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卞夫人的责骂,曹丕微微低头遮掩面色,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满不在乎的笑容,他声音恭谨道:“阿母,阿父去世前已经糊涂了,说话岂能做的了数。”

    “这些姬妾放出去,要是随意婚配,岂不是坏了阿父名声,我这也是为了曹氏考虑啊。”

    “胡扯!”卞夫人怒极,“你纳娶先王姬妾,悖逆人伦,你这么做,曹氏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你说大王临终前糊涂了,难道他让你继位的话也是糊涂了?”

    “我看你就这句话说对了,大王还真是糊涂了!”

    曹丕脸色一冷,缓缓直起身子,淡淡道:“阿母这话,就有些不合适了。”

    “现在魏国的大王,是我。”

    “阿父已经故去了,那就无需再提了。”

    “我知道阿母对我不满,一直喜欢四弟,要不要我将王位让给四弟啊?”

    卞夫人惊愕地望着曹丕,察觉到对方眼睛里面闪动着的疯狂的光芒,没来由心里升起一股恶寒,她身子一软,坐在榻上,嗫嚅道:“你”

    曹丕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阿母劳累过度,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曹氏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他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了出去。

    卞夫人望着曹丕的背影,发现其竟然是如此陌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曹丕一路施施然往王宫后宅走去,他仰头望向天空,自从曹操死后,他才真正感受到了海阔天空,无拘无束的自由,如今的他做什么事情,也没有人敢退跳出来阻止,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他步入后宅,姬妾们皆是侍立两旁,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她们都是先前曹操的姬妾,结果曹操去世,曹丕直接大手一挥,将这些女子都纳入到了自己的后宫里面。

    对于这新的魏王,众女自然是不敢反抗,当然,其中也有性情刚烈之人站出来指责曹丕,其下场便是被曹丕喝令侍卫当场杖毙。

    这样一来,这些姬妾们彻底噤声,再也不敢多说,曹丕环视四周,看到众女模样,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曹操的这些姬妾,他早就开始觊觎了,虽然他先前房内也有些侍妾,但自从那次他被伏皇后刺伤后,修养治疗了数年,但身体一直不见大好,严重影响了他的房内生活。

    在这种情况下,他却发现自己对曹操的姬妾有了阴暗强烈的渴望,这种病态的欲望反而让他身体蠢蠢欲动,恢复了部分功能。

    在这种力量的驱动下,才让曹丕做出了将曹操姬妾纳入房内的行为,这种行为自然引起了城内非议,也是卞夫人为什么大骂曹丕的原因。

    但曹丕却是有恃无恐,现在的魏国,虽然暂时退守关中,但内部却是出奇的团结,颍川派已经把赌注都压到了他身上,但不会这么快翻脸反对曹丕。

    而且曹丕并不傻,他也会利用制衡,让颍川派不同派系的官员为自己所用,同时他也投桃报李,给了颍川派官员不少好处,甚至把本来属于曹氏夏侯氏的应该分的的利益,交给了颍川派官员瓜分。

    曹丕想的很清楚,曹氏夏侯氏暂时不敢背叛自己,自然没有拉拢的必要,而且这些人诸如曹植偏偏会威胁到自己位置,那自己将来要做的,就是尽量削弱曹氏夏侯氏的根基,保证自己在曹氏的绝对话语权!

    所以就暂时给颍川派这条好狗些甜头,让其为自己所用吧!

    曹丕越想越是得意,他施施然环视一圈,然后走了过去,指了指刘氏,说道:“走,跟我进屋。”

    别的姬妾闻言,有的松了一口气,有的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有的脸上却是幸灾乐祸地坐看好戏。

    曹丕带着刘氏进了屋子,转过身道:“把衣服都脱了。”

    刘氏低下头去,面上带着屈辱,一件件脱着身上衣服,曹丕见了,只觉身体在蠢蠢欲动,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冷笑道:“你是凶虎之母,凶虎最近可是风头正劲啊,但他怕是也想不到,他的阿母,如今正在伺候我吧?”

    刘氏刚想解释自己不是袁熙生母,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曹丕越发得意,他笑道:“听说凶虎纳了孙权生母,等于是孙权的阿父,我纳了凶虎之母,那我岂不是孙权的祖父?”

    “一想到我魏国是晋吴两国的长辈,我就莫名高兴啊。”

    “你倒也是有福气,先后伺候袁绍和阿父,如今我又给了你这个机会,你自己要好好把握,不然惹恼我了,我便把你的头颅给凶虎送去!”

    刘氏吓得跪在地上不住求饶,曹丕见状更是得意,喝到:“跪着爬上来!”

    未及,室内充斥着曹丕得意的狂笑声,声音传出了窗户,远远飞了出去,回荡在许都上空。

    连曹丕都知道孙权生母吴夫人的事情,身为吴王的孙权又岂会不知,此时他正猛地抽出剑来,狠狠向桌案砍去,一下就将桌案砍成了两半,把一旁的徐夫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孙权余怒未消,狠狠踢在半截桌案上,将桌案踢飞出去。

    先前吴夫人到皖口要求见孙权,劝说晋国和吴国停战的消息,这虽然起初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打探起来,孙权怀疑有人故意将消息传递了出去,为的就是让自己丢脸,进而动摇吴国军心!

    孙权猜测,吴夫人尚且在世的消息已经在吴国群臣中私下传开了,孙权觉得宣布亲自吴夫人过世的自己简直成了笑柄,每天上朝的时候,他看到群臣的脸上,似乎人人都带着嘲讽的笑容,让孙权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

    想到吴夫人这背叛孙氏的举动,孙权更是心中烦躁,不管有什么理由,竟然去依附凶虎,真是丢尽了孙氏的脸,还不如死了的好!

    他想到这里,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叫人召朱桓进宫。

    朱桓是吴郡人,不到二十岁就跟随孙权,曾任濡须督,后来濡须水被晋军打下,他便暂时跟着孙权护卫。

    他得到传令后,匆匆赶到宫内,被带入密室后,一见孙权,便连忙拜道:“大王召臣,可有急事?”

    孙权第一句话就把朱桓吓得不轻,“听说你善养士卒?”

    “兵士用命,堪比死士?”

    朱桓连忙叩首道:“臣只是训练兵士阻敌,并无异心,请大王明察啊!”

    孙权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需要你帮去办一件事情。”

    朱桓连忙说道:“大王有命,臣必效死达成!”

    孙权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要你带人去皖口杀个人。”

    朱桓下意识道:“是谁?”

    孙权痛心疾首道:“还不是那凶虎,他卑鄙无耻,找人假冒我至亲之人,妄图想坏我孙氏名声,乱我吴国军心!”

    “凶虎必然要死,但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将假冒之人杀死!”

    朱桓听了,赶紧道:“臣必然将事情办成,不知道大王说的是谁?”

    孙权缓缓道:“那凶虎找人假扮过世的王太后,如今正在皖口散播谣言,当下正是我吴国用兵的关键时期,你当秘密行事,刺杀得手后马上返回,不要留下痕迹。”

    朱桓心中一跳,连忙答应,孙权让其明日便带人出发,朱桓便领命退了出去。

    等朱桓走后,孙权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他坐在屋里,似乎是为了逃避弑母的负罪感,便随手拿起军情急报看了起来。

    这些急报他已经看了好几遍了,但还是让他颇不满意,因为吴国几乎倾尽全力,但还是无法在晋国和汉南国方向上打开局面。

    陆绩那边就算了,其攻打的濡须口本来也不是吴国主攻方向,更何况对面是这几年名震天下的陆逊,孙权也不指望陆绩真能打到合肥,关键还是汉南国的长沙郡。

    这边是让孙权非常不满的,长沙那边动用了程普黄盖多员大将,诸葛瑾做军师,竟然打不过徐庶和张飞带一堆无名将领的组合!

    两边至今已经打了快两个月了,人数几乎是张飞军三倍的吴军推进极为缓慢,甚至伤亡还高于张飞军,随着从水道离开到陆地作战,吴国的伤亡比例还在升高,照这样下去,只怕没有占据长沙,吴军这最后的几万主力就要被消耗光了!

    孙权看着急报,越发烦躁,他还是低估了张飞的实力,对方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相反最近这几仗,显露出张飞不下于谋士的大局观,其使用了多种战术,将两路夹攻的吴军反而打的极为窘迫。

    孤真是瞎了眼,养了一堆没用的东西,连张飞一个人都打不赢!

    孙权愤愤不平,他不能再让张飞这么和自己耗下去了,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掉这根钉子!

    他又拿起了几份情报,上面是关于张飞的情报,其中有份情报言说,张飞此人性格暴躁,对下严厉,常常动用军法惩罚兵士,其多有将领兵士不满者。

    孙权一份份看下去,看到张飞副将之中的名单后,若有所思,眼睛微微眯缝了起来。

    之后的日子,随着天气开始转暖,从深冬即将进入开春时,诸葛亮护送甄宓回到易京,和袁熙见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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