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来到上京城。

    方瑶瑶:“这上京城可真热闹,和兰莲有些不一样,兰莲都湖,莲花遍地,此处虽有湖,可湖中却并无莲花,兰莲时常雾气缭绕,此处此并无半点,听说这儿冬日会下大雪,不知能否看到。”

    方瑶瑶本是要从兰莲绕过铜锈,直接去琅陵的,但听说兄长在上京城,便先来了上京城,看能不能提前见到,再和他一起回琅陵认亲。

    他是金家主的一个妾生的孩子,他的母亲是墨连人,后他母亲被他父亲所抛弃,当时并不是怀了他,伤心之下,他母亲去了兰莲母家,后生下了他,他母亲从未说过他父亲抛弃了他们,只是说当年自己赌气离开的,他父亲并不知道怀了他,三个月前他母亲去世了,将他的身世告诉了他,让他去琅陵找他父亲和兄长,兄长的母亲是好人,会接纳他的。

    方瑶瑶往宫墙那边走。

    江墨寒听见动静,迅速往那边走,直接拔剑抵在方瑶瑶脖子上。“你是谁?”

    方瑶瑶拿手放在剑上,让它尽量离自己的脖子远些,平静还带点调侃的语气说道。“这位兄台不妨先把剑放下,没伤着我了,我们有话好说。”

    江墨染他们闻声也赶了过来。“阿寒,他是谁?”

    江墨寒:“不清楚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方瑶瑶:“先把剑放下,我再回答。”

    江墨离走过去,拉住江墨寒的手说道:“阿寒先放下吧,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的。”

    江墨寒:“是他的脸不算坏人吧,坏人能把坏人两字写脸上。”

    夏侯非月:“没事的,我们有六个人,他只有一个人,还能怕他不成。”

    江墨寒收了剑“说吧。”

    方瑶瑶走到他们中间:“你们家小姑娘挺好看的呀。”

    江墨离:“公子,你也是呀。”

    方瑶瑶的话一出,除了江墨离这个没心眼的,其他人都警惕了起来。

    贺青:“莫扯开话题,你不一定快得过我。”

    方瑶瑶,随意一笑,“哦,是吗?我有些好奇呢。”身后的江墨染的剑已经离了一些剑鞘。“好了,不同你们闹了,你们来这的目的应该和我是一样的,我是为了等人,你们也是吧。”

    江墨离:“你也有相熟的人在里面,我在这等阿城他们,你可以和我们一块等,正好有个伴。”

    方瑶瑶:“正有此意承蒙各位不介意。”

    夏侯非月:“这人比我还自然熟。”

    谢谷雅:“你是何人在里面?之前从未见过你。”

    方瑶瑶:“兄长在里面,我是从兰莲来此寻亲的,说来还未见过兄长呢。”

    听他这么说,谢谷雅大致可以猜出他是哪个大家主的私生子或庶子来此寻亲,看来他并不了解世家的规矩,庶子可不是这么好过的。看他的样子,他母亲也是有些家世的,认祖归宗,倒还不如回去过得洒脱自在呢。

    听了他的话,江墨离说道。:“你是兰莲人呐,我也是兰莲人,真是巧啊!”

    方瑶瑶:“我母亲是墨连人,父亲是琅陵人,外祖是兰莲人,看我看你的服饰,想必你出身不凡,来自兰莲,你是江家的五小姐吧?方瑶瑶这厢有礼了。”

    江墨离好奇道:“阿瑶,你怎么知道我是五小姐,而不是大小姐呢?”

    方瑶瑶:“这其实很好分辨,江家共两位小姐,一位大小姐,一位五小姐,大小姐,天生温骨,断不可能似你刚才那般活泼,不是大小姐那边就是五小姐了。”

    夏侯非月:“你才认识他多久啊就和他这么亲近。”

    江墨染:父亲是琅陵人,兄长,莫不是来寻金诗轩的,仔细瞧他的眉目,倒也与金诗轩有几分相像。

    方瑶瑶:“江五小姐,问你个问题,若我真是个坏人呢?”

    江墨离:“只要坏人长得够好看,三观跟着五观跑嘛。”

    方瑶瑶:“只限于他未曾伤过你罢了,若他杀你全家,害得你家破人亡,你还会这般想吗。”

    江墨离:“杀我全家只怕他没这本事。”

    方瑶瑶:果然还是个涉事未深的小姑娘呢“那你就当我没说过吧。你们家这小姑娘啊,多看着点,哪一天啊被人买了,还替人数钱呢。”

    江墨染:“不用你提醒,我自然会多看着点。”

    江墨离:“我才不用你看着呢,我有阿姐就好了。”

    宫墙内,江墨邪叫江墨紫和江墨兰去了大殿中。

    江墨紫进去就找了个位置,就坐下。江墨邪也不甚在意。江墨邪一直以来都对她们管的很松,其实可以说是根本没有管过,不管她们做什么,她都不在意,因为好似都与她无关。

    江墨紫小时候应敬重和喜爱江墨邪,所以见着她都会对她行跪拜大礼,她对她母帝都未曾行过几次,但江墨邪一直都与她不甚亲近,后来她才渐渐弄明白了江墨邪的性格,她不喜与人太亲近,你越缠着她,越想接近她,越仰慕她,她反倒离你越远,但如果你能做到见他,就如同见到最熟最亲近人的人一样,自在不约束,她到还愿意与你多说几句,她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太过于拘束,她喜欢自在放松些。

    弄江墨邪也的性格后,江墨紫再未向她行过大礼,顶行个小礼,连腰都不曾弯下去,江墨邪倒也与她越来越亲近,话也越来越多,江墨邪也越来越器重她,但却始终没给她个大帝之位。

    江墨紫倒也是真有本事的,大帝之位,她也做的,但江墨邪为什么不给她个大地之位,那是江墨邪心里有数,她知道不超几千年,她这个位子都会坐不住,又何必给她个希望,没多久又在收回。

    江墨兰给江墨邪行了个简单的礼,也入坐了,不止江墨紫知道江墨邪的性格,她也知道,但她做不来江墨紫那样。

    江墨紫:“不知长姐今日找我们来是有何事?”

    江墨邪:“上京城太平多久了?世家又安宁多久了?”

    江墨兰:“自那次宫变,”她看了一眼江墨紫。“母帝,去世后,已有一千四百余年了,”

    江墨邪:“一千四百余年够久了。”

    江墨兰:够久了?长姐,莫不是想?她立马遏制了自己的想法。长姐,若是要,江城怎么办?

    江墨紫:长姐终于要对世家出手了,攻下世家可不能伤着江城了,等拿下世家我就向长姐请旨求娶他。我一定我定会护他一世平安,

    她们两个都是在关心江城,可注重点却不一样,江墨兰不仅爱江城这个人,还爱他背后的势力,若势家被灭,她会依然爱江城,但却不到得不到他背后的势力了。江墨紫爱江城,不在乎他背后的势力,在乎的是他那张脸。世家没了,可他的脸还在,没有背后的势力,她反而还更容易得到江城。

    江灵离共生了四个孩子。四个都爱上了江城,一个最初为了幼时的温暖,一个最初为了一张好看的脸。一个最初为了强大的势力,一个最初不知道为了什么。

    江墨紫:“现在是冬日,还有月余便到春日了。”

    江墨邪:“在春日之前吧,被染红的雪最令人印象深刻,也最容易被新的雪所盖住,让人寻不着踪迹。”

    江墨紫:“快了呢,世家早就该臣服了。”

    江墨兰:就快春日了,我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告诉江城?算了吧,我即是告诉他,他也传不出去。

    另一边,长卿院。江城想了很久,终于记起来是在哪将见过江墨邪了。幼时她阿娘开启水星试练时,他曾在水心试练中见过江墨邪,不是幼时的江墨邪,而是现在的江墨邪,他近日在宫宴上见到的那个江墨邪。虽然只有转瞬即逝的一眼,但在水心试练中,他也就记住了。

    江城:是在水心试炼中见过她,可我为何会在水心试练中见到她,我当时四百岁,她也就是千多岁的样子,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就算是这样,可她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试练中?

    江城走到镜子旁边,现出了原貌,镜子中他的头发,变成了白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发觉得像江墨邪:和这有什么关系吗?水心试炼中,我见到江墨邪是在预示着什么,那到底是我还是她,坐在深宫中,忽然睁眼的人。

    江城发现自己的头发是白色的,是一千四百岁的时候,他和江墨染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做了一件错事,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失去了一半命印,那日回去后,深夜他听到什么在呼唤自己,蓝烟四起,再睁眼时,就到了一个四处枯木,蓝烟缭绕的地方,一只银蝶出现在了他面前,他追着他走到一棵很大很大的树面前,树上坐了个人,烟雾太大了,他看不清,似有似无,铃铛声起,是有的。树上的人好像对他的到来感到好奇,好一会儿一道飘渺幽深的声音响起。“你不是他,你不该来此回去吧?少年人,我等的不是你。”

    “你是谁?他又是谁?这是哪回答我?“

    “回答我~”他忽然发现,自己又回到床上,他走下床,想让自己清醒清醒,路过镜子时,他就发现自己的头发变成了白色,这是纯血统或进纯血统的象征,只要有江家血统的贵族,生下的孩子都有可能是纯血统,但近纯血统是皇族一脉相承的。眼睛没有变成蓝色的异瞳,那就是近纯血统,他也没太在意,自己的父亲是皇族,他是近纯血统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为什么现在才显现出来,不是应该生来就有的吗?本也没什么,但江城怕自己是近纯血统的事传出去,让江墨邪认为是江家故意隐藏的,会出乱子,就用修为掩盖了起来,没同谁说起,但随着时间越久,越觉得不对劲了,现在想来,他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树上的女人是谁?她在等谁?她为什么说我不是他,他又是谁?我到底又是谁?

    时间越久,他看透的越多,疑惑也越多,他有时会感觉,明明所有人都陪在他身旁,可他好似只是一个人,他与他们好像隔了一堵无形的墙,看不见也摸不着,可却把他们隔开了,他看得到他们,可他们好似看不到他,他们渐行渐远,可他却还未动过,被囚于那方寸之间,可又好似凌驾于难,万物之上,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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