下车了。”说着,双手小幅度摇晃陈港忻。

    陈港忻微眯双眼,嘴唇浅抿着,抬手将发绺移到背后去,醒神后才颔首:“好,下车吧。”

    “带上手炉,外头我瞧着有些冷,别着凉了,这儿看大夫可不方便了,到时候我可要买老脸去找关系看病咯。”蔺鹭边打趣活跃气氛驱除睡意,边给陈港忻全身上下整了整,紧了紧衣领,就差将人脑袋蒙起了。

    伸手十指相扣,蔺鹭先下了车,再扶着陈港忻落地,而瞿水和瞿沐早已下车在一旁的小摊看小玩意,挑挑拣拣地想买一个。

    蔺鹭牵着陈港忻,看着面前嘈杂的人群,嘱咐道:“握紧我,别松开。”

    “嗯。”陈港忻贴着蔺鹭就不动了。

    待蔺鹭唤回瞿水和瞿沐,四人才一齐进入人潮。

    身边磕磕碰碰路过不少人,四人像一个团子在沸水之中挤来挤去。

    不过半晌,四人便到了一个酒楼,装潢华丽不失风调,又发散着不拘一格的独特。

    瞿沐嘴微张:“哇……比东土那儿的酒楼根大好多……”

    说着,酒楼里钻出来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一袭白衣黑发飘,发带配着银色流苏,眉眼之间自带笑意,笑容满面,走到蔺鹭面前:“包厢准备好了,你要的也在里面。”又向四人道:“请随我来。”

    酒楼人满为患,嬷嬷们都在勤快地招呼客人,她们趁着空进了一处隐蔽的小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进了小门,一行人都不约而同嗅到了一阵清香,檀香味夹杂着花栀子香,浓厚又清新脱俗。

    行至二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经典完美的孔雀东南飞刺绣图,视觉冲击力极强,价值连城,却明晃晃摆在此处用作玄关,想来主人家亦是富贵荣华之生。

    往里走,便是茶桌板凳,银发及腰的美男子面容俊俏,鼻梁高挺,下颚线锋利清晰,眼尾上挑,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双眸转向四人。

    “蔺鹭,许久未见了。”

    眼珠转向蔺鹭旁边的陈港忻,笑道:“这位便是妹夫了?”

    “是。”蔺鹭伸手向陈港忻介绍这位美男子,“这是我在江湖偶然认识的好友,谢铸染,方才带我们上楼的那位是朝溪,他的伴侣。”

    陈港忻听懂了,礼貌道:“你好,我是陈港忻,港口的港……”

    “久仰大名,你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啊。”谢铸染悠悠道,边倒杯茶给朝溪,让他做自己旁边,“这两位便是南陵王和东土储君了吧,既然来了就都是自己人,请上座吧,菜待会就好,先吃盏热茶暖暖身子。”

    瞿水和瞿沐坐到斜对面,蔺鹭和陈港忻坐在对面。

    蔺鹭给陈港忻、瞿水、瞿沐倒茶,边唠嗑:“你这儿也不叫人伺候,麻烦。”

    谢铸染低头一哂,看了眼朝溪,“某人娇气又认生,不习惯旁人在此。”

    瞿水和瞿沐意会到了,对视偷笑。

    朝溪气愤地在桌底下踩了谢铸染一脚。

    蔺鹭和陈港忻瞧着谢铸染吃痛的表情,不敢说话。

    片刻后,菜陆陆续续上齐。

    有汤鱼秀丸、百花膏、王母饭、消灵炙、鹿尾酱、五生盘、金银夹花平截、单笼金乳酥、仙人脔还有白豆蔻熟水。

    一共十样,六盘吃食,两盘糕点,一样饮子,一样米饭。

    花眼挺多,瞿水和瞿沐咽了咽口水,两日匆忙赶路,实在是有些嘴馋,瞿沐已经忍不住了:“姑姑们,叔叔们,我可以吃了吗?”

    “吃!”大家异口同声道。

    瞿沐埋头开始进食。

    蔺鹭使劲给陈港忻加菜,努力喂养夫君,边加菜边讲话:“这是上好的鹿肉,刚做好的,尝尝,还有这个熟水,可是我去御膳房同厨子软磨硬泡才套出来的方子,看看是不是和宫里面的味道一模一样!”

    谢铸染笑着,俯首同朝溪密语。

    用完膳食后,众人打算去漫步消食。

    朝溪兴致勃勃提议道:“去听遥路逛逛吧,哪里人少,但是很安静惬意,无人打扰!”

    “好主意。”

    /

    听遥路确实十分静谧,入夜后摊贩减少了许多,只有零星几个在吆喝,比如卖首饰、卖冰糖葫芦点,大店铺只有酒楼和面店、客栈、衣料店。

    六个人两两配对走,瞿水和瞿沐两姑侄要把每个店都看一遍;蔺鹭和陈港忻闲庭信步,悠悠慢走,一边欣赏夜晚美景一边甜言蜜语;谢铸染和朝溪一头钻进了衣料店,定做了一件衣服。

    片刻后,走到了桥头,两侧柳树栽满,被月色银辉照映,独树一帜。

    蔺鹭牵着陈港忻在小石凳坐下,抬头仰望月亮,最后又将清明目光落在陈港忻的皎好面容,蕴含着无限深意,“你怕吗?”

    陈港忻短促一笑,叹息,“怕?与其说怕,倒不如说担忧。”

    陈港忻和蔺鹭对视,笑意渐起,“有你在,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只是担忧战事若是时间过久,大概会对百姓们有影响。”

    “怪不得你是帝师,这颗忧国忧民的心着实令我钦佩学习。”蔺鹭揉了揉陈港忻的头,倾身凑近在陈港忻唇瓣上轻微烙上炙热一吻。

    稍稍分开唇瓣,口腔中的白豆蔻熟水的香气融为一体,更加浓郁,混着清淡茶香气。

    凉风临境,冷意弥漫而来,愈来愈近,环绕两人亲密的周身而过,二人未觉,仿佛世间唯余她们二人。

    /

    夜越来越深,寒意更盛。

    众人散完步回来,准备洗浴入睡。

    陈港忻和朝溪先回各自屋子泡澡,蔺鹭和谢铸染在茶桌上畅谈。

    “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情?直说吧。”谢铸染慢慢悠悠呷了一口热茶,“我可不认为此去征战的主帅北珩王有空闲时光携亲友大驾光临寒舍,只是来闲聊逛街的。我可不是傻子。‘’

    “那找就开门见山了……其实我此次前来只有一个目的——请你出山一助,施以援手。”蔺鹭道出实话,“胡玉国来势汹汹,且毫无预兆,我与陛下万分忧虑,生怕有什么差错,故希望你可以来帮我们一次,毕竟——曾经的仙溯源门派的首席弟子,江湖第一高手,总不甘心余生都蜗居于此,当一个默默无名的酒楼老板吧。”

    谢铸染对此莞尔,无奈地摇摇头,端起茶杯又轻轻放下,道:“就知道你一来没好事,说起出山之事,确实在我意料之中。”

    “朝溪是第二高手,随你一起隐居,我说的没错吧?”

    谢铸染:“没错。他随我离开,落地此处,我觉得磨灭了他的能力,我可以就此过一辈子,但他不能,我不希望也不允许他的能力被掩盖在芸芸众生之中不见天日。”

    “所以……”

    “可以,我立马叫人收拾行李。”

    “好!祝你们名声大噪哦~”

    “谢了,不过别捧杀。”

    /

    朝溪洗完澡,披着里衣倚在床上看书,见谢铸染进门,立马下床过去抱住。

    谢铸染温柔摸摸他的头,“我们该启程了。”

    朝溪:“什么?”

    谢铸染:“蔺鹭来邀我出山,包括你,我同意了。”

    “真的?”朝溪眨着亮晶晶大眼睛。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怕我生疏了,先去看看兵书。”朝溪转头光速去翻找书柜。

    谢铸染盯着朝溪忙绿的背影,笑了起来。

    你是未琢雕刻的奇玉,应在世人眼中绽放光芒。

    /

    蔺鹭回屋,像一头狮子扑到了陈港忻身上,“我成功了宝贝,他们两一起来帮我们。”

    陈港忻:“那太好了!”

    “那你要不要奖励一下我呢,军师大人?”蔺鹭揶揄目光落在陈港忻身上,笑得不怀好意。

    陈港忻实在受不住蔺鹭这攻势,“你又要做什么?”

    蔺鹭握住陈港忻双手,狡黠一笑。

    光影朦胧,灯光瞬间暗下去。

    人影交叠起起伏伏,帘蔓刹那猛的散落,之间隐隐约约的暧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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