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缅北,打成最强轻步兵正文卷第章到底是什么人孟宾,孟宾政府公共医院。

    小鱼躺在病床上,结束手术后的她已经基本恢复了状态。

    现在的她就跟陈沉第一眼见到时一样,虽然仍然虚弱、疲惫,但好歹脸上已经没有那种吓人的死气了。

    手术还是非常成功的-——实际上,一个血气胸手术,只要是在设备完善的医院里,想要做好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相对比较麻烦的反而是她的左手,拇指、食指指骨全部断裂,腕骨多处移位骨裂,医生光是给她摆回去就花了不少时间,好在是肌腱和神经基本没有太大损伤,否则以勐卡这边的医疗条件,一只手真的就废了。

    她稍稍活动了一下略微有些僵硬的腰,看着刚刚走进病房,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的陈沉,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地开口问道: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过了景栋的关卡的?我记得我在晕过去之前,你们好像已经开打了。”

    听到她的话,陈沉转过身摇了摇头,回答道:

    “没有,怎么可能开打。”

    “对面是政府军,我们是正规佣兵团,像是那种会动不动就开打的人吗?”

    “那你为什么要戴面具?”

    “.这只是一种习惯。总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伱到了孟宾,——准确地说是个小时之后就会有人来接你。”

    “我记得你说过,只要你活着,你的上级会出钱。”

    “你们到底愿意出多少钱?为了救你的命,我付出的成本可不低。”

    小鱼嘴里发出“呵呵”的笑声,随后开口道:

    “你没上过审讯课吗?”

    “刻意的强调往往只是为了掩饰真相,你也许确实想要钱,但你不觉得在这个时间提出来显得太急迫、反而不像真的了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我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只想要钱的佣兵。”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陈沉无奈地摇摇头,随后继续说道:

    “但我的身份恐怕真的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我没法证明,你也没法证伪,可能要很久以后,你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没有关系,我不会追问。”

    小鱼的右手打着吊瓶,于是只好轻轻摆了摆包扎起来的左手,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那就不聊这个吧——聊点我们可以聊的。”

    “我记得在车上,你说你们在某个地方的河道用个人打败了人,还炸掉了桑康的一支船队?”

    “说实话,当时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毕竟我神智并不清醒。”

    “所以现在,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是真的。”

    陈沉毫不犹豫地回答。

    “怎么做到的?”

    “哪一部分?炸船还是对?”

    “先从炸船说起?”

    “没什么可说的,一艘油轮做成大炸弹,在三福附近开过去引爆,就这样。”

    “对呢?”

    “更没什么可说的,我们打掉了桑康的直升机,放火烧了一片河心洲,挡住了对方的地面部队,然后把艘船按在水上打掉了。”

    听到这几句话,小鱼不由得有些发愣。

    这个男人,无论从他说话的细节、还是从他所掌握情报的颗粒度、亦或者是从他对自己的态度、以及打击毒贩的大方向来看,都毫无疑问是一个“自己人”。

    但问题是,在自己的印象里,自己人也真没有他这么做事的啊!

    火烧河心洲是什么鬼?大爆炸是什么鬼?

    哦,爆炸可能是为了冲卡。

    但.

    “你们怎么会在三福被拦住?”

    小鱼冷不丁地问道。

    “我们抢了旅召嘉良的突击艇,他让糯康去拦住我们。”

    “.江龙?你们抢回来了?”

    “不是抢回来,是归我们了。”

    陈沉纠正道。

    “一个意思。怎么抢的?偷的?”

    “没有,他停在洛克码头,我们打过去,然后开了就跑。”

    陈沉说得非常简略,就好像整个过程真的就那么轻松写意一样。

    但,对这一片的情报无比熟悉的小鱼却懵了。

    “召嘉良在洛克码头附近布置了装甲连的,就在友谊大桥旁边-——你们怎么跑掉的?”

    “把装甲车打掉就行了,轻装甲,很脆。”

    “.那是突击炮!”

    “那也很脆。”

    小鱼彻底沉默了。

    尴尬的气氛逐渐蔓延,沉默了足足几秒钟之后,小鱼才再次开口问道:

    “MK呢?不会也是从旅抢的吧?你不要搞得太过分啊,召嘉良目前来说还是有价值的,他想自治,但.”

    “没关系,MK是糯康的。而且以后肯定是何邦雄坐大了。”

    “?????你干什么了?!”

    “我真的啥也没干,他抓住了旅的把柄,然后事情自己就变成这样了-——而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同意也没用啊。”

    “鲍家没反应?”

    “鲍家目前来说还是跟我们一边的——我的意思是,跟我们东风兵团是一边的。”

    “.懂了。”

    到这一刻,小鱼终于把她被抓的这一段时间缺失的情报都补全了。

    而她也越发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人,因为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完全符合自己人的利益。

    终于可以彻底放心了。

    在地牢的一个多月时间,她时时刻刻都在面临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完全漆黑的环境足以摧毁所有人的意志,如果不是心里还有灭不掉的火,重见天日时,她恐怕早就已经崩溃了。

    她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因为自己的失手,导致整个缅北的行动失败、局势失控。

    而实际上,这样的风险也确实存在,甚至那架天平真的差点就已经倾斜了。

    她寄希望于自己的备份,但也从未想过只依靠备份。

    折断的左手,就是她拼死抗争的证明。

    可最终,她所面对的,却是一片大胜。

    就好像战场上被炮弹震晕,醒来发现自己在战地医院,队友已经开始开茅台、搞篝火晚会了一样.

    失落吗?

    并没有。

    胜利从来就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结果,饱和式行动才是保证万无一失的最佳选择。

    实在是太好了

    现在,只要等接应的人员到位,一切就算是结束了。

    无论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他既然不想说、或者是不能说,那就算了吧。

    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一个人表现得像自己人,说的话像自己人,做的事情符合自己人的利益,那他就是自己人。

    ——

    至少,对自己这样的一线人员来说,一定是这样的。() ()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后,她开口说道:

    “别的不想说就算了,你怎么过的关,我总该要知道吧?”

    “这跟我们后续的处置方案强相关,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们哪怕想要帮你,也很难办啊。”

    确实如此。

    于是,陈沉也不再跟她多犟,而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有一支神秘队伍把老缅的哨卡打掉了。”

    “我们跟在他们后面过了关。”

    陈沉给小鱼留下了一部卫星电话,随后便直接离开了病房。

    这一次的护送行动可以说是冒险之极,中间哪怕有任何一个环节发生意外,别说小鱼了,整个车队都有可能面临被堵截的风险。

    但好在己方的突破速度足够快,一定程度上算是甩开了追兵,再加上最后过哨卡时何邦雄给出的坚决答复,解决了最后一道难题。

    这并不能算是护送行动的标准模板,但,绝对称得上是“随机应变”的标准模板。

    整个决策过程像闪电一样快,所有可以调集的资源全部被调集,而最后,在确定资源不足以解决问题之后,解决方案回归到最原始、最简单粗暴的模式上。

    开打呗,还能怎么的?

    MK最后一轮齐射,打掉了哨卡的所有重机枪哨位。

    辆车,全员重型防弹衣,压得老缅连头都抬不起来。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战斗就已经结束,而在第一个哨卡过去之后,后面的就变得无比轻松写意了。

    越是向西靠近孟宾,何邦雄的力量就越强。

    为了接应东风兵团的车队,他直接对后续的哨卡全部进行了炮击。

    虽然准确度低得吓人,但态度表现得无比强硬,那就是:

    这支车队过不来,我今天就要跟你们老缅过不去。

    在这样的表态下,老缅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穿过景栋的公里,东风兵团走得可以说是一路绿灯,最后甚至比预定时间还要快地到达了孟宾医院,而何邦雄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医务人员立马上阵,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手术。

    综合来看,这一次行动的胜负手不在自己,而在何邦雄。

    不得不说,能在南北掸邦、缅军的夹缝之中打出那么大声势的人,还真不是陈深和、陈益民那种角色可以碰瓷的。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到了关键时刻,人家是真敢倾家荡产地上啊。

    炮击对哨卡对他们来说也是相当冒险的行动,万一跟缅方的矛盾激化,作战日程全部提前的话,损失绝对不是一点半点。

    但他就敢干,而且干的毫不迟疑。

    怎么说呢,多少也算个好同志吧。

    看着等在医院大厅里的何邦雄,陈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后,他走上前去,真诚地开口说道:

    “何旅长,这次多谢你了。”

    何邦雄立刻站起身,回答道:

    “为为咱们东风兵团分忧!沉船先生,她没有大碍了吧?”

    何邦雄当然是早就猜到了小鱼身份的不一般,从糯康集团在一夜之间全部覆灭、从胡狼向他转告糯康集团头目全部被斩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消息居然是通过一家来自泰国的“PMC”的“工作人员”转告的。

    胡狼是佣兵,泰国的。

    白狗是佣兵,缅甸佤邦的。

    沉船是佣兵.

    发生了什么,还他么用说吗?

    于是,他做出决定的速度,甚至还要超过陈沉以为的速度。

    实际上,在接到电话的同一时间,他的炮营就已经开始进行机动了

    看着何邦雄一脸狗腿的表情,陈沉自然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他郑重地开口说道:

    “我们救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质,跟谁都没有太大关系,你不要想太多。”

    “明白!不该想的我不会想!哨卡是我们打的,跟你们没关系!”

    何邦雄毫不犹豫地回答,很显然,陈沉的话,他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

    或者是听得太进去了?

    陈沉哭笑不得,最后只好说道:

    “不管怎么样,这次你们辛苦了。”

    “后续我会为你们多争取争取,尽可能让你满意。”

    看看,看看,什么叫大人物啊?

    争取争取。

    这几个字一出来,味道立马就变得纯正了起来。

    自己什么时候能学会这种说话方式呢?

    何邦雄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激动,他靠近陈沉,压低声音问道:

    “沉船先生,旅.召嘉良是不是完了?”

    陈沉眉头一皱。

    他心里很清楚,召嘉良是铁定完了。

    从小鱼的话,“不能去找旅”,也明显地暗示了某些方面对他的态度。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自己跟召嘉良是没太大仇的,他也的确不可能知道小鱼的存在。

    但问题在于,他太不主动,太不坚定,太不想要进步了。

    看看何邦雄是怎么做的,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做的??

    所以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些人注定要坐上高桌,有些人注定要贴上高墙啊

    当然,陈沉这次就没有以“狐假虎威”的态度去回答何邦雄了。

    这不是应该从他这里流出的信息。

    他只是开口说道:

    “这个问题以后会有答案的你等等吧。”

    “明白!”

    何邦雄乐呵呵地回答。

    陈沉完全不知道他从自己的话里解读出了什么,但无论是什么,总之,也基本不会有错就对了.

    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何邦雄的副官从医院外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一个大包,敬礼后递到了何邦雄手里。

    而何邦雄则是又把大包交给了陈沉,开口说道:

    “沉船先生,这些东西就麻烦你去转交吧。”

    “都是些住院用的生活用品,你可以打开检查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特别特别基础的关心。”

    “好,没问题。”

    陈沉结果提包,继续说道:

    “辛苦你了。”

    “你们更辛苦!”

    何邦雄不再多话,带着副官离开。

    而在医院外围,密密麻麻的卫兵早就已经把这家医院围得水泄不通了

    陈沉转身回了病房,把手里的包打开放在了病床旁的茶几上。

    他正想要说话,小鱼却先开了口。

    “沉船,你的身份真的查不到。”

    “跟你说的一样,你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他们的人,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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