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落幕时分，少女于星辰下抚琴一曲，弦音脆落，幽谧宁静。
这是当年父亲为母亲剑舞伴奏的曲子，尹岁芷学了许久，自识字起，仍有差错，棋子不逢局，她不是乐修的料子。
不过无伤大雅，剑修照旧可弹琴一方。
弹了几个时辰的琴，天色渐明，微光从尽远处靡靡靠近，她去推开了叩叩惊响的门，与门外人相视。
一推开门，果真是黎花辞，她有些着急，“阿霁！宗主唤你去宗门殿。”
“什么……”少女欲开口询问，就被迅即拽走，丝毫反应时间都没有，“事？”
~
话随祥云浮空，飘向天际。
“大典不是很重要……”菏木洲喃喃嚷道，“什么名次其实也无所谓……”
两侧传来坐下长老的咳嗽声，原本侧躺不羁的人慌得坐直了，“大典还是很重要的，花辞和阿霁你们在剑修院趋当才首，在大典中切勿操之过急，应与同门携手争得宗门之极。”
“是。”交手鞠礼，二人同声答复。
“行，花辞已不是第一次参与了，规则之类的你私下告知阿霁吧。”像是巴不得二人速速离去。
“是，宗主。”
宗门殿殿门侧处，黎花辞搂晃着少女的手臂，“阿霁，师姐不是不想提前与你言说，若是告诉你了，你自会不愿。”
她闪到女孩面前，垂搭嘴角，是为抱歉，“阿霁，这次是师姐的错，可今年大典实在不容易找出什么人了，三个镇派弟子带一个内宗弟子和一个新入宗弟子。”
黎花辞随之叹了口气，“剑修院的镇派弟子只有我了，邱木你又是知道的，他愿意参加定是天塌了，剑修弟子少了，大典定会偏于下风。”
“好吧，师姐。”尹岁芷本意真不愿参与这些宗门活动，这些宗门活动要么在一个全是各宗弟子境界里合作取胜，要么是去哪座危机四伏的山林里斩杀魔兽，比较各宗斩杀魔兽的等级与数量，人多且无聊。
但无法可施了，弟子名单已经拟合好了。
“就当是见见世面啦～阿霁～”黎花辞欣然说道，“我带你去见小鸢儿吧，她也是参与大典弟子之一呢！”
落鸢嘛，初识一面，尹岁芷终能与之一见了，那个上一世传闻在宗门殿上怒扇了新宗主宋归一巴掌的人。
阵修院与剑修院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十三塔凌云腾雾，比肩赤日，银铃系飞檐，一风一脆声。
塔层差异，铃声斐然，晴朗耀日，百铃交鸣。飞檐雕九翅凤翎火凤，鸾凤飞天，与世辉澄。砖瓦簇新，是菏木洲斥巨资新修缮成的。
雷嗔电怒，法象万变。进门便被难住了，阵修都甩些什么阵，连门口都布阵，黎花辞在心中骂骂咧咧。
她只好捏碎手里红丝符咒，门倾然开启。门里现出一人，红衣素袍，眉间朱砂笑语娆。
“黎师姐怎么有时间来得找我了？”扬出符纸一枚，落地显出一木椅，慵懒而倚，她探眼望去女子身后的影子。
“大典在即，我带阿霁来见你一面。”黎花辞拉着尹岁芷往里面走。
“自是见过了，那便回去吧。”兴致淡淡，红衣少女打着哈欠。
“小鸢儿！”警告的语气，黎花辞瞪了她一眼。
红衣少女半散着站起，嘴角撇了撇，咕嚷道，“进来吧。”
……
“你也十六岁？看着不像嘛～”红衣少女抛掷起花生入口，惊讶不已，“我早就听说过你剑术不凡。”
所以方才她寻思着在高手面前维持点风范，结果黎花辞一下就把她的孤冷滤镜给打碎了。
她肃地从椅子上跳起，掸掸双手，向尹岁芷伸去一手，“阵修院落鸢。”
轻握住她的手，尹岁芷微微点头，“剑修院尹岁芷。”
“你这花生当真好吃。”黎花辞在一旁拣了好些颗花生吃下，拍手叫好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新试出来的酒炒花生。”
“配方能偷偷告诉我吗？”
“不可能的，黎师姐你别想了。”少女撅嘴抓过黎花辞手里的花生，吐了吐舌头。
与尹岁芷所想偏差，落鸢居然是这样的小女孩。
……
霞光万丈，边虹天上景，塔下两三人。
黎花辞连吃了落鸢几盘花生，在这般下去万生宗最先破产的就是她落鸢了，于是她急遽拉扯黎花辞和尹岁芷走出屋内。
落日已至塔斜下，余光缀晕塔峰。
“你想上去看看吗？”落鸢与尹岁芷对视，她盛情邀请。
抬眸垂看云霄，塔峰孤飒天际，登峰远眺定能阅赏美景一番。
“好。”
落鸢牵过她的手，旋身而跃，踏塔檐而上，绣履软点游云，步摇婆娑晚风，披纱丝丝轻缠，乌发缕缕交织。
只留得黎花辞阻拦的手停滞于空中。
登高观景盛，二人在塔峰俯瞰人世浮沉。落鸢瞬息坐下，双腿晃悠在砖瓦外。
“啊！真的好美啊！”她欢呼雀跃，高举双手随意摆动。
同云愈近，云里雾里，她们已至云端。揉云入掌心，尹岁芷看着指尖残云点点。
“这是我第二次登塔峰。”身侧红衣少女拍拍砖瓦，示意她一同坐下，“第一次是我刚习得十八落雷惊魂阵，只身一人在塔峰试炼了一下。”
听到这里，尹岁芷含笑一瞬。
“唉，获得了跪宗堂四十九天的机会。”落鸢说罢叹了口气，“不过我的落雷阵当真一绝，你可要见识见识？”
相向对视，若是落鸢使出那惊雷诀，十三塔可能又倾落成平地，菏木洲今晚是要睡不着了。
“用你的剑对我的阵如何？我亦想见识你的剑意。”
“好。”
“可是你好像没带佩剑，你下去一趟去拿？”
“不必，时机至，它自会来。”不含半分畏惧，少女神色平静。
落鸢展颜笑着，两指并，指尖于空中绘符，眼神坚毅，窈窈一点，红符现，柔荑相交，以指绘阵。
“一气天罡九十道，十八雷。”
言毕，霄积成赤，形同金龙，暄风长飚，天鼓大作，霆霓如鞭，天雷十八道，似斧降空。
“穗梦。”轻唤一声，银搽九天，冰寒萦回，裂雷之境。
擐素衣，挽木钗，纤手擎剑，挥冷气覆惊雷，剑意浩荡，抵惊雷于塔峰外，少女立身居塔尖，风过衣纱漾，悉力以上，剑身之火凤破剑而出，通体雪白，翅沿溢炎，涅槃翱翔，冰火两重，翙翙栩羽。
凤傲飞不止，斥金龙之虚威，龙凤相制，金龙稍逊一筹，刹时霆雷瓦解，垂落氤氲，自其间幻化为银粟，纷缓落下，昔去花似雪，今朝雪似花。
“哇！下雪了，天啦！”“这时候居然下雪了。”塔下比肩继踵，人人惊呼雪花簌簌落，“你快看凤凰。”
“好独特的凤凰。”
金龙消散，惟火凤环塔。
“我输了，甘拜下风。”落鸢抱拳拱手，将半燃红符甩掷空中，符烬成灰，随之无迹。
“你的惊雷阵，不错。”尹岁芷侧身远观雪落，回应道。
落鸢的惊雷阵法称得上登峰造极，若是练成了剩余十四道，今日她可无法凭着半许内力一剑破之。
阵法一术，第一剑带来的是最重的一击，所以一剑破阵确为上计。
“落！鸢！”响彻云霄的咆哮，菏木洲肃立于塔下，发指眦裂，他差点以为自己那宝贵过命的十三塔又倒了。
当他慌忙从宗门殿赶来，喘息未定，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似曾相识的身影。
又是落鸢！炸一次还不够吗？她是雷公女儿下凡了？如果他有机会，他势必要让天雷给落鸢劈开花。
“菏宗主……快走。”落鸢拉过尹岁芷。
二人跃身而下，为落雪添得异彩，纤然点地，映现在菏木洲眼前。
皆微微行礼。
“菏宗主。”落鸢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频眨硕大的双眸，“这次不是故意的。”
“你上次也这么说。”皮笑肉不笑，菏木洲盯着落鸢，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她千刀万剐。
他是这么想的，他想将她千刀万剐。
“不过这次不是没出事嘛～”撇嘴转眼，落鸢笑脸相迎。
“今天要是没有阿霁，现在这里就只剩灰烬了。”菏木洲死死瞪着落鸢，怒火中烧。
“不是没有成为灰烬嘛。”落鸢弱弱地强词夺理，“而且我尹师姐在呢。”
“她比你小。”菏木洲仰天长叹，一个比她小的人都比这丫头稳重。
“她月份比我小？小多少个月啊？”少女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嗯。”條忽发现被转移话题了，菏木洲更加生气，“这个你们再说，现在就是你差点把我塔炸了的问题！”
“哎呀宗主，饭点到了，吃完饭再说吧。”落鸢拽起原地无动的尹岁芷，急迅逃离菏木洲的眼前。
“落鸢！”
菏木洲上气不接下气，他对落鸢可谓是束手无策，四日后便是宗门大典了，罚她静跪戒律堂自是不成的，抽她一顿的话又显得他身为宗主毫无慈爱。
捏着拳头过日子——心里憋气。
他这时才发觉早在一旁偷听的黎花辞，黎花辞也注意到菏木洲突出起来的目光，她回以一笑，有什么表姐就有什么样的表妹。
“你怎么教育的落鸢？”菏木洲质问着。
“她在阵修院，我在剑修院，八杆子打到一块，我怎么教育她。”伶牙俐齿，黎花辞开始辩解，“何况阵修院地大物博，财运亨通，而剑修院院徒四壁，将小鸢儿放在阵修院，我寻思着会有人照顾她，教育她，谁料……”
见黎花辞欲哭哭啼啼，惺惺作态之样，菏木洲只觉头疼。
他这才意识到做宗主每天必需的是救心丸。
而他群不知道的是在膳茶堂闹出好戏一场。
这是当年父亲为母亲剑舞伴奏的曲子，尹岁芷学了许久，自识字起，仍有差错，棋子不逢局，她不是乐修的料子。
不过无伤大雅，剑修照旧可弹琴一方。
弹了几个时辰的琴，天色渐明，微光从尽远处靡靡靠近，她去推开了叩叩惊响的门，与门外人相视。
一推开门，果真是黎花辞，她有些着急，“阿霁！宗主唤你去宗门殿。”
“什么……”少女欲开口询问，就被迅即拽走，丝毫反应时间都没有，“事？”
~
话随祥云浮空，飘向天际。
“大典不是很重要……”菏木洲喃喃嚷道，“什么名次其实也无所谓……”
两侧传来坐下长老的咳嗽声，原本侧躺不羁的人慌得坐直了，“大典还是很重要的，花辞和阿霁你们在剑修院趋当才首，在大典中切勿操之过急，应与同门携手争得宗门之极。”
“是。”交手鞠礼，二人同声答复。
“行，花辞已不是第一次参与了，规则之类的你私下告知阿霁吧。”像是巴不得二人速速离去。
“是，宗主。”
宗门殿殿门侧处，黎花辞搂晃着少女的手臂，“阿霁，师姐不是不想提前与你言说，若是告诉你了，你自会不愿。”
她闪到女孩面前，垂搭嘴角，是为抱歉，“阿霁，这次是师姐的错，可今年大典实在不容易找出什么人了，三个镇派弟子带一个内宗弟子和一个新入宗弟子。”
黎花辞随之叹了口气，“剑修院的镇派弟子只有我了，邱木你又是知道的，他愿意参加定是天塌了，剑修弟子少了，大典定会偏于下风。”
“好吧，师姐。”尹岁芷本意真不愿参与这些宗门活动，这些宗门活动要么在一个全是各宗弟子境界里合作取胜，要么是去哪座危机四伏的山林里斩杀魔兽，比较各宗斩杀魔兽的等级与数量，人多且无聊。
但无法可施了，弟子名单已经拟合好了。
“就当是见见世面啦～阿霁～”黎花辞欣然说道，“我带你去见小鸢儿吧，她也是参与大典弟子之一呢！”
落鸢嘛，初识一面，尹岁芷终能与之一见了，那个上一世传闻在宗门殿上怒扇了新宗主宋归一巴掌的人。
阵修院与剑修院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十三塔凌云腾雾，比肩赤日，银铃系飞檐，一风一脆声。
塔层差异，铃声斐然，晴朗耀日，百铃交鸣。飞檐雕九翅凤翎火凤，鸾凤飞天，与世辉澄。砖瓦簇新，是菏木洲斥巨资新修缮成的。
雷嗔电怒，法象万变。进门便被难住了，阵修都甩些什么阵，连门口都布阵，黎花辞在心中骂骂咧咧。
她只好捏碎手里红丝符咒，门倾然开启。门里现出一人，红衣素袍，眉间朱砂笑语娆。
“黎师姐怎么有时间来得找我了？”扬出符纸一枚，落地显出一木椅，慵懒而倚，她探眼望去女子身后的影子。
“大典在即，我带阿霁来见你一面。”黎花辞拉着尹岁芷往里面走。
“自是见过了，那便回去吧。”兴致淡淡，红衣少女打着哈欠。
“小鸢儿！”警告的语气，黎花辞瞪了她一眼。
红衣少女半散着站起，嘴角撇了撇，咕嚷道，“进来吧。”
……
“你也十六岁？看着不像嘛～”红衣少女抛掷起花生入口，惊讶不已，“我早就听说过你剑术不凡。”
所以方才她寻思着在高手面前维持点风范，结果黎花辞一下就把她的孤冷滤镜给打碎了。
她肃地从椅子上跳起，掸掸双手，向尹岁芷伸去一手，“阵修院落鸢。”
轻握住她的手，尹岁芷微微点头，“剑修院尹岁芷。”
“你这花生当真好吃。”黎花辞在一旁拣了好些颗花生吃下，拍手叫好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新试出来的酒炒花生。”
“配方能偷偷告诉我吗？”
“不可能的，黎师姐你别想了。”少女撅嘴抓过黎花辞手里的花生，吐了吐舌头。
与尹岁芷所想偏差，落鸢居然是这样的小女孩。
……
霞光万丈，边虹天上景，塔下两三人。
黎花辞连吃了落鸢几盘花生，在这般下去万生宗最先破产的就是她落鸢了，于是她急遽拉扯黎花辞和尹岁芷走出屋内。
落日已至塔斜下，余光缀晕塔峰。
“你想上去看看吗？”落鸢与尹岁芷对视，她盛情邀请。
抬眸垂看云霄，塔峰孤飒天际，登峰远眺定能阅赏美景一番。
“好。”
落鸢牵过她的手，旋身而跃，踏塔檐而上，绣履软点游云，步摇婆娑晚风，披纱丝丝轻缠，乌发缕缕交织。
只留得黎花辞阻拦的手停滞于空中。
登高观景盛，二人在塔峰俯瞰人世浮沉。落鸢瞬息坐下，双腿晃悠在砖瓦外。
“啊！真的好美啊！”她欢呼雀跃，高举双手随意摆动。
同云愈近，云里雾里，她们已至云端。揉云入掌心，尹岁芷看着指尖残云点点。
“这是我第二次登塔峰。”身侧红衣少女拍拍砖瓦，示意她一同坐下，“第一次是我刚习得十八落雷惊魂阵，只身一人在塔峰试炼了一下。”
听到这里，尹岁芷含笑一瞬。
“唉，获得了跪宗堂四十九天的机会。”落鸢说罢叹了口气，“不过我的落雷阵当真一绝，你可要见识见识？”
相向对视，若是落鸢使出那惊雷诀，十三塔可能又倾落成平地，菏木洲今晚是要睡不着了。
“用你的剑对我的阵如何？我亦想见识你的剑意。”
“好。”
“可是你好像没带佩剑，你下去一趟去拿？”
“不必，时机至，它自会来。”不含半分畏惧，少女神色平静。
落鸢展颜笑着，两指并，指尖于空中绘符，眼神坚毅，窈窈一点，红符现，柔荑相交，以指绘阵。
“一气天罡九十道，十八雷。”
言毕，霄积成赤，形同金龙，暄风长飚，天鼓大作，霆霓如鞭，天雷十八道，似斧降空。
“穗梦。”轻唤一声，银搽九天，冰寒萦回，裂雷之境。
擐素衣，挽木钗，纤手擎剑，挥冷气覆惊雷，剑意浩荡，抵惊雷于塔峰外，少女立身居塔尖，风过衣纱漾，悉力以上，剑身之火凤破剑而出，通体雪白，翅沿溢炎，涅槃翱翔，冰火两重，翙翙栩羽。
凤傲飞不止，斥金龙之虚威，龙凤相制，金龙稍逊一筹，刹时霆雷瓦解，垂落氤氲，自其间幻化为银粟，纷缓落下，昔去花似雪，今朝雪似花。
“哇！下雪了，天啦！”“这时候居然下雪了。”塔下比肩继踵，人人惊呼雪花簌簌落，“你快看凤凰。”
“好独特的凤凰。”
金龙消散，惟火凤环塔。
“我输了，甘拜下风。”落鸢抱拳拱手，将半燃红符甩掷空中，符烬成灰，随之无迹。
“你的惊雷阵，不错。”尹岁芷侧身远观雪落，回应道。
落鸢的惊雷阵法称得上登峰造极，若是练成了剩余十四道，今日她可无法凭着半许内力一剑破之。
阵法一术，第一剑带来的是最重的一击，所以一剑破阵确为上计。
“落！鸢！”响彻云霄的咆哮，菏木洲肃立于塔下，发指眦裂，他差点以为自己那宝贵过命的十三塔又倒了。
当他慌忙从宗门殿赶来，喘息未定，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似曾相识的身影。
又是落鸢！炸一次还不够吗？她是雷公女儿下凡了？如果他有机会，他势必要让天雷给落鸢劈开花。
“菏宗主……快走。”落鸢拉过尹岁芷。
二人跃身而下，为落雪添得异彩，纤然点地，映现在菏木洲眼前。
皆微微行礼。
“菏宗主。”落鸢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频眨硕大的双眸，“这次不是故意的。”
“你上次也这么说。”皮笑肉不笑，菏木洲盯着落鸢，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她千刀万剐。
他是这么想的，他想将她千刀万剐。
“不过这次不是没出事嘛～”撇嘴转眼，落鸢笑脸相迎。
“今天要是没有阿霁，现在这里就只剩灰烬了。”菏木洲死死瞪着落鸢，怒火中烧。
“不是没有成为灰烬嘛。”落鸢弱弱地强词夺理，“而且我尹师姐在呢。”
“她比你小。”菏木洲仰天长叹，一个比她小的人都比这丫头稳重。
“她月份比我小？小多少个月啊？”少女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嗯。”條忽发现被转移话题了，菏木洲更加生气，“这个你们再说，现在就是你差点把我塔炸了的问题！”
“哎呀宗主，饭点到了，吃完饭再说吧。”落鸢拽起原地无动的尹岁芷，急迅逃离菏木洲的眼前。
“落鸢！”
菏木洲上气不接下气，他对落鸢可谓是束手无策，四日后便是宗门大典了，罚她静跪戒律堂自是不成的，抽她一顿的话又显得他身为宗主毫无慈爱。
捏着拳头过日子——心里憋气。
他这时才发觉早在一旁偷听的黎花辞，黎花辞也注意到菏木洲突出起来的目光，她回以一笑，有什么表姐就有什么样的表妹。
“你怎么教育的落鸢？”菏木洲质问着。
“她在阵修院，我在剑修院，八杆子打到一块，我怎么教育她。”伶牙俐齿，黎花辞开始辩解，“何况阵修院地大物博，财运亨通，而剑修院院徒四壁，将小鸢儿放在阵修院，我寻思着会有人照顾她，教育她，谁料……”
见黎花辞欲哭哭啼啼，惺惺作态之样，菏木洲只觉头疼。
他这才意识到做宗主每天必需的是救心丸。
而他群不知道的是在膳茶堂闹出好戏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