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点歌机旁边鼓弄的家伙叫程知白,这小子是山西太原人。还记得第一天报到,我和大秋正在宿舍忙着整理行李,忽然听到敲门声,回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人,米左右,头戴着一顶牛仔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几乎盖住了整张脸的墨镜,上身穿着一件绸缎的花衬衫,光滑亮丽,下身穿着一条卡其色的牛仔七分裤,脚上蹬着一双耐克运动鞋,腰间别着一个随身听,耳朵里插着耳机,在那里摇头晃脑。

    我们俩很是惊讶,心想这是谁啊?是高年级的前辈,还是哪位同学的家长,要么就是隔壁的富家子弟来体察民情了?还没有等我们开口,他不慌不忙问了一句,你们俩是住这里的吧?

    我们停下手中的活,冲着他点了点头,他手一招,示意我俩过来。我们不明白他要怎样啊,便跟着他来到了宿舍门口,他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几大件行李,嘴巴一翘,奥,这个意思啊。

    我和大球俩人一起动手,连拉带扛的把这一大堆行李给弄到了宿舍。他倒好,不慌不忙的跟着进了宿舍,东瞅瞅,西看看,摇摇这张床,试试那个柜子,一副傲视群雄,睨视天下的神情。一问,才知道,他也是学生,那你特么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找人帮忙就说一声呗,何必如此呢。

    第一学期,整个宿舍里就数他最活跃,在他眼里,我们都是土包子,他一天到晚在我们面前人五人六,打游戏,看录像,玩音乐,无所不能。我和大秋这农村来的小子,怎么看都觉得他确实是个角,说不佩服那是假的,自然心理上也就高看了他一眼,可是没想到这家伙蹬鼻子上脸,后来那个叫作啊。

    第一学期还没有结束,他就慢慢的露出了原形,整个宿舍几乎没有人喜欢他。同在一个宿舍,吃穿住行,每天都在一起,很快大家就发现了这小子啊,实在是不地道,自私自利,心口不一,平时嘴里说的那一个叫义气满满,坦荡无私,其实呢,背后却是一肚子的虚伪狡猾,充满了算计,标准的一幅尖酸刻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那种。

    从大一开始,大秋啊,就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叫辛芳芳,个头足有米,身材很棒,大秋啊,对她那叫一个魂牵梦绕啊。每天在宿舍里都要念叨上几句,不是“我们家芳芳这XX”,就是“我们家芳芳那XX”,为此,他一直在蓄势待发,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去表白,这也是我们宿舍人人皆知的事了。

    而程知白呢,对辛芳芳嗤之以鼻,好像人家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不是他的菜,每次只要大秋提起辛芳芳,他就说人家这不好,那不好,什么脸太大,屁股太平,还有什么脸上有几个雀斑啥的,最后还不顾大秋的多次强烈抗议,硬是给人家辛芳芳取了个“奶牛”的绰号。

    有一次,就是强子替他哥哥去石家庄考试那次,强子和程知白是学院合唱团的,晚上要上台的,无奈,强子只有让我帮忙去顶替他,呵呵呵。虽然只是跑个龙套,装腔作势一番,可是既然答应了人家,总不能给人家搞砸了,这不是咱的做事风格啊。

    于是,我抓紧时间,临时抱佛脚,正在后台练习歌曲呢。程知白忽然颠颠的跑了过来,神秘的贴着我的耳朵说,刚刚他去更衣室拿衣服,凑巧发现女生们正在换衣服,而辛芳芳则被他看了够。

    看着这小子的那个猥琐样,我忍不住照背上就给了他一拳,靠,啥玩意啊,朋友妻不可侮,虽然大秋还没有进攻呢,可是人家已经锁定目标了啊,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忒不讲究了啊。如果只是他自己暗地里意淫倒也罢了,没想到回到宿舍后,他是逮着谁就给谁说,搞得大秋火冒三丈,可是没有想到,更恶劣的事还在后面呢。

    三年磨一剑,大三的时候,大秋终于准备妥当,想表白的时候,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程知白竟然提前偷偷的下手了,居然还愣是把辛芳芳给泡到手了,这一下子真的把大秋给气坏了,有特么这么做兄弟的嘛,什么玩意啊,他发誓再也不理这个家伙了,而且他说到做到,即使十数年后,在同学聚会上,大秋还是气愤难平!

    就是上面说的年强子女儿出生那次,本来我已经订好了酒店,可是强子一定要让我住在他家里,说好久不见,弟兄几个好好喝点。盛情难却,他又叫来了刚到上海没有多久的程知白,大家一顿狂喝,由于我第二天一早要去金茂拜访客人,接着还要赶车去湖州,再加上强子家小孩太小了,住他家里不大方便,能少给人家添麻烦就尽量少添麻烦。可是最后还是拗不过强子,所以和强子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后,便赶忙冲了凉,准备上床睡觉。() ()

    程知白今天也不回去了,强子家两室一厅,我俩住在书房。没有想到,这小子精神好的很,不睡觉,也不洗澡,就坐在那里打游戏。可是打就打了,他耳机也不带,嘴里还一直叽哩哇啦,键盘声“邦邦邦邦”的敲了一夜,害得我一刻都没有睡着。真想起来熊他几句,后来一想还是算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个鸟样子,只考虑自己,从不顾及他人,真不明白辛芳芳跟了这样的货,日子是怎么过的,懒得理他,随他去吧。

    上学时候,程知白穿着,打扮都很时髦的,紧跟潮流,像个公子哥一样,我们都以为他家庭条件肯定不错,最起码也是个中产,后来才知道他父母也就是工厂的普通工人,条件一般,他是独子,所以无论他提什么要求都尽可能的可着他而已。

    后来他还真的和辛芳芳结了婚,奇怪的是没有让她去上班,难道是怕被人横刀夺爱,还是怕自己看不住?呵呵呵,真搞不明白,那个年代的一个本科大学生,竟然不去上班,安心做起了家庭妇女,是他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直到现在两口子带着孩子还在上海漂着呢,一家三口靠着程知白的工资生活,没有买房子,时至今日,估计不中彩票的话,也很难买得起了吧?

    还有姚深,那晚你喝的最多,喝进了酒,醉了的却是心,情真的话语让我们都心头暖暖的,何其有幸能成为同学,能够同窗共读,是我们的缘分,不管距离是远是近,友谊或浓或淡,我们都会珍惜那段共同走过的岁月,珍惜我么们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姚深是永城矿务局子弟,我们校领导里河南人很多,听说他能考进来,家里面是做了工作的。本以为他是河南人,后来才知道,其实严格上算起来,他不是的,因为他爸爸是连云港人,七十年代招调到永城矿务局的,也就说姚深在永城的亲戚都是他妈妈这边的亲戚。这哥们,高大威猛,英姿勃勃,为人义气,虽然平时也喜欢吹点小牛X,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不过是每一个男人的都有的通病啊!

    他高中时候谈了一个女朋友,在南京晓庄学院上学,那时候正值青春炽热的时期,每个周末他必去南京。好吃的,好用的,带上一大包,到了人家宿舍忙着做着做那,听说最厉害的时候他一次提上六个热水瓶去装水,绝对是个二十四孝男朋友啊!但是后来还是没有逃脱异地恋的最终结局,他沉闷了一段时间,还被我们调侃说,你再也不用为铁路系统做贡献了。

    不过令人想不到的是,在大四最后一学期他迅速的和李冠搞到了一起,而且毕业后立马结婚生子了,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啊。可是之前李冠和隔壁班的一个绰号“流氓鱼”的家伙同居的事,他是知道的啊,而且当时还很鄙夷呢。

    现在他竟然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这只能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他现在经营着一家销售桑拿设备的外贸公司,日子过得倒也滋润,唯一不如意的是年前,也不知道是咋的,一夜之间,忽然开始掉头发了,而且是大把大把的掉,很快就秃头了,以前玉树临风,长发飘逸的他现在也只能搞搞地方支援中央了,呵呵呵。

    对他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我和大秋从外面回来,看到他坐在宿舍的床上,大秋过去拍了他一下,问他借个东西,结果没有想到那个人说,你是找姚深吧?

    靠,闹了大笑话了,原来这个人不是姚深,居然是他的舅舅,乖乖,这爷俩长的太像了,个头,发型,连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我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竟然都没有分辨出来,呵呵呵,也够丢人的了,原来是他舅舅到彭城出差,顺便来看他的。

    在过去的四年里,在大学的时候,因为每天都朝夕相处,每天都在一起,所以并没有感觉出对方的珍贵,直到毕业以后分开了,才发现对方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尤其是工作以后,你会发现大部分的同事之间的感情都是有利益牵扯的,这时候才愈发的怀念当初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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