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

    风沙没有猜错,待他离开独乐冈的时候,天灵和东果果然等在他的马车旁边,福身以待,屈膝不起,羞答答地一副任君采撷的俏模样。

    他又猜错了,因为送给他的远不止天灵和东果,而是一整班太湖舞姬。

    他跟云虚来的时候轻车简从,仅带了绘声,两架马车和几名护卫,走的时候,后面则跟了一溜车队,里面塞满了吴越美人。

    云虚拉着风沙上了自己的马车,把自己的侍女赶去和绘声同乘。

    待车内只剩两人,她轻轻地伏上风沙的肩膀:“我以为你不会收下。要是你喜欢江南佳丽,我给你找些,保证比她们更出色更出挑,要多少有多少。”

    风沙正想着心事,随口道:“符家这次只是把文书契约交给我,距离真正地交割还远着呢!收下她们可以让符家放心,交割的安心。”

    云虚忽然地抱住他的胳臂,仰着俏脸深情凝望,虽然一言不发,却是一脸期盼。

    无可否认,云虚确实是一位绝色美人,拥有绝顶美丽的脸庞,高贵的气质中透着疏离的冷漠。

    那双如星闪、如秋波的明眸透着贪婪的渴望,就像一条盯住猎物的美女蛇,想要将猎物囫囵一口深吞入腹。

    令人倍感危险,偏又倍感迷人。

    风沙瞟了一眼,愣是转不开眼神,勉强拒绝道:“你就别想了,除了赵义那份,剩下的我打算全部交给韩晶。”

    风沙的话让云虚黑亮的瞳珠猛然一缩,一双玉臂猛地收拢,把风沙的胳臂绞缠于自己心口,冷冷地道:“她又是怎么讨好你了?居然让你这样舍得。”

    硬生生地用力,软绵绵的触感,加上冷若冰霜的绝色容颜,足以令任何男人心生浪荡,想入非非。

    风沙干笑道:“你想哪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云虚凑上俏脸,恶狠狠地道:“我不管,我才是你正经的情人,不仅要拿,而且要比那个妖女拿得更多。”

    风沙不吭声。

    韩晶是偃师传人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告诉给任何人,所以没有办法和云虚解释。何况,他觉得云虚根本不在乎解释,只在乎自己有没有拿到好处。

    云虚凝着美目凶道:“她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保证比她做得更好,不信你现在就试试。”

    风沙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苦笑道:“你是公主又不是风月场的姑娘,怎么还带明码标价的。”

    云虚怫然不悦:“是你跑去采野花,丝毫不顾念人家。我能怎么办?只能作践自己,把自己的情人抢回来。”

    身为风沙的情人,风沙本来就应该无条件地分予她好处,如今却把好处分给了韩晶,害得她必须付出额外的代价,所以分明是风沙把她标上了价格。

    如今居然反咬她一口,拿她跟风月女子相提并论,简直岂有此理。

    风沙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自认熟稔人心,却愣是想不明白云虚这番话的逻辑到底在哪里。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自己来了。”

    云虚忽然跨坐到他的腿上,脸对着脸,眼对着眼,娇哼道:“别提上裤子不认人,事后再来不满意。不管你满不满意,反正你不能给她,只能给我。”

    风沙有种被人霸王硬上弓的感觉,结巴道:“这个,这个,不好吧~街上都是人,那个,那个,你先让我想想,唔……”

    马车晃晃悠悠,径直驶到勾栏客栈的后门。

    赶车和护卫的剑侍个个目不斜视,既像瞎子又像聋子,更像一具具木偶,只是脸颊无不飞晕,显然并非真的什么都听不见。() ()

    绘声和云虚的侍女急忙忙赶来接车,两女稍离近些,竖耳一听就明白了,不由相视一眼。

    绘声附耳悄声道:“公主可能要留下来用膳,甚至过夜,你留这候着,我让人先行准备。”

    吩咐完之后,她让后面的车队把一班舞姬运至状元楼交给云本真先行处置,又让人把后门全部打开,让马车进到后院。

    马车进去之后,又晃晃荡荡地在后院停了好一会儿。

    云虚终于掀帘跃下,推开欲来搀扶的侍女,亲自扶着风沙下车,嫩脸上浮着薄晕,娇艳远胜夏日之芙蓉,更是透着难得一见的腼腆,倍增迷人的风致。

    动人的嗓音也是难得的柔柔腻腻:“要不要我陪你过夜?”

    风沙苦着脸婉拒道:“马上就要动身启程,这几天很忙。”

    他总不能真的提上裤子不认人,为了不让云虚吃醋,给云虚的好处只能比给韩晶的更多,而且全部由他自己出。

    不过,这也说明云虚终于服软了。

    她以情人的身份强占便宜,其实等同于放弃掌总,重归依附。

    如果仅是花点钱就能买来云虚顺从,总归是赚,绝对不算亏。

    “也对,人家刚送你一班太湖舞姬,够你忙上好几天了。”

    云虚似笑非笑地道:“我再让人给你送几头活鹿,都是渤海运来的梅花,还有一些高丽野山参。让绘声割点鹿血与人参兑酒,保证你几天就能忙完。”

    上次核心聚会,她不仅被风沙抢走了易夕若的支持,还被风沙强行占住了几个关键的职位,使得她这个掌总名存实亡。

    其实并非不能坚持下去,毕竟她还有宫青雅的支持,真要胡搅蛮缠,保管风沙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不过她仔细考虑过了,风沙路途上的风险不小,这时需要她无条件地支持,绝对不能闹什么内讧。

    只要风沙好好的没事,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毫毛。

    那么她深入敌对的巴蜀之地,才会更加的安全。

    权衡之下,不如狠狠地宰风沙一刀,换得两全其美,两人都能安心。

    待回到辰流的主场,再来争这个掌总也不算迟。

    云虚一番话说得风沙苦笑不已,心道你当我色魔啊!

    一班舞姬十几号人呢!哪怕日夜不休,几天也别想忙完,真要忙完了,别说启程,连床都别想起,灌多少鹿血人参酒也不顶用。

    云虚凑近给风沙整理衣衫,轻声道:“我就说说客气话,你别当真了,真想陪你过夜,车上哪会便宜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男人事前事后两张脸啊?”

    风沙歪头道:“你了解很多男人么?”

    云虚把脸贴上他的心口,轻声道:“你了解黄云柔,她知道分寸,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心里有数。你尽管安心上路,不必担心头上长草。”

    黄云柔是云虚的本名。

    她说“她知道分寸……”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冷静,冷静到有些冷酷。

    最后一句则语带讽刺,更是话里有话,风沙一听就明白,确实放心不少。

    云虚纵有千般不好,唯独好在非常的理智,理智到都不像个女人,甚至不像个人。

    不应该内讧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内讧;该支持你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吝啬支持。

    当然,前提是两人的利益已经紧密相连,紧密到不可分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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