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江离站在窗户边往下望，她没戴眼镜，看不太清，不过她知道下面那一团东西是陈慕的尸体。相比班上乱成一团的其他人，她有些过于冷静，像是这一切的策划者。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在第二节课下课之后，陈慕走到窗户前面推开窗玻璃就跳了下去，全程没有一丝犹豫。程渝迁和卢明轩两个男的都没有拉住，程渝迁的手腕还扭伤了。据说当时陈慕反抗的力气很大，不像是她平时的样子。
她回到座位上，心想这人死得好啊。她对陈慕是一种几近厌恶的态度，但表面上还是跟她好好相处，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个恶毒的心思。邓凌，江离的同桌，本来准备睡觉，也被这一下整清醒了。没有人有心思准备下一节课了，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很吵。程渝迁在座位上垂着头，不知道是在愧疚没有拉住陈慕还是在发呆。
“程渝迁。”
江离叫他，对方抬头，眼镜后面的眸子依旧让她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你的手还好吗？”
“还行，肿了。”
他的回答很简洁，透出几分冷淡。江离没有再说话，她喜欢程渝迁的手，白皙修长而骨节分明。班里的人都被叫出去审问了一遍，一时间班上人心惶惶，看来这上午的课是没法上了，连班主任都只是上来匆匆说了几句让大家节哀，就让班长维持纪律自己下去安慰死者家长。教室里开着空调，门窗都关着，但并不妨碍楼下凄厉的哭声穿过窗玻璃。江离趴在桌上，大概过了十分钟，前门被人打开，有人叫她的名字。
“哪位是江离？请出来一下。”
又是警察，这是因为她没有表现出紧张所以盯上她了吗？这么多证人也不是瞎啊。江离站起来跟着他走到一个楼梯口，她还在奇怪这家伙怎么不带她去刚刚用来审问的办公室，来这楼梯口搞得跟什么违禁品交易一样鬼鬼祟祟。突然，她注意到对方手中一道闪光，江离几乎是下意识地蹲下，一把小刀横在她头顶，似乎是脖颈的位置，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冰冷。他也许是没想到江离会这么快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江离给了对方一脚迅速跑开。
没有追上来。
她回头看了看，在班级门口停下，门上有个黄色的笑脸，跟之前火过一段时间的笑脸涂鸦很像，但是嘴角裂的太开以至于显得有些诡异。难道是学校工地施工队过来溜达觉得十七班太可怜，画个笑脸让他们要每天保持好心情？这也太丑了吧，这时，门被人拉开，江离差点撞到人。仔细一看，是出去打水的林满，他瞥了江离一眼：“程渝迁找你。”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都什么人啊。
江离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走进班级来到程渝迁座位边上。
“干什么？”
她问。程渝迁桌上多了几盒饼干，不知道又是哪个大怨种暗恋他送来的。
“你不觉得班上有几个人不对劲吗？”
“你有什么目的？”
江离反问他，她喜欢程渝迁，但不代表她脑子不清醒。程渝迁什么人她还是知道的，他肯定要做什么大事，并且这件事可能需要江离的帮助成功率才大，所以他抛出一些看起来似乎有价值的线索给她让她产生好奇心然后入伙，如果出事了两个人一起背锅，或者是让她一个人当替罪羊——这种事程渝迁绝对做得出来。还有就是这件事的风险肯定高于50%，不然他完全可以一个人完成。
“为什么这么说？”
程渝迁是笑着的，但是江离没有在他眼睛里见到一丝的笑意。江离不想回答他，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对方拉住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江离的手腕骨捏碎。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江离，你肯定都猜到了。”程渝迁慢悠悠地说，“我也不想麻烦你，可你是最好的人选。”
“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废物高中生，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江离想挣开他的手，发现是徒劳。于是她决定不采取强硬措施，开始思索如何跟他谈判。她很想跟程渝迁一起做事，但是这混水她是一点都不想蹚。
“为什么找我？”
江离另一只手摸向口袋里的美工刀。
“因为你较强的推理能力和窥视人心的能力。”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些能力？”
江离的美工刀被打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抓着手腕的力度又加大了，她倒吸一口凉气。看来对方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
“旁观者清。”
他说，“你可以选择呼救，我敢肯定不会有人理你。”
江离现在才发现四周的人是没有动过的，但墙上的挂钟还在走——他肯定不是暂停时间，却也不是个普通人，若是往玄幻方面想的话：“异能？”
这个世界上是有异能者的。江离本来只是听说过几件关于异能者犯罪的案子，现在看来不是都市怪谈啊。她看着程渝迁，对方脸上又露出那副假笑，给江离一种装腔作势的感觉：“真聪明。”
“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这个学校是处于一种被诅咒的状态，陈慕的死是诅咒开始的象征。”
“为什么会诅咒？你又知道是诅咒？那为什么前几届没有迹象？还有，你是什么人？”
江离丢出一连串的问题，她承认现在确实是有点好奇了。
“这可是合伙人才能知道的。”
程渝迁俯下身，阴影将她笼罩，“合作吗？”
“行。”
江离答应了，对方松开她的手，被抓的地方泛红，血液一下子涌上来让她整只手发麻。
“下午陪我去档案室，我需要寻找一些证据，顺便，告诉你一切。”
他低语着，解除了结界，四周的喧杂涌来，看时间，已经放学了。程渝迁被卢明轩拉着去吃饭，临走时还回过头给了她一个略显油腻的wink，让江离本就不多的胃口雪上加霜。
谢谢你程渝迁。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
档案室在旧楼，绿的爬山虎爬满墙，显得整栋楼鬼气森森。外面的高温在进入这栋楼之后完全消散。档案室在四楼尽头，这里似乎很少人来，走廊上布了薄薄的一层灰，监控正对着档案室门口，江离没有看见红点，估计就是个摆设。程渝迁用铁丝捣鼓着门锁，江离站在一边看着，亲眼见证了那根铁丝是如何断在锁孔里的。好吧，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蠢货。”
她骂道。
“你行你来。”
程渝迁不服气了。
“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门它没有锁。”
江离上前扭了下门把手，轻松把门推开。程渝迁明显愣了几秒，给她比了个“牛逼”的手势就窜进档案室。江离关上门，在这一瞬间，她似乎看见楼下树丛里有个黑色的影子在朝这里窥视，但马上不见了。真该死，她又忘记戴眼镜了。
档案室里的东西很杂，程渝迁在里面翻箱倒柜，江离找不到机会跟他讲刚才那个影子的事情，是自己眼花也说不定。她就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开始注意那几排书架——灰尘积了不少，上边全是往届的花名册，估计有几百本。她一本一本看过去，发现有一本略小的，抽出来，是本日记，封面上画了黄色的诡异笑脸，跟今天上午在教室门上看到的一样。字迹清秀，是个女孩的日记。
“找到了。”
程渝迁从杂物里抬头，手上拿着一张集体照。她把日记卷成一卷塞进口袋，凑过去看——是五年前的集体照，也是十七班。照片泛黄，上面的人都笑着，但是给江离一种诡异的感觉。她凑得更近了一些，发现那些笑容似乎都是一样的。
“他们是标配批发的脸吗？”
江离问。
“你没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吗？”
程渝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把江离吓了一跳。她才注意到自己跟程渝迁之间的距离有些过近了，耳根逐渐泛上红色，却努力维持自己面上表情的冷静：“谁啊？”
修长的手指停在一张脸上，江离仔细看过去，顿时毛骨悚然。
“我靠……这是钱芷她姐姐啊？”
“这就是钱芷。”
程渝迁的回答很笃定，“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五年前十七班发生的事情很严重，甚至惊动了上级，他们当时就在这栋旧楼，我们现在那一栋教学楼跟这里的格局是一样的。”
“你说几个，还有谁？我真的有点脸盲。”
“这个人，你猜猜。”
程渝迁的手又指向另一个女生。
“陈慕？陈慕？！”
“bingo，所以她为什么现在还活着，这很奇怪。”
“你是在说废话吗？但重点不应该是钱芷为什么现在还在我们班并且容貌没有任何改变吗？”
江离骂骂咧咧，把相片翻到背面，发现有人在上面写了句话：诅咒是相传的，找不到根源，它会追随你到时间的尽头。两个人面面相视，这句话的意思很浅显，但又是谁的杰作，是真是假？
“快走。”
面前突然响起一个空洞的声音，两人抬头，前面本来堆着杂物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女子，穿着校服。程渝迁后退几步，刚想开口就被江离制止了，她向女子鞠躬，随后拉着程渝迁离开档案室。一路上，程渝迁没有提任何问题，任由她拉着。
这种人合作起来就是舒服，知道什么时候不该问，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已经开始追问和反抗了，恐怖片里为什么主角一次次陷入险境就是因为话太多——当然如果程渝迁真的那么做了，她会丢下他自己先跑，保命最重要。
当两人走出旧楼，只听见“轰”的一声，整栋旧楼被蓝色的火焰包围，诡异的火光在两人脸上跳动。江离松开他的手。
“那女鬼是你亲戚吗？”
“嗯，她现在就是我祖宗。”
江离面无表情，能突然出现在屋里的一般不是什么活人，那女鬼的校服是五年前的款式，大抵是五年前诅咒中的受害者。至于帮他们的原因，也许是希望他们能解除诅咒？幸好她记住了对方长什么样，看着火的势头，他两要是再晚点出来就是法医手上检验的尸体了。这鬼捞了她的狗命，回去给她立个坟烧点钱吧。
“你拿了什么？”
程渝迁把她口袋里的日记本抽出来，“哟，好东西啊，还挺会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跟之前那副不染烟火的男神形象一点不沾边？”
江离把日记本抢回来，“小变态，乱掏口袋。”
“都是合伙人了，放开一点咯。”
他拍拍江离的肩，“吃饭不？顺便讨论一下这本日记。”
江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看着蓝色的火焰又想起最开始看到的那个黑影，这火这么大都没人注意，应该是只有他们两个能看见，恐怕是针对档案室的消息和他们两个，但是对方没想到会有女鬼来提醒他们。有人——啊，有鬼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五年前的事情。
“走吧，吃饭。”
江离抬脚就走。
“吃啥？”
程渝迁跟上来，“6号窗口的菜还可以，要不要去看看？”
江离站在窗户边往下望，她没戴眼镜，看不太清，不过她知道下面那一团东西是陈慕的尸体。相比班上乱成一团的其他人，她有些过于冷静，像是这一切的策划者。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在第二节课下课之后，陈慕走到窗户前面推开窗玻璃就跳了下去，全程没有一丝犹豫。程渝迁和卢明轩两个男的都没有拉住，程渝迁的手腕还扭伤了。据说当时陈慕反抗的力气很大，不像是她平时的样子。
她回到座位上，心想这人死得好啊。她对陈慕是一种几近厌恶的态度，但表面上还是跟她好好相处，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个恶毒的心思。邓凌，江离的同桌，本来准备睡觉，也被这一下整清醒了。没有人有心思准备下一节课了，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很吵。程渝迁在座位上垂着头，不知道是在愧疚没有拉住陈慕还是在发呆。
“程渝迁。”
江离叫他，对方抬头，眼镜后面的眸子依旧让她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你的手还好吗？”
“还行，肿了。”
他的回答很简洁，透出几分冷淡。江离没有再说话，她喜欢程渝迁的手，白皙修长而骨节分明。班里的人都被叫出去审问了一遍，一时间班上人心惶惶，看来这上午的课是没法上了，连班主任都只是上来匆匆说了几句让大家节哀，就让班长维持纪律自己下去安慰死者家长。教室里开着空调，门窗都关着，但并不妨碍楼下凄厉的哭声穿过窗玻璃。江离趴在桌上，大概过了十分钟，前门被人打开，有人叫她的名字。
“哪位是江离？请出来一下。”
又是警察，这是因为她没有表现出紧张所以盯上她了吗？这么多证人也不是瞎啊。江离站起来跟着他走到一个楼梯口，她还在奇怪这家伙怎么不带她去刚刚用来审问的办公室，来这楼梯口搞得跟什么违禁品交易一样鬼鬼祟祟。突然，她注意到对方手中一道闪光，江离几乎是下意识地蹲下，一把小刀横在她头顶，似乎是脖颈的位置，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冰冷。他也许是没想到江离会这么快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江离给了对方一脚迅速跑开。
没有追上来。
她回头看了看，在班级门口停下，门上有个黄色的笑脸，跟之前火过一段时间的笑脸涂鸦很像，但是嘴角裂的太开以至于显得有些诡异。难道是学校工地施工队过来溜达觉得十七班太可怜，画个笑脸让他们要每天保持好心情？这也太丑了吧，这时，门被人拉开，江离差点撞到人。仔细一看，是出去打水的林满，他瞥了江离一眼：“程渝迁找你。”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都什么人啊。
江离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走进班级来到程渝迁座位边上。
“干什么？”
她问。程渝迁桌上多了几盒饼干，不知道又是哪个大怨种暗恋他送来的。
“你不觉得班上有几个人不对劲吗？”
“你有什么目的？”
江离反问他，她喜欢程渝迁，但不代表她脑子不清醒。程渝迁什么人她还是知道的，他肯定要做什么大事，并且这件事可能需要江离的帮助成功率才大，所以他抛出一些看起来似乎有价值的线索给她让她产生好奇心然后入伙，如果出事了两个人一起背锅，或者是让她一个人当替罪羊——这种事程渝迁绝对做得出来。还有就是这件事的风险肯定高于50%，不然他完全可以一个人完成。
“为什么这么说？”
程渝迁是笑着的，但是江离没有在他眼睛里见到一丝的笑意。江离不想回答他，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对方拉住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江离的手腕骨捏碎。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江离，你肯定都猜到了。”程渝迁慢悠悠地说，“我也不想麻烦你，可你是最好的人选。”
“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废物高中生，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江离想挣开他的手，发现是徒劳。于是她决定不采取强硬措施，开始思索如何跟他谈判。她很想跟程渝迁一起做事，但是这混水她是一点都不想蹚。
“为什么找我？”
江离另一只手摸向口袋里的美工刀。
“因为你较强的推理能力和窥视人心的能力。”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些能力？”
江离的美工刀被打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抓着手腕的力度又加大了，她倒吸一口凉气。看来对方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
“旁观者清。”
他说，“你可以选择呼救，我敢肯定不会有人理你。”
江离现在才发现四周的人是没有动过的，但墙上的挂钟还在走——他肯定不是暂停时间，却也不是个普通人，若是往玄幻方面想的话：“异能？”
这个世界上是有异能者的。江离本来只是听说过几件关于异能者犯罪的案子，现在看来不是都市怪谈啊。她看着程渝迁，对方脸上又露出那副假笑，给江离一种装腔作势的感觉：“真聪明。”
“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这个学校是处于一种被诅咒的状态，陈慕的死是诅咒开始的象征。”
“为什么会诅咒？你又知道是诅咒？那为什么前几届没有迹象？还有，你是什么人？”
江离丢出一连串的问题，她承认现在确实是有点好奇了。
“这可是合伙人才能知道的。”
程渝迁俯下身，阴影将她笼罩，“合作吗？”
“行。”
江离答应了，对方松开她的手，被抓的地方泛红，血液一下子涌上来让她整只手发麻。
“下午陪我去档案室，我需要寻找一些证据，顺便，告诉你一切。”
他低语着，解除了结界，四周的喧杂涌来，看时间，已经放学了。程渝迁被卢明轩拉着去吃饭，临走时还回过头给了她一个略显油腻的wink，让江离本就不多的胃口雪上加霜。
谢谢你程渝迁。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
档案室在旧楼，绿的爬山虎爬满墙，显得整栋楼鬼气森森。外面的高温在进入这栋楼之后完全消散。档案室在四楼尽头，这里似乎很少人来，走廊上布了薄薄的一层灰，监控正对着档案室门口，江离没有看见红点，估计就是个摆设。程渝迁用铁丝捣鼓着门锁，江离站在一边看着，亲眼见证了那根铁丝是如何断在锁孔里的。好吧，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蠢货。”
她骂道。
“你行你来。”
程渝迁不服气了。
“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门它没有锁。”
江离上前扭了下门把手，轻松把门推开。程渝迁明显愣了几秒，给她比了个“牛逼”的手势就窜进档案室。江离关上门，在这一瞬间，她似乎看见楼下树丛里有个黑色的影子在朝这里窥视，但马上不见了。真该死，她又忘记戴眼镜了。
档案室里的东西很杂，程渝迁在里面翻箱倒柜，江离找不到机会跟他讲刚才那个影子的事情，是自己眼花也说不定。她就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开始注意那几排书架——灰尘积了不少，上边全是往届的花名册，估计有几百本。她一本一本看过去，发现有一本略小的，抽出来，是本日记，封面上画了黄色的诡异笑脸，跟今天上午在教室门上看到的一样。字迹清秀，是个女孩的日记。
“找到了。”
程渝迁从杂物里抬头，手上拿着一张集体照。她把日记卷成一卷塞进口袋，凑过去看——是五年前的集体照，也是十七班。照片泛黄，上面的人都笑着，但是给江离一种诡异的感觉。她凑得更近了一些，发现那些笑容似乎都是一样的。
“他们是标配批发的脸吗？”
江离问。
“你没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吗？”
程渝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把江离吓了一跳。她才注意到自己跟程渝迁之间的距离有些过近了，耳根逐渐泛上红色，却努力维持自己面上表情的冷静：“谁啊？”
修长的手指停在一张脸上，江离仔细看过去，顿时毛骨悚然。
“我靠……这是钱芷她姐姐啊？”
“这就是钱芷。”
程渝迁的回答很笃定，“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五年前十七班发生的事情很严重，甚至惊动了上级，他们当时就在这栋旧楼，我们现在那一栋教学楼跟这里的格局是一样的。”
“你说几个，还有谁？我真的有点脸盲。”
“这个人，你猜猜。”
程渝迁的手又指向另一个女生。
“陈慕？陈慕？！”
“bingo，所以她为什么现在还活着，这很奇怪。”
“你是在说废话吗？但重点不应该是钱芷为什么现在还在我们班并且容貌没有任何改变吗？”
江离骂骂咧咧，把相片翻到背面，发现有人在上面写了句话：诅咒是相传的，找不到根源，它会追随你到时间的尽头。两个人面面相视，这句话的意思很浅显，但又是谁的杰作，是真是假？
“快走。”
面前突然响起一个空洞的声音，两人抬头，前面本来堆着杂物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女子，穿着校服。程渝迁后退几步，刚想开口就被江离制止了，她向女子鞠躬，随后拉着程渝迁离开档案室。一路上，程渝迁没有提任何问题，任由她拉着。
这种人合作起来就是舒服，知道什么时候不该问，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已经开始追问和反抗了，恐怖片里为什么主角一次次陷入险境就是因为话太多——当然如果程渝迁真的那么做了，她会丢下他自己先跑，保命最重要。
当两人走出旧楼，只听见“轰”的一声，整栋旧楼被蓝色的火焰包围，诡异的火光在两人脸上跳动。江离松开他的手。
“那女鬼是你亲戚吗？”
“嗯，她现在就是我祖宗。”
江离面无表情，能突然出现在屋里的一般不是什么活人，那女鬼的校服是五年前的款式，大抵是五年前诅咒中的受害者。至于帮他们的原因，也许是希望他们能解除诅咒？幸好她记住了对方长什么样，看着火的势头，他两要是再晚点出来就是法医手上检验的尸体了。这鬼捞了她的狗命，回去给她立个坟烧点钱吧。
“你拿了什么？”
程渝迁把她口袋里的日记本抽出来，“哟，好东西啊，还挺会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跟之前那副不染烟火的男神形象一点不沾边？”
江离把日记本抢回来，“小变态，乱掏口袋。”
“都是合伙人了，放开一点咯。”
他拍拍江离的肩，“吃饭不？顺便讨论一下这本日记。”
江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看着蓝色的火焰又想起最开始看到的那个黑影，这火这么大都没人注意，应该是只有他们两个能看见，恐怕是针对档案室的消息和他们两个，但是对方没想到会有女鬼来提醒他们。有人——啊，有鬼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五年前的事情。
“走吧，吃饭。”
江离抬脚就走。
“吃啥？”
程渝迁跟上来，“6号窗口的菜还可以，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