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殇坐在旁边看着江离毒和花悯下棋,一手脱腮,另一只手时不时抛着手里的金币。

    金币落到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江离毒手上的棋却迟迟未落下,“阿毒,你这棋乱了,该输了。”

    棋子落定,江离毒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花悯拈着棋子在手中揣磨,着看着棋盘摇摇头轻笑道:“还未下完你怎知道到谁就输了,谁就会赢,是你的心乱了。”

    江离毒伸手把棋子弄乱“罢了罢了,这棋就下到这吧。不到最后又何必猜结局呢,结局到了时候不就都知道了吗。”

    阵阵香气随风飘了进来,洛念秋拿着个叉子插着鱼就从门口跳了进来。

    “都别下棋了,鱼烤好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江离情靠在椅子上闻着香气从椅子上翻起来,快步走过去欲夺洛念秋手上的鱼,洛念秋侧身轻快躲了过去,一把拍开他的手“别想,要吃出去拿,我都还没尝一口。”

    江离情没拿到鱼,双手抱于胸前,撇着嘴没好气的说:“你都拿进来了,干嘛不多拿两条,你总归是要出去的,倒不如让我先尝一口。”边说便迅速身手去抓,落念秋没来的急反应被他抓到了,却并未松手。两只手僵持着,势必要先吃上这一口,然后洛念秋直接冲着那鱼咬了一口,连带着扯下一些皮肉,松开手抬头把它全吞进嘴里,吃完还不忘挑衅的看他一眼嘴里说:“哎,真香呀,哎呀某人不会还没吃到吧。”

    “大哥,你们两个是小孩子吗,吃个鱼还要争个高低先后,你这样父亲爹爹哪敢把洛,秋两家交给你,阿情你也是,总像个孩子,以后怎担大任。”沈思落虽是斥则,语气却近是无可奈何的。

    洛念秋无所谓的拿过鱼说道:“这不是还有你吗,好阿洛,你肯定会帮我的呀。再说我可不想当两家的家主,你明明比我更适合当继承人。”

    沈思洛给洛念秋递过帕子“大哥莫胡说,你可是答应过我要当个好家主的。”

    洛念秋结过帕子擦嘴应道:“知道了,知道了,父亲,爹爹还年轻着呢,等时候到了我肯定能胜任的,不行还有你。”

    “唉。”沈思落无奈摇摇头笑着。

    江离随:“好了好了,闹也闹了,快些出去吧,莫让长辈等着。”

    他们刚准备出去州窈刚好进来。

    江离情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州窈姑故你该不是闻着香回来的吧,这鱼才烤好你就来了,可是有口福。”

    “嗯,快些出去吃鱼吧,我刚看着都弄好了。”她语气温柔还带着点笑意,刚见了母亲州窈的心情很好,语气也难得温柔些。

    这倒是把江离情搞蒙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州窈姑姑吗,出去一会连人都变了。

    院外江离紫递给江离殇一串烤鱼,鲜红的鱼烤上了些许金黄,不需任何调料一口下去肥美多了,外焦里嫩,鱼肉细腻的口感在口腔中蔓延,尤是吃遍真馐的江离殇也不由的在心里称赞一句。

    江离紫拍了拍江离殇的手“离儿,我知你们心中都有对方,可你们的立场身份……从前大家不说是怕你们难堪,你知道他是姑姑的儿子,你也知道姑姑是怎么死的,按理来说当年该继承大统的本应是姑姑,但当年姑姑顾及父帝才没有继位的。而姑姑又是为百姓战死的,当初将阿寒过及到父帝名下既是无奈之举,又是在安抚人心。父帝拥护他成为储君便是有传位之意,这长老院本是同意的,他是纯血统,他的母亲又有着那样的明望。可随着姑父的复生,金家的强大,长老院便有了异储的想法,但碍于种种原因终是不能,而你的出生便是对他的制衡。从前你们能不在乎,可在这太平至下的动乱,你们真的能不在乎吗,即使你们能,他们呢,他这也是在保护你,莫走我的老路。”

    是呀,眼前到繁华还能维持多久,谁又知道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历史的潮流,没有人能改变,这世上哪有长盛不衰的时代。江离殇心里都明白,白娇娇那不过是演给世人看的,可她就是演不下去。那沉睡了两百年梦里发生了什么,她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那女子的背影又是谁。

    “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洛念秋看着江离紫和江离殇两个人在这手拉着手讲个不停,他好奇想来听听。

    江离紫看着洛念秋说道“没人告诉你不要偷听女孩子讲话吗。”

    洛念秋“有啊,不过那人,”说到一半他看到江离紫又闭了嘴。

    花悯过来把手搭在他肩上看着,他摸摸鼻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怪不得你没有夫人呢,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嫂子回来。”

    洛念秋嫌弃的拍开花悯的手“你不也没夫人吗,怎么好意思讲我的,我也就比你大两百岁而已。你要是能给我找个弟媳回来,我绝对能找个夫人回来。”

    “呵,指望你们两个铁树开花,还不如指望我儿女成双呢。”江离情无情的嘲讽他们,却忘了自己也是个不开花的铁树。

    世家这辈的儿郎哪都好,就是在感情这方面……要么就是不开窍,这一开窍要么死里爱,要么就是一声不发。

    沈怀秋拿着扇子拍的一下打在洛念秋的头上。

    “呀,爹点你做什么。”洛念秋护着头看着他。

    沈怀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洛念秋,转头又一脸欣慰的看着沈思落“你要是有阿洛一半君子风度,我都不愁你找不着个夫人。你们明明是一胎生的孪生兄弟,怎么性子就差这么大,也不知你像了谁。”

    洛念秋在心中暗暗吐槽:还不是像了你。

    宫中江离寒坐在椅子上,摇着茶杯找水喝,白娇娇看见了马上过去给他沏茶。

    她沏好一杯茶递给他,“五公子,这是得了什么烦心事,喝成这样,若不嫌弃不妨同我说说。”

    江离寒撇了她一眼“给我拿酒来。”

    白娇娇没在多说什么出去叫齐柳拿酒去了。

    江离寒坐在那里喝了一壶又一壶酒,白娇娇就在旁静静的坐着,其实不说她心里也清楚,能让江离寒这样的,除了江离殇还能有谁。

    这间屋子位置没选好,逆着光,关上门窗弄的屋子里暗暗的,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恰当正好。

    拿来的酒都喝完了,江离寒手上的酒瓶落到了地上,白娇娇起身准备去收拾却被江离寒拉住了手。

    “别走,陪我说说话好吗。”白娇娇不做声算是答应了。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她,从见她第一眼起就喜欢,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她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眼神中充满对外面世界的渴望,美得像陶瓷娃娃般,让忍忍不住想保护。可我却不敢靠近她,我怕这份美靠近了便就不复存在了,再次见她,如果没有玉兰恐怕我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可为什么偏偏,偏偏我是们生于这个时代,我怕我会护不住她呀,我们的身份我无法给她一式安宁,我去了,她才能活呀……”

    白娇娇没想到他会向自己吐入心声,她将他抱在怀里,他哭了。她知道他不想让她看见,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她怀里哭的像个孩子。本来这个来安慰他的人应该是母亲,可是他没有母亲。白娇娇在这里想到了很多,曾己何时,也曾有个人将她拥入怀中,聆听她的心事。她看着怀里的江离寒不禁联想到了江离殇,她也像这样哭的那么伤心嘛。初见江离殇时,她也曾像江离寒一样不敢去靠近这份美,因为美好的东西总是很容易消散,但她也只能一搏,拿命去赌。

    昏暗的屋子里相拥着两个人,后来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沈怀秋没讲两句就走开了,洛念秋都是左耳朵进右耳出的。

    “我之前去集日上听到了一个有关鲛族公主的传闻,你们要听吗。”落念秋忽然说到。

    花悯“哦,你又听到什么了。”

    “离儿,别坐这么远呀,过来一起听。”洛念秋把江离殇从旁边拉过,来现在的她啃着鱼,活像只乖巧的小白兔。

    “我去买东西的时候,听到小贩们,说这鲛族公主一把年纪了还喜欢整日把自己打扮成小姑娘,性格还极尽刁蛮,据说鲛族想送她去联姻,可没人敢娶。而且关于她的身份也众说纷云,有人说她是先海皇的私生女,在外面被养坏了,鲜海皇心善才给她封了个公主。也有人说她是奴隶之子,因于海皇有恩而被封为公主,更有甚者说她是海皇的情人,我倒是对她挺好奇的,可惜没见着,那海皇我倒是见了,美的雌雄莫变。”

    鲛人一族生来貌美,那公主又能丑到哪里去呢,这传闻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又有谁知道,我们都未曾见过不是吗。”江离殇开口说道“在来的路上我听阿随说今晚这幽莱宫中有一场宴会,专为宴请从四方而来的客人,鲛族公主许会来。”

    花悯“或许吧,不过这现任海皇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因为从没有哪一任海皇会像他一样敞开皇宫的大门让四方宾客来观的,宴会哪怕是普通的人都能进,开宴时常有街民带着自家的孩子来吃饭,他当真是大度宽容到了极致。可以说各界尊主中没有人能做到他这般,他的大度宽容非但没有让群民觉得他软弱好欺,反而让他们对他更加信服,虔诚的信仰他。

    江离殇“海皇吗,略有耳闻,俱说现任海皇是一个没有野心及其平易近人的君子,他能成为海皇完全是因为鲛人皇族只剩他了,这样一位君子我倒是想见见。”

    气氛渐渐活跃了起来,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另一边浠溟现出真身泡在池子里,湿发落在肩上,只穿着一件单衣,露出完美线条,美的不可方物,他的尾巴在池子里不识时摆动,眼中是晦暗不明的神情。

    姚溪从后面为他递上一杯酒,他从池子里站起来,尾巴化成了腿,接过酒杯从池子里面出来了,姚溪随即为他披上衣服,手中酒杯中的酒水映照出浠溟的脸,眼中闪过一丝阴晦,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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