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

    齐蝉自以为自己是风沙的情人,风沙可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

    他想找个情人还不容易?一把公主随便挑。

    要漂亮、要情趣,那些个侍婢,各具风情。

    更有一众剑侍,堪称佳丽成群。

    别说吃,看都看不完。

    最近正想着是否放一批出去联姻呢!

    家里酒池肉林都摆得出来,跑到外面啃咸菜?

    齐蝉对风沙而言,仅是一根随手埋下的钉子。

    埋的时候时间不够,十分匆忙,自然不甚在意,没有太大指望。

    别被人拔掉就行了。

    转回头发现这根钉子居然比他预料中钉得更深,足以成为抓手。

    纯粹是个意外之喜。

    一个人力气再大,也必须要找到可以抓手的地方,才能使上劲。

    干用蛮力事倍功半,抓手合适事半功倍。

    比如通过陈轻舟,引来吴大有,通过吴大有,再影响江城会。

    进而撬动江城形势,甚至影响东鸟大势。

    其中关键在于风沙那个三河帮的身份和武从灵东鸟公主的身份。

    这两个前提就像两条有力的臂膀,否则空有抓手也会无力抓起。

    但是不可否认,齐蝉确实帮他省了不少力。

    这趟茶会没白来,自然要让齐蝉再接再厉。

    “你还是要跟陈轻舟多走动走动,了解江城会内部的情况,比如人事变动,舆情风向。不光要亲近陈轻舟,他相熟的朋友,喜欢的女人,都要交好,多多益善。”

    风沙担心齐蝉把握不住关键,尽给他传来些无用的情况,特意手把手地教。

    “我觉得今天这个茶会不错,以后要经常办,把陈轻舟那些朋友都拉进来。”

    齐蝉听到这里,有些为难,小声问道:“以什么名义呢?”

    担心风少误会她不情愿,赶紧补充解释。

    “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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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也就认识点商会的朋友,还有那几个在军的伴当,江城会仅熟悉陈轻舟,还是因为他兼着商会副主事。婵婵实在不懂帮会的事,怕是有交情也召集不来。”

    茶会不是说办就能办的,不同的圈子的人根本扎不到一起。

    强行办上一两回不是不可以,起码要有共同的利益,至少要有共同的爱好。

    如果大家凑在一起,硬是说不到一块儿去,下次就会找借口不来了。

    “这还不简单。”

    风沙笑眯眯道:“我让梁执桨专为你开一条私人渠道,每月可以定量走一批货、收一批货,只要在三河帮的势力范围之内,想运到哪去都行,想从哪采购都成。”

    齐蝉眼睛一亮,立时追问道:“买盐也行吗?”

    江城的盐对半来自淮南,正是寿州、濠州、泗州、楚州那边。

    经由大运河南下过江都,溯长江上行。

    现在柴兴亲征寿州,江都被韩通攻占。

    别说江城,整个长江中上游都开始闹盐荒。

    要是能弄来盐,这不比她送人出城赚多了?

    风沙含笑点头。

    躲在扁舟蒙布下的李含章心儿咯噔一响。

    走私之中,罪重莫过于贩私盐。

    胆敢贩私盐哪怕一斤一两,可以就地正法。

    各国,哪怕各城都一样。

    原因很简单,常年战乱导致各方多半靠盐税养兵。

    江城也不例外,贩私盐等同于刨根。

    齐蝉难掩兴奋神色:“奴家明白了,就以这个为由头,把他们都拉入伙。”

    李含章心内百味杂陈。

    他是五地巡防署的马快,五地就包括江城和江州。

    江城巡防署隶属于江城总管府,说白了就是隶属于江城会。

    如果大小姐拉了一票江城会中人一起贩私盐。() ()

    那么他这个专职抓走私的马快算什么?又怎么管?

    风沙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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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齐蝉一眼,轻声道:“钱本身并不值钱,只是在承载流通,人货是一种流通,人情也是一种流通,你千万不要舍本逐末。”

    李含章回过神,觉得这个姓风的小子好像并没有他映象之中那么简单。

    不提刚才接连听到的事情,这番话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够说出来的。

    他觉得很深奥、很有道理,饱含深意。

    但是,深奥在哪里,哪里有道理,深意又深在哪里,他实在说不上来。

    齐蝉忙收敛神色,乖巧道:“风少您放心,倚翠楼赚得钱足够奴家开销了,其他赚多赚少都是添头,您的事才是头等大事,哪家倾家荡产,奴家也一定办成办好。”

    她贪心,但聪明。自从结识风少,人家随随便便洒下一点就够她吃一辈子了。

    如果放着一座大金山不挖,却去捡旁边的金屑,不是傻子是什么?

    她才不傻呢!

    风沙笑道:“很好。”

    齐蝉觉得他情绪不错,媚态毕露地轻喘道:“看见您高兴,婵婵就不禁兴奋。”

    李含章心中喀拉一响,像是摔碎的瓷瓶。

    这下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去揭顶上的蒙布。

    他无论如何无法接受心目中高贵优雅的大小姐如此风骚,一点都不自尊自爱。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顶上有个女声道:“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们,原来来这里幽会了。”

    李含章吓了一跳,下来个人都走到台阶半途了,他居然没发现。

    他一向耳聪目明,十分警惕,可见刚才情绪波动多大。

    齐蝉同样吓了一跳,好像偷情被人抓住似的,捂着心口往后退。

    转目看见来人,顿时火冒三丈,奈何风少当面,她总不能撒泼。

    硬是压住心头火气,勉强挤出个笑脸道:“萍萍,你怎么来了?”

    “你是茶会主人呢!结果半天不见人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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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兴奴家来找你了。”

    兰萍双手拎着两侧裙摆,轻盈地步下阶梯,嗓音娇脆,语气娇憨。

    瞧着像小女孩般纯洁天真,不乏俏皮。

    腰佩挂着珠链流苏,串以佩玉。

    走起路来,数条珠链甩动互碰,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此腰佩用来压住裙摆,如果发出的声音节奏杂乱,说明行姿不雅,那就叫失礼。

    所以名为禁步。

    尽管兰萍步伐甚是轻快,姿态异常活泼,腰佩发出声音却缓急有度,轻重得当。

    足以说明这是打小练就的仪姿,大家闺秀,名副其实。

    齐蝉更加恼火。

    暗啐你装什么单纯可爱,难道风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做给谁看呢!

    兰萍一直呆在茶会上,谁来搭话都回以甜甜一笑,少说话、很文静。

    看似乖巧,其实一直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后门。

    风沙跟谁去后面,她都不会跟来,唯独齐蝉是个例外。

    说话间,已下了阶梯,娇滴滴地转了一圈,笑道:“风少,这条腰佩好看吗?”

    风沙含笑道:“不会是我送的吧?”

    兰萍露出惊喜的神色,挪近几步,仰脸道:“原来您还记得啊!”

    风沙记得个鬼。

    当时他是让店家把新到的新品首饰一把连全部打包,然后绘声去付得钱。

    只是看兰萍这么显摆,于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小妞还真会打蛇随棍上。

    李含章心内哀叹,怎么又跑来一个女人,你又认得?还真就没完没了了。

    当真有气无力。以前查走私猫上三天三夜,好像都没有现在躲得这么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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