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邪带着修饰离开后他们总算喘了口气,相互传消息,有些后余生庆幸的,有难从悲伤中缓过神的,不管怎样活下来就是好的。他们简单收拾好残局,拖着疲惫残破的身躯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们回去看见的不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血光冲天的灭门之景,而是大雪中被掩埋的一具具冰冷的尸身,不仔细瞧倒还瞧不出。雪下面全是血,从热的慢慢变成变得寒冷的血,但是都被雪遮盖住了,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连最不常下雪的兰莲都下起了漫天大雪,像在诉说着什么。

    这一战,世彖损失失惨重,各家的修士都损失近半,各家家族都纷纷战死,终是守住了那一方地界,可若是江墨邪不撤走的话,这守不守得住,还未可知。

    江墨邪开宫宴邀各大世家的子弟来就是给世家留个希望,让那一方血脉能继续传承下去,不再在她手中断送。

    江墨染他们正准备乘船回兰莲。

    江墨寒他们的尸身被剩下的修士抬着江城轻轻地摸了下江墨离的脸颊,她的脸被江城擦拭的很干净,脸上还有些血色,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那只是胸前的那一抹血红格外显眼。“阿寒,离儿你们再等一会儿,等会儿坐船我们就回家了,爹爹,阿娘还有阿姐都在家等着我们呢。”

    “公子好像有人,像我们这边来了,雾太大了,有些看不清。”

    江城“知道了,看仔细点,许是我们的人”

    过了一会儿,一条船向江城他们的地方驶过来,也看的见船上的人了,“公子,是大小姐和州窈姑娘。”

    张城:“阿姐,快划过去。”

    江城:“州窈。”

    州窈:“二公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家主和主母他,他们。”

    江城:“我阿爹,阿娘他们怎么了!”

    州窈:“家主为掩护我们离开,留下了生死未卜。”

    江城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不用想定时凶多极少了。

    “公子,你没事吧?”他们想去扶但江城抬手示意他们不用

    “我没事,州窈,阿姐怎么样了?”

    州窈看了一下江离回到,“放心吧,公子,小姐没事,只是晕了过去,一会儿就该醒了。”

    江城:“那就好。”

    州窃:“怎的不见大公子,五小姐他们。”

    江城头往下低了点,眼睛看向了旁处,沉默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阿寒~”刚开口便停住了,吸了口气,又说道,“阿寒和离儿身陨了,阿染还没缓过来,在船舱中自责。”

    听到这话,州窈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船桨,她回头看了一眼江离:她得多伤心啊。

    江城让州窈带着江离先上船,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船驶到半路上,江离醒了

    她一睁眼还会清醒,便叫着“阿爹~”一抬眼看着江城和州窈在她面前,她猛地站起,一把抓住江城的手,另一只手激动的抚摸着江城的脸,“阿城,你平安回来了,阿城太好了。”

    江城努力的挤了个微笑给她,“嗯,阿姐,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了”

    江离笑着“好,好,”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看到江城太激动了,忘了“这是哪?阿爹,阿娘呢!”

    州窈“我们这是在回兰莲的路上,家主,主母回去就知道了。”

    江离双手握住会没事的,“对了,阿城怎的只有你一人,阿染他们呢?”

    江城欲言又止,州窈马上接话,“大公子他们在后面,在另一条船上,等会就可以看见了”

    江离:“嗯”

    船行驶一会儿,到了冰面。江家的府邸,前面是一大片湖,到了冬日不下雪也会结冰,形成了一个环状的包围圈,在范围内湖水会结成冰,在范围外不会

    江城第一个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前面一片白茫茫的,静的可怕:这儿怎么这么安静?雪上一点血印都没有。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好像踩到了什么,他抬脚一看是一只苍白的手,他往后退了一步,又踩到了什么是一具躯体,他蹲下身子,把手插进雪里,深深的一剥,雪下面全都是血,冻住了,弄到手上又融化了,江城的整只手,变得血淋淋的。

    江离在船上见江城蹲在那久久不动,有些担心他便下船走了过去,“阿城,你~”当她走近看见江城满手的血和雪中掩埋着的尸身,她一时说不出话,捂住了嘴。州窈忙上前去扶住她,她下意识想到了他的父母,她松开州窈的手,一下跑了出去。跑了几步,又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了,以她的修为本不会如此的,她这是心急,乱了方寸,她在雪上一点点的剥开雪,“阿爹,阿娘~”下船的修士也去挖

    江墨染浑浑噩的被人从船上扶下来,听见江离的声音,他才愿抬一下头,一抬头就看见雪地中那显眼的红和他们奋力挖出了那一具县尸身,幸运的有具全尸,不幸的连具全尸都没有。

    “舅父,舅妈”江墨染一把甩开他们扶着的手跑过去也挖了起来。

    江离的手被雪冻的红中发紫,脸上身上都是血渍,从幼时那次外她还未曾这般狼狈过,她是众所信仰的玉洁宫主,是圣女,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州窈再也看不下去了,拉住了她的手“小姐,你别挖了,小姐你的手~我来找,我一定会找到家主,主母的,你别找了,小姐”

    江离摇头“不,我还没有找到他们。”

    州窈“我和你一起找。”

    湖很大,但找着,找着还真让她们找着了。

    看见他们尸身的那一刻,江离再也绷不住了,哭了出来,州窈抱住了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江温酒紧紧地将金竹鸢护在怀中,背上中了十六箭,身上还有数不清的剑伤,一柄长枪将他们一起刺穿了,到最后他们谁也没离开谁。

    江墨染和江城闻声赶来

    江墨染看见他们的尸身就跪下,哭了起来“舅父,舅妈!啊~”

    江城捂住了嘴,他想哭,但这个时候他不能再哭了,他强忍泪水向江离单膝下跪“长姐!”这是江城第一次叫江离长姐,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江家不可无主,请已故先家主之嫡长女江离继任家主之位。”

    在场的其他修士听了江城这话,纷纷跪了过来,“请大小姐继任家主之位!”

    州窈扶江离站起来。

    “都起来吧,我虽是嫡长女,可我非是继承家族的最佳人选,我并无治理的才能,阿染,阿城非是那局中人,而离儿涉事末深,心思单纯,若我们中非要选一个,那边就是阿寒了。”

    江城握紧了拳头“啊,阿姊,阿寒和离儿他们身陨了。”

    张离险些晕过去,但她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她绝不能晕,她是长女,她得稳住“那家族之位,先空着吧,等日后再找合适的人。”

    “不可啊,大小姐!”

    州窈“大小姐说的话,你们听不明白吗!先空着。”

    忽然江离向江墨染跪下,江墨染去扶,但江离不让。

    “臣女以已故江家主之长女的身份请四殿下选一个大帝之位继承大统,顺承魔帝之位,先不要打断,让臣女说完。此时世家刚经历浩劫,时局动荡,需要有人来稳定朝野,而您是四殿下,是最合适的。也请已故江家主之嫡长子江城继任唯至莲首之位,顺承仙尊之位,你们若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江离也不想让他们为难,但这是他们必须承担的责任,她知道他们所愿非是困于那深宫高墙之中,她也希望他们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此时此刻她不能,她是玉洁宫主,她得顾全大局。

    江城:“阿姊,快写起来吧,地上凉,我会当个好莲首的。”

    江墨染:“阿姐知道了,地上凉莫冻坏了。”

    他们两个答应的爽快,好像没什么似的,若没这事,他们是商量让江墨寒继任家主之位的,或江墨寒和江墨离未曾出事,继承大帝之位的就是江墨寒,掌管兵权的唯至道首就是江墨离。江墨邪在位时,三个莲首一个都没有,她一人独揽大权。

    扶起江离后江墨染用满不在意的口气说了句“我的话,就当个凰瑶大帝吧。”江离之前说选一个就是想让江墨染还有个选择的机会,若直接当了殇离大帝,就真的离不开那深宫高墙了。

    江离:“你们能这么想,阿姐很欣慰。”

    另一边无渡师家没这么乱,家主尚在,只需将尸身安葬好即可

    师清韵,一直在师风韵的床前守着,盼着他早些醒,又想让他晚些醒,他不知道他该怎么跟他说

    “咳,咳~”诗风韵终是醒了,他坐起了身,还有些虚弱,“阿清,扶我起来。”

    师清韵,将他扶下了床

    师风韵走了几步又说道“阿清,净心莲离几服下了吗。”

    师清韵停下了脚步

    师风韵心头一揪,然后平淡的说道,“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事的”

    师清韵忽然跪了下来,师风韵拉他起他不起“哥,离儿,生陨了,咳,咳~她是为救我而死的,哥~”

    师风韵捂住胸口,“这不是你的错,”然后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哥,哥快来人!”

    过了一段时间安顿了下来,世家,六界都在恢复。

    江墨染继了大帝之位,承了魔帝,江城成了莲首当了仙尊,花迎,贺青,谢悯,并声鬼界之主,同任三位鬼王,就妖界还差个妖君。

    温室里的花朵娇贵,但不是娇气,它非荆棘不能一早适应着残酷的世界,但只要经过狂风暴雨的洗礼,它便能更好的开出绚烂的花朵,它们在寒冬中依然盛开,便说明它,不比荆棘差,它的潜力比荆棘更大,都说世家的公子小姐娇气,可他们比谁娇气了

    许多许多年后……

    他们大多都成婚了,还有了自己的孩子,世家新一代的少年,也会有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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