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在稿纸上写下Tom的名字,即使她知道Tom很不喜欢这个名字,但相比起Lord Voldemort,她更愿意叫Tom Riddle这个名字。

    它更有人情味,也不会让她觉得自己离他很远很远。

    她在写下他的名字后顿了顿,在后面添了一个月亮,又写下Erin这个名字,在后面慢慢画上了一个星星,然后把那张纸放在桌子右上角,端正地做好开始听课。

    而那张被放在一边的稿纸,就像是刻意给谁看的一样暴露在汤姆里德尔的眼中。

    汤姆·里德尔的灵魂坐在叶琳右边的窗户上,那是他从前在霍格沃茨上学时的习惯。

    他其实喜欢独自一人,不论是学习还是行动。

    虽然他拥有众多食死徒,但那都不过是他的仆人而已,他不会完全信任他们。

    掌控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恐惧。

    恐惧会让他们臣服,会摧毁他们的信念然后重新编织一个新的信念——关于Lord Voldemort的信念。

    他享受操控,也享受摧毁;享受恐惧,也享受臣服;享受拥戴,也享受独处。

    他享受一个高贵的纯血所享受的,然后痛恨肮脏的麻瓜所拥有的。

    但是Erin偏偏也是个麻瓜。

    她是他漫长岁月为数不多的例外。

    他的例外有两个,一个是关于永生和死亡的救世主Harry Potter,另一个是关于爱与纯血的Erin。

    而现在,他的“例外”在课堂上写下他和她的名字,写下关于黑夜的月亮和星星,然后把它放在自己的眼前。

    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从前问过她。

    “你在写什么?”

    汤姆·里德尔把手撑在Erin的两侧,低着头看她在纸上写着什么。

    听到他声音的Erin吓了一跳,连忙用手遮住本子上的字。

    “没……没什么。”Erin低着头不去看Tom的脸,“我在备课,明天我要去给学生们上课,这是我准备在课上讲的东西。”

    汤姆·里德尔眯眯眼,施了一个无杖魔法,夺过Erin压在胳膊下的本子。

    “诶、诶,别……”Erin拉着他的衣袖大叫,然后低声说:“你又看不懂……”

    他的确看不懂。

    那上面写着东方文字,他猜测可能是汉字。

    他转头看Erin的脸,眼里带着威胁。

    她其实很聪明,能够懂得他眼里在说什么。

    如果她不说,那么他会用魔法撬开她的嘴。

    她垂下眼睛叹气,然后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仔细地说:“这个东西不会威胁到你,上面的的确确是我的备课内容。”

    她顿了顿,继续说到:“明天我要讲的东西跟东方文化有关,你知道我对那里一直很感兴趣。那段文字不过是一句诗,中国诗。”

    “写的是什么?”

    他看到她的脸开始变红,眼神也不再落到他的眼睛里。

    她支支吾吾开口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语言,然后用英文说到:“它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就像……星月。”

    他愣了愣,然后移开视线,把本子扔到桌子上。

    那段时间她曾见过邓布利多,他一直担心她对邓布利多讲了什么,于是背对着她说:“希望Erin小姐能明白,你只是一个麻瓜而已,不要试图做背叛我的行为。”

    而且,星月不总是在一起。

    他本来还想说这句话,但开口的时候突然发现没必要。

    背后的Erin倒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味道:

    “那么也请里德尔先生能明白,我这个麻瓜,我只会做我想做的事情!”

    他挑挑眉,不在意她的情绪然后走出房间。

    他向来不在意别人的感受,那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更何况他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对未知的警惕是优秀的巫师所必须拥有的品质,Erin身上有很多未知,他对她也一直抱有警惕。

    潜藏的危险理应尽早除掉,他心里明白,但是他没有。

    或许是因为她不过是个麻瓜,也或许是他还舍不得杀死她。

    她对他有着不能想象的吸引力。

    理应如此,毕竟未知的东西让人恐惧,也会让人着迷。

    他总是那样安慰自己。

    等到后来他明白让他着迷的不是她身上的未知时,他也曾那样欺骗别人、欺骗自己。

    他似乎不愿意去思考原因,也不想知道原因。

    汤姆回过神看着纸上的图案。

    他想起那天她仰着头看他的眼睛,想起她低下头漏出的后颈,想起他听不懂的那句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他一直记得那句诗是怎么读的。

    就像记得她。

    他把视线移到Erin的身上,看到她端坐着认真听讲,看到她白皙的手指弯曲写字,看到她被笔戳得凹陷的脸颊,看到她疲惫但仍闪耀的眼睛,看到她柔软的耳垂,看到她红润的嘴唇,看到她。

    他心底突然涌出一个怪诞的想法,如果他在霍格沃茨的时候,Erin也陪着他,会怎么样呢?

    他想不出答案。

    于是他不再思考,就呆在Erin的身边陪着她。

    虽然他听不懂台上的人在讲什么,但Erin在他旁边学习时,他却恍惚觉得他在跟Erin一起上课,就好像Erin不曾缺席过他的人生,不曾缺席过他在孤儿院的后几年,不曾缺席过他在霍格沃茨的少年时代和青年时代。

    就好像她一直陪着他,走过他曾走过的每一条路。

    他们走过残垣断壁的孤儿院,走过冰冷的斯莱特林,走过尘埃中的冈特家族和里德尔家族,走过血淋淋的密室,走过幽深危险的禁林,走过曾经。

    他们就像天际中的月亮和星辰,在黑夜中一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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