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呵一笑:“这不,那,哦,你、你找我啥事?这么急?”说着还是往树屋方向看了看。

    我将他的头扭了过来:“一看你就是投诚的样子,哦,投降啊!在我这里就是投降的定义!你去到陈琳那儿叫投诚。”我笑了笑,然后收起来笑脸,“我还真的有事要和你说说。关于你个人的。我们去会议室吧!”我指了指会议室。

    小强边走边问:“凡哥,你不是反对我和陈琳吧?公司里好像没有规定不可以和同事谈恋爱什么的吧?”

    我看着他:“嗨,你也太小看你哥我的气量了吧?若有这规定,萧坚怎么办?伊万凉拌?然后龙凤哥给法办?”我转过去对萧坚喊了一声,“萧坚,来两杯水。”

    萧坚远远的看着我,做了个两手一摊的动作。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在问我要温开水还是冰水。

    我做了个朝头上一倒的动作,他点了点头。

    小强看着我,坐在会议室主席位置。我将他赶到旁边的位置,面对着大门的位置,而他的背后就是窗口,窗景就是大榕树。我坐上了主席位置:

    “终于能坐上这位置了哈!”我满意的抚了一下椅子的扶手,“这才是老大的感觉呀!”

    “就对着我,你算老大,这算什么老大呀!”小强笑了,“哥,你就这点出息?”

    “那i告诉我,什么才叫出息?”我问。

    “嗯,在别人眼里觉得你还行,至少还行。”小强这答案似乎是才总结出来的。

    我笑了:“你的意思是陈琳父母已经给你答案了是吧?在陈琳父母眼里,你是有出息的,还对陈琳好。对吧?”

    他再次鸡啄米:“嗯嗯嗯,就是就是!”

    我正准备就坡下驴的时候,萧坚端进来两杯冰水。

    “谢谢坚哥啊!还冰水?真的透心凉。”小强拿起一杯递了过来给我。

    我说:“你刚来工作的时候,不是说过你父母的情况吗?”

    小强喝了一口冰水:“嗯,是啊!怎么现在凡哥你提起这事来了?嗯,我也想啊!可是父母不在了就不在了,即便现在在陈琳父母眼里我是被认可的,但是我父母知不知道呢?哎,你提这种事干啥呢?”他的表情有点落寞。

    “我是说啊,你所知晓的你父母的情况是怎样的?”我又问。

    “凡哥,不是,你这这样问是啥回事啊?政审?”他笑着问我。

    “不是政审了,我没那资格。我是说,你一直接收的信息就是父母不在了吗?哦,陈琳父母怎么看?”

    他说:“陈琳应该是告诉了她父母了吧?嘿嘿,像我这样的情况,应该很受欢迎吧?这是事实,虽然我心里总有点疙瘩,不过没法子啊!人生就是这样了,哪有这么完美?哦,又想要父母双在,又想要工作喜爱,还有另一半爱戴,谁不想?我最想!哎,你都不知道啊,我刚才给陈琳拉过去,我才知道是去见她父母!心情当然忐忑了啊,不过一过去没一会儿,我就觉得这女朋友找对了!不但女朋友好,连她的父母我也觉得非常好,多少填补了我没见过自己父母的那种空虚感啊!”() ()

    “你这家伙倒也口直心快啊!什么感觉立马就说了出来。缺父母的爱,缺父母的爱!”我说,“满足了?”

    小强笑笑:“哎,你说满足嘛,始终都是陈琳的父母,虽然按照现在的走线,以后也就是我的父母了,但是和亲生的,始终有差别。你说这方面的,能替代吗?替代不了的。”

    话说到这里,铺垫就算是水到渠成了。我看看他:

    “如果说,你的父母健在呢?”

    “哎,健在就最好了。额,你说啥?哎,凡哥,哪有这种假设呢?我都知道人生十有八九不是完美的啦!”小强说。

    我说:“嗯,没有假设。”

    “就是啊!人生没有假设。”他也回应了我,情绪都少有点落寞,“如果有,就好了。”

    我又说:“如果你福利院的院长之前没完全对你说出实情,你会怎么看?”

    他愣了一下:“方芳院长对我可好了。嗯,你说没完全说出实情?凡哥,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说话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是不是关于我父母的啊?是不是?”他开始有点小激动了。

    我指指他眼前的冰水:“冷静一下。”

    他又喝了一口冰水:“你知道什么了?”

    我见他喝了冰水,觉得他是可以冷静下来的,便将院长对我说的一切对他复述了一遍。最后,我问他:

    “如果你父母现在想找回你,你怎么想?”

    他的表情表面上好像没什么变化,其实内心应该正在哪吒在翻江倒海,没有谁能制止得了,只有样肉眼可见的胸膛正在起伏着,手掌慢慢的收紧成为了拳头,牙关也开始咬紧,腮帮子鼓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的说:“小强,你没什么吧?”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抓住我眼前的冰水,朝自己头上倒了下去。冰水顺着他的头发滴滴哒哒的滴到了用荔枝木做的会议桌粗糙面上,一下子就给缝隙吸收了去,两颗冰块在桌面上滚了好几个圈,刚好停在其中一个略有凹陷的位置,慢慢的开始融化。

    空气顿时凝结了。

    萧坚站在旁边,看看我,想要说些什么。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我不想!”小强斩钉截铁的说,一说完,就想走出会议室。

    “我想。”我没站起来,侧靠着椅子对他说,我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是轻描淡写的,“你站住啊!听哥用三分钟告诉你,之后你怎么决定,我们不干涉。”

    他还是想走,萧坚用眼神堵住了他,示意他坐回去。小强卢卡库那般楚庄王了一会儿,甩了甩头发,将头上的冰水甩了出去后,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看了我一眼后,眼神就转移到还在凹陷点那儿正在融化的冰块。

    “好,萧坚你计时开始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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