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区离公寓有三个小时的车程。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塞利安接了个电话,那会儿他正在跟绮莉介绍阿卡姆城比较出名的美食、景区以及哪家酒店最优惠,随身终端突然响了起来,是个一次性号码——他接通电话,界面内没有头像,也没有来源显示,只有嘈杂的背景音。

    “哪位?”他问道。

    对面一片沉默,没人说话。

    又是好一会儿的寂静,塞利安意识到了什么,说道:“哦,谢谢你上次帮我开了烟土乐园的‘门’。”

    “你俩上了新神名单。”对方的声音比起上次虚弱得多,再加上电话背景里时不时响起的枪声、某种野兽嘶吼的声音,让人联想到一种大战降临的场面。

    绮莉转过头,一副完全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他朝她露出个在阿卡姆城惹上麻烦的专属笑容,格外的耀眼,他说道:“抱歉,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混乱,对方叹了口气,似乎不太方便说话,声音忽然压得很低,透出一股阴森和血腥的气氛。

    “你那套系统激活得太快了,没等到了X区就会被检测到了。这会是场见证新神重生的盛宴,那些人都这么说,消息都传到下潜区了,他们很想好好‘认识’一下古文明的宠儿,事情会很——”

    他停下来,接着就是一阵死寂。

    与此同时,电梯下行到一楼,舱门大开,员工公寓庞大的阴影投下,位于音乐喷泉旁的招租广告牌赤红的光线亮起,给他们镀上一层血色的光晕。

    那人没继续未说完的话,又重新起了个话题:“‘启示录’把古文明载体改造成‘新系统’的过程一般要持续两周,他们本身没这个技术,是从下潜区偷来的,等会我把相关资料发给你,你可以拿来参考。”

    他说完就要把通讯切断,塞利安忽然问道:“为什么,这些情报可以卖给DivineComedy或者新闻社的编辑,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对面的人再次沉默下来,街景喧嚣的灿烂之中,那沉寂压抑且冰冷,所有的表象都褪去了,只剩下欲择人噬的幽暗底色。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们的,至于原因……你以后会明白的。”他用阴森森的语调回道。

    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塞利安和绮莉交换了一下眼色,二人都没有说话——当然没什么好讲的,只要按着这些线索追随下去,总会知道终极答案的。

    他们离开公寓楼,前往停车场,老板配置了一台非常普通的轿车,说是这次任务极为特殊,能低调就低调一些,不过出勤的费用还是给了很多,在这方面他倒是从没吝啬过。

    依旧是绮莉开车,塞利安一副无辜表情坐在副驾驶——他当然会开,但觉得这样更能体现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

    车子驶出生活区,经过两条主干线,又拐过岔道,最后往郊区的方向开去。

    他对那通电话的警告并没太在意,或许也是为了不让氛围显得太压抑,一路上都在跟绮莉说X区的历史和人文资产,他某个同事以前去过,是跟亲友一起去的——很难想象一个食人魔会跟普通人组织家庭,大概只是为了让显得在这城市里活得不是那么孤独,不过和没有毫无差别,因为哪天他饿了就能用“家人”当口粮充饥。() ()

    身边的人一言不发,就这么安静地听他说,完全没有对此产生兴趣的样子。

    沿途的风景很美,塞利安毫不觉得挫败,仍滔滔不绝地讲起周边哪些地方值得游玩,等这次出勤结束后,他们可以享受一下短暂的休假时间。

    他们很快就离开主城区,相对于市区而言,这里的建筑更为零散,也没什么停靠的服务站点,显得格外的萧瑟和荒芜。

    直行了半个小时后,二人看到一支车队。

    他们围在一处烧着火的商铺面前,正在争吵。

    绮莉停下车,慢悠悠地点上支烟,这会儿的神色总算生动了一些,大白天在路上还能看热闹,别提有多爽了。

    这些人吵得很凶,声音大到离了那么远都能听清,中间还夹杂着某个人的哀嚎。

    塞利安静下来听了会,内容大概是一个叫赞达亚的男人是车队的领袖,他发现了从X区逃出来的难民。对方植入了新系统,但却已经精神崩溃了,疯癫得不似正常人,他们在商量到底该怎么处理。

    有人提议着说把这家伙卖给DivineComedy得了,毕竟是植入新系统的载体,估计能值不少钱,提提价搞不好还能换到点伊甸园喝。

    赞达亚应了声,接着就让那可怜鬼从火场里爬出来,感叹了几句明明她被烧了那么久,结果只是叫得惨了些而已,身上任何伤都没有,也就衣服烂了大半。

    他朝那女孩笑了笑,让她把衣服脱光,那人很听话,边哭边照做了。

    车队里有人发出阵猥琐的笑声,说让这女孩来首歌或者跳支舞,对方仍旧哭哭啼啼地唱了几下,但声音太抖了,完全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于是赞达亚抬起刀,往她下身捅了两下。

    惨叫和求饶声让画面变得更为渗人,其中一个人对他抱怨着说“你下手也太快了,这傻子好像是个混血海妖,我们还没玩过稀有种族呢”——那人边说边把皮带解开,塞利安尽量不去想他要做什么。

    另一个人也发表了几句评价,说她之所以唱得不好听可能因为太害怕了,他们应该拿点美酒和香烟,好让对方不那么紧张。

    还有个声音很年轻,大概见识到的东西也很少,正颤巍巍说她看起来连成年都没有,哪懂那么多东西,人已经够惨了,大伙就别再做些折磨人的事了。

    这主意立马引起其他人的抗议,接着那帮人又就此展开了许多谈论——这女人的血都快流干了,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就像背后那堆燃着余火灰烬里的一部分。

    ——在阿卡姆城里,这事儿倒也挺正常的,这片被黑暗法则圈起来的土地,居民们会想尽办法得找乐子,所有的常识、道德底线、人性和尊严都很天真,这儿的一切只会让你觉得反胃和不适。

    那个秉持着放人念头的年轻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我们别这么做吧,真的太不好了”诸如此类的话。

    赞达亚听得烦了,做了个招呼他过来的手势,那人懵懵懂懂地靠近,接着就被一刀割开了咽喉。

    喧闹声终于没了,塞利安盯着这场面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对绮莉说:“要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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