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舌摔倒在地,也不敢起来,就那么趴在地上。

    可他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启明,父皇来看你了!”李世隆刚走过去。

    李智就吓得往后退,蹲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你谁啊,你是不是来杀我的,别杀我啊,我是好人!”

    “别怕,父皇不会杀你!”李世隆心里特别难受,现在回过头去想李智杀李新的事情,的确有些问题。

    “你不是我父皇,你是坏人,你是来杀我的!

    我是太子,我是未来的太子,未来的大乾继承人,你敢杀我,我让我手下的文武百官杀了你!”

    李智浑身不住的发颤,下一秒,腥臭的液体滴滴落下。

    他居然直接吓尿了。

    李世隆攥着拳头,“你们就是这么照看的?把那些照料的人给朕全都剐了!”

    高士莲盯着李智,眉头紧皱,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叫太医来,要快!”李世隆又加了句。

    高士莲点点头,绕到李智的身后,在他的脖子后面按了按,紧跟着,李智就昏倒在地。

    高士莲连忙抱住李智,差点没被他身上的臭味给熏死。

    照看李智的下人当场就被拉出去砍了。

    李世隆踢了踢无舌,“还趴着装死作甚,要让朕请你去喊太医吗?”

    “奴婢该死!”无舌连忙爬起来,飞快的跑了出去。

    高士莲招来小太监,给李智洗澡,那浑身的伤疤看的人触目惊心。

    原本肥硕的身体,也是瘦了几圈,皮肤下垂,挂在身上,就像是穿了一件皮衣。

    李世隆坐在一旁,额头青筋暴起,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这样。

    整个泰王府上,无人敢大声说话。

    洗完了澡,才看清李智昔日的样貌。

    太医来了,看着如此的李智,也是吓了一大跳。

    “好好诊治!”李世隆说道。

    太医连忙称是,给李智诊脉,好一会儿,他起身道:“陛下,泰王邪风入心,脉象杂乱,元气大损!”

    “疯了?”李世隆就关心这个。

    “是,疯了!”

    “能治好?”

    太医吞了吞口水,“泰王遭逢打击,乃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若不然,无药可医!”

    “你是说,朕错了?”

    太医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陛下,微臣绝无此意,只是从脉象上来看,想要让泰王恢复如初,不容易。

    就算用药,泰王也会一天一天心力衰竭,直至干涸而死!”

    “如何才能让他活下来?”李世隆面无表情的问道。

    太医眼角余光瞥向无舌,很快又收回目光,拱手道:“离开京城,换个环境,最好是其后湿润温暖得到地方,更有利于泰王恢复。

    而且,泰王内心觉得自己是太子,就让人陪他扮演这个游戏。

    顺着他的心意,在辅以药石,应该可以避免心力干涸而死。

    甚至,还有可能让泰王恢复清明。”

    李世隆抿着嘴,李智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说恢复如初,最起码一天当中也要有清醒的时候。

    否则浑浑噩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太医见李世隆迟迟不语,浑身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下去吧,今日诊治启明,若传出半点风声,杀!”() ()

    “是,微臣省得!”

    太医离开卧房后,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无舌阴恻恻的对他笑。

    喉咙一阵发紧,加快了脚步,可走到那个堆满人头院子的时候,他耳边传来‘次吟’一声。

    下一秒,他就觉得天旋地转。

    “我这是怎么了?”

    太医人生中最后一次思考。

    脑袋咕噜噜的落地,落进了那一片人头之中。

    而李世隆,此时正在思索,该让李智去哪儿。

    房间的气氛闷的吓人。

    这时,床上昏睡的李智突然哼哼了起来,“父皇,我要父皇......”

    李世隆连忙过去,李智不住的锤床,大哭了起来。

    怎么都叫不住,哄不好。

    李世隆心烦意乱,“无舌,护送李智去江南的皇庄,派人好生伺候,就按照太医所言,好生治疗他。”

    “奴婢遵旨!”

    李世隆走了,心里不是滋味。

    可他前脚刚走,后脚,还在床上大哭的李智,就变成了状若疯魔的大笑。

    “哈哈哈哈,我要父皇,我是太子,我要当皇帝,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眼中透着浓浓的狠辣和狠戾。

    装了这么久,他总算是成功了。

    他要逃出去,逃离这个地方,若按照新法,他就要出海了。

    他不要出海,他失去的东西,他要亲手拿回来。

    李智当天下午就被送走了,无舌亲自押送至京畿码头。

    随行的还有一个和尚,是白马寺佛法高深的广志和尚!

    “广志大师,这一路就拜托你了!”无舌说道。

    “放心,若是泰王中途疯癫,贫僧自然会为他念诵佛经,助他拔除心魔。”广志一语双关的道。

    无舌笑了笑,“那咱家,就祝泰王,一路顺风了!”

    船帆落下,河面的风呼呼的刮,不一会儿,大船便从视线消失。

    船舱之中,广志和尚坐在蒲团上,面前正是一盘围棋,他落下黑子,“此去江南,主上需等,岭南会是个冲突点,只需要等岭南爆发,便是我等扶摇直上之日!”

    李智躺在床上,嘴角微微上扬,他这些年,弄了许多产业,手上也有数百万两银子。

    宫内,他早就买通了无舌。

    江南,他早就豢养了不下二万兵马。

    而且,在西北之时,他就和白莲教合作。

    只等江南糜烂,他便可从南到北,乘风而上。

    他李智,要当皇帝,谁都拦不住!

    他还埋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棋子,就等最后一刻爆发。

    “道斯,本王的这出戏演的怎么样?”

    姚广志笑着道:“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戏了!”

    ......

    刚过清明,四月的京城变得湿润,绵绵的细雨下了好几天。

    等到天气放晴,秦墨带着几个老婆,外出踏青。

    几个毛孩子也来了,他摆弄着烧烤架,高要则是取出冰鉴里的奶茶。

    大山,二柱几个人从马车上拿出座椅,胡三金在一旁时刻准备待命。

    杨六根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捧着茶杯,阳光照射在身上,说不出的舒坦,“生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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