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司老师家,我径直坐车直奔建国东路,准备去劳动局的鉴定培训中心找苗榫。他啊,属于那种早就名花有主才来上大学的人,什么意思?就是人家几年前在上大学之前,家里面早就已经给安排好了以后的出路了,之所以选择国际贸易这个专业,图的就是一,不是理工科的技术性专业,没有那么累,二就是高大上,没准能开开眼界,顺带着了解一下国际形势和先进的经营管理。

    所以,今年一开春,他就到这里正式报到上班了,当然名义上是来实习,不拿工资的,可是整个单位,从上到下,一个个心里都像明镜似的,他只是在等毕业证,月份拿了证,入了职,就算干部身份了,绝对的无缝衔接,以后再拿个什么校研究生,青云直上,指日可待。

    进了电梯,上了五楼,问了一下,到了一间挂着副主任牌子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推开门,探头一看,苗榫同志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接待两个来访人员呢,气势十足啊!

    他看到是我,连忙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一旁的沙发坐下,说,兄弟啊,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们了,你稍等我那么一下下。

    我也连忙示意,您忙,您忙您的。

    他转过身去,三言两语的打发了那两个人,客客气气的把他们送出门,顺手把门关上,转身去饮水机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帮我倒了一杯热水。

    趁着这个空隙,我仔细大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大约来个平方大小,靠窗有两张办公桌,面对面,苗榫坐的那张上面有一摞书,好像是什么历史类和我军发展史之类的,在桌子一角有一个玻璃瓶子插满了富贵竹,翠绿,生机勃发,水里面的根几乎快撑满了瓶子底部了。

    另外一张,除了一部电话和一个文件夹之外,什么都没有,非常的干净,整洁。表面上是两个人共用一个办公室,可能就是苗榫自己独享的,显然,朝中有人好做官啊,一个实习生竟然都给安排上独立办公室了,还和副主任一起办公了,厉害!不过,我真心的为朋友感到高兴,虽然心里有羡慕,也有嫉妒!

    苗榫到我身旁坐下,看了我半天,问道,兄弟,你昨晚几点到的?

    我把这两天的经过大致的讲了一遍,还是干正事重要,赶忙拿出软盘,请他帮我打印一下出来,如果方便,帮我多打几份,接着问他单位有没有传真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把传真号码给了他,请他等下帮我传过去。

    他拿着软盘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沓纸回来了,告诉我说搞定了。我接过来一看,份简历,感谢之后,又告诉他,我的简历上留的联系方式就是他的传呼机,如果以后他收到了来自的传呼,一定记得要帮我回一下奥,万一是通知我面试的,就帮我记录一下公司名称,地址,联系人和电话等,兄弟的命运可就拴在你身上了,拜托,拜托,呵呵呵。

    聊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苗榫拿起电话通知了几个要好的同学校友一起吃午饭。这几个人可都是大有来头的,虽然什么专业的都有,工作未必对口,可是他们都在一些实权单位实习呢,有园林局的,交通局的,云龙湖管理处的,淮塔的,最差的也是中石化的。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要说半年前,咱自卑,迷惘,不敢和他们比,对前途也是一片模糊,可是现在咱不怕了,孟子不是说过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咱们起跑线是不同,你们开车,我步行,可是是骡子是马,十年后咱们再拉出来看看。

    吃饭的地方离苗榫办公室不远,就在建国东路上,久别重逢,大家推杯换盏,各自诉说着这几个月的生活,工作和感情,有快乐,有烦恼,也有收获。

    今天的饭局不同以往,我发现了不少新情况,这才短短半年,好几个家伙竟然都出双入对了,特别是姚深和隔壁涉外专业的号称五大美女之一的李冠,郭鼎和隔壁商会专业的丰满美女吴青赟,还有彭晨和牛小融,都在这几个月里走到了一起。

    看样子,已经如漆似胶,卿卿我我了,绝非一日之功了,靠,真是疯狂啊,还是学长们总结的好啊:人不疯狂枉大四!

    喝了几瓶白酒,几个家伙还要再加菜,说,三哥,好容易回来了,咱们再整点啤酒,反正苗榫能报销,咱们不用帮他省钱。

    当我还为着几百块钱而拼命的时候,人家苗榫都可以签单了,这就是差距啊!但是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差距只是局部的,不是全方位的,只是暂时的,不是永久的。

    其实作为年代的人,我们还算是比较幸运的,还是有机会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努力奋斗去改变自己的命运。那时候有权有势的人,和我们这些出身农村的人相比,也就是吃的好点,穿的漂亮点,看的录像比我们多点,其他的,他们未必敢说比我们强。() ()

    因为那个年代,知识主要还是要靠看书,学习才能获得,这个呢,就需要靠软件了,硬件是弥补不了的。可是进入世纪之后,就不是这种情况了,有权有势和有钱的,和穷人的差距就是全方位的了,而且呈几何级的迅速扩大,距离越拉越大,穷人靠读书已经很难缩小彼此间的鸿沟了。

    当然无论什么时候,努力也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敲门砖,也只是一个必要的条件,至于能否敲开通往成功的大门,还未可知,有句话说的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下午回到学校的时候,本来想去看望一下雒教授,感谢他在论文方面给我的巨大帮助,可是一打听才知道,雒教授去北京矿大开会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估计明天的论文答辩肯定也来不了了。

    我忽然想起论文中有个问题当时阐述的就不是很清楚,因为在龙岗图书馆没有查到相关的最新资料,现在正好有机会,准备去图书馆查查,万一明天答辩时被问到了也好应付啊。

    刚经过假山,一抬头就碰到了祝筱满,她身边跟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我想掉头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迎头走了过去,从她身边走过时,我朝筱满笑了笑,她明显的有点不自在,停住了脚步说,你回来了,还好吧?

    我忙不迭的说,挺好的,我看到了,挺好的。说完便匆匆逃走了。

    明天就要答辩了,同学们都返校了,老齐,周康等都跑回来了,大家虽然都在深圳,可是也有近半年没有见面了,一个个激动的很,见了面又蹦又跳,又骂又唱,当然也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去唠。

    晚上又免不了一顿,毕竟明天之后我们就又要再次各奔西东了,这是我们在大学阶段能相聚的最后日子了。可惜的是,老扁,江明,侯弘和薛建等几个人还没有见到,我去他们宿舍找了,说还没有回来,哎,这几个小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回来的这两天都是新鲜,高兴的事,但是今天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就是我们班毕业照的事。我和齐繁猛两个去了深圳,拍照时候,我们不在,这毕业照里没有我们两个,这也算正当理由,咱也能够理解,谁叫你不在呢,总不能因为你们两个就影响了全班人吧,所以说,这,不能怨人家班长任光。

    但是我们任光大班长,竟然连一张毕业照都没有留给我们,这就有点过分了,还当我们两个是国贸的人吗?大家风风雨雨,同学四年,这点情谊都没有了吗不就是加上两块钱的事吗?怎么就能人未走茶就凉了呢?

    而且后来又听说了,其他班的班长就把去深圳的同学都给P进了毕业照,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听听人家人家班长是咋说的:我们班是由位同学组成的一个整体,不可分割的整体,不能因为有同学去深圳拼搏了,就把他们给排除在外了,会寒了他们的心。如果这张集体照没有他们几个,不但是他们几位同学的终生遗憾,也绝对是我们这个集体的遗憾,所以即使我们等也要等到他们回来后一起拍这张珍贵的集体照。

    看看人家班长,能等的就等,不能等的就想办法把去深圳的同学给P了进去,最起码还给他们每个人都留了一张弥足珍贵的毕业照,此情此景,此行此为,才是同学情啊。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一直让我耿耿于怀,每当孩子们问起我,爸爸,你有小学,初中,高中的毕业照,为什么没有大学的呢我都是哑口无言,只能说不小心丢了。

    可是每当我回忆起那四年大学生活的时候,每当我想起那一张张熟悉笑脸的时候,我连一张可供回忆的集体照都没有,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慢慢的随着时光逝去,他们的脸在我的脑海里渐渐的就模糊了,任光班长,你这做的什么事啊,你怎么是个这么样的人啊!

    第二天的论文答辩从上午就开始了,由于对论文内容较为熟悉,在陈述论文内容时我也是简单明了地予以介绍,然后记下老师的提问,对于外资公司的先进管理在经营中的作用和认识,我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定的水平的,而且我在资料收集时对这些问题都有过认真的系统性的思考。

    因此,在回答的过程中我比较有条理地进行了解答,也得到了各位评审老师的肯定。整个答辩的过程,我状态良好,虽然雒教授没有在现场,但是我表现很好,圆满完成了我大学生涯的最后一次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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