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贵地不吉利
天色微明，老刘头刚撑起摊棚，鼻尖就嗅到一阵恶臭。
莫非附近有死耗子？
他皱了皱眉，盘算是否要将炊饼摊挪个地方。
此时，一名男子从摊位前蹒跚而过，恶臭越发浓郁，那气味竟似从此人身上散出。
男子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栽倒在地。
老刘头不及搓掉手上面粉，忙上前一看，看清此人面目后，立时面色惨白，“噔噔噔”连退三步。
十日前，孙铁匠死了，老刘头还去吃了席，现下，此人赫然就躺在街中，身上散发恶臭……
“诈……诈尸了！”
尖叫声乍起，打破了小县城拂晓的宁静。
清风掀起微尘，在街角阴影处化为淡淡的人影，当然，肉眼凡胎是看不到的。
灵芽精疲力竭，阴气正从魂体中不断散逸。
月前苏醒之时，她发觉肉身没了，只知自己乃京师人士，名唤灵芽，连姓氏都忘了，此外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游荡数日后她决意归乡，兴许找到了家才能知晓自己是谁、为何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可惜魂体未固，若想远途跋涉，她只能附于新死之人体内，借肉身行走。
昨夜太大意了，见盗墓贼将男人尸身丢在林间，她未及细看便附了上去，后来才察觉这人已死了三日以上，每次附身须耗损大量阴气，她铺张不起，只能勉强用之。
死了三日以上的身体就像一台破车，驾驭起来极耗阴气，及至刚才她已支持不住，被排斥了出来，现下已没了再次附身之力。
蜷缩在街角阴影处，灵芽已无力移动，现下卯时三刻，阳光已洒落街口，此时的她若被阳光一照，定然灰飞烟灭！
慌乱之下，她只得运起魂念，扫过神府，那里有一团指甲盖大小的黑气。
灵芽并不知这是何物，自从她苏醒之时，黑气便存在于丹田处的神府内，这一路行来，它已数度救自己脱离险境。
魂念探入神府，反复撩拨那团黑气，仿佛溺水之人抓向最后一根稻草，半晌过后，黑气总算有了反应，懒洋洋地挤出了一缕阴气，灵芽顿感浑身舒畅，总算能动弹了。
靠着这点点力量，她转身穿过墙壁，消失在街角。
……
屋中很幽暗，也很干爽，入至此间，灵芽顿感舒适，魂体内的阴气也不再散逸。
现下是初秋，暑气未消，但此地却异常阴寒。
这是一间敛房。
房中停着两具女子尸首，皆为双十华年，一名身着亵衣，另一名罗衫半解，脸上妆容褪了一半。
二人皆双目圆睁，嘴巴张得极大，舌头在口中翘起，惨白的脸上五官扭曲。
灵芽飘到亵衣女尸身旁，这次她可不敢大意了，仔细查看之后，摇了摇头。
这女尸至少已死了三、四天了，万幸此处阴寒幽冷，否则尸身都要烂了。
咦？女尸之中，竟却没留下一丝残念。
灵芽心下泛起疑惑：
按理说，死后七日内，尸身都会带有一些生前残念，而这女尸之中却空空如也。
正待转身，灵芽注意到女尸长发间有一抹雪白，附身细看，原来是一朵两寸许的小白花，这花颇为少见，花瓣若丝绦伸展，花蕊幽蓝如清泪。
将魂念拂过小白花，带起了一丝丝阴气，这花竟然是阴物！
灵芽大喜，立时将花中阴气吸了个干净，实在少得可怜，但她快要“饿死”了，蚊子腿也是肉，吃得一口是一口。
飘到另一具女尸身旁，仔细查看一番后，发现和适才那具一样，体内也无一丝半缕残念。
不过，灵芽很满意：这人死了不足一日，肌骨还很活络，驾驭起来应是颇为省力。
最让她开心的是，女尸发间插了一束花串，正是适才那种小白花，共六朵，朵朵皆阴物。
嗯，七朵白花，算是七根“蚊子腿”，当不了饱餐，或可救一时之急。
刚吸了几口花串中的阴气，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厚重的门被缓缓推开。
灵芽心中惊慌，忙化为一阵清风，附入了面前的女尸之中。
此时，她才想起，凡人是看不见自己的……这下子她的阴气又见了底，万幸这具身体状况不错，这次附身也不算浪费。
仵作老陈举着灯笼走了进来，暗黄的火光映亮门前一角。
“刑捕头，仔细门槛，别又绊着咯！”
他看向身后，轻轻咳了咳。
“我的亲娘咧，这儿也忒冷！这敛房不上锁？”刑捕头搓着手，提脚迈进门槛，他身形魁梧，但瞧着显老，而立之年已满头花白。
“锁坏了，报县里了，一直也不给修。”
“无妨无妨，谁会来这儿找不自在！”刑捕头拍了拍老陈的肩头，“二十年的老仵作，每月都得来这鬼地儿四、五回吧，还得是你能耐！”
老陈也不搭话，就着灯笼将四处的油灯点亮，整个屋子撒满了灯光。
二人从供桌上取来香，点燃后，对着两具尸身拱了拱手，便将香插在了香炉中。
“咱们抓紧吧，香尽之前要验完。”
老陈套上围兜，走到了灵芽附身的女尸身旁，举着烛台细细打量尸身。
灵芽心中暗暗叫苦，这贼仵作如若动刀，那便糟了，她可没能耐驾着开膛破肚的尸首到处游走。
老陈细细查看了女尸头发、五官，又解开衣裳看遍全身，转身从案上抽出一把尖刀。
灵芽顿觉眼前发黑……
“哎，老陈，刘夫子说，要保她女儿全尸。”刑捕头面露苦笑，“你瞅瞅，可否不动刀？”
老陈皱着眉，仔细想了想，转身放下刀，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
灵芽这才松了口气。
他将银针插入女尸喉头、肠胃各处，抽出来细细看了之后，才对刑捕头说道：
“粗粗看来，这刘喜儿周身无伤，也未中毒，也没有行房痕迹，和之前绸缎庄吴老板的女娃，以及……”
他指了指另外一具尸身，“簪花镜铺祝家二娘子一样，都是受惊吓过度，生生吓死的。”
刑捕头点点头，“我去刘家书院收尸之时，见到这副模样，便猜也是吓死的。”
他抚摸着下巴上的胡渣，骂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这种情形让老子如何查起啊！短短月余，三名妙龄女子莫名死在自家之中，即非中毒也非刀杀绳勒，身子也未被玷污，真是咄咄怪事！”
他顿了顿，又道：
“哎，老陈，我才来不半年，这清河县平日可太平？”
老陈走到一侧柜子前，打开柜门中取出两卷白布，“清河富庶，方圆百里无盗匪，自然太平啊。”
他将白布盖住刘喜儿，又走到祝二娘子尸身旁，正欲为她盖上白布，却停了手。
抬头看向屋顶，老陈目光悠悠，“要说不太平啊，二十年前，倒也发生过一件邪案，似乎和此案有些相似。”
“啊？你说说看。”刑捕头眼中一亮。
灵芽闻言，也是好奇，附在刘喜儿尸身内凝神窥听。
“那年，我初来本县，师从前任仵作，学验尸之术……”
老陈的声音苍凉、悠远，仿佛洞穿岁月。
二十年前，清河县两个月间死了十二名女子，也是死于家中，全身无伤，死状也是这般惊恐。后来，当时的欧阳捕头似乎查到了什么线索，带人去了西岭，却也再也没有回来，县里也派人找过，一无所获。
因为这个案子过于惊悚，又折损了差人还没有结果，官府为免节外生枝，报刑部留档后，就不准提及了。
刑捕头听完，咽了口唾沫，说道：
“如此怪案，还折损了官府之人，莫不是妖邪作祟……怎么不报乾正司？”
乾正司直属大内，乃朝廷专办诡异邪案的衙门。
“那我便不晓得了，我只是仵作。”
老陈一面说，一面为祝二娘子尸身盖上白布。
“西岭？这是何地？”
“县城西去五十里，有一处形如磨盘的山岭便是西岭。”老陈看向刑捕头，正色道：
“那地方地势崎岖，林深雾重，据说邪得很，时常有人误入失踪，近些年更是无人敢去了。”
灵芽暗忖：这西岭兴许是阴煞汇聚之地，福地洞天啊！当下心生向往。
此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一名捕快跑到门口，却不敢迈入房内。
他往里窥视了两眼，咽了口唾沫，扯着嗓子喊道：“刑捕头，不好了！不好了！”
“闭上你鸟嘴！”
刑捕头眉心三尸神乱跳，“你爷爷我好得很！又咋的了，说！”
“外……外间街口倒了一具尸首！是孙……孙铁匠！”
刑捕头面色一变，“他不是八、九……十日前就死了吗？”
说罢，他大步迈出了敛房，和来人一道跑了远去。
“哎，又要不太平了。”
老陈叹了口气，逐一将房中灯火吹灭，提起灯笼走出敛房，转身将大门重新合上，房中再次陷入黑暗。
黑暗中，盖住尸身的白布动了动，随后便滑落在地，刘喜儿直挺挺地坐了起，她的双目直勾勾看着前方。
“咔咔咔……”
她用双手左右掰动自己下巴，大张的嘴巴缓缓闭了起来。
这身体果然很好用！
灵芽心中大喜，操纵着刘喜儿下了床，走到门口确定外间已无人后，伸手将大门拉开，迈步走了出去。
莫非附近有死耗子？
他皱了皱眉，盘算是否要将炊饼摊挪个地方。
此时，一名男子从摊位前蹒跚而过，恶臭越发浓郁，那气味竟似从此人身上散出。
男子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栽倒在地。
老刘头不及搓掉手上面粉，忙上前一看，看清此人面目后，立时面色惨白，“噔噔噔”连退三步。
十日前，孙铁匠死了，老刘头还去吃了席，现下，此人赫然就躺在街中，身上散发恶臭……
“诈……诈尸了！”
尖叫声乍起，打破了小县城拂晓的宁静。
清风掀起微尘，在街角阴影处化为淡淡的人影，当然，肉眼凡胎是看不到的。
灵芽精疲力竭，阴气正从魂体中不断散逸。
月前苏醒之时，她发觉肉身没了，只知自己乃京师人士，名唤灵芽，连姓氏都忘了，此外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游荡数日后她决意归乡，兴许找到了家才能知晓自己是谁、为何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可惜魂体未固，若想远途跋涉，她只能附于新死之人体内，借肉身行走。
昨夜太大意了，见盗墓贼将男人尸身丢在林间，她未及细看便附了上去，后来才察觉这人已死了三日以上，每次附身须耗损大量阴气，她铺张不起，只能勉强用之。
死了三日以上的身体就像一台破车，驾驭起来极耗阴气，及至刚才她已支持不住，被排斥了出来，现下已没了再次附身之力。
蜷缩在街角阴影处，灵芽已无力移动，现下卯时三刻，阳光已洒落街口，此时的她若被阳光一照，定然灰飞烟灭！
慌乱之下，她只得运起魂念，扫过神府，那里有一团指甲盖大小的黑气。
灵芽并不知这是何物，自从她苏醒之时，黑气便存在于丹田处的神府内，这一路行来，它已数度救自己脱离险境。
魂念探入神府，反复撩拨那团黑气，仿佛溺水之人抓向最后一根稻草，半晌过后，黑气总算有了反应，懒洋洋地挤出了一缕阴气，灵芽顿感浑身舒畅，总算能动弹了。
靠着这点点力量，她转身穿过墙壁，消失在街角。
……
屋中很幽暗，也很干爽，入至此间，灵芽顿感舒适，魂体内的阴气也不再散逸。
现下是初秋，暑气未消，但此地却异常阴寒。
这是一间敛房。
房中停着两具女子尸首，皆为双十华年，一名身着亵衣，另一名罗衫半解，脸上妆容褪了一半。
二人皆双目圆睁，嘴巴张得极大，舌头在口中翘起，惨白的脸上五官扭曲。
灵芽飘到亵衣女尸身旁，这次她可不敢大意了，仔细查看之后，摇了摇头。
这女尸至少已死了三、四天了，万幸此处阴寒幽冷，否则尸身都要烂了。
咦？女尸之中，竟却没留下一丝残念。
灵芽心下泛起疑惑：
按理说，死后七日内，尸身都会带有一些生前残念，而这女尸之中却空空如也。
正待转身，灵芽注意到女尸长发间有一抹雪白，附身细看，原来是一朵两寸许的小白花，这花颇为少见，花瓣若丝绦伸展，花蕊幽蓝如清泪。
将魂念拂过小白花，带起了一丝丝阴气，这花竟然是阴物！
灵芽大喜，立时将花中阴气吸了个干净，实在少得可怜，但她快要“饿死”了，蚊子腿也是肉，吃得一口是一口。
飘到另一具女尸身旁，仔细查看一番后，发现和适才那具一样，体内也无一丝半缕残念。
不过，灵芽很满意：这人死了不足一日，肌骨还很活络，驾驭起来应是颇为省力。
最让她开心的是，女尸发间插了一束花串，正是适才那种小白花，共六朵，朵朵皆阴物。
嗯，七朵白花，算是七根“蚊子腿”，当不了饱餐，或可救一时之急。
刚吸了几口花串中的阴气，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厚重的门被缓缓推开。
灵芽心中惊慌，忙化为一阵清风，附入了面前的女尸之中。
此时，她才想起，凡人是看不见自己的……这下子她的阴气又见了底，万幸这具身体状况不错，这次附身也不算浪费。
仵作老陈举着灯笼走了进来，暗黄的火光映亮门前一角。
“刑捕头，仔细门槛，别又绊着咯！”
他看向身后，轻轻咳了咳。
“我的亲娘咧，这儿也忒冷！这敛房不上锁？”刑捕头搓着手，提脚迈进门槛，他身形魁梧，但瞧着显老，而立之年已满头花白。
“锁坏了，报县里了，一直也不给修。”
“无妨无妨，谁会来这儿找不自在！”刑捕头拍了拍老陈的肩头，“二十年的老仵作，每月都得来这鬼地儿四、五回吧，还得是你能耐！”
老陈也不搭话，就着灯笼将四处的油灯点亮，整个屋子撒满了灯光。
二人从供桌上取来香，点燃后，对着两具尸身拱了拱手，便将香插在了香炉中。
“咱们抓紧吧，香尽之前要验完。”
老陈套上围兜，走到了灵芽附身的女尸身旁，举着烛台细细打量尸身。
灵芽心中暗暗叫苦，这贼仵作如若动刀，那便糟了，她可没能耐驾着开膛破肚的尸首到处游走。
老陈细细查看了女尸头发、五官，又解开衣裳看遍全身，转身从案上抽出一把尖刀。
灵芽顿觉眼前发黑……
“哎，老陈，刘夫子说，要保她女儿全尸。”刑捕头面露苦笑，“你瞅瞅，可否不动刀？”
老陈皱着眉，仔细想了想，转身放下刀，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
灵芽这才松了口气。
他将银针插入女尸喉头、肠胃各处，抽出来细细看了之后，才对刑捕头说道：
“粗粗看来，这刘喜儿周身无伤，也未中毒，也没有行房痕迹，和之前绸缎庄吴老板的女娃，以及……”
他指了指另外一具尸身，“簪花镜铺祝家二娘子一样，都是受惊吓过度，生生吓死的。”
刑捕头点点头，“我去刘家书院收尸之时，见到这副模样，便猜也是吓死的。”
他抚摸着下巴上的胡渣，骂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这种情形让老子如何查起啊！短短月余，三名妙龄女子莫名死在自家之中，即非中毒也非刀杀绳勒，身子也未被玷污，真是咄咄怪事！”
他顿了顿，又道：
“哎，老陈，我才来不半年，这清河县平日可太平？”
老陈走到一侧柜子前，打开柜门中取出两卷白布，“清河富庶，方圆百里无盗匪，自然太平啊。”
他将白布盖住刘喜儿，又走到祝二娘子尸身旁，正欲为她盖上白布，却停了手。
抬头看向屋顶，老陈目光悠悠，“要说不太平啊，二十年前，倒也发生过一件邪案，似乎和此案有些相似。”
“啊？你说说看。”刑捕头眼中一亮。
灵芽闻言，也是好奇，附在刘喜儿尸身内凝神窥听。
“那年，我初来本县，师从前任仵作，学验尸之术……”
老陈的声音苍凉、悠远，仿佛洞穿岁月。
二十年前，清河县两个月间死了十二名女子，也是死于家中，全身无伤，死状也是这般惊恐。后来，当时的欧阳捕头似乎查到了什么线索，带人去了西岭，却也再也没有回来，县里也派人找过，一无所获。
因为这个案子过于惊悚，又折损了差人还没有结果，官府为免节外生枝，报刑部留档后，就不准提及了。
刑捕头听完，咽了口唾沫，说道：
“如此怪案，还折损了官府之人，莫不是妖邪作祟……怎么不报乾正司？”
乾正司直属大内，乃朝廷专办诡异邪案的衙门。
“那我便不晓得了，我只是仵作。”
老陈一面说，一面为祝二娘子尸身盖上白布。
“西岭？这是何地？”
“县城西去五十里，有一处形如磨盘的山岭便是西岭。”老陈看向刑捕头，正色道：
“那地方地势崎岖，林深雾重，据说邪得很，时常有人误入失踪，近些年更是无人敢去了。”
灵芽暗忖：这西岭兴许是阴煞汇聚之地，福地洞天啊！当下心生向往。
此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一名捕快跑到门口，却不敢迈入房内。
他往里窥视了两眼，咽了口唾沫，扯着嗓子喊道：“刑捕头，不好了！不好了！”
“闭上你鸟嘴！”
刑捕头眉心三尸神乱跳，“你爷爷我好得很！又咋的了，说！”
“外……外间街口倒了一具尸首！是孙……孙铁匠！”
刑捕头面色一变，“他不是八、九……十日前就死了吗？”
说罢，他大步迈出了敛房，和来人一道跑了远去。
“哎，又要不太平了。”
老陈叹了口气，逐一将房中灯火吹灭，提起灯笼走出敛房，转身将大门重新合上，房中再次陷入黑暗。
黑暗中，盖住尸身的白布动了动，随后便滑落在地，刘喜儿直挺挺地坐了起，她的双目直勾勾看着前方。
“咔咔咔……”
她用双手左右掰动自己下巴，大张的嘴巴缓缓闭了起来。
这身体果然很好用！
灵芽心中大喜，操纵着刘喜儿下了床，走到门口确定外间已无人后，伸手将大门拉开，迈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