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前几分钟,佟嫣的肚子咕噜噜地开始给她发起警报。
她手抚着肚子,咬牙切齿地坚持着。心里默念:马上下课,马上下课。
通校生不用住校,下午放完学可以直接回家。但晚自习可以自由决定上不上。
下午到上晚自习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住得近的同学一般直接回家。
住得远的同学一般要公去住得近同学家里蹭个地休息要么找个馆子开涮。
到了高三大家都会自觉地来上晚自习,毕竟大部分人在家的自控力几乎为零。
佟嫣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趴在桌子上,手伸进课桌里搜寻。准备拼一把看看有没有剩下的零食。
翻找的同时脸无意挨到了课桌上一个塑料包装,发出"咔嗞""咔嗞"的声音。
听声音有点熟悉,佟嫣的心哽到了嗓子眼儿。
难道是......
佟嫣用尽最后一丝劲力爬起,缓缓看向刚才脸挨到的地方。
——阿尔卑斯,还是草莓味儿的。
佟嫣快疯了。她已经没有思考是不是自己剩下力气,撕开包装就一股脑的塞进口嘴。
她含着糖徐徐偏过头,方启然正好一脸趣味地看着她。
佟嫣这才知道是他放的。
她嘴里的糖咕噜咕噜滑动,鹿眼朝着他眨巴眨巴。
"回来的路上买的,就当对你早上的赔礼。"方启然扶子脖子扭了扭。
"没事啊,我早就原谅你了。"小姑娘从嘴里扯出那根阿尔卑斯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你的赔礼我也就收下了。"说完又塞进嘴里。
方启然眯着眼点头,从课桌里拿出手机放进上衣袋。
"你晚上来上晚自习吗?"佟嫣问他。
"我不来你上不下去?"方启然笑着反问她。
"我就问问。"佟嫣弱弱地说。
方启然没说话,又从袋捣出手机在屏幕上敲打着。
下课铃正好响起,方启然起身直接出了教室,也没有回佟嫣的话。
佟嫣低着头收拾好桌上的书,有些淡淡的失落。
羽忆晴转过身子,一脸笑意地说:"嫣嫣,放学到晚自习的时间不短,我找了家附近的奶茶店打发时间，楠楠已经被郭少凡送过去了，链解刚发给你了,看看喝点什么。"
"好。"佟嫣点点头拿出手机,发现除了羽忆晴外方启然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她点开与他的聊天框。
方启然:上
佟嫣回忆刚刚问他的话,突然觉得他这个人是不是有些神经兮兮的，明明之前近在咫尺,说句话的事儿,还要给她发微信。
她突然有些不自觉地想笑。
原来方会长还是个傲娇怪。
羽忆晴见她这么高兴,忙问她:"选好了吗?"
"嗯,中杯的杨枝甘露。”
郭少凡和付清文放学之后习惯在校门口先买几份关东煮再去稍微远一点的桌球馆开桌。
方启然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给他们发了条消息后直接等在了桌球馆的休息区。
付清文和郭少凡到了之后,果然在沙发上看到了正低头玩手机的方启然。
"方哥你真来了?你下午不是要去兼职吗?"郭少凡手里提着几袋东西。
"刚辞掉了,换了个晚自习之后的。"方启然解释道。
"这样啊，你的关东煮，喏。"郭少凡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了他，
付清文反应过来了:"晚自习之后？你这是准备忙到几点，阿姨会同意?"
方启然接过,对着他解释道:"不是晚上的班,是早上五点的,起得早点而已。刚好上到早读开始，所以我先来这边补个觉。"
"不要命了。"付清文损了句,转身和郭少凡到前台开了一桌。
方启然三二口解决关东煮后跟前台服务员招呼了一声,就直接躺在沙发上开始睡。
晚读的铃声响起,三人踩着点进了教室。
刚好是英语晚读,方启然又拿出那本词汇记了起来。
到了晚自习,他又从课桌里拿出一本物理新高考的试卷和草稿纸，开始在卷子上的各种题上圈圈画画,修修改改。
佟嫣虽然很好奇他在干什么但现在更要命的是物理老师留下的几道大题，佟嫣就算是本地人,但也是真得听不懂。
她非常佩服已经适应下来的其他同学。
方启然天生敏感,应该是感受到了她的冲天然气,偏头看了眼她桌面上的几道题，接着又从桌子里拿出了一本资料和一个厚厚的本子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佟嫣看了看他给的东西,又向他抛了个疑惑的眼神。
"做物理题不是单纯地刷某一个题,应该是一种题型，资料里面有高考从必修一到选修三的内容各种选择压轴和大题的总集以及方法总结。”
“笔记本里是对资料里一些比较复杂方法的分步解析以及其他我自己总结的简便方法，先看再做,搞不懂的用铅笔圈起来问我。"方启然压着声音边说边敲了敲给佟嫣的东西。
小姑娘一把将那资料和笔记本抱在怀里,一脸感激池看着看着方启然。
这可是来自省级竞赛金奖大佬的投喂,她可得认认真真地干完。
“谢谢,那你现在在干嘛?"佟嫣将资料和笔记本摊开，看着他桌面上的东西。
“做你们这次周测物理卷。"方启然的声音不轻不淡,继续在那套题上面勾画。
佟嫣没有太惊讶,毕竟黄祖元不在,开学检测就是他出的卷子。
但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句:"那今天来代课的那位老师呢?"
"他是还要带高二，忙着做他们年级的卷子。"方启然说。
"哦。"佟嫣点了点头,开始看那本资料。
看了几分钟,小姑娘又突然偏过头问他:"你卖了我个这么大的人情,我要怎么还?"
方启然顿了一下,说:"以后接着帮我带早餐,钱我晚点转给你。”
原来是盼着这事儿啊,佟嫣在心里嘀咕道。
"不愿意?"方启然见她没说话就侧着脑袋问她。
"啊没。"佟嫣赶紧解释道。
接下来的晚自习佟嫣都在认认真真地看那本物理资料，稍微有点不懂的,就翻开那本笔记本看方启然做的分步解析。
她发现这本笔记本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分步解析不是每种题型下的方法都有,但她每次要我的题型下面都会有，为她省了不少事儿。
她看了下物理老师留下的那几道题,在之前题型总结里面都见到过。
通过里头的思维方法,她也轻松解出了那几道压轴题。
好歹之前也是八中的天花板,天赋值还是杠杠的高。
这么一折腾下来,三节日晚自习不知不觉地就消磨掉了。
下课铃响之后,大家都走的很快。
方启然做好卷子后去了趟办公室还没回来。
佟嫣收拾好东西后独下了楼。乔楠楠和羽忆晴同她回家的方向不一样,就先回了家。
她一个人到了校门口。晚自习下课已经十点了。虽然道上有路灯,但还是给人一种瑟瑟清清的感觉。
她要却附近的车站坐公交,但离校门有一定的距离。
佟嫣虽然害怕,但也不想打车回去,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踌躇之际,身后突然传出一阵"叮呤呤"的铃铛声。
佟嫣转过身子一看。
方启然穿着白蓝色校服,骑着自行车正停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夜笼罩着整个学校,却遮不住少年身上的光亮。
方启然抬手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温柔地对她说:"上来,送你去车站。"
自从她上次忘记帮方启然带军训服,对方就知道她住在A市城东，来回都要挤公交。
佟嫣鹿眼眨了眨,对着他笑，一蹦一蹦地来到方启然车的后座坐下。
方启然蹬着脚踏板,车链绕着轮轴滚动起来,带着车身驶向校外。
仲夏之夜,蛙叫与蝉鸣包绕了黑漆漆的世界，阵阵晚风袭过,带来的是寂与凉,卷走的是燥与热。
少年上衣的拉链放敝,踩着普普通通的自行车,身后的上衣对抗着风意而篷起。
少女垂着一双细长白皙的腿,侧身坐在后座，纤细的手缓缓拉着少年篷起的后衣。
"会不会麻烦到你,这么晚了。"佟嫣首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没事,顺路。"方启然淡淡地回应她。
"都这么晚了,还能等到公交吗?"方启然反问她。
佟嫣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刚好还能赶上十点半的最后一趟。"佟嫣扬着声音说。
佟嫣看到方启然的后颈向前弯了弯,知道他在点头。
距离不远,一下子就到了车站。
佟嫣和方启然下了车,后者将车停在了站台旁边。
佟嫣对着他甜甜说了声:"谢谢。"
随即站到站台上等车。
方启然没有立马回去,也跟着走上了站台，坐在了佟嫣旁边的凳子上开始玩手机。
佟嫣看着他的动作微微有些诧异:"你不回去吗?"
方启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不能让我歇会儿再走?"
佟嫣一听对方曲解了她的意思,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只是觉得晚上一个人呆久了比较危险而已。"
方启然幽幽道:"我在这里,危险的只能是别人。"
佟嫣呆呆地看着她,嘴不自觉蹦出一句:"你……你之前当过杀手吗?"
几分钟后,公交车的照明灯从不远处打了过来。
方启然看了眼,偏过头跟佟嫣说:"到家给我发信息。"
佟嫣点头"嗯"了声,转身向他招了招手。
"拜拜。"
随后上了车。
方启然看着公交远去的背影,起身走到自行车旁，骑着自行又往之前来的方向骑了回去。
方启然到家楼下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他看到家里客厅还亮着灯就立刻锁好自行车后立即上了楼。
林心月听见去关处的响动,轻声喊了句:“阿然回来啦。”
方启然随手将钥匙放在了鞋柜上,换好拖鞋走了进去。
林心月正躺在沙发上看着托尔斯泰的《复活》。
他走到母亲身边坐了下来,用责怪地语气问她:"妈,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看书?"
林心月把书夹好放在了旁边的茶儿上,缓缓地坐起身子,脸上挂着笑容:"这不是在等你吗，我有话跟你说。"
她正要问下午的事方启然有没有受伤,目光却在瞥过他的眉角时停住。
林心月看着上面贴着的那个粉色成洛米的可贴,语气有些不可置信地说:"想不到我的宝贝儿子长得帅帅气气,却偷偷藏着一颗少女心。"
方启然的眉头拧作一团,注意到她的视线才天奈地说:"那是我同桌贴的,人家看我受伤,才用的自己的创可贴，哪里还管那么多。"
听到这话,林心月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同桌，女生？这么关心你啊?她是不是喜欢你?长得好看吗?你也喜欢她吗?"
方启然被她这一堆问题轰炸的哑口无言，母亲八卦起来真的跟班里的那群女生没什么两样。
"您再不说事儿,我回房睡觉了啊。"方启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着这小子又要臭起张脸,林心月的好奇心只能就此作罢。
"今天下午的事会不会影响到你其它的地方,我看到后面警车都来了。"林心月担忧地问道。
"不会，他们人多，而且还持械，监控拍到了算我正当防卫，虽然警车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趴下了，但事实就是这样。而且当时何书淳想直接开车一跑,被我又从车上揪了下来给骂了一顿。"方启然说的有些慷慨激昂。
林心月见没出什么事,笑着给他鼓掌:"我儿子真棒!"方启然被母亲这么一夸,优越感直接上来了。
"那不然,天兵天将都挡不住你儿子。"
林心月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不经感叹道:"你现在真像你爸当年的样子。"
方启然还洋溢着笑容的脸瞬间冷成了冰块。
"要是天兵天将真奈何不了他，那他现在怎么还不回来。”
她手抚着肚子,咬牙切齿地坚持着。心里默念:马上下课,马上下课。
通校生不用住校,下午放完学可以直接回家。但晚自习可以自由决定上不上。
下午到上晚自习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住得近的同学一般直接回家。
住得远的同学一般要公去住得近同学家里蹭个地休息要么找个馆子开涮。
到了高三大家都会自觉地来上晚自习,毕竟大部分人在家的自控力几乎为零。
佟嫣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趴在桌子上,手伸进课桌里搜寻。准备拼一把看看有没有剩下的零食。
翻找的同时脸无意挨到了课桌上一个塑料包装,发出"咔嗞""咔嗞"的声音。
听声音有点熟悉,佟嫣的心哽到了嗓子眼儿。
难道是......
佟嫣用尽最后一丝劲力爬起,缓缓看向刚才脸挨到的地方。
——阿尔卑斯,还是草莓味儿的。
佟嫣快疯了。她已经没有思考是不是自己剩下力气,撕开包装就一股脑的塞进口嘴。
她含着糖徐徐偏过头,方启然正好一脸趣味地看着她。
佟嫣这才知道是他放的。
她嘴里的糖咕噜咕噜滑动,鹿眼朝着他眨巴眨巴。
"回来的路上买的,就当对你早上的赔礼。"方启然扶子脖子扭了扭。
"没事啊,我早就原谅你了。"小姑娘从嘴里扯出那根阿尔卑斯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你的赔礼我也就收下了。"说完又塞进嘴里。
方启然眯着眼点头,从课桌里拿出手机放进上衣袋。
"你晚上来上晚自习吗?"佟嫣问他。
"我不来你上不下去?"方启然笑着反问她。
"我就问问。"佟嫣弱弱地说。
方启然没说话,又从袋捣出手机在屏幕上敲打着。
下课铃正好响起,方启然起身直接出了教室,也没有回佟嫣的话。
佟嫣低着头收拾好桌上的书,有些淡淡的失落。
羽忆晴转过身子,一脸笑意地说:"嫣嫣,放学到晚自习的时间不短,我找了家附近的奶茶店打发时间，楠楠已经被郭少凡送过去了，链解刚发给你了,看看喝点什么。"
"好。"佟嫣点点头拿出手机,发现除了羽忆晴外方启然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她点开与他的聊天框。
方启然:上
佟嫣回忆刚刚问他的话,突然觉得他这个人是不是有些神经兮兮的，明明之前近在咫尺,说句话的事儿,还要给她发微信。
她突然有些不自觉地想笑。
原来方会长还是个傲娇怪。
羽忆晴见她这么高兴,忙问她:"选好了吗?"
"嗯,中杯的杨枝甘露。”
郭少凡和付清文放学之后习惯在校门口先买几份关东煮再去稍微远一点的桌球馆开桌。
方启然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给他们发了条消息后直接等在了桌球馆的休息区。
付清文和郭少凡到了之后,果然在沙发上看到了正低头玩手机的方启然。
"方哥你真来了?你下午不是要去兼职吗?"郭少凡手里提着几袋东西。
"刚辞掉了,换了个晚自习之后的。"方启然解释道。
"这样啊，你的关东煮，喏。"郭少凡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了他，
付清文反应过来了:"晚自习之后？你这是准备忙到几点，阿姨会同意?"
方启然接过,对着他解释道:"不是晚上的班,是早上五点的,起得早点而已。刚好上到早读开始，所以我先来这边补个觉。"
"不要命了。"付清文损了句,转身和郭少凡到前台开了一桌。
方启然三二口解决关东煮后跟前台服务员招呼了一声,就直接躺在沙发上开始睡。
晚读的铃声响起,三人踩着点进了教室。
刚好是英语晚读,方启然又拿出那本词汇记了起来。
到了晚自习,他又从课桌里拿出一本物理新高考的试卷和草稿纸，开始在卷子上的各种题上圈圈画画,修修改改。
佟嫣虽然很好奇他在干什么但现在更要命的是物理老师留下的几道大题，佟嫣就算是本地人,但也是真得听不懂。
她非常佩服已经适应下来的其他同学。
方启然天生敏感,应该是感受到了她的冲天然气,偏头看了眼她桌面上的几道题，接着又从桌子里拿出了一本资料和一个厚厚的本子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佟嫣看了看他给的东西,又向他抛了个疑惑的眼神。
"做物理题不是单纯地刷某一个题,应该是一种题型，资料里面有高考从必修一到选修三的内容各种选择压轴和大题的总集以及方法总结。”
“笔记本里是对资料里一些比较复杂方法的分步解析以及其他我自己总结的简便方法，先看再做,搞不懂的用铅笔圈起来问我。"方启然压着声音边说边敲了敲给佟嫣的东西。
小姑娘一把将那资料和笔记本抱在怀里,一脸感激池看着看着方启然。
这可是来自省级竞赛金奖大佬的投喂,她可得认认真真地干完。
“谢谢,那你现在在干嘛?"佟嫣将资料和笔记本摊开，看着他桌面上的东西。
“做你们这次周测物理卷。"方启然的声音不轻不淡,继续在那套题上面勾画。
佟嫣没有太惊讶,毕竟黄祖元不在,开学检测就是他出的卷子。
但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句:"那今天来代课的那位老师呢?"
"他是还要带高二，忙着做他们年级的卷子。"方启然说。
"哦。"佟嫣点了点头,开始看那本资料。
看了几分钟,小姑娘又突然偏过头问他:"你卖了我个这么大的人情,我要怎么还?"
方启然顿了一下,说:"以后接着帮我带早餐,钱我晚点转给你。”
原来是盼着这事儿啊,佟嫣在心里嘀咕道。
"不愿意?"方启然见她没说话就侧着脑袋问她。
"啊没。"佟嫣赶紧解释道。
接下来的晚自习佟嫣都在认认真真地看那本物理资料，稍微有点不懂的,就翻开那本笔记本看方启然做的分步解析。
她发现这本笔记本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分步解析不是每种题型下的方法都有,但她每次要我的题型下面都会有，为她省了不少事儿。
她看了下物理老师留下的那几道题,在之前题型总结里面都见到过。
通过里头的思维方法,她也轻松解出了那几道压轴题。
好歹之前也是八中的天花板,天赋值还是杠杠的高。
这么一折腾下来,三节日晚自习不知不觉地就消磨掉了。
下课铃响之后,大家都走的很快。
方启然做好卷子后去了趟办公室还没回来。
佟嫣收拾好东西后独下了楼。乔楠楠和羽忆晴同她回家的方向不一样,就先回了家。
她一个人到了校门口。晚自习下课已经十点了。虽然道上有路灯,但还是给人一种瑟瑟清清的感觉。
她要却附近的车站坐公交,但离校门有一定的距离。
佟嫣虽然害怕,但也不想打车回去,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踌躇之际,身后突然传出一阵"叮呤呤"的铃铛声。
佟嫣转过身子一看。
方启然穿着白蓝色校服,骑着自行车正停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夜笼罩着整个学校,却遮不住少年身上的光亮。
方启然抬手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温柔地对她说:"上来,送你去车站。"
自从她上次忘记帮方启然带军训服,对方就知道她住在A市城东，来回都要挤公交。
佟嫣鹿眼眨了眨,对着他笑，一蹦一蹦地来到方启然车的后座坐下。
方启然蹬着脚踏板,车链绕着轮轴滚动起来,带着车身驶向校外。
仲夏之夜,蛙叫与蝉鸣包绕了黑漆漆的世界，阵阵晚风袭过,带来的是寂与凉,卷走的是燥与热。
少年上衣的拉链放敝,踩着普普通通的自行车,身后的上衣对抗着风意而篷起。
少女垂着一双细长白皙的腿,侧身坐在后座，纤细的手缓缓拉着少年篷起的后衣。
"会不会麻烦到你,这么晚了。"佟嫣首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没事,顺路。"方启然淡淡地回应她。
"都这么晚了,还能等到公交吗?"方启然反问她。
佟嫣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刚好还能赶上十点半的最后一趟。"佟嫣扬着声音说。
佟嫣看到方启然的后颈向前弯了弯,知道他在点头。
距离不远,一下子就到了车站。
佟嫣和方启然下了车,后者将车停在了站台旁边。
佟嫣对着他甜甜说了声:"谢谢。"
随即站到站台上等车。
方启然没有立马回去,也跟着走上了站台，坐在了佟嫣旁边的凳子上开始玩手机。
佟嫣看着他的动作微微有些诧异:"你不回去吗?"
方启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不能让我歇会儿再走?"
佟嫣一听对方曲解了她的意思,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只是觉得晚上一个人呆久了比较危险而已。"
方启然幽幽道:"我在这里,危险的只能是别人。"
佟嫣呆呆地看着她,嘴不自觉蹦出一句:"你……你之前当过杀手吗?"
几分钟后,公交车的照明灯从不远处打了过来。
方启然看了眼,偏过头跟佟嫣说:"到家给我发信息。"
佟嫣点头"嗯"了声,转身向他招了招手。
"拜拜。"
随后上了车。
方启然看着公交远去的背影,起身走到自行车旁，骑着自行又往之前来的方向骑了回去。
方启然到家楼下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他看到家里客厅还亮着灯就立刻锁好自行车后立即上了楼。
林心月听见去关处的响动,轻声喊了句:“阿然回来啦。”
方启然随手将钥匙放在了鞋柜上,换好拖鞋走了进去。
林心月正躺在沙发上看着托尔斯泰的《复活》。
他走到母亲身边坐了下来,用责怪地语气问她:"妈,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看书?"
林心月把书夹好放在了旁边的茶儿上,缓缓地坐起身子,脸上挂着笑容:"这不是在等你吗，我有话跟你说。"
她正要问下午的事方启然有没有受伤,目光却在瞥过他的眉角时停住。
林心月看着上面贴着的那个粉色成洛米的可贴,语气有些不可置信地说:"想不到我的宝贝儿子长得帅帅气气,却偷偷藏着一颗少女心。"
方启然的眉头拧作一团,注意到她的视线才天奈地说:"那是我同桌贴的,人家看我受伤,才用的自己的创可贴，哪里还管那么多。"
听到这话,林心月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同桌，女生？这么关心你啊?她是不是喜欢你?长得好看吗?你也喜欢她吗?"
方启然被她这一堆问题轰炸的哑口无言，母亲八卦起来真的跟班里的那群女生没什么两样。
"您再不说事儿,我回房睡觉了啊。"方启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着这小子又要臭起张脸,林心月的好奇心只能就此作罢。
"今天下午的事会不会影响到你其它的地方,我看到后面警车都来了。"林心月担忧地问道。
"不会，他们人多，而且还持械，监控拍到了算我正当防卫，虽然警车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趴下了，但事实就是这样。而且当时何书淳想直接开车一跑,被我又从车上揪了下来给骂了一顿。"方启然说的有些慷慨激昂。
林心月见没出什么事,笑着给他鼓掌:"我儿子真棒!"方启然被母亲这么一夸,优越感直接上来了。
"那不然,天兵天将都挡不住你儿子。"
林心月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不经感叹道:"你现在真像你爸当年的样子。"
方启然还洋溢着笑容的脸瞬间冷成了冰块。
"要是天兵天将真奈何不了他，那他现在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