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谷雅和江墨邪的交易是他帮她救江城她帮他救谢悯。

    卜星辰算得出的江墨邪也算得出,战乱之时,谢悯会死,这是他的渡数,改不了,只能想其他的法子救他。

    江墨邪手里有一件神器,名为浊源清离镯,可收纳魂魄和滋养魂魄,总体呈海蓝色,里面有些更为深色的杂质是魂魄。它是以魂魄滋养魂魄,修复魂魄,只要有魂魄,便可时已经死去的人活过来,以鬼族之身份重生。

    江城的命印少了一半,这同样也是他命中的劫数。“六位”被选中的宫主至少有四位得为阵法而死,这是命数,也是责任,江城就是其中之一,江墨邪想让谢谷雅陪她一起演一出戏。她将自己的一半命印封在他体内,在关键时刻也可保他一命。

    江墨邪坐这个位子上,世家她得动也不得不动,这个时代需要有人将它推入另一个篇章,这是历史的进程,百年过去后,还有下一个百年,千年过去后,还有下一个千年,时代不可能永远停在一个阶段,历史需要进程,战争,叛乱,改朝换代,往往就是历史的转折点,总得有人按照历史的意愿做什么,不是他那就是她。

    命运在尚未诞生于世时就已经写好了,逆天改命也是命运早就写好了的篇章。

    江墨邪就是这个时代的选中者,也是牺牲品。

    谢谷雅:“一千四百年前的那场绑架也是你做的吧,你派出自己的修一人去杀那些江灵离原本派出去追杀他们的修士,再让自己的一部分修士装作杀手,继续追杀他们,另一部分修士装作绑匪绑架他们。还故意把修为强的调走,只留下几个没有什么修为的,还特意用了只能困住关系修为的笼子,故意放走他们,你大费周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谢谷雅其实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江墨邪很聪明,可以说是从最开始好像就知道了结果一样,她知道她母帝设宫宴邀请各大世家的嫡系子弟来绝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提前就让修士在外面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听她号令,让自己的修饰士装成杀手和绑匪,是为了不让江灵离起疑心,她清楚她母帝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做得出,但每次做完后又无比后悔。

    江墨邪:“目的是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重要吗?”

    谢谷雅插了一句“有谁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吗,绑架所要钱财不是很好的答案,对吗。”

    江墨邪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谢谷雅:“你不说话,我便替你回答了,你这样做既可以救他们又可以,让他们明白这世间的险恶,还给世家提了个醒,看好他们。江墨邪你好的不明显坏的不彻底,算哪门子的恶人,你本性不坏,又何必装出一副坏事做尽了的样子,”

    谢谷雅一两百岁时曾被金淼带去皇宫去住过一段时间,他比江墨染大两百多岁,见过五六百岁的江墨邪。

    那是一个无邪的少年,笑起来很好看,是谢谷雅当时见过最美的人,会在花丛中与蝶为伴翩翩起舞;会在荷花满塘时在头上放片荷叶去垂钓;会在桂花飘香时凑上去闻并轻轻抚摸它;会在雪花飘落时伸手接下一片轻轻用手捂住,放在心口;会抱着小动物坐在树下轻轻吟唱,而非如今这好的不明显,坏的不彻底,掌握天下的君王。谢谷雅之前未曾见过像她这一般活的洒脱自在的人,常常偷偷跟在她身后,他也想向江墨紫和江墨兰一样叫她长姐,但他不敢,也不能,他是一个不被认同的存在,他很羡慕江墨邪,也想像她一样,可他最后走时也未能和她说过一句话。

    再见时已是多年之后,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前那个洒脱自在的少年已经不在了,被这世间无情的抹杀了。

    江墨邪思索一会说道:“历史需要进程。拿着浊源清离镯出去吧,别让人瞧见了。”

    谢谷雅不再多说些什么,拿着浊源清离镯着离开了,谢谷雅心里清楚,她是想要帮自己,就算没有他,她照样完成得了这场戏,自己只是起锦上添花的作用罢了。根本不值得赔上一件神器,像饰品返类的神器极少,兵器类居多。

    含有修为或灵器的物器分为五类,普通的珍器,珍贵的华器,少有的锦器,罕见的有器灵的灵气和可遇不可求的神器。

    珍器许些普通人家里就有,华器花些钱就可以买到,锦器有些富贵人家里有一两件,大多是世家的人才有。灵器多是世家子弟才可以得到的,有些修为强的江湖人也有。神器二十五世家的嫡系子弟大多都有,但也顶就这么一两件,许些世外之人会有这么一两件,前十世家,天家有的多。

    宫外江墨染他们等得头上都要长蘑菇了。

    江墨染坐在地上,靠着墙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根草,脸上盖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斗笠,悠哉悠哉,活像个无所事事的洒脱江湖人。但和旁边的铺着垫子盖着被子睡着的贺青一比就好多了。一旁的夏侯非月就显得有事干的多了,一下蹲下来弄弄城缝中长出来的草,一下站起来扣扣城墙,一下左走走,一下右走走。

    总的来说,他们几个就是一个比一个闲的慌,一个比一个没事干。

    江墨染:“阿月,你别走了。”

    “啊?”夏侯非月转过头看着他。

    “你走来走去的,有点吵,和我一起靠着,或者像阿青一样躺着,闲着也是闲着。”

    夏侯非月:“大白天的,我睡不着啊,阿寒,阿离他们都出去多久了,怎么没看到阿雅,他去哪了?”

    江墨染:“在你前面不远处,你再多走几步就踩到他了。”

    贺青躺着,忽然说了一句:“就是那个和地面混为一色,还长了两个蘑菇,突出一大块的东西。”

    他们不说夏侯非月还没有看到,险些就踩了上去。“这个东西是阿雅,他这被子都长蘑菇了,他什么时候在这睡着的,睡了多久还有气吗?”

    贺青:“和我一起躺着的,躺了四个月了。”

    江墨染:“你现在才发现啊?”

    谢谷雅:“还有气儿。”

    他这一开口说话,把夏侯非月吓了一跳,他们几个说话有气无力的,夏侯非月还以为自己处于一群将死之人中间呢,有句话说的好,打不过就加入,夏侯非月也和他们一样躺着睡着了。

    江墨寒和江墨离一起出去买了些酒和吃食回来,眼前就是这副景象,躺的躺睡的睡,大白天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安静的紧。

    江墨离:“还有活着的吗,活着的喘个气,吱个声。”

    “啊”,“嗯”,“在”,“有”

    张莫离“……”

    江墨寒打开酒瓶,江墨染闻着酒香吐掉嘴里的草,拿着斗笠盖在头上就起来了,接过酒喝了一口说道:“大白天的都睡什么觉啊,少年人有点朝气,起来,起来都起来,别躺着了,你看看阿青和阿雅被子上都长蘑菇了,这睡了多久这。”

    贺青,谢谷雅,夏侯非月“……”

    说着去把夏侯非月拉起来,把贺青被子上的蘑菇摘掉,把他的被子拉开,把他扶了起来,把谢谷雅包在一起的被子扯开,把他弄了出来。

    做完这些后,他还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这就对了,你们两个躺这儿这么久也该出来吃点东西了。”

    贺青:“我是鬼族,就算百年千年不吃东西也无碍。”

    谢谷雅:“我吃东西只是为了更好的保存体力,不动也一样。”

    江墨染拿着吃食就塞给他们:“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江墨离:“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江墨染:“一次去凡间时听到的。”

    江墨离:“可我们不是人族啊,不会饿,更不可能饿得慌。”

    江墨染:“不要在乎这么多嘛。”

    江墨离:“多少吃点吧,多保存点体力,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总共来了二十四个人,三个人住一个院子,但因江城单独住了一个院,所以花楹和戚子容两个人住一个院。

    温凉院。戚子容站在院子中眺望着天空,花楹拿了件外衣给他披上。“阿楹,我们在这宫中安逸着,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兄长可好?离姐姐他们可好?家族可好?”

    花楹挽住戚子容的肩,安道:“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还有我。”

    戚子容抬头望着他,笑着点点头后又说道:“阿楹,你说我能找到弟弟吗?他自出生起就丢了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花楹:“会找到的,总会找到的,这件事过去后,我和你一起去找。”

    戚子容:“阿楹,你说我改名叫戚楹好不好?迎回的迎,迎他回来。”

    花楹:“不好,还是我改吧,我本就叫花楹,花楹,花迎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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