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39）
临睡之前，京堇重新登上暗网查看有关“艾森斯特遇害”的消息，果然，人群中一旦有人泄了密，那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各类消息犹如洪水一般由不同的人渲染上各样色彩。
论坛上大家把袭击艾森斯特的人猜测成一个恐怖组织，也有人说杀害艾森斯特的那个人是报仇来的，京堇留下的那盒女士香烟也掀起了不小波澜。
[这类猎奇的案子也不少见啊，我猜凶手是个单纯喜欢杀害名人的人，只不过艾森斯特的实力也很强，估计凶手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吧。]
[这我倒不关心，我就好奇凶手到底是男是女啊，你们怎么一直把TA往男性身份上拐，没看到现场上遗留下一盒女性香烟吗？]
[女性香烟又怎么了，我猜那个凶手就是个变态！女扮男装能这样杀人？！能肉搏？！从动作上一看就是个男人好吧。]
京堇看着屏幕上吵了几百楼的评论哭笑不得，她捏着下巴思考了很久，终于发布了一篇她就是幕后凶手的帖子。
[大家好，奇瑞公司的杰克李狙杀案与艾森斯特遇害案事件的凶手都是我，让大家失望了，我不是无所不能的变态杀手，我们是一个刚刚成立的名叫踏棘的组织。
两起杀人案皆由我和我的伙伴们一起策划，并不是大家口中的私人恩怨，请大家不要继续无端猜测，踏棘也并不是一个恐怖组织。我们在此声明，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人类，也请大家嘴下留情，冷漠、自私的上位压迫者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感谢。]
京堇遣词酌句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想说的意思，她随心所欲地写了一通，头脑一热点击了发送。
“叮叮叮叮叮——”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京堇的后台消息就被回复她的评论侵袭了，大家对京堇出来“认罪”的行为颇为震惊，也各自发表了他们的看法。
[额，你说你杀了艾森斯特和杰克李就是你杀的啊，搞笑呢。]
[楼上的大姐你没事吧，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谁敢跳出来“冒领”啊我请问呢？]
[天啊感觉好酷！冷漠自私的上位者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请问你们还招人吗！]
[我也想加入TUT……但是我太菜了是不是混不进去？感觉里面都是大神啊~]
[楼上的两个能不能动动脑子，他说不伤害就不伤害了？字里行间怎么看都是在堵大家的嘴，还要装为名除害的大英雄立人设，呕。]
京堇大致翻看了帖子下的评论，大家的回复和她预想中的结果大差不差，毕竟京堇的突然“掉马”的行为在观众们看来就像一个横空出世的组织一样，京堇现在不能休息，等处理完手上事情她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为自己的队伍进一步增加曝光度。
清晨，是整个赛博世界最有烟火气的时刻了，炫彩的灯管灭下了大半，被晨雾笼罩的V区让京堇有种置身赛博游戏的恍惚感，游戏中死亡的她是虚假的，而站在这的她会死却是真的。
对京堇和囚笼来说早起是他们一天当中的至暗时刻，两个人从厨房里匆匆热了几个速冻包子塞进嘴里，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巴士站牌走去。
“你们来了。今天上午不用训练了，等待叫号审问吧。”周海清抬眼看向从电梯口走过来的二人，语气平静地说。
京堇和囚笼点点头一切听从公司的安排，看来京堇在格拉酒店做出的事实打实给蒸汽公司敲响了警钟，昨天才开会要彻查内鬼一事，今天就派了专人过来，消息包裹得滴水不漏，还好京堇更快一步，提前叫了方一枝过来。
负责审问他们的人名字叫薇提，是一个五官高挺身材挺拔的俄国女人，她的头发是浅棕色，身高目测在180左右，站在那里不怒自威；京堇没想到她的异能就是谎言辨别，薇提的出现相当于一台人肉测谎仪，她甚至可以不借助任何仪器就能分辨对方所说的真假。
京堇的手放在桌下，指尖无意识地扣弄着桌沿，从她进入3088的这段时间告诉她，强大的异能足以打败科技，她如今能做的只能祈祷，并尽可能的隐藏自己。
“京堇，请进入房间。”涅槃叫到了京堇的名字，轮到她了，京堇迅速整理情绪，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人生的很多时刻都需要自信，尽管这种自信需要依靠假装，京堇在20世纪的世界中有很多次这样的类似时刻，她从一开始的怯懦转为强装镇定，直到自己能够做到一种真的自信。
她表情平静地坐在薇提对面的椅子前，和薇提四目相对。
对视的一瞬间，京堇产生了一种薇提是仿生人的错觉。
因为她的眼神和仿生人太像了……同是木讷犹如一潭死水的瞳孔，京堇觉得薇提就像蒸汽公司专门研发的一台机器。
“别太紧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期间我的话可能亦真亦假，但你务必回答我实话。”薇提一边看着京堇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手枪，她将手枪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黑漆漆的枪管正朝着京堇。
“艾森斯特遇害的当天你在做什么。”薇提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在盯着京堇，湖蓝色的眼瞳此刻看来无比阴翳，京堇用三秒的时间回忆说：
“因为我在艾森斯特遇害的前一天感冒了，所以吃了感冒药后睡了一觉，一直到早晨我起床前往公司，我进入行事部的时候周部长告诉我们艾森斯特已经遇害了。”
“撒谎！”薇提猛地起身一拍桌案，连带着周围的东西晃得嗡嗡响，京堇被薇提的动作吓得本能一抖，她用极其冤枉的表情为自己辩解说：“我没有撒谎。包括前一天我真的生病了，我睡了一天，只吃了一顿饭。”
“好的。”接下来的问答中薇提又问了几个当天细节的问题，薇提的提问方式考验心理战，她总是反复的、用不同的语气、套路来问同一个问题，好在京堇在前一天已经做过类似准备，她在摸清薇提的套路后神色如旧地回答完所有问题。
“谢谢你的回答，现在还请你配合我完成一项测试，请躺在床上等待检查。”薇提指向房间内的一张床，床的旁边摆放着一台京堇从未见过的机器，上面有十几条数据接口与导线，京堇不确定自己刚才的回答有没有通过薇提的测验，或许她刚躺在床上薇提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杀自己。
“好的。”京堇沉默了一会说，她脱下鞋子平躺在床上，在薇提将一个碗装的设备盖在京堇的头部上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等京堇再次睁开眼时她正躺在公司的临时宿舍里，京堇勉强撑起身子，她的脑袋有些痛，就像午睡睡了很久那般，清醒过了头。
“涅槃。”京堇破天荒地主动唤出了涅槃，两个字刚一说出口，京堇就抱着垃圾桶“哇”地吐了出来。
“我在。你有些头晕，喝些水吧。”涅槃体现出人工智能的体贴，话音刚落，房间内的饮水机就在涅槃的指令下为京堇倒了杯温水，再由一只小小的生活机器人送来到京堇手上。
“谢谢。”京堇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我想问你……薇提对我的审问通过了吗？”
涅槃知道京堇不会无缘无故叫它出来，但它还是回答说：“通过了，没有问题。”
“好。”京堇稍稍松了口气，这顿觉睡得她出了一身虚汗。
“京堇，这是我观察你这么久，你最慌张的一次表现。”涅槃说。
“好吧，随便你怎么嘲笑我，毕竟我真的蛮狼狈的。”京堇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她现在行走在刀尖上，对生死之事已然看淡，被组织发现她会死，被薇提发现她会死，被涅槃告密她也会死，所以她与涅槃的对话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你的精神压力很大，你没考虑过休息一段时间吗？”涅槃问。
“没有。”一个人待在出租屋的时候京堇曾想放肆地大哭一场，她来到这里做了好多事情，每一天都在奔赴不同的战场，她的双手沾染鲜血，可当她复盘起昨日的种种，才发现她所做的一切给资本家、财阀带来的影响都是不痛不痒。
他们的地位太稳固了，阶级固化让他们的地位日渐不可撼动，得不到正反馈的日子总会消磨人的斗志。
“薇提在查看你记忆的时候我帮你开启了信号屏蔽，你的颅内波段跳动太大，这对你对微型电池与机械义肢的操控具有很大影响。必要时可以吃些药物来抑制。”涅槃居然在关心她，京堇不可置信地望向四周。
“你又帮了我一次。谢谢。囚笼呢？囚笼怎么样？”京堇穿整好衣物，调整状态从床边站起。
“我也帮他开启了信号屏蔽，他的精神状态比你好许多，薇提查看的记忆部分中囚笼一直在吃饭睡觉。”涅槃说。
……京堇相信薇提见到这样的画面时应该和京堇的表情一样语塞，方一枝的蒙太奇手法把京堇和囚笼确实塑造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论坛上大家把袭击艾森斯特的人猜测成一个恐怖组织，也有人说杀害艾森斯特的那个人是报仇来的，京堇留下的那盒女士香烟也掀起了不小波澜。
[这类猎奇的案子也不少见啊，我猜凶手是个单纯喜欢杀害名人的人，只不过艾森斯特的实力也很强，估计凶手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吧。]
[这我倒不关心，我就好奇凶手到底是男是女啊，你们怎么一直把TA往男性身份上拐，没看到现场上遗留下一盒女性香烟吗？]
[女性香烟又怎么了，我猜那个凶手就是个变态！女扮男装能这样杀人？！能肉搏？！从动作上一看就是个男人好吧。]
京堇看着屏幕上吵了几百楼的评论哭笑不得，她捏着下巴思考了很久，终于发布了一篇她就是幕后凶手的帖子。
[大家好，奇瑞公司的杰克李狙杀案与艾森斯特遇害案事件的凶手都是我，让大家失望了，我不是无所不能的变态杀手，我们是一个刚刚成立的名叫踏棘的组织。
两起杀人案皆由我和我的伙伴们一起策划，并不是大家口中的私人恩怨，请大家不要继续无端猜测，踏棘也并不是一个恐怖组织。我们在此声明，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人类，也请大家嘴下留情，冷漠、自私的上位压迫者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感谢。]
京堇遣词酌句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想说的意思，她随心所欲地写了一通，头脑一热点击了发送。
“叮叮叮叮叮——”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京堇的后台消息就被回复她的评论侵袭了，大家对京堇出来“认罪”的行为颇为震惊，也各自发表了他们的看法。
[额，你说你杀了艾森斯特和杰克李就是你杀的啊，搞笑呢。]
[楼上的大姐你没事吧，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谁敢跳出来“冒领”啊我请问呢？]
[天啊感觉好酷！冷漠自私的上位者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请问你们还招人吗！]
[我也想加入TUT……但是我太菜了是不是混不进去？感觉里面都是大神啊~]
[楼上的两个能不能动动脑子，他说不伤害就不伤害了？字里行间怎么看都是在堵大家的嘴，还要装为名除害的大英雄立人设，呕。]
京堇大致翻看了帖子下的评论，大家的回复和她预想中的结果大差不差，毕竟京堇的突然“掉马”的行为在观众们看来就像一个横空出世的组织一样，京堇现在不能休息，等处理完手上事情她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为自己的队伍进一步增加曝光度。
清晨，是整个赛博世界最有烟火气的时刻了，炫彩的灯管灭下了大半，被晨雾笼罩的V区让京堇有种置身赛博游戏的恍惚感，游戏中死亡的她是虚假的，而站在这的她会死却是真的。
对京堇和囚笼来说早起是他们一天当中的至暗时刻，两个人从厨房里匆匆热了几个速冻包子塞进嘴里，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巴士站牌走去。
“你们来了。今天上午不用训练了，等待叫号审问吧。”周海清抬眼看向从电梯口走过来的二人，语气平静地说。
京堇和囚笼点点头一切听从公司的安排，看来京堇在格拉酒店做出的事实打实给蒸汽公司敲响了警钟，昨天才开会要彻查内鬼一事，今天就派了专人过来，消息包裹得滴水不漏，还好京堇更快一步，提前叫了方一枝过来。
负责审问他们的人名字叫薇提，是一个五官高挺身材挺拔的俄国女人，她的头发是浅棕色，身高目测在180左右，站在那里不怒自威；京堇没想到她的异能就是谎言辨别，薇提的出现相当于一台人肉测谎仪，她甚至可以不借助任何仪器就能分辨对方所说的真假。
京堇的手放在桌下，指尖无意识地扣弄着桌沿，从她进入3088的这段时间告诉她，强大的异能足以打败科技，她如今能做的只能祈祷，并尽可能的隐藏自己。
“京堇，请进入房间。”涅槃叫到了京堇的名字，轮到她了，京堇迅速整理情绪，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人生的很多时刻都需要自信，尽管这种自信需要依靠假装，京堇在20世纪的世界中有很多次这样的类似时刻，她从一开始的怯懦转为强装镇定，直到自己能够做到一种真的自信。
她表情平静地坐在薇提对面的椅子前，和薇提四目相对。
对视的一瞬间，京堇产生了一种薇提是仿生人的错觉。
因为她的眼神和仿生人太像了……同是木讷犹如一潭死水的瞳孔，京堇觉得薇提就像蒸汽公司专门研发的一台机器。
“别太紧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期间我的话可能亦真亦假，但你务必回答我实话。”薇提一边看着京堇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手枪，她将手枪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黑漆漆的枪管正朝着京堇。
“艾森斯特遇害的当天你在做什么。”薇提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在盯着京堇，湖蓝色的眼瞳此刻看来无比阴翳，京堇用三秒的时间回忆说：
“因为我在艾森斯特遇害的前一天感冒了，所以吃了感冒药后睡了一觉，一直到早晨我起床前往公司，我进入行事部的时候周部长告诉我们艾森斯特已经遇害了。”
“撒谎！”薇提猛地起身一拍桌案，连带着周围的东西晃得嗡嗡响，京堇被薇提的动作吓得本能一抖，她用极其冤枉的表情为自己辩解说：“我没有撒谎。包括前一天我真的生病了，我睡了一天，只吃了一顿饭。”
“好的。”接下来的问答中薇提又问了几个当天细节的问题，薇提的提问方式考验心理战，她总是反复的、用不同的语气、套路来问同一个问题，好在京堇在前一天已经做过类似准备，她在摸清薇提的套路后神色如旧地回答完所有问题。
“谢谢你的回答，现在还请你配合我完成一项测试，请躺在床上等待检查。”薇提指向房间内的一张床，床的旁边摆放着一台京堇从未见过的机器，上面有十几条数据接口与导线，京堇不确定自己刚才的回答有没有通过薇提的测验，或许她刚躺在床上薇提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杀自己。
“好的。”京堇沉默了一会说，她脱下鞋子平躺在床上，在薇提将一个碗装的设备盖在京堇的头部上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等京堇再次睁开眼时她正躺在公司的临时宿舍里，京堇勉强撑起身子，她的脑袋有些痛，就像午睡睡了很久那般，清醒过了头。
“涅槃。”京堇破天荒地主动唤出了涅槃，两个字刚一说出口，京堇就抱着垃圾桶“哇”地吐了出来。
“我在。你有些头晕，喝些水吧。”涅槃体现出人工智能的体贴，话音刚落，房间内的饮水机就在涅槃的指令下为京堇倒了杯温水，再由一只小小的生活机器人送来到京堇手上。
“谢谢。”京堇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我想问你……薇提对我的审问通过了吗？”
涅槃知道京堇不会无缘无故叫它出来，但它还是回答说：“通过了，没有问题。”
“好。”京堇稍稍松了口气，这顿觉睡得她出了一身虚汗。
“京堇，这是我观察你这么久，你最慌张的一次表现。”涅槃说。
“好吧，随便你怎么嘲笑我，毕竟我真的蛮狼狈的。”京堇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她现在行走在刀尖上，对生死之事已然看淡，被组织发现她会死，被薇提发现她会死，被涅槃告密她也会死，所以她与涅槃的对话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你的精神压力很大，你没考虑过休息一段时间吗？”涅槃问。
“没有。”一个人待在出租屋的时候京堇曾想放肆地大哭一场，她来到这里做了好多事情，每一天都在奔赴不同的战场，她的双手沾染鲜血，可当她复盘起昨日的种种，才发现她所做的一切给资本家、财阀带来的影响都是不痛不痒。
他们的地位太稳固了，阶级固化让他们的地位日渐不可撼动，得不到正反馈的日子总会消磨人的斗志。
“薇提在查看你记忆的时候我帮你开启了信号屏蔽，你的颅内波段跳动太大，这对你对微型电池与机械义肢的操控具有很大影响。必要时可以吃些药物来抑制。”涅槃居然在关心她，京堇不可置信地望向四周。
“你又帮了我一次。谢谢。囚笼呢？囚笼怎么样？”京堇穿整好衣物，调整状态从床边站起。
“我也帮他开启了信号屏蔽，他的精神状态比你好许多，薇提查看的记忆部分中囚笼一直在吃饭睡觉。”涅槃说。
……京堇相信薇提见到这样的画面时应该和京堇的表情一样语塞，方一枝的蒙太奇手法把京堇和囚笼确实塑造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