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云淡风轻，天色湛蓝，秋千轻荡，少女身姿飘晃，偷得浮生半日闲，透过缝隙瞭望无穷无尽的天空，重重倦意。
“尹师姐，要蹲多久啊？”
少年持剑蹲站了好几刻钟，双腿打颤，汗流浃背。
“等岁颖师姐让吃午饭的时候吧。”少女伸腰坐起，端详了一番少年，“背挺直。”
“好。”
修行不易啊，韩漪心中哀叹。
若是要教一个孩子剑法的话，应当从基础开始，自己初学的剑法太刚了，与韩漪不适配，需去一趟宗书楼查找一番适合他的剑法。
提着剑离开了，仅丢下一句。
“莫要偷懒。”
韩漪已是达到出神游走的地步了，不是半步入神，是灵魂出窍，累得灵魂出窍。
“师弟，吃饭。”
吃……吃饭……吃饭？
等岁颖师姐让吃中午饭的时候吧，此番话语在脑海旋绕多旬，终于见到光了。
不过，来者不是岁颖……
“黎师姐？怎么是你？”
“岁颖她下山了，今天的午饭是我从小鸢儿那偷的。”
洋洋得意，尹岁芷夸夸其谈着今天中午的饭菜，红烧猪蹄，香煎鸡肉，锦瑟汤茶……
小鸢儿？
韩漪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剑修院也无人唤此名啊。
“哦，你不认识小鸢儿正常，她是阵修院的。”
阵修院的，怪不得自己不认识。
等等，阵修院的小鸢儿，落鸢？那个一阵震碎阵修院十三塔，令菏宗主一夜欠债十亿黄金的落鸢？
“是落鸢师姐？”
“你也知道我们小鸢儿？想不到嘛，我们小鸢儿已经名声在外了。”
“听陈师兄说的……”
“陈望！碎嘴！”听到陈望二字，黎花辞愤怒不已，他算得上万生宗欠收拾之二等，一等是他的师傅，宋一错。
初来万生宗几日，陈望便悄无声息地告知了韩漪万生宗三个不能惹怒的“仙女”，第一是尹岁芷，尹岁芷向来性情冷淡，可剑术一绝，不容易惹怒，但惹怒了肯定难逃一命，毕竟于万生宗修行三年后，她的第一剑指的是尹家庄。第二就是那个落鸢，阵修奇才，傲慢不逊，曾震碎过十三塔，宗门殿，后山前半部分，至于后半部分为什么没震碎，大约是有着叶毓尘随意挥之的灵力所抗。
第三嘛，陈望师兄说是岁颖师姐，可他支支吾吾说半天，似有难言之隐，韩漪猜测是他怕岁颖师姐被惹怒了，他无法来剑修院蹭饭吃。
“话说你怎么不叫阿霁仙女姐姐了？”
“尹师姐不让，她说让宗门殿的师叔听到了，我会挨罚的。”
“那确实，宗门殿那些师叔……”打量四周没有旁人，黎花辞还是贴近了些，降低了音量，“都是老古板。”
“不过这几日你可以放心，他们都出去送请帖了。”黎花辞补充道，“哦对，你知道过几日要举行门派大典了嘛？”
“门派大典？”
听着有趣，想来会是些热闹庆典，各大宗门齐聚，一同庆贺，或许还会有烟花看呢。
“此大典非彼大典。”
少年眼眸散发星星之光，黎花辞猜到他定是想偏了。
“啊？”
“门派大典，寓意展现门派人才辈出，怎么体现人才辈出？自然是需要展示啊？怎么展示？一旁的恶墜山便是最好的展示机会，可其他门派怎愿丧失展示机会？所以门派大典事实上就是……”
“乱斗场？”
“什么乱斗场，是历练塔，小队层层历练的那种，除此之外，还有魁首。”
“魁首？”
“最优异的队伍里最出色的人。”
民间很多修仙故事里都会有这种历练的过程，韩漪司空见惯了，但他苦思冥想也弄不懂获得魁首的意义，顶多不就是被众人称赞嘛。
“魁首会有什么好处吗？”
“那当然，得魁首者，名利双收，魁首可获四大宗门各赐一枚物件，半水宗今年可是要拿出他们的半水决，修得半水决，灵力脱凡，超越常人那是一瞬间的事，而且据说我们宗门今年要拿出《苍生剑法》，《苍生剑法》可是详细记录了苍生剑法的修行之术。”
“苍生剑法，很厉害吗？”
“想当年是出穹仙人开辟了混沌，凡人方得存活，三界方有修仙界，出穹仙人当年开辟混沌所用的便是苍生剑法。”
“尹师姐你想学苍生剑法吗？”
少年的目光落在远处，落在一袭素衣上。
“不想。”
“啊……”明亮的眼光灰暗下来，少年语调垂丧。
“你想吗？”少女的声音从门侧飘来，悠悠落于二者耳畔。
“……”
韩漪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来到万生宗，他是为了风烛残年的父母，决心苦修剑道，他是为了眼含希望的尹岁芷，他没有为他的内心存在过，所以他也不知道。
“修仙之行，在于心，心之所向，即所往，阿漪，你何尝不问问你的内心？”
尹岁芷早就有些察觉了，韩漪练剑不是单纯的练剑，与她当年不同，一心热血只为练出一手好剑，韩漪练剑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父母亦或是为了不辜负她的希望，为别人练剑而练剑，终是不妥的。
她希望少年能彻彻底底地看清自己的内心。
并不是人云亦云，他人说什么便是什么，那修仙就只会是泛泛一谈，犹如薄纸一层，外人一攻及破。
“我赞同。”黎花辞高举小手，一把搂过尹岁芷的肩，“但他毕竟还小嘛，给他点时间，你看我们今日吃什么！”
端出一盘盘色香俱全的佳肴，黎花辞推呆愣原地的韩漪坐下，夹了好几道菜放在他的碗里。
“先吃饭吧。”
尹岁芷动了筷子，韩漪才拿起面前的筷子。
今日饭菜多放辣椒，吃的黎花辞连着喝下好几壶水，不愧是万生宗暴躁小辣椒，这放辣椒的数量也让人惊愕失色。
“好辣，师姐。”韩漪朝嘴里扇风，二人才发现他已经吃得满面通红了。
“快喝点水。”黎花辞赶忙倒杯水递给了他，尹岁芷不禁笑了，淡淡一笑，十分好看，层波潋滟远山横，一笑一倾城，想来如此。
“尹师姐为何不觉得辣？”
“我自幼时便能吃辣。”
冷淡，尹岁芷说话一直这般，柔和似水，却是静湖里无涟漪的水。
“我和阿霁一出门吃饭，她点的菜我一般都吃不下去。”黎花辞举手插话。
“为什么？”
“辣。”无奈挂在脸上，黎花辞还叹了口气。
“哈哈哈……”
韩漪捧腹大笑，“咳咳咳！”
笑到一半，被辣椒迸发出的味卡了嗓子，咳嗽了起来。
“哈哈哈……”
这下笑容转移到了黎花辞的脸上。
尹岁芷见着二人一会咳嗽一会大笑，转身从屋里取了几本书，她去掉了一本，将其他的放在院里的茶桌上。
“师姐，这些是什么书啊？”
“都是些剑法，你大概翻翻，选本最合眼缘的练，我出去一趟。”
“好。”
韩漪拿起书，书页泛黄，积有灰尘，拍去灰尘，书名浮现，都是各式各样的剑法。
“基础剑法啊……”黎花辞将吃完盘子放好后，凑上来观察了几眼。
“师姐，这里面有你练过的吗？”
“都练过，基础剑法嘛，我肯定都练过。”
“仙女姐姐也练过？”
“阿霁啊，她没练过。”
“啊？那仙女姐姐练的是什么？”
“她一上来练的是斩天剑法。”
斩天剑法？听起来高深莫测的。
“很刚的一套剑法，不适合入门弟子学习。”
“仙女姐姐这么厉害的吗？”
“厉害？不应该算厉害，算神奇，阿霁十一岁入宗门练剑，练剑两年平辈里就再也没能与之比试的人了，第三年她持一木剑回尹家庄，将尹家庄搅得翻天覆地，最后是宗门殿的三师叔携十二位师兄师姐才将她带回的。”
韩漪只知道尹岁芷习得一手好剑法，却没料到这般高深，不愧是仙女姐姐，当真是神仙下凡。
“不过黎师姐，你们为何要叫仙女姐姐阿霁？”
“那是她的小名，阿霁娘亲是菏宗主的师姐，小时候常来宗门，宗门许多师叔师姑师兄师姐都抱过她，于是宗门上上下下皆知晓她的小名啦，也都唤她为阿霁。”
霁，雨过天晴，师姑应是希望仙女姐姐纵然淋雨，也会有天晴的一天吧，师姐应当很喜欢这个名字。
万书楼里，宋归整理着错综复杂的书籍，站在书梯上一丝不苟地检查着。
“书，我给你放这了？”
音色尤为熟悉，吓得宋归差点从书梯上摔下。
“阿霁。”
尹岁芷放下书，欲转身离开，却被叫住了。
“小师弟看过了？”
“我想这个不太适合他学。”
“哦。”宋归低沉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阿霁你最近……好像在避着我？”
“……”
明眼人都能看出，尹岁芷最近的确一直在避着宋归，同条路相碰，尹岁芷装作忘记拿东西转身离开，药房里相碰，尹岁芷急促拿起药后疾步离开，就连屋子，尹岁芷最近总是与黎花辞前往韩漪院内，名义上是教韩漪练剑，可似乎又像是在避着什么人。
她沉默了，毕竟上一世是真真切切的，宋归那副面孔也是真真切切的。
人性如此，若说去改变，想来是极不可能的，她尹岁芷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师兄，我还有事。”
没有正面回答，尹岁芷还是转过身去。
“阿霁，能不能别避着我了。”
脚尚未离地，宋归一把扯住尹岁芷的手腕，含泪，焦急，双双对视。
“你逾矩了。”
眸光冰寒，尹岁芷甩开他的手臂，草草离开。
散落一地的书籍，倒塌一侧的书架，宋归躺在杂乱的书里，眼睛发红，冷笑不停。
她总是这般，触之不及，犹如夜空弯月，总是咫尺天涯，可属于他的，终归会是他的，无论是月亮，还是她。
“尹师姐，要蹲多久啊？”
少年持剑蹲站了好几刻钟，双腿打颤，汗流浃背。
“等岁颖师姐让吃午饭的时候吧。”少女伸腰坐起，端详了一番少年，“背挺直。”
“好。”
修行不易啊，韩漪心中哀叹。
若是要教一个孩子剑法的话，应当从基础开始，自己初学的剑法太刚了，与韩漪不适配，需去一趟宗书楼查找一番适合他的剑法。
提着剑离开了，仅丢下一句。
“莫要偷懒。”
韩漪已是达到出神游走的地步了，不是半步入神，是灵魂出窍，累得灵魂出窍。
“师弟，吃饭。”
吃……吃饭……吃饭？
等岁颖师姐让吃中午饭的时候吧，此番话语在脑海旋绕多旬，终于见到光了。
不过，来者不是岁颖……
“黎师姐？怎么是你？”
“岁颖她下山了，今天的午饭是我从小鸢儿那偷的。”
洋洋得意，尹岁芷夸夸其谈着今天中午的饭菜，红烧猪蹄，香煎鸡肉，锦瑟汤茶……
小鸢儿？
韩漪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剑修院也无人唤此名啊。
“哦，你不认识小鸢儿正常，她是阵修院的。”
阵修院的，怪不得自己不认识。
等等，阵修院的小鸢儿，落鸢？那个一阵震碎阵修院十三塔，令菏宗主一夜欠债十亿黄金的落鸢？
“是落鸢师姐？”
“你也知道我们小鸢儿？想不到嘛，我们小鸢儿已经名声在外了。”
“听陈师兄说的……”
“陈望！碎嘴！”听到陈望二字，黎花辞愤怒不已，他算得上万生宗欠收拾之二等，一等是他的师傅，宋一错。
初来万生宗几日，陈望便悄无声息地告知了韩漪万生宗三个不能惹怒的“仙女”，第一是尹岁芷，尹岁芷向来性情冷淡，可剑术一绝，不容易惹怒，但惹怒了肯定难逃一命，毕竟于万生宗修行三年后，她的第一剑指的是尹家庄。第二就是那个落鸢，阵修奇才，傲慢不逊，曾震碎过十三塔，宗门殿，后山前半部分，至于后半部分为什么没震碎，大约是有着叶毓尘随意挥之的灵力所抗。
第三嘛，陈望师兄说是岁颖师姐，可他支支吾吾说半天，似有难言之隐，韩漪猜测是他怕岁颖师姐被惹怒了，他无法来剑修院蹭饭吃。
“话说你怎么不叫阿霁仙女姐姐了？”
“尹师姐不让，她说让宗门殿的师叔听到了，我会挨罚的。”
“那确实，宗门殿那些师叔……”打量四周没有旁人，黎花辞还是贴近了些，降低了音量，“都是老古板。”
“不过这几日你可以放心，他们都出去送请帖了。”黎花辞补充道，“哦对，你知道过几日要举行门派大典了嘛？”
“门派大典？”
听着有趣，想来会是些热闹庆典，各大宗门齐聚，一同庆贺，或许还会有烟花看呢。
“此大典非彼大典。”
少年眼眸散发星星之光，黎花辞猜到他定是想偏了。
“啊？”
“门派大典，寓意展现门派人才辈出，怎么体现人才辈出？自然是需要展示啊？怎么展示？一旁的恶墜山便是最好的展示机会，可其他门派怎愿丧失展示机会？所以门派大典事实上就是……”
“乱斗场？”
“什么乱斗场，是历练塔，小队层层历练的那种，除此之外，还有魁首。”
“魁首？”
“最优异的队伍里最出色的人。”
民间很多修仙故事里都会有这种历练的过程，韩漪司空见惯了，但他苦思冥想也弄不懂获得魁首的意义，顶多不就是被众人称赞嘛。
“魁首会有什么好处吗？”
“那当然，得魁首者，名利双收，魁首可获四大宗门各赐一枚物件，半水宗今年可是要拿出他们的半水决，修得半水决，灵力脱凡，超越常人那是一瞬间的事，而且据说我们宗门今年要拿出《苍生剑法》，《苍生剑法》可是详细记录了苍生剑法的修行之术。”
“苍生剑法，很厉害吗？”
“想当年是出穹仙人开辟了混沌，凡人方得存活，三界方有修仙界，出穹仙人当年开辟混沌所用的便是苍生剑法。”
“尹师姐你想学苍生剑法吗？”
少年的目光落在远处，落在一袭素衣上。
“不想。”
“啊……”明亮的眼光灰暗下来，少年语调垂丧。
“你想吗？”少女的声音从门侧飘来，悠悠落于二者耳畔。
“……”
韩漪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来到万生宗，他是为了风烛残年的父母，决心苦修剑道，他是为了眼含希望的尹岁芷，他没有为他的内心存在过，所以他也不知道。
“修仙之行，在于心，心之所向，即所往，阿漪，你何尝不问问你的内心？”
尹岁芷早就有些察觉了，韩漪练剑不是单纯的练剑，与她当年不同，一心热血只为练出一手好剑，韩漪练剑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父母亦或是为了不辜负她的希望，为别人练剑而练剑，终是不妥的。
她希望少年能彻彻底底地看清自己的内心。
并不是人云亦云，他人说什么便是什么，那修仙就只会是泛泛一谈，犹如薄纸一层，外人一攻及破。
“我赞同。”黎花辞高举小手，一把搂过尹岁芷的肩，“但他毕竟还小嘛，给他点时间，你看我们今日吃什么！”
端出一盘盘色香俱全的佳肴，黎花辞推呆愣原地的韩漪坐下，夹了好几道菜放在他的碗里。
“先吃饭吧。”
尹岁芷动了筷子，韩漪才拿起面前的筷子。
今日饭菜多放辣椒，吃的黎花辞连着喝下好几壶水，不愧是万生宗暴躁小辣椒，这放辣椒的数量也让人惊愕失色。
“好辣，师姐。”韩漪朝嘴里扇风，二人才发现他已经吃得满面通红了。
“快喝点水。”黎花辞赶忙倒杯水递给了他，尹岁芷不禁笑了，淡淡一笑，十分好看，层波潋滟远山横，一笑一倾城，想来如此。
“尹师姐为何不觉得辣？”
“我自幼时便能吃辣。”
冷淡，尹岁芷说话一直这般，柔和似水，却是静湖里无涟漪的水。
“我和阿霁一出门吃饭，她点的菜我一般都吃不下去。”黎花辞举手插话。
“为什么？”
“辣。”无奈挂在脸上，黎花辞还叹了口气。
“哈哈哈……”
韩漪捧腹大笑，“咳咳咳！”
笑到一半，被辣椒迸发出的味卡了嗓子，咳嗽了起来。
“哈哈哈……”
这下笑容转移到了黎花辞的脸上。
尹岁芷见着二人一会咳嗽一会大笑，转身从屋里取了几本书，她去掉了一本，将其他的放在院里的茶桌上。
“师姐，这些是什么书啊？”
“都是些剑法，你大概翻翻，选本最合眼缘的练，我出去一趟。”
“好。”
韩漪拿起书，书页泛黄，积有灰尘，拍去灰尘，书名浮现，都是各式各样的剑法。
“基础剑法啊……”黎花辞将吃完盘子放好后，凑上来观察了几眼。
“师姐，这里面有你练过的吗？”
“都练过，基础剑法嘛，我肯定都练过。”
“仙女姐姐也练过？”
“阿霁啊，她没练过。”
“啊？那仙女姐姐练的是什么？”
“她一上来练的是斩天剑法。”
斩天剑法？听起来高深莫测的。
“很刚的一套剑法，不适合入门弟子学习。”
“仙女姐姐这么厉害的吗？”
“厉害？不应该算厉害，算神奇，阿霁十一岁入宗门练剑，练剑两年平辈里就再也没能与之比试的人了，第三年她持一木剑回尹家庄，将尹家庄搅得翻天覆地，最后是宗门殿的三师叔携十二位师兄师姐才将她带回的。”
韩漪只知道尹岁芷习得一手好剑法，却没料到这般高深，不愧是仙女姐姐，当真是神仙下凡。
“不过黎师姐，你们为何要叫仙女姐姐阿霁？”
“那是她的小名，阿霁娘亲是菏宗主的师姐，小时候常来宗门，宗门许多师叔师姑师兄师姐都抱过她，于是宗门上上下下皆知晓她的小名啦，也都唤她为阿霁。”
霁，雨过天晴，师姑应是希望仙女姐姐纵然淋雨，也会有天晴的一天吧，师姐应当很喜欢这个名字。
万书楼里，宋归整理着错综复杂的书籍，站在书梯上一丝不苟地检查着。
“书，我给你放这了？”
音色尤为熟悉，吓得宋归差点从书梯上摔下。
“阿霁。”
尹岁芷放下书，欲转身离开，却被叫住了。
“小师弟看过了？”
“我想这个不太适合他学。”
“哦。”宋归低沉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阿霁你最近……好像在避着我？”
“……”
明眼人都能看出，尹岁芷最近的确一直在避着宋归，同条路相碰，尹岁芷装作忘记拿东西转身离开，药房里相碰，尹岁芷急促拿起药后疾步离开，就连屋子，尹岁芷最近总是与黎花辞前往韩漪院内，名义上是教韩漪练剑，可似乎又像是在避着什么人。
她沉默了，毕竟上一世是真真切切的，宋归那副面孔也是真真切切的。
人性如此，若说去改变，想来是极不可能的，她尹岁芷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师兄，我还有事。”
没有正面回答，尹岁芷还是转过身去。
“阿霁，能不能别避着我了。”
脚尚未离地，宋归一把扯住尹岁芷的手腕，含泪，焦急，双双对视。
“你逾矩了。”
眸光冰寒，尹岁芷甩开他的手臂，草草离开。
散落一地的书籍，倒塌一侧的书架，宋归躺在杂乱的书里，眼睛发红，冷笑不停。
她总是这般，触之不及，犹如夜空弯月，总是咫尺天涯，可属于他的，终归会是他的，无论是月亮，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