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宋军俘虏浑身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其他人的血,他的一手被打断,一手被砍断,因此被俘。

    周边诸鞑环绕,面色不善,肯定不会有好果子给他吃,然而那个年轻的宋军士兵看他们的脸色是轻蔑的!

    问他城内的部署,他没有回答,既使被痛殴,也是不吱一声呼疼。

    这种顽固分子让鞑靼人心悸,在旁边冷眼相看的汪德臣觉得宋军是别有所恃,他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现在汪德臣的部队部署在汉中府的城南处,用来防止利州援军,根据哨马报告,利州宋军并无异动,汉中府周围也没有宋军的踪迹,可是自己的心中不安从何而来?

    为什么城内的宋军是这么的顽强?

    孟之祥的主力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开战,想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避战怕战的人。

    最终,当城东外面的烟柱高高升起时,汪德臣得到了答案。

    孟之祥来了,他的主力不在利州,而是在洋州!

    汉中府城外东面,鞑军大营,宗王末哥正在负隅顽抗。

    “顶住!顶住!”他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他抓着一把弓,拼命地向外射箭,声音喊到破音了。

    他们的营地惨遭血洗,里面的鞑军几乎被斩杀殆尽!

    末哥快要气疯了,同时还有深深的恐惧。

    这营地里的鞑军大部分都陷进了城里,末哥身份高贵,不用进城打危险的巷战,只待夺城后再进城炫耀就行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事先没有任何的示警,东面宋军骑兵大至,势如疯虎,把鞑靼人的抵抗一扫而光!

    宋军的进攻极为犀利,尤其是他们当中有大量的骑兵,比鞑军还要多,其兵强将勇,马匹的冲击力十足,鞑军怎么都抵挡不住,谁上前谁死!

    末哥亲眼看到军中勇士,色目人哈斯乌拉,此人有万夫不挡之勇,率三百骑来援,突入了宋军骑兵中。

    仅一个照面,这三百骑就全军覆没,似乎都不能阻挡宋骑多少时间。

    再有凤翔府达鲁花赤,率军冲锋时,被宋骑乱箭射去,一下子将他射成刺猬。

    末哥更是看到了传说中的宋军主将孟之祥,确实厉害,只见他拿着一杆亮银枪,有如杀神降世一般,亮银枪挥出,千树百树的梨花开,精妙无比。

    孟之祥使的是“天下第一枪”的梨花枪,见谁杀谁,其结果是他手下根本没有三合之将。

    梨花枪本来就厉害无比,孟之祥有头脑,进一步改进,去掉了其花哨的招式,更加地狠辣,杀人高效。

    他的把兄杨怀远传他的梨花枪,见状后都摇头,对孟之祥道:“你只能传给你家里的人,不能收徒弟,不能广泛传开,不然,梨花枪杀人太多,有伤天和!”

    孟之祥同意了,当时人迷信,不欲多杀。

    眼下他使出这套枪法来杀人,又有牙兵们护持,杀起人来真是快如闪电一般,冲到敌人身边,梨花枪乱晃几下,敌人就倒了,接着是下一个敌人,如法炮制,一个接一个敌人倒在他枪下,杀出了一条血淋淋的道路来。

    就那么远远地望着,末哥丧失了上前交战的勇气。() ()

    末哥杀人如麻不假,但杀的是别人,轮到自己可能被杀时,他怕了。

    如果不是末哥中营有密密麻麻的拦马枪环绕,宋骑兵不想冲突,只怕早被宋骑一波带走。

    末哥南征北战,是见过世面的人,然而他看到宋军的战斗力,不由得震惊、惶恐:如此军队,怎么能够顶得住他们!

    此时宋军骑兵大队台风过境般横扫了鞑军东营后,径攻北营去了,接下来的宋军步骑让末哥的压力稍减,但败亡是必然的事。

    因为宋军源源不断地到来,远近的山岭上密密麻麻,扬起的尘埃更让人绝望。

    保护末哥的万户乞台不花见事不谐,对末哥道:“事急矣,大王先行,我抵挡他们!”

    没错,再不走的话,一旦宋军合围,谁都走不掉!

    末哥一点都不客气,率百余率急奔北面而逃。

    乞台不花则组织余下数百人在那里大声吆喝,冲着宋军叫骂,以吸引宋军来战,方便末哥逃生。

    结果求捶得捶,宋军聚拢来攻。

    可是,他一个亲兵手指北方,双眼发直。

    东面鞑军的中军营地地势高,可以望远,乞台不花扭头望向北方。

    呀,快要逃出去的宗王末哥被大队的宋军拦住,对方人多势多,末哥逃不了了!

    乞台不花郁闷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而在交战之处,“呵呵呵,想不到俺捉到了一条大鱼!”那猥琐的笑声让这名发笑的宋将身边官兵们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说实在话,孟牧劳是过路的,他率领的是成都帅府亲军“保定军”,本来应该护翼孟之祥,而孟之祥与杨怀远的骑兵军冲前面,不用孟牧劳保护,要他统领着保定军参战。

    不能跟着孟之祥,使得孟牧劳浑身地不自在,带队行军,他的双眸不安份地到处乱瞅。

    他运气好,眼力更好,他在乱军中瞅见了末哥这伙人,认出他们是大酋,不由得大喜,即刻绰马挥军上前围攻。

    说起来末哥为了逃命,也作了伪装,他没有穿着他那身炫目的行头,比如黄金甲没穿,与一众亲卫穿的是普通皮甲以方便逃命,头上金盔也摘下来了,他的亲兵亦是如此。

    奈何孟牧劳看他们的气派不同寻常,他这个前蒙古千夫长,认出他们的马都是好马,其他宋将则未必有此觉悟。

    保定军人多势众,围拢过来,末哥逃不了了。

    鞑子奋力冲杀,眼看逃不出重围,孛儿只斤·末哥,成吉思汗之孙,拖雷的第九子亦即现在蒙哥汗之弟,象其先祖一般地英勇战斗,死在孟牧劳的手里!

    ……

    注:孟牧劳是个无可救药的斯德哥尔摩症患者,他一天不在孟之祥身边服侍,就一天地不自在。

    孟之祥的军神、财神和食神乃至于医药之神的神化能力更加重了孟牧劳的症状,孟牧劳不在意出外领兵掌兵权,不在意升官发财,最喜欢的是被孟之祥踩着他的背上马,觉得“舒服”就两个字。

    孟牧劳不是神经病,还有谁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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