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做什么?”风寻楹最先反应过来,这鬼族人这么蛮横,不由分说就将时旭带走了?这要是让月姐姐知道......思及此,风寻楹脖颈一凉,立马要上去拉人,却被一高大的背影挡住。

    权止转过头,耸耸肩,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答应过月姐姐,不能让鬼族人接近他的。”

    “反正她又不在。”权止对风寻楹的抗议充耳不闻,反而别有深意的瞧着涂沫把人带走,让他清醒一点,也好。“再说,人家亲妹妹跟着,怕什么?”

    “你......”风寻楹没办法反驳,只能发出一个单字来表达自家的心情,哪知权止话锋一转:“风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来我们这里的契机,按道理来讲站在正义的一方,你才可能回家吧?”

    ?

    “你怎么知道的我.......”风寻楹心中大骇,她只觉得大家待她如常,并无什么微妙之处。

    006号天书无不扶额叹息:宿主,你自己醉酒干的好事。我都懒得说,没那酒量,就别学人家豪饮。

    风寻楹心说我酒品也不差啊,那就一定是这里酒的问题。

    瞧着她分外疑惑的样子,权止不疾不徐缓缓道:“你自己说的。”

    又看了一眼那张充满疑问的脸,似乎在说你为什么不惊讶?

    “......”这世道如何活下去才是众人所关心的。

    “你难道没有什么任务完成才能回去?”权止疑惑着。

    风寻楹摇头,虽然她是跟随老师进山考古失足才意外穿越,但是她的系统竟然没像那些小说里的什么攻略乱七八糟,只是告诉她活下去,等机会回家。

    006号天书再次插嘴:强迫一个人去刻意接近另一个人并且要求爱上,那是人贩子行为,我是正经天书。

    “但是你真的认为你们是正确的那一方吗?”风寻楹发出了一个令人深思的疑问。她在这座极东南部的海岛上待的时日不多,但每每夜里喝酒聊天,那些逆鳞的成员所言的雄心壮志似乎与杀戮也脱不了干系。

    “你知道我来自未来,那我一定也说过,我们那里除了科技,是没有神力这种东西的。逆鳞的人也是有神力傍身,难道真的打倒神都,人族鬼族就会得到解放吗?”

    权止收起表情,眯着眼睛,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末了长叹一声,似乎是找不到解法。

    “哎呀,听你的月姐姐的修炼去吧。”权止的巴掌按在风寻楹后脑勺上,给她推了一个方向,岔开话题后,便溜之大吉。

    风寻楹一看这人不见,立刻追着时旭他们离开的方向而去。

    这边时旭被涂沫拽着袖子一路拖到了岛上最南边,一路上时旭多次尝试着挣脱开,不曾想涂沫这人手劲竟然这么大。

    “放手——”

    “哥——,姐......”故晚在后边跟着一时之间不知道叫谁比较好。

    “东君引——”时旭低喝一声,那环身缠绕着雷电的剑刃便从天而降,生生割断了衣袍,深深扎在沙土里。“我不欲与你动手。你若再冒犯休怪我不客气。”

    “哼——”涂沫冷哼一声,那张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似乎并未把时旭的威胁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带你来看,逆鳞的伤员,你自己看——”

    顺着涂沫手指的方向,那密林交织下一排排的伤员,一排排忙碌的医师,看这情况,在几个月前那场冲突中受伤的人不少

    “难道你想看着这天下所有人都像这样被神族屠戮殆尽吗?他们尚且能捡回一条命,那那些死去的平民呢?”

    “打住。”时旭波澜不惊的声音格外的冷静,看着满目凄凉并未对此有什么怜爱,对于涂沫的慷慨激昂也并没有什么共鸣。“你拿苦难是打动不了我的。”时旭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涂沫,病弱疲态的青年此刻却精神奕奕。

    “我劝你还是把鬼族为什么被赶到北境的缘由弄清楚。真的是神族压迫吗?你们的先祖竟然没留下一句实话吗?”

    “你到底知道什么?”涂沫没有惊讶,只是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时旭作为一个神族年龄不大的神,为何知晓这么多秘辛?

    “你想的,我尽数知晓。”时旭似乎是有些累,靠在一棵树上,戏谑地瞧着:“你与逆鳞如何合作我并不想知道,但愿你们真的能在神都倒台后,让天下太平。”

    “你走吧,不要想着谁给你的预言杀了谁就会达成目的,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时旭看着因为疼痛不安而反复梦呓的伤员,那如槁木般枯死的心终究还是泛起了怜意,或许不会变成那样炼狱般的世界呢?见惯了血色和杀戮麻木的心,似乎也在为挣扎求活的人也复苏。

    时旭忽然想到了早早离开神都的眷娘一家,他还记得眷娘神力微薄却为了救那孩子拼死闯上神都,不知道在外如何,那孩子病情是有好转还是已然恶化?那次听曦月描述似乎是眷娘已经放弃了治疗......

    曦月......自那日之后,曦月就不曾给他过只言片语,想来是真的生气了?也不知她能否习惯日日批改公文的沉闷生活?

    “迟了——”涂沫没有理会青年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说着,若是拉拢不了,借神族的手除去也是极好的,她来之前已然部署了计划。

    “滚——”曦月在第三十九次把一份卷轴扔出后终于忍不住爆发,她好不容易带着冰晶回来,只等着扶桑木汁液便可以炼药,毕月乌这时候到什么乱,堆积如山的卷轴,难为他从神都全带过来。到现在她只找到了一份比较有价值的文书。

    “大人大人——”毕月乌司空见惯,将卷轴拿回来,与此同时案桌地下还有碎了不少的留影珠。

    天知道曦月天真的打开那一堆留影珠正欲查看什么事,好嘛全是各种问好的,各地巡查的神官,各地驻扎的神官,还有各氏族的,打开一张大脸漂浮在空中配上谄媚的表情语气问安......

    别浪费资源。

    更有甚者还有给时旭问安的旧卷轴。

    “你们很闲吗?”给曦月气得不轻,剧烈咳嗽几声牵动了脏腑,难怪时旭每日有半天不见人影,这乱七八糟的公文也就他能忍受。

    “我问你,时旭他怎么回复的?”

    毕月乌思考了一秒钟便回复:“前长老很认真的回复每一个问题。”

    轩辕殿掌管天下兵马,自然

    也包括今天吃什么,神都什么天气吗?

    曦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怀好意,捏着笔递了过去。

    毕月乌看着自己长老不怀好意的神情直觉大事不妙,果然下一秒便听到:“你来回复。”

    本来曦月想每个人批一个“滚”字,但毕月乌这家伙不审查一下就送来,这罪他就受着吧。

    “不要啊,大人——”几乎是毕月乌发自内心的哀嚎。

    忽地,门口的出现一道拉长的影子,危月燕神官神色凝重的踏了进来,单膝下跪行礼之后便开口:“大人,大祭司急召——”

    什么?这些日子大祭司让她养病便一次都没召见,如今急召是有什么大事吗?

    “什么事?”毕月乌立刻询问神色凝重同僚。

    危月燕看向曦月垂着头:“天枢塔二位司职戒律的神官告发长老通敌——”

    “通敌——”毕月乌拔高了八个度,神色也不大好看,他深知上层的斗争但也无能为力,当初就是通敌的罪名让时旭长老沦为阶下囚,而今曦月大人不过上任三日,便又要以此罪名让轩辕殿长老之位悬空吗?

    在神族通敌的罪名显然是最严重的,不然时旭也不会以长老之尊被一撸到底。

    “走吧,戏台子都搭好了,唱戏的不能不在啊。”临走时还顺走了书桌上不起眼的一份卷轴。

    彼时,雪姬大祭司端坐在大殿上方,左下首坐着夸父族族长,以及西陵城新任家主。右下首分别坐着女娲殿长老和神农殿长老。

    不过雪姬大祭司没心情理会那下面坐着的二人,只是因为花若捧来一个花纹极其繁复的箱子,只一眼夸父族族长便看出了那盒子上被下了繁复的禁制。

    只是为何雪姬如此看重这东西,自从花若捧着那东西进来后,雪姬贪婪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东西,而青月眼中的情绪复杂万分却不敢看那东西,虞柝倒是面色如常,若不是那眼神飘忽不定的话。倒真以为无事发生。直觉告诉他里面埋藏着神都的秘密,一个足以毁掉神都的秘密。

    “罢了,既然如此有诚意,本尊自然不会不给圣听面子。”雪姬满意地瞧着花若以及下方跪服的二位神官。“曦月还没到吗?”

    整个大殿充斥着诡异的气氛,无人应答大祭司正要的发作,曦月便出现在大殿上:“见过大祭司。”

    “来了,坐吧——”大祭司指了指右手边离她最近的位置。

    曦月只愣神了一会儿也明白过来今时不同往日,她也不用站着听训,坦然坐到了上首,随即开口询问:“我听闻大祭司有急事召我,不知所为何事?”

    雪姬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殿中的二位神官,示意这二位可以开始。

    从曦月进门就发觉大祭司心情似乎很不错,看来她今天放肆一点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为何是否真的被那乱糟糟的公文气得不轻,心口闷得慌,烦躁的很,尤其是坐在这里愈发不安。

    “回禀大祭司,我二人司职律法,职责所在,若是长老失德,下官也.......”

    又是这样冗长无趣的开场。

    ......

    “诬告长老,其罪何如?”

    当那两位神官终于陈述完曦月的罪状时,只见深处舆论中心懒洋洋一手撑在茶几上,一手拨弄着茶点叫毕月乌把那难吃的撤走,似乎毫不在意,却又这样轻轻飘飘的一句砸在大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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