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滚进来的!”李新猛地转身,就看到李玉漱快步走进来,他连忙将鞭子丢到一边,“七妹,你怎么来了?”

    李玉漱没有理他,快步跑到林蓉身边,将她搀扶起来,“嫂嫂,你没事吧?”

    看到李玉漱,林蓉一言不发,泪水却决堤。

    见林蓉面有掌印,李玉漱又拉开她的衣服,这大热的天,大家都穿丝绸,可林蓉却穿着秋衣,这显然不对劲。

    果不其然,拉开衣服,下面一鞭痕,是淤青,触目惊心的。

    “你还是我太子哥哥吗,你怎么能对嫂子下如此狠手?”自打李新主动示好,她就有意修补兄妹之间的关系。

    这宫内,没有什么绝对的秘密,林蓉被打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闻,再加上太子不喜太子妃,这几乎是宫内公开的秘密。

    所以,李玉漱也是隔三差五过来陪林蓉,却没想今天被她撞个正着!

    “这妒妇害孤无后,难道孤不应该修理她吗?”李新怒声道:“你别管这件事,别说打她,孤就算休了她都是天经地义。”

    李玉漱看着林蓉浑身的伤,气的浑身发抖,“纵然嫂子无子,你也不能如此毒打他,你是太子,你的肚量呢,你的仁善呢?

    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嫂子,我带你去见母后!”

    说着,便要拉着林蓉离开。

    李新头皮一麻,连忙道:“七妹,站住!”

    林蓉也挣开了李玉漱的手,哭着摇头道:“七妹,母后正在坐月子,不好让她伤神的。

    这些伤很大部分是我自己摔出来的,况且郎君打我,是我犯了七出之条,是我活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内心一阵阵的刺痛。

    “七妹,你听,她都承认是自己错误了,些许小事,你就别管了,家丑不外扬,弄得沸沸扬扬的,徒增笑料。”

    李新道:“大哥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打她了,你看行吗?”

    李玉漱只觉得林蓉可怜,对李新的失望也是真的。

    很早以前,他们都说秦墨是个憨子,鲁莽暴躁。

    事实上,秦墨却从未打过女人,就算打,那也是自己做错了,惹他怒急,才在自己后面拍了两下。

    当时觉得生气,现在想起来,反而觉得那是令人脸红的回忆。

    “以后,我会隔三差五过来检查嫂子身上的伤,若是嫂子再添新伤,我定然会去禀告父皇!”李玉漱冷哼一声,拉着林蓉的手:“这几日,嫂子便在我那里歇下了!”

    李新也不敢阻止,生怕李玉漱跑去太极宫。

    可等两女离开之后,李新发出癫狂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看,真是孤的好妹妹,从未把孤放在眼里。

    你们都瞧不起孤,都不怕孤,总有一天孤会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很快,李玉漱带着林蓉回到了凤阳阁,当林蓉褪掉秋衣的时候,雪白的肌肤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李玉漱眼眶通红,“他怎么下得去手啊,嫂子,你为什么不说?”

    林蓉苦笑摇头,“说了,他会杀了我的,自从围猎回来,他就性情大变,变得乖张暴戾,你平日里看他在外性格温良,那都是装出来的。() ()

    有好几次,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却害怕爹娘伤心,也怕让父皇跟母后为难!”

    “嫂子,千万别做傻事!”李玉漱道:“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在欺负你的,这几天你且在我这里住下,日后我会时常过去找你。

    若他还是不改,我就去找父皇,父皇肯定饶不了他!”

    林蓉对自己未来感到绝望,拉着李玉漱的手道:“你一定要提醒你哥,千万不要让他做不该做的事情!”

    李玉漱也没听出她话里还有话,回道:“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敦促他。”

    说完,就小心帮林蓉擦药。

    第二天一早,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中书令窦玄龄告老,更令人诧异的是,陛下居然准了!

    窦玄龄才五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政治年龄的巅峰时期,他完全可以再进一步的。

    可窦玄龄急流勇退,这一下让不少人都看不懂了。

    窦玄龄一走,不少人都准备上门拜访,可窦玄龄谁也不见。

    他们进宫,李世隆也不见他们。

    都是老狐狸,虽然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他们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梁国公府内,窦玄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子一女,“从今天起,爹就庇护不了你们太多了,以后的路,都自己走,好也好,不好也好。

    爹也不管了,以后就在后院养花弄草,颐养天年!”

    他想回临淄老家,可陛下不许啊。

    这就说明陛下只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暂时放过了他,却没有彻底放下屠刀。

    但凡走错一步,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人。

    窦遗爱急得不行,“爹,这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辞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窦玄龄道:“老大,你性子虽然憨厚,脾气也冲动,但是没有坏心肠,对弟妹爱护,爹心里其实一直都非常的欣慰。

    此后你记住了,若是你这两个弟弟妹妹不争气,你千万别管,死也好,活也好,那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爹,你这是说什么啊!”窦遗爱根本不明白,老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可跪在那里的窦建明心都凉透了,看着父亲,颤声道:“爹,儿子知错了,爹......救救我!”

    他抱着窦玄龄的大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爹,我再也不敢了!”

    窦玄龄长叹道:“子不教,父子过啊!”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吓我!”窦梅也吓得大哭。

    窦玄龄却没有理她,把管家招来,“快去备礼,老夫要去秦国公府!”

    管家也没敢多问,连忙去准备拜礼。

    “爹,你快回答我啊!”

    “梅梅,柴荣是个好归宿,可惜柴国公现在不在,爹只能去找他的亲家,以后嫁做人妇,要收敛脾气,明白吗?”

    “爹,我.....”

    窦玄龄拔高了声音,“听见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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