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那个小姑娘不是我。
虽然我不是她，但我已经被卷进了她的世界。
1
林安竹第二天一大早到了店里，就开始对着出货记录认真核对。
她一页一页认真找着与丽都舞厅的案子相关的购买名单。
翻了好半天之后，林安竹秀眉微蹙。
“幸亏这胭脂刚卖出去没多少，不然这出货记录我得抄到什么时候……”
抄了没多少，她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的我，无比想念曾经痛恨的Excel，明明点几下鼠标就能解决的。”
萍儿笑了笑没说话。
她已经习惯了大小姐时不时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哦吼！收工！”林安竹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终于写完了！萍儿，出货记录收好。”
萍儿收好东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小姐，咱们做口红生意，怎么还能跟命案扯上关系啊。”
林安竹拍拍她的肩膀。
“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能左右的。我们做好自己的生意，不巧遇上了那就配合警方工作。”
“是嘛，”萍儿笑嘻嘻地凑到林安竹身边，“主要是配合萧探长工作吧？”
“什么啊，我是认真配合警察叔叔”林安竹用肩膀撞了下萍儿，“又不是专门为了萧探长。”
话是这么说，可下午林安竹去警局之前，还是特意在店里补了下妆。
萍儿在一旁偷笑不说话.
阿茂挠着脑袋，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
2
离萧楚岐办公室还有好远，老七就开始喊，“四哥！林小姐来啦！”
刚到门口，老七就被萧楚岐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满不在乎地笑着跑开了。
“来了。”萧楚岐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
“嗯，来给警察叔叔送线索。”林安竹冲他扬了扬手中小本子。
他皱了皱眉，“我好像就大你八岁，倒也不是叔叔吧。”
“警察叔叔是一种尊称，跟年龄没关系。”
林安竹看他有些无语的样子，更想逗逗他了。
“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呢，更何况是命案线索。”
萧楚岐无奈地点点头。
很多时候他都不能完全听懂她的话，但这不影响他喜欢听她说话。
她笑了笑，翻开小本子认真地跟他解释。
“你看，这几个是梳妆台上的口红购买记录。我们在口红底部印上了生产批次，所以台子上的东西锁定的范围比较小。不过……”
萧楚岐凑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手中的记录，“不过什么？”
林安竹感觉到他离自己很近，他的气息仿佛就在耳边。
她不敢动，一下子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又凑近了一些，伸手翻着她手中的本子。“嗯？不过什么？”
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来回翻动着她手中的本子，想起了昨天自己曾紧紧握着这双手。
林安竹的脑子空白了。
“啊，就是，就是，不过，”
林安竹咬着嘴唇磕磕巴巴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不过散落在现场的胭脂，我只能认出颜色，没有找到外盒，所以不知道批次。还好目前总共也就卖出去几十个。”
“也就？”萧楚岐从她手中接过本子，一页一页翻看。
她的字很好看，清秀却有力量。
“这个口红和胭脂，是一个颜色？”萧楚岐指着本子。
他比林安竹高出了一头，林安竹伸着脖子才能看清他手中的东西。
他偷笑了一下，把本子递到她面前。
她偷瞄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个口红是失火后做的限定色，和胭脂是同款颜色。”林安竹认真地给他解释道。
“不过胭脂是最近才做的，跟口红不是一批。”
“好，明白了。”萧楚岐把本子收好，“谢谢。晚上……请你吃饭？”
一听见吃的，林安竹就来了精神。
3
“馄饨？”
“是啊，很好吃。”
林安竹嘟着嘴跟在萧楚岐身后，让我尝尝这馄饨有多好吃。
“萧四爷来了。”
老板似乎与萧楚岐很熟悉的样子，“还是老样子吗？”
“嗯，来两份。”
林安竹坐下之后开始好奇地打量着店里的一切。
这里看上去好像有些年头了，但是打理得非常干净。
“你经常来这儿吗？”
“嗯，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来吃。”
萧楚岐环顾四周，整个人好像也松弛了许多，“这里让我觉得很放松。”
“那看来你经常心情不好啊。”林安竹很会抓重点，“你今天也心情不好吗？”
“今天……”萧楚岐垂着眼眸，像是怕被人看清眼神中的温柔。
他停顿了一下，“今天心情很好。”
林安竹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伸着脑袋凑到他面前，笑着问，“为什么啊？”
他侧着头看她，眼中的温柔已经藏不住了。
很快，林安竹就在与萧楚岐的对视中败下阵来，低着头乖巧地坐好。
他看她的眼神，让她的心跳加速到要飞起来。
“因为你……”萧楚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林安竹的心要从嗓子里飞出来了。
“因为你送来的线索。”萧楚岐把茶杯放回桌上。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耳朵都有点红了。
可林安竹没发现。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就跟着他手里的茶杯，被端起又放下。
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幸亏我年轻心脏好。
“来啦来啦，两份虾肉鲜笋馄饨！”
热气腾腾的馄饨摆在眼前，香气一下子就把林安竹包围了起来。
她忍不住舀起一个，呼呼地吹气，然后迫不及待地咬开一口。
虾肉和鲜笋奇妙的口感碰撞，还有咸鲜却不重口的味道，她边吃边不住地点头，雀跃得像个第一次吃到糖的小朋友。
萧楚岐突然觉得，今天的馄饨好像格外好吃。
4
萧楚岐看着她亮亮的眼睛，忍不住说，“你真的变了很多。”
林安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说的应该是林父出事时，他在警局见到的真正的林安竹。
她心里有点别扭。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小声说出了很久以来一直想说的一句话。
“那个小姑娘不是我。”
这句话让萧楚岐很疑惑。
他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下文。
她知道自己解释不清这一切，有点泄气。
她有些无奈地说，“我是说，大家都说我跟以前不像一个人，我也不记得以前的事。”
“现在不是挺好的。”萧楚岐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可是，”林安竹又吃完了一个馄饨，“记忆和经历是一个人很重要的部分。”
她抬起头认真地说，“没有了过去，我就不是完整的我。”
萧楚岐觉得，林家那一段有些悲伤的过去，她忘了也不是坏事。
但他不知道，林安竹说的，是她在2023年的过去。
“不记得了也没关系。”萧楚岐拨弄着碗里的葱花，“那不如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林安竹愣了一下。
她看着萧楚岐，一下子笑得释然，“有道理啊。有道理。”
“对了，”林安竹突然带着一丝谄媚地看向萧楚岐，“萧探长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嗯？”
“我想仔细了解一下林家之前的案子。”林安竹的语气一下子又变得认真而坚定。
萧楚岐吃了口馄饨，没说话。
“怎么了？是有什么规定不能泄露案情吗？”林安竹有些担忧。
“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萧楚岐眼神有些严肃。
“我知道。”林安竹也开始低头拨弄碗里的葱花。
“林家仓库的货莫名其妙变成鸦片。用膝盖想也知道，八成是那两家人想搞垮林家。”
“可这两家，跟上海的政界、商界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萧楚岐压低了声音，“跟他们起冲突，是讨不到好处的。”
林安竹放过了葱花，舀起了一个馄饨。
“这两家我确实惹不起。”她想起了林安扬真诚又清澈的眼睛，“可这事情如果不查清楚，我心里不安。”
虽然我不是她，但我已经被卷进了她的世界。
1
林安竹第二天一大早到了店里，就开始对着出货记录认真核对。
她一页一页认真找着与丽都舞厅的案子相关的购买名单。
翻了好半天之后，林安竹秀眉微蹙。
“幸亏这胭脂刚卖出去没多少，不然这出货记录我得抄到什么时候……”
抄了没多少，她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的我，无比想念曾经痛恨的Excel，明明点几下鼠标就能解决的。”
萍儿笑了笑没说话。
她已经习惯了大小姐时不时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哦吼！收工！”林安竹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终于写完了！萍儿，出货记录收好。”
萍儿收好东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小姐，咱们做口红生意，怎么还能跟命案扯上关系啊。”
林安竹拍拍她的肩膀。
“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能左右的。我们做好自己的生意，不巧遇上了那就配合警方工作。”
“是嘛，”萍儿笑嘻嘻地凑到林安竹身边，“主要是配合萧探长工作吧？”
“什么啊，我是认真配合警察叔叔”林安竹用肩膀撞了下萍儿，“又不是专门为了萧探长。”
话是这么说，可下午林安竹去警局之前，还是特意在店里补了下妆。
萍儿在一旁偷笑不说话.
阿茂挠着脑袋，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
2
离萧楚岐办公室还有好远，老七就开始喊，“四哥！林小姐来啦！”
刚到门口，老七就被萧楚岐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满不在乎地笑着跑开了。
“来了。”萧楚岐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
“嗯，来给警察叔叔送线索。”林安竹冲他扬了扬手中小本子。
他皱了皱眉，“我好像就大你八岁，倒也不是叔叔吧。”
“警察叔叔是一种尊称，跟年龄没关系。”
林安竹看他有些无语的样子，更想逗逗他了。
“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呢，更何况是命案线索。”
萧楚岐无奈地点点头。
很多时候他都不能完全听懂她的话，但这不影响他喜欢听她说话。
她笑了笑，翻开小本子认真地跟他解释。
“你看，这几个是梳妆台上的口红购买记录。我们在口红底部印上了生产批次，所以台子上的东西锁定的范围比较小。不过……”
萧楚岐凑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手中的记录，“不过什么？”
林安竹感觉到他离自己很近，他的气息仿佛就在耳边。
她不敢动，一下子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又凑近了一些，伸手翻着她手中的本子。“嗯？不过什么？”
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来回翻动着她手中的本子，想起了昨天自己曾紧紧握着这双手。
林安竹的脑子空白了。
“啊，就是，就是，不过，”
林安竹咬着嘴唇磕磕巴巴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不过散落在现场的胭脂，我只能认出颜色，没有找到外盒，所以不知道批次。还好目前总共也就卖出去几十个。”
“也就？”萧楚岐从她手中接过本子，一页一页翻看。
她的字很好看，清秀却有力量。
“这个口红和胭脂，是一个颜色？”萧楚岐指着本子。
他比林安竹高出了一头，林安竹伸着脖子才能看清他手中的东西。
他偷笑了一下，把本子递到她面前。
她偷瞄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个口红是失火后做的限定色，和胭脂是同款颜色。”林安竹认真地给他解释道。
“不过胭脂是最近才做的，跟口红不是一批。”
“好，明白了。”萧楚岐把本子收好，“谢谢。晚上……请你吃饭？”
一听见吃的，林安竹就来了精神。
3
“馄饨？”
“是啊，很好吃。”
林安竹嘟着嘴跟在萧楚岐身后，让我尝尝这馄饨有多好吃。
“萧四爷来了。”
老板似乎与萧楚岐很熟悉的样子，“还是老样子吗？”
“嗯，来两份。”
林安竹坐下之后开始好奇地打量着店里的一切。
这里看上去好像有些年头了，但是打理得非常干净。
“你经常来这儿吗？”
“嗯，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来吃。”
萧楚岐环顾四周，整个人好像也松弛了许多，“这里让我觉得很放松。”
“那看来你经常心情不好啊。”林安竹很会抓重点，“你今天也心情不好吗？”
“今天……”萧楚岐垂着眼眸，像是怕被人看清眼神中的温柔。
他停顿了一下，“今天心情很好。”
林安竹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伸着脑袋凑到他面前，笑着问，“为什么啊？”
他侧着头看她，眼中的温柔已经藏不住了。
很快，林安竹就在与萧楚岐的对视中败下阵来，低着头乖巧地坐好。
他看她的眼神，让她的心跳加速到要飞起来。
“因为你……”萧楚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林安竹的心要从嗓子里飞出来了。
“因为你送来的线索。”萧楚岐把茶杯放回桌上。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耳朵都有点红了。
可林安竹没发现。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就跟着他手里的茶杯，被端起又放下。
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幸亏我年轻心脏好。
“来啦来啦，两份虾肉鲜笋馄饨！”
热气腾腾的馄饨摆在眼前，香气一下子就把林安竹包围了起来。
她忍不住舀起一个，呼呼地吹气，然后迫不及待地咬开一口。
虾肉和鲜笋奇妙的口感碰撞，还有咸鲜却不重口的味道，她边吃边不住地点头，雀跃得像个第一次吃到糖的小朋友。
萧楚岐突然觉得，今天的馄饨好像格外好吃。
4
萧楚岐看着她亮亮的眼睛，忍不住说，“你真的变了很多。”
林安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说的应该是林父出事时，他在警局见到的真正的林安竹。
她心里有点别扭。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小声说出了很久以来一直想说的一句话。
“那个小姑娘不是我。”
这句话让萧楚岐很疑惑。
他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下文。
她知道自己解释不清这一切，有点泄气。
她有些无奈地说，“我是说，大家都说我跟以前不像一个人，我也不记得以前的事。”
“现在不是挺好的。”萧楚岐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可是，”林安竹又吃完了一个馄饨，“记忆和经历是一个人很重要的部分。”
她抬起头认真地说，“没有了过去，我就不是完整的我。”
萧楚岐觉得，林家那一段有些悲伤的过去，她忘了也不是坏事。
但他不知道，林安竹说的，是她在2023年的过去。
“不记得了也没关系。”萧楚岐拨弄着碗里的葱花，“那不如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林安竹愣了一下。
她看着萧楚岐，一下子笑得释然，“有道理啊。有道理。”
“对了，”林安竹突然带着一丝谄媚地看向萧楚岐，“萧探长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嗯？”
“我想仔细了解一下林家之前的案子。”林安竹的语气一下子又变得认真而坚定。
萧楚岐吃了口馄饨，没说话。
“怎么了？是有什么规定不能泄露案情吗？”林安竹有些担忧。
“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萧楚岐眼神有些严肃。
“我知道。”林安竹也开始低头拨弄碗里的葱花。
“林家仓库的货莫名其妙变成鸦片。用膝盖想也知道，八成是那两家人想搞垮林家。”
“可这两家，跟上海的政界、商界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萧楚岐压低了声音，“跟他们起冲突，是讨不到好处的。”
林安竹放过了葱花，舀起了一个馄饨。
“这两家我确实惹不起。”她想起了林安扬真诚又清澈的眼睛，“可这事情如果不查清楚，我心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