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嫣听得很认真,她觉得这个老师真得讲得挺好,速度也控制得刚刚合适,她几乎每题都能听懂。
但她注意到方启然却几乎没怎么抬过头,一直在做自己带来的那本题集。
趁老师喝水的功夫,佟嫣用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你怎么不听讲啊,我觉得这个老师讲得还挺不错的。"
方启然没抬头:"上面的题我都做过了,再听一遍也没意义,你有不明白的再喊我就行。"
"好。"
怪不得老师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只是轻飘飘地带过。
课程快结束时,老师给大家发了一张卷子回去做,明天上课的时候挑一些问题多的讲。
方启然陪着佟嫣照常在路边等美乔,小姑娘抱着卷子一直在想刚才老师最后讲得那道题,一时没什么头绪。
她的目光跟着混乱的思绪瞟了瞟,落到方启然身上时又忽地想起。
虽然他没听老师讲课,但题目都做过,说不定凭借他超强的记忆能力还记得解题思路。
她朝着方启然的方向喊了一声,后者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映在泛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有些莫名地勾人。
小姑娘虚吞了一口口水，面露疲倦地靠在他身前,刚想问他还记不记不得那道题，话还没说出口腰上就缠上了一只手，接着就被按着，糊了一脸的口水。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边亲边说:“回去再问,再让我亲会儿。”
她被方启然亲了不少次,可还是没找到换气的技巧。
这家伙简直就是铁打的肺，每次都吻得她几乎窒息才会依依不舍地放开。
还好这次姜乔来得快,没让他使坏太久。
"到家之后,不会的打电话,我一直在。"他眼角带着笑意,勾着头揉佟嫣软软的小脑袋,帮她打开车门。
小姑娘仰起头,眉头微皱:“我不要你一直都在,我要你早点休息。”
方启然笑得胸腔震颤,突然垂下头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好。"
佟嫣立马转身,迎上养光怪陆离的眼神,脸一下子红透,避开他们的眼神钻进车里,一把顺上车门。
车门被她砸得"啪"啪"响,整个车身都跟着抖了一下。
方启然往身首走了几步,跟乔打声招呼:"姜阿姨好啊。"
姜乔笑着侧头看他:"小方你好，你和冷冷...还是得注意点,这丫头脸皮薄得很。"
佟嫣在后头使劲拍驾驶座背垫:"乔姨你快开车,我有点困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晚上回家小心点儿。"乔又笑了几声。
方启然颔首,送着车的背影离开。
佟嫣洗完澡躺在床上,犹豫着要不要打扰方启然,虽然只有一道题，但那个坏家伙肯定还会讲很多奇奇怪怪的话，这么一整，他估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
纠结之下,佟嫣手机响了几下。
方启然:“这次的竞赛对我挺重要的,我把兼职先推掉了，你不懂得尽管问。”
佟嫣眸子一亮,回:“那也不要弄得太晚。”
方启然:“嗯。”
小姑娘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几行字转念一想,一时间百感交集。
为什么别的学生都可以轻轻松松地享受校园生活,只需要专心致志的把成绩搞好，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累，要东奔西跑，要忙这忙那。
世界待他太不公,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明明是一个那么好的人。
他身上的担子来得早,来得沉,可偏偏他又能长得很高,能把四面八方袭来的麻烦处理得很好。
他倔得像个弹簧,压得越狠,他就能蹦得越高。
她终于想明白,真正的男人不是光着膀子就能秀肌肉，而是从来不对身边的种种不顺抱怨来抱怨去，不自暴自弃，一直怀着希望坚强地生活着的。
方启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从来没有从他嘴里听到一个累字。
他就像是，独自背负着整个世界带来的偏颇，却还能抽出一只手，把自己圈进他的怀里，温柔地对自己说:“全世界都被我拥在怀里，哪还有什么不公。”
他的胸膛是被责任和担当拿着锤子和刻刀一下一下的凿出来的,再经过岁月的修修补补,才让她每次贴在他怀里时靠得舒舒服服。
佟嫣有时候在想,这样的少年,怎么可能有人不爱呢?现在想想,感情这方面,还是自私点好,自己一个人爱他就行了,才不要把他分享给别人。
她抬手把电话拔了过去,几秒后,电话接通。
佟嫣甜甜地开口:"方启然,我好喜欢你呀。"
电话那头愣了几秒,语气有些玩味:"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你正大光明地跟你男朋友示爱。"
佟嫣不理他:"快说你喜欢我。"
方启然笑了几声:"我喜欢你。"
少女的声线像糖,又甜又软:"我也喜欢你。"
"你刚才说过了。"
“我知道啊,但是我还想说,以后也会一直说。”
方启然虽然高兴，可小姑娘平时可傲娇的很，脸皮薄，才不会愿意直接
“怎么回事儿啊，男朋友在的时候不多表示表示,到家了才知道要珍惜了?”
小姑娘反驳:“呸,所有单独相处的时间都被你抱着亲,你还要我怎么表示?”
方启然觉得她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又说:"刚才那些话,以后尽量放到白天再说。"
佟嫣:“为什么?”
方启然扬起下巴,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晚上容易给我勾出火来房间里的纸都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买。"
佟嫣捂着烧开了的脸,骂他:“流氓。”
小姑娘没再耽误他太久,问完题就赶紧挂了电话关灯睡觉。
方启然屋子里的灯还是亮到了凌晨两点多,虽然少了兼职,但这次的国家级的竞赛犹为重要,题的难度比起以往的竞赛完全不在一个层级,题型更是千奇百怪。
但只要拿到保送名额,他就能省出大量的时间去解决母亲的费用,所以他这次也得狠狠地拼一把。
次日早读回教室,小姑娘一改往日作风,聚起精神在做竞赛老师昨天布置的那张卷子。
方启然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热乎乎的大肉包,低头咬了一大口侧着身子扫了一眼她桌子上的那张卷子。
他发现佟嫣选择题做得还真挺不错,除了最后的压轴她还弄不太懂,其它的都对了。
一开始他还有点怀疑这姑娘有运气的成分在里头,后面才发现她做题习惯在每个选择的算法步骤都写在旁边,逐去排除。
虽然这样的做法会大大拉长做选择的时间,但可以让题做得更加扎实,也能更加深刻地去参透出题者的思维逻辑。
"想不到你还挺有天赋的。"方启然嘴里还含着包子,口啮不清地说。
闻言佟嫣放下手中的笔,飞快地侧过身子,笑嬉嬉地问他:"真的吗?"
方启然稍稍顿了一下，扬眉:"选择题还勉强有点天赋,其它的题做的一坨狗屎,特别是你刚做的那个倒数第三个大题,受力分析都没做明白就提笔开始写步骤。”
小姑娘脸一黑,一把抢过他刚出来的大肉包。
"气急败坏可是会让人变丑的，特别是小姑娘。"方启然吊儿郎当地看着她,眼里含着笑。
佟嫣吓了一跳,抬手用包子塞住他的臭嘴:“让你夸我一下都不行,亏我还一大早就爬起来做。”
方启然抽出包子,戏谑般地笑了声,抬手用指背关节轻轻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姑娘可不经夸。”
佟嫣撅唇欲反驳,课桌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熄了熄火,从抽屉里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提示--羽忆晴。
她有些疑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前排羽睛的座位,才发现班里有一大部分人都没来上早读。
她轻轻吞了一口口水,抬手接通电话:“嫣嫣,出事儿了，楠楠破一枝校的男生带人围住了。”
佟嫣的眸子瞬间瞪圆焦急地问:"郭少凡去了吗?"
“他和付清文都过去了,但对方带的人实在太多,而且还有一些混社会的痞子,手上拿着家伙。在校外,估计一报警他们就会破罐破摔直接动手,你能把方启然叫醒吗?"
佟嫣没开免提,方启然也听不清什么,只看见她慌性张张地挂了电话。
"什么事这么紧张?"方启然问她。
"楠楠被一堆技校还有痞子围了,对面人大多,郭凡和付清文应付不过来,其他人也不敢上去,地点在就在东门外的那个十字路口。"佟嫣的语速很快,越说越急。
方启然的眉角皱成八字,拿出手机给某人敲了几个字发过去,随后抄起凳子上挂着的衣服外套起身往外走。
佟嫣扯着他的衣角,鼓着脸,眸子带着光亮仰头望着他:"我能去吗?"
方启然顿了下,牵起她的手别在背后:"跟紧我。"
东门外的十字路口,几个穿着技校校服,染着黄黄绿绿的头发,身后跟着一群花臂脏辫,整个呈马蹄形将乔楠楠他们几个还有一些其他过来帮忙的七中学生围了起来。
郭少凡背过身子对一个中男生说:“待会儿要是真起动手来,你们带着女生往学校跑就行。”
对方怔怔地点头。
红发技校男叨着根烟,扬着下巴恨不得鼻孔朝天:"那小妹子长得确实好看,前几天我就带人在这蹲着了,还挺机灵,蹲几天都没蹲着，今天终于被老子逮到机会了。"
郭子凡吞了半天的火,一口牙差点咬碎，身后还有这么多女生,他不敢轻妄动,只能等方启然过来。
技校男看着他们几个畏畏缩缩样子,一边竖中指一边笑:“那妞看起来娇滴滴的,身材真几把有料,等会儿弄回去玩个够。”
一个绿发技校男指着羽睛,猥攒的笑了几声,侧身对红发男说了句:"宇哥,这个我要,胸大腿长,看走来就够辣。”
羽忆晴轻轻扶了抚乔楠楠的背,扯着嗓子对着他们吼:“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不怕警察是不是?”
"周围的监控早就被哥几个叫人卸了,没证据能判什么?大不了叫我爸花点钱把我们捞出来。"技校男越说越嚣张。
“那还真是麻烦你们了。”
低沉的声音刺破喧嚣,荡在几人耳中,明明声源很远,却听得人不寒而栗。
郭少凡偏过头,闻声喊了句:"方哥!"
方启然从他们身后走出。
佟嫣赶紧跑过去我乔楠楠,着急地抓着她的手问:"有没有受伤，乔楠楠垂着眸子摇头。”
方启然瞥了几眼那几个技校生,目光扫过那一群大花臂落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嗤笑:“这不是那个彭三的兄弟嘛?刚以局里出来就带着人来找事儿?”
脏辫哥一惊,胸口开始隐隐作痛,调头边跑边骂:“他妈怎么又是你这个傻逼。”
其他的大花臂对方启然的印象也不浅,跟着前者玩儿命的跑。
几个技校男呆在原地,对着他们的背影骂:“操尼玛一群怂蛋,收了老子这么多钱看到人就跑。”
羽忆晴急得跺脚,指着那群人问:"就这么放他们跑了?"
佟嫣笑了一声,解释道:"前面有警车等着他们呢。"
说完还瞥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方启然,暗想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把人放跑,只是懒得自己动手而已。
方启然掏了掏躲,从外套里掏出几根麻绳扔给付清文和郭凡,侧目:“一人一个,老规矩。”
身后几个七中的学生看得有些呆滞,随身还带麻绳，这尼玛就是方会长。
"你们要干什么?"几个技校男在看到麻绳的那一刻彻底慌了,这警到底是谁该报啊!
三人也没磨唧,一人找了个电线杆把人按住,套上麻绳系上个死结。
他们不是没想反抗,直到其中一个人的手臂被方启然拧麻花似的拧了个180度后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方启然扫了一眼被绑在电线杆上的三人,向乔楠楠招了招手:“楠楠过来。”
乔楠楠点了下头,一步一步慢骖腾地挪到他身边。
"刚刚他们哪个想对你动手动脚?"方启然问她。
乔楠楠顿了下,抬手指向那个染着红色头发的技校男。
对方微愣,然后开始疯狂摇头:"哥,你别听妹妹瞎说,真不是我。"
方启然没理,低着头继续问她:“那你觉得他长得像只什么动物。”
乔楠楠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下意识说了句:“像...像只大马猴。”
他颔首,又从口袋里取出三支马克笔,递了一支红色的结乔楠楠,轻笑着说:“哥哥帮你按着他,你自己报仇好不好?”
佟嫣顿时明白了他走之前还去了一趟美术室的原因。
乔楠楠微微勾唇,脸上终于荡开笑容,接过那只马克笔:"好。"
但她注意到方启然却几乎没怎么抬过头,一直在做自己带来的那本题集。
趁老师喝水的功夫,佟嫣用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你怎么不听讲啊,我觉得这个老师讲得还挺不错的。"
方启然没抬头:"上面的题我都做过了,再听一遍也没意义,你有不明白的再喊我就行。"
"好。"
怪不得老师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只是轻飘飘地带过。
课程快结束时,老师给大家发了一张卷子回去做,明天上课的时候挑一些问题多的讲。
方启然陪着佟嫣照常在路边等美乔,小姑娘抱着卷子一直在想刚才老师最后讲得那道题,一时没什么头绪。
她的目光跟着混乱的思绪瞟了瞟,落到方启然身上时又忽地想起。
虽然他没听老师讲课,但题目都做过,说不定凭借他超强的记忆能力还记得解题思路。
她朝着方启然的方向喊了一声,后者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映在泛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有些莫名地勾人。
小姑娘虚吞了一口口水，面露疲倦地靠在他身前,刚想问他还记不记不得那道题，话还没说出口腰上就缠上了一只手，接着就被按着，糊了一脸的口水。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边亲边说:“回去再问,再让我亲会儿。”
她被方启然亲了不少次,可还是没找到换气的技巧。
这家伙简直就是铁打的肺，每次都吻得她几乎窒息才会依依不舍地放开。
还好这次姜乔来得快,没让他使坏太久。
"到家之后,不会的打电话,我一直在。"他眼角带着笑意,勾着头揉佟嫣软软的小脑袋,帮她打开车门。
小姑娘仰起头,眉头微皱:“我不要你一直都在,我要你早点休息。”
方启然笑得胸腔震颤,突然垂下头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好。"
佟嫣立马转身,迎上养光怪陆离的眼神,脸一下子红透,避开他们的眼神钻进车里,一把顺上车门。
车门被她砸得"啪"啪"响,整个车身都跟着抖了一下。
方启然往身首走了几步,跟乔打声招呼:"姜阿姨好啊。"
姜乔笑着侧头看他:"小方你好，你和冷冷...还是得注意点,这丫头脸皮薄得很。"
佟嫣在后头使劲拍驾驶座背垫:"乔姨你快开车,我有点困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晚上回家小心点儿。"乔又笑了几声。
方启然颔首,送着车的背影离开。
佟嫣洗完澡躺在床上,犹豫着要不要打扰方启然,虽然只有一道题，但那个坏家伙肯定还会讲很多奇奇怪怪的话，这么一整，他估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
纠结之下,佟嫣手机响了几下。
方启然:“这次的竞赛对我挺重要的,我把兼职先推掉了，你不懂得尽管问。”
佟嫣眸子一亮,回:“那也不要弄得太晚。”
方启然:“嗯。”
小姑娘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几行字转念一想,一时间百感交集。
为什么别的学生都可以轻轻松松地享受校园生活,只需要专心致志的把成绩搞好，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累，要东奔西跑，要忙这忙那。
世界待他太不公,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明明是一个那么好的人。
他身上的担子来得早,来得沉,可偏偏他又能长得很高,能把四面八方袭来的麻烦处理得很好。
他倔得像个弹簧,压得越狠,他就能蹦得越高。
她终于想明白,真正的男人不是光着膀子就能秀肌肉，而是从来不对身边的种种不顺抱怨来抱怨去，不自暴自弃，一直怀着希望坚强地生活着的。
方启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从来没有从他嘴里听到一个累字。
他就像是，独自背负着整个世界带来的偏颇，却还能抽出一只手，把自己圈进他的怀里，温柔地对自己说:“全世界都被我拥在怀里，哪还有什么不公。”
他的胸膛是被责任和担当拿着锤子和刻刀一下一下的凿出来的,再经过岁月的修修补补,才让她每次贴在他怀里时靠得舒舒服服。
佟嫣有时候在想,这样的少年,怎么可能有人不爱呢?现在想想,感情这方面,还是自私点好,自己一个人爱他就行了,才不要把他分享给别人。
她抬手把电话拔了过去,几秒后,电话接通。
佟嫣甜甜地开口:"方启然,我好喜欢你呀。"
电话那头愣了几秒,语气有些玩味:"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你正大光明地跟你男朋友示爱。"
佟嫣不理他:"快说你喜欢我。"
方启然笑了几声:"我喜欢你。"
少女的声线像糖,又甜又软:"我也喜欢你。"
"你刚才说过了。"
“我知道啊,但是我还想说,以后也会一直说。”
方启然虽然高兴，可小姑娘平时可傲娇的很，脸皮薄，才不会愿意直接
“怎么回事儿啊，男朋友在的时候不多表示表示,到家了才知道要珍惜了?”
小姑娘反驳:“呸,所有单独相处的时间都被你抱着亲,你还要我怎么表示?”
方启然觉得她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又说:"刚才那些话,以后尽量放到白天再说。"
佟嫣:“为什么?”
方启然扬起下巴,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晚上容易给我勾出火来房间里的纸都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买。"
佟嫣捂着烧开了的脸,骂他:“流氓。”
小姑娘没再耽误他太久,问完题就赶紧挂了电话关灯睡觉。
方启然屋子里的灯还是亮到了凌晨两点多,虽然少了兼职,但这次的国家级的竞赛犹为重要,题的难度比起以往的竞赛完全不在一个层级,题型更是千奇百怪。
但只要拿到保送名额,他就能省出大量的时间去解决母亲的费用,所以他这次也得狠狠地拼一把。
次日早读回教室,小姑娘一改往日作风,聚起精神在做竞赛老师昨天布置的那张卷子。
方启然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热乎乎的大肉包,低头咬了一大口侧着身子扫了一眼她桌子上的那张卷子。
他发现佟嫣选择题做得还真挺不错,除了最后的压轴她还弄不太懂,其它的都对了。
一开始他还有点怀疑这姑娘有运气的成分在里头,后面才发现她做题习惯在每个选择的算法步骤都写在旁边,逐去排除。
虽然这样的做法会大大拉长做选择的时间,但可以让题做得更加扎实,也能更加深刻地去参透出题者的思维逻辑。
"想不到你还挺有天赋的。"方启然嘴里还含着包子,口啮不清地说。
闻言佟嫣放下手中的笔,飞快地侧过身子,笑嬉嬉地问他:"真的吗?"
方启然稍稍顿了一下，扬眉:"选择题还勉强有点天赋,其它的题做的一坨狗屎,特别是你刚做的那个倒数第三个大题,受力分析都没做明白就提笔开始写步骤。”
小姑娘脸一黑,一把抢过他刚出来的大肉包。
"气急败坏可是会让人变丑的，特别是小姑娘。"方启然吊儿郎当地看着她,眼里含着笑。
佟嫣吓了一跳,抬手用包子塞住他的臭嘴:“让你夸我一下都不行,亏我还一大早就爬起来做。”
方启然抽出包子,戏谑般地笑了声,抬手用指背关节轻轻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姑娘可不经夸。”
佟嫣撅唇欲反驳,课桌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熄了熄火,从抽屉里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提示--羽忆晴。
她有些疑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前排羽睛的座位,才发现班里有一大部分人都没来上早读。
她轻轻吞了一口口水,抬手接通电话:“嫣嫣,出事儿了，楠楠破一枝校的男生带人围住了。”
佟嫣的眸子瞬间瞪圆焦急地问:"郭少凡去了吗?"
“他和付清文都过去了,但对方带的人实在太多,而且还有一些混社会的痞子,手上拿着家伙。在校外,估计一报警他们就会破罐破摔直接动手,你能把方启然叫醒吗?"
佟嫣没开免提,方启然也听不清什么,只看见她慌性张张地挂了电话。
"什么事这么紧张?"方启然问她。
"楠楠被一堆技校还有痞子围了,对面人大多,郭凡和付清文应付不过来,其他人也不敢上去,地点在就在东门外的那个十字路口。"佟嫣的语速很快,越说越急。
方启然的眉角皱成八字,拿出手机给某人敲了几个字发过去,随后抄起凳子上挂着的衣服外套起身往外走。
佟嫣扯着他的衣角,鼓着脸,眸子带着光亮仰头望着他:"我能去吗?"
方启然顿了下,牵起她的手别在背后:"跟紧我。"
东门外的十字路口,几个穿着技校校服,染着黄黄绿绿的头发,身后跟着一群花臂脏辫,整个呈马蹄形将乔楠楠他们几个还有一些其他过来帮忙的七中学生围了起来。
郭少凡背过身子对一个中男生说:“待会儿要是真起动手来,你们带着女生往学校跑就行。”
对方怔怔地点头。
红发技校男叨着根烟,扬着下巴恨不得鼻孔朝天:"那小妹子长得确实好看,前几天我就带人在这蹲着了,还挺机灵,蹲几天都没蹲着，今天终于被老子逮到机会了。"
郭子凡吞了半天的火,一口牙差点咬碎，身后还有这么多女生,他不敢轻妄动,只能等方启然过来。
技校男看着他们几个畏畏缩缩样子,一边竖中指一边笑:“那妞看起来娇滴滴的,身材真几把有料,等会儿弄回去玩个够。”
一个绿发技校男指着羽睛,猥攒的笑了几声,侧身对红发男说了句:"宇哥,这个我要,胸大腿长,看走来就够辣。”
羽忆晴轻轻扶了抚乔楠楠的背,扯着嗓子对着他们吼:“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不怕警察是不是?”
"周围的监控早就被哥几个叫人卸了,没证据能判什么?大不了叫我爸花点钱把我们捞出来。"技校男越说越嚣张。
“那还真是麻烦你们了。”
低沉的声音刺破喧嚣,荡在几人耳中,明明声源很远,却听得人不寒而栗。
郭少凡偏过头,闻声喊了句:"方哥!"
方启然从他们身后走出。
佟嫣赶紧跑过去我乔楠楠,着急地抓着她的手问:"有没有受伤，乔楠楠垂着眸子摇头。”
方启然瞥了几眼那几个技校生,目光扫过那一群大花臂落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嗤笑:“这不是那个彭三的兄弟嘛?刚以局里出来就带着人来找事儿?”
脏辫哥一惊,胸口开始隐隐作痛,调头边跑边骂:“他妈怎么又是你这个傻逼。”
其他的大花臂对方启然的印象也不浅,跟着前者玩儿命的跑。
几个技校男呆在原地,对着他们的背影骂:“操尼玛一群怂蛋,收了老子这么多钱看到人就跑。”
羽忆晴急得跺脚,指着那群人问:"就这么放他们跑了?"
佟嫣笑了一声,解释道:"前面有警车等着他们呢。"
说完还瞥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方启然,暗想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把人放跑,只是懒得自己动手而已。
方启然掏了掏躲,从外套里掏出几根麻绳扔给付清文和郭凡,侧目:“一人一个,老规矩。”
身后几个七中的学生看得有些呆滞,随身还带麻绳，这尼玛就是方会长。
"你们要干什么?"几个技校男在看到麻绳的那一刻彻底慌了,这警到底是谁该报啊!
三人也没磨唧,一人找了个电线杆把人按住,套上麻绳系上个死结。
他们不是没想反抗,直到其中一个人的手臂被方启然拧麻花似的拧了个180度后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方启然扫了一眼被绑在电线杆上的三人,向乔楠楠招了招手:“楠楠过来。”
乔楠楠点了下头,一步一步慢骖腾地挪到他身边。
"刚刚他们哪个想对你动手动脚?"方启然问她。
乔楠楠顿了下,抬手指向那个染着红色头发的技校男。
对方微愣,然后开始疯狂摇头:"哥,你别听妹妹瞎说,真不是我。"
方启然没理,低着头继续问她:“那你觉得他长得像只什么动物。”
乔楠楠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下意识说了句:“像...像只大马猴。”
他颔首,又从口袋里取出三支马克笔,递了一支红色的结乔楠楠,轻笑着说:“哥哥帮你按着他,你自己报仇好不好?”
佟嫣顿时明白了他走之前还去了一趟美术室的原因。
乔楠楠微微勾唇,脸上终于荡开笑容,接过那只马克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