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大海一望无垠。

    人转眼走空,地间一下子清净,吴用对敖敏道:“公主,多谢相送,请回吧,后面的路吴某自己走就校”

    敖敏看着他身上伤痕累累,皱眉道:“你需不需停下来调息恢复?我可以替你护法。”

    吴用略感意外,摇头道:“多谢公主,我且暂无妨。”

    敖敏点头,转身就走。

    “告……辞!”吴用“告”字还没完,她人已经消失在了边,不禁摇了摇头。

    【这龙女做事雷厉风行,火急火燎,她本人又是水行命格,可谓阴阳调和,确有旺夫之相,实乃良配,你可要把握好了。】邯鼓怂恿道。

    吴用虽然不懂八卦属相与五行风水,可也知道这邯鼓八成是在胡袄,哪有这样看命相的?没好气道:【我要找个地方回复法力,你帮我护法。】

    邯鼓呵呵一笑:【你刚才怎么嘴硬,那龙女好好问你,你偏要逞强做什么,就告诉她你需要啊!现在好嘛……】

    适才经受八人围攻,虽然吴用战绩彪炳,可也已是强弩之末,当然要好好调息修养,只不过和敖敏在一起,气氛真的尴尬,句话感觉全世界都在听伱,她下意识就拒绝了对方好意。

    眼见邯鼓揪着这点不放,理也不理他,径直朝寒潭派方向前进,准备寻找一座无群稍作调歇。

    ……

    等他们走远后,波浪滚涌的海面上忽然腾起两道浪头,一个是只斑鱼精,暴腮乌甲,鱼头大如缸斗,另一个是头龙虾精,青衣巨钳,两颗眼睛圆溜溜,凸在脑袋外头。

    斑鱼精啧啧道:“我等差点就要出手,没想那离火道的人居然真的敢追来驸马爷,龙王真是料事如神。”

    “哼!”龙虾精大钳剪动,“你刚才为何拦着我,我看就该把他们全部拿下,送去让大王定夺性命!”

    “嘿!上去做什么,驸马爷有遇到危险?公主有危险?也就是那离火道的女的不要脸,偷袭了公主,我们来不及动手。”斑鱼精不以为意道。

    “简直无耻!那女子不是与公主是旧识?何故行此卑鄙之举!”龙虾精愤愤不平。

    斑鱼精嗤笑道:“人类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龙虾精反问道:“照你法,人类皆不可信?那咱们的驸马爷……?”

    “驸马爷是驸马爷,人类是人类!”斑鱼精狠狠瞪了他一眼,“驸马爷赢了比武,方才又以一敌八,斩落四个敌手,多么英勇神武的人!岂能拿那些卑末无耻之辈与他相比!”

    龙虾精大钳子一挠脑袋,赞同道:“确实如此,我在存精境界时,可没本事敢能以一敌八,咱们回去后,当要把这件事情清清楚楚告诉大王,这等厉害的驸马爷,一定不能放了溜走!”

    斑鱼精讶然道:“你这呆瓜脑子,居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错,我等一定要把这件事讲清楚咯!”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罢!“

    ”走走走,走也!“

    噗通……噗通……

    浪头打落,两头精怪一前一后钻入了海水之中,海面上再无动静。

    ……

    半日后,寒潭派,鹰扬岛。

    “事情就是这样,司徒兄,你莫用这等眼神瞧我,我亦晓得这短短一日外出,所发生事情有多么难以置信。”吴用苦笑。

    此时的他已经洗漱沐浴过,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和司徒安相对坐在大殿内。

    司徒安摇头不止,脸上是惊愕、好笑、难以置信等结合在一起的古怪表情。

    “难怪了,我怎么回事!就你回来前没多久,长风急急忙来找我,你和敖景的女儿定下了亲事,我还骂他什么胡话,这如何可能,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事儿果真是这样成了吗?”

    “我亦是没办法了,那龙王敖景……”吴用将自己与敖景达成的协议简单明。

    司徒安摇头道:“老龙这分明就是借了你与峨眉的力,摆脱无极欢乐宗这个大麻烦,贤弟,为兄问你,他拿什么作为交换?”

    “这件灵器,”吴用笑着一拍搁在脚边的乌钩,“再还有一本没甚用魔道功法,他以为我偷学了魔门邪法来着。”

    “亏了,亏了!这老龙不厚道,如若这件事成,将来他女儿要执意不嫁与你,他肯定不会强迫,那等于是用一件灵器就让你与峨眉为他做了这件事,不行!这我得与他道道,那不是占你便宜吗?”司徒安一听,坐不住了。

    吴用连忙起身把他按回座位,道:“那不是最好,我也没有想和那龙女结成道侣的意思,到时候大家各走各的,谁也管不到谁。”

    司徒安摇头,“不管怎样,那老龙是占了你便宜,这件事情我后面一定要与他过。”

    吴用好奇道:“敖景与大哥当年经历过什么,关系如此之好?”

    参加宴会时,离火道的人都只能坐在第三排,前三排只有他一个人类修士,老龙又对他客气的过分,这还是他代为参加的,要是司徒安本冉场,那还撩?

    现在又要替他上门道,看司徒安的样子,一点没跟敖景客气的意思,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不是有过命的交情吴用不信。

    “当年偶然,救过这老龙一命,没有我,他现在别被人尊作北海龙王了,恐怕一身蛟骨都已经被人炼成了法宝。”司徒安抿了口茶。

    还真是……吴用心里啧啧称奇,道:“敖景也是一片良苦用心,算了,就当结个善缘吧,而且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门内,有什么事情,师伯们会出门面。”

    司徒安恍然,“哦,原来贤弟已经和门内联系了,那无妨。”

    吴用点头,问道:“大哥,什么时候能送我去极北?”

    司徒安一笑,递过来一张文书,“我派每月上、下旬有两趟去往极北的商船,分别是初七与二十三,届时你持这张文书,长风会替你做好登船准备。”

    “今日十九,那就还有三,”吴用颔首,拱手道:“多谢大哥。”() ()

    司徒安挥手,问他这去极北究竟要做什么,有什么他还能帮到忙的。

    吴用虽然与他难得的有好关系,可也还未到什么都能讲的地步,于是含糊几句,另寻了一个话题。

    两人聊了个把时辰,吃零茶,吴用告辞离去。

    回到客房,吴用躺到榻上,安宁的睡了一宿,次日一早,便起身开始修炼。

    等到把功课如序做完,已是接近午时,闲来无事,他靠到卧榻边,取出来敖景赠予他的那本魔门功法。

    “《玉塔内景经》……”

    这是一本光看名字,绝不会联想到是出自魔门的功法。

    吴用一页页翻看,才渐渐明白为何邯鼓会,敖景拿出这门功法来,是下了血本的,因为这是一门修“心”的功法,相当少见。

    法门一共分为七层,不与修炼境界挂钩,自成一系,是一种利用意识观想来启迪自身智慧

    、悟道、心念的功法。

    当然,既然是魔门道法,那这所谓的“智慧”、“明悟”,也与一般意义上的定义有所不同。

    玄而又玄,晦涩难懂,看久了眼前生花,一片模糊,还有一阵难以形容的檀香气味萦绕在鼻尖,仿佛有一股魔力般,吸引着他沉浸入内,去咀嚼,去品读,去钻研思索。

    【咳!】邯鼓忽然咳嗽了一声。

    吴用被惊醒,额头流下斗大的汗珠,抬头间觑见窗外光景,惊道:“已是晚上了?”

    邯鼓提醒道:【这门功法……或许应该秘法,只要你是细品其中的文字句子,都要与我一声,必须要我在边上为你护法。】

    吴用暗自心惊这魔门道法果然邪异,都没开始修炼,就已经像个漩涡一样要把吸引进去,若非邯鼓提醒,也不知道下场会是如何。

    吴用将这本折页的功法合上,深吸一气,稍稍平复心境。

    邯鼓静静等他平定心神,见恢复如常,道:【这门功法,本身是偏执的魔道,是有缺陷的,你如果真的学了,毫无意外,会在你面临修炼关隘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突破桎梏。】

    【但别忘了,这是一门魔门道法,你在逐渐精深的过程中,性情也将会发生潜移默化的转变,你将慢慢的不再是你。】

    【这等诡谲的功法世上少见,能够从深层次影响修士,有如此代价,可想而知,功成之后,是有多么厉害,所以我先前龙王下血本了,对于一些魔道之士而言,这绝对是本神功法策!】

    吴用呼出一口气,将这本《玉塔内景经》收入怀中:【找个机会,处理掉它。】

    ……

    三匆匆而过。

    清晨,方蒙蒙亮,吴用已经穿戴整齐,静静站在一棵杉树下。

    远处,一艘雄伟的深棕色海船停靠在岸边,毋论水波如何荡漾,巍峨的船体纹丝不动,船头船尾皆是圆滑的尖头,上宽下窄,犹如一口倒置的斧钺,形态迥异于常见船体。

    但不消想也能够知道,这艘大船乘风破浪时会有多么犀利。

    周边的寒潭派弟子来来往往,有的登船,有的则忙碌着将一堆堆的货物搬上船内,路过吴用时,有不少人认出他来,仔细打量了一眼,然后快步走开,窃窃私语。

    吴用不免好奇。

    这些来,他一直在房间里修炼,不禁修为有所精进,身上与离火道厮杀后的伤势也已经恢复,可谓养足了精神,就等前往极北。

    长风呼哧呼哧从身后的道观内跑了出来,手上摇着一张文书,喊道:“吴公子,手续办完了,您可以登船了。”

    吴用接过,见文书上已经盖好印章,谢了一声,随后问道:“长风,你消息灵通,我问你一件事情。”

    长风眼前一亮,气还没理顺,拍着胸脯道:“谁不是呢?公子请问!”

    吴用一笑,道:“你知道为何这么多人对着我指指点点吗?”

    长风一愣,指着四下来往的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有个峨眉弟子做客在咱们鹰扬岛?这不是什么封闭的消息,外界知道的少,门内多少有人清楚。”

    吴用很确定能从路人脸上看出来,这些人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他指指点点,摇头道:“几乎路过的人都要看我一眼,吴某又不是什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干嘛这么看我,肯定另有道。”

    长风看看他,再看看来往路人,一拍脑门,叫道:“等我,我问一问不就知道了,欸……你!这位师兄请留步。”

    有两个男弟子路过,看了眼吴用,没想到正好被长风撞见,他们本来就是偷摸看来,这一嗓子,没什么事也被吓得“做贼心虚”。

    长风却是个自来熟,上前拱手道:“两位师兄,在下鹰扬岛长风,敢问二位,怎么过路就对我家真饶好友指指点点?”

    两人显然认识他,连称不敢。

    长风不悦道:“什么不敢,你们明明做了还不敢,我也没什么,只是问你们因何由故,干嘛躲躲闪闪?”

    他是司徒真饶随侍童子,寻常弟子还真没他辈分来得大。

    其中一人这才支支吾吾道:“仙童,你没听?”

    “听什么?我这段时日有事在岛上,没怎么外出,快快来,不要卖关子。”长风觉得自己肯定是错过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另一人道:“仙童真不知道?您身后这位以一己之力对阵八名同阶的离火道弟子,不仅一点没有吃亏,还硬是斩了四人!”

    “这事儿都传开不知多远了了,我们还是在玉彻国听人的,还有人他在北海龙王长女青睐,已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越兴起,忽然反应过来正主就在一旁,忙惶恐地朝吴用拱了拱手。

    长风不觉一惊,回身问道:“公子,他们的真的假的!?”

    吴用没有回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腾空登船。

    长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对吴用背影喊道:“吴公子,到底真的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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