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妮只好学着妈妈平时那样,打了一盆邻水,用毛巾给三妮敷敷,本想等着爷爷回来之后再去医院,可是到了早上发现三妮脸红的像太阳似的,再一摸摸,全身烫的吓人,这个时候,她吓坏了,知道了不能再等爷爷了,便赶忙背着三妮去了村卫生室。谁成想,这章光启一针下去,烧不烧都没有关系了......

    暴怒的袁大豁子看着躺在长椅上的三妮,忍不住用手指头冲着章光启指指戳戳,破口大骂道,你特么的这到底是怎么搞的?你是吃什么的?

    谁知道她过敏了。章光启一脸无辜的辩解道,我以为和正常小孩一样的啊,哪成想她体质不受,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至于家里的这些突发的变故,远在青岛的狗蛋叔和玉兰婶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啊。他们从家里出来之后,很快就在郊区栖了身,还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做起了蔬菜的生意,本来是想以此作为掩护,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还靠此赚到了不少钱,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漫长的孕期,婴儿终于安全诞生了,不过他们却傻了眼,为什么呢?这次也是个妮。

    两口子那叫一个失望啊,这忙活了半天,算是白忙活了,两人一商量,这如果带着孩子回去,岂不是坐实了逃跑的目的,再说了,他们的本意是要多生几个儿子,这又来了一个妮子,怎么办呢?得了,便把四妮丢在了房东家里,两人来了个不辞而别,在一个黄昏过后的半夜又潜回了家中,这时候才发现了家里的惨状:父亲死了,三妮死了,大妮和二妮在昏暗的灯光下正写着作业呢,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脏的和小泥猴似的,上上下下都布满了补丁,小脸黑黢黢,黄蜡蜡的。

    天哪,他们两口子悲痛欲绝啊,可是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受啊,牙齿打落了只能自己咽下去啊,赶忙开始收拾屋子,两个孩子那叫一个高兴啊,抱着爸爸妈妈,说以后不能再丢下她们俩了,两口子满眼泪水的答应了孩子。

    狗蛋叔和玉兰婶两人回来后,袁大豁子和妇女主任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两个人去干啥了,还用说嘛,但苦于没有证据啊,所以也没有办法去处罚他们啊,你说人家躲去了,那请问孩子呢,在哪里啊?现在人家就一口咬定说是去做生意了,你能咋的。

    狗蛋叔还怒气冲冲的拿着一柄铁锹到村卫生室找到了章光启,最后让他赔了块钱了事......

    几个月后,玉兰婶又怀孕了,这次狗蛋叔聪明了,他没有先跑,而是先去了隔壁村的一个赤脚医生家里花了元照了B超,确定是男孩之后才带着大妮,二妮,天时一家五口又跑了,这次一家人不敢去青岛了,而是到了苏南的一座半大城市里重操旧业——卖菜,叫大妮做饭打理家务兼照顾弟弟妹妹,玉兰婶则腾开手来专心致志的养胎,这样子就只好牺牲了大妮的学业,但是没有想到大妮非常渴望上学,不愿意在家里做家务,天天嚷嚷着要去上学,还说不让上,她就去告她爸爸去,狗蛋叔那叫一个气啊,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一点都不支持爸爸的千秋大业,一点都不理解家里,那怎么行呢?于是就狠狠的揍了大妮几顿,直到她不再说要上学了才作罢。…() ()

    一天早上,狗蛋叔照例早起去卖菜,临走前,他还看了看大妮的床,见她还在睡着呢,心里不免酸了起来,想这孩子平时还是很乖的,我这几天有些过分了,等今天收了工,给孩子买个烤鸭回来,这几天她可能也是累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吧。于是,就上前去给大妮掖了掖被子,没有叫醒她,便走了。

    等到玉兰婶九点多醒来的时候,她先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桌子,那里竟然没有饭菜,再扭头一看大妮,还在那里睡呢,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便下床去准备狠狠的揪一下她的耳朵,问问她怎么越来越懒了,可是,大妮却不会再醒了,在她的床头丢着一个毒鼠强的空包,大妮的躲在被窝里的小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一沓厚厚的纸,那是她之前在家里上学时候得的所有奖状,在全家从老家出来的时候,是她从墙上一张一张揭下来,整整齐齐的装在书包里,带在身边的。

    狗蛋叔连夜把大妮的尸体装在一个行李箱里,带了回来,安葬在了三妮的坟边,让姐妹俩在另一个世界无忧无虑的作个伴,不要怨恨爸爸妈妈。由此过了两年,由于长期劳累,导致了腰间盘突出,再也不能干重活的狗蛋叔和玉兰婶带着天时,天党,二妮和几万块钱回家了。

    可是刚回到破烂不堪的家,还没有安顿好呢,就被人给请了过去,事情很简单,就是让他们交罚款,而且还不是个小数目呢,一下子万多块钱啊,心疼啊,那是活生生的在割肉啊!

    两口子一开始肯定是不愿意了,可是无论他们是怎么央求,磨蹭,甚至提出来愿意分期付款,可是人家就是两个字,不行。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啊,而且,三个孩子还在家里呢,无奈,只好乖乖的把钱交了。

    当他们两口子垂头丧气的回到家,已经下午点了,却发现天时仍然在床上睡懒觉呢,玉兰婶气不打一处来,扯开被子就要打,却发现不对劲啊,这小子的脸红的很,还烫人呢。原来是孩子发烧了,于是赶快送去医院,经过一个多礼拜的治疗,高烧终于退了,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但是之前的那个天时却再也回不来了,原来他是个猴性子,出院之后却变得很温顺,而且反应迟钝了很多,再也不爱说话了,常常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傻笑,有时候自己能待上一天。

    直到他十岁那年,才跟着弟弟天党一起上了小学,一个学期后,狗蛋叔问他,天时,你告诉爸爸,一加一等于几啊?

    天时翻着眼睛,思考了半天,才认真的回答道,我知道,等于萝卜干儿.......

    关于狗蛋叔的故事还有很多了,以后有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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