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赵玉山!”

    赵玉山一顿,回过头来,疑惑地打量叫住她的人。

    荆钗布衣难掩倾国色,眉眼清润顾盼生辉,赵玉山轻易不会承认谁比她美,她一直骄傲地认为五官比她标志的没有她有气质,有气质的五官没她标准。

    可是,尽管赵玉山是个心气儿极高的,她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小姑娘比她漂亮,她心甘情愿地认输了。

    略略不甘还有些失落,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妹妹,何事啊?”

    明明慢吞吞的语气,走路两条腿倒是划得快,裴长熙还是小跑追上的。

    “您也要参军?”

    “对啊,你也要参军?”

    裴长熙想更进一步了解赵玉山,就要先跟对方坦白。

    “是啊,我想给自己挣个功名。”

    赵玉山倒是觉得姑娘坦诚,没给她扯些高大上的理由。

    小美眉看着挺顺眼,给赵玉山留下的第一印象很不错,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后和小美眉还可以相互照应。

    “我与你一样,父亲是大学士,母亲本是绣女,十八岁出嫁,可是夫君早亡。”

    赵玉山注视着裴长熙的神情,一般人听完她的自我介绍,看向她的神情中总会多一丝怜悯。

    而裴长熙不同,她的眼神如常,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赵玉山看向裴长熙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变柔和。

    “明天见。”

    #

    书宏岭。

    连绵起伏的山川是再完美不过的天然屏障,包围一半韦子英的练兵场。

    跟随一起参军的大队伍,到达书宏岭后,抬头可见星空。

    山一程,水一程,夜深千帐灯。

    裴长熙忽然感觉自己好自由,孑然一身,无拘无束,当然,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前提。

    同行的士兵都在打量裴长熙,正是刚长开的脸蛋,嫩得恨不得能掐出水,看起来就单纯好欺负,言行都温温柔柔的。

    “明天一大早要起床考核,你们,呵,早点休息。”

    撂下这么句话,领头的士兵就走了,负责内勤的一位中年妇女把人都带到各自的地方休息。

    裴长熙好奇地到处瞧瞧看看,中年妇女早就注意到她,姑娘长得太打眼了,若是运气好将来肯定不一般,若是运气不好下场必定凄惨。

    路过的帐篷里鼾声震天响,训练场上还有人在练习,几层楼高的的爬索,排队练习的几十人如同黄鼠狼上下山一般利索。

    “诶诶,阿熙,明天你能抗得住吗?”

    赵玉山担忧地问裴长熙,为她捏了一把汗。

    “不知道诶,只要不倒数就行。”

    裴长熙无辜的美眸就这么瞧着赵玉山,赵玉山捂住狂跳的小心脏,此刻很想化为男子,把裴长熙揉进怀里好好疼爱!

    赵玉山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保护好阿熙小妹,她的功夫还是很到家的!

    她绝不会让任何人能够把对小妹的歪心思实现!

    裴长熙轻轻松松攻略了赵玉山。

    裴长熙手被塞进一个冰凉带花纹的物件,低头一看,一把小匕首。

    接着,对上赵玉山那双同样动人的眼睛。

    “阿熙,随身带着。”

    心底的地方悄无声息涌上一股暖流,她裴长熙何德何能啊。

    鼻头都有点酸涩,裴长熙紧紧攥着小匕首,安置在最顺手的地方。

    她凝神看了看赵玉山,是金和水属性的真灵之力,不够醇厚和清澈,胜在灵动。

    气质高贵,声音清脆,饱满高耸,白皙清秀,骨骼方正。

    看起来就香香甜甜的。

    到了女子营,一天的舟车劳顿,参军的女兵们劳累得不得了。

    “给,喝点。”

    裴长熙状似无意递给赵玉山一个水囊。

    赵玉山喝了一大口,两眼放光。

    “渴久了连白水都是人间美味!”

    裴长熙轻笑,她在里面加了一丢丢血车,对身体有很强的滋补作用。

    又喝了一大口,赵玉山对裴长熙咯咯笑。

    “美娘子喝过的水都格外好喝啊。”

    裴长熙腹诽,加了血车能不好喝吗?跟我一路你可真跟对了!

    赵玉山打个哈欠打得眼泪直流,没顾得上继续扯淡,在大通铺上倒头就睡。

    裴长熙还好,如今她精力旺盛,只用睡一小会儿就能有一股强大的冲劲和斗志。

    摸着腰间的那块小石头,裴长熙也渐渐睡去。

    水下奇遇当真是……可遇不可求。

    #

    东岛。

    “嗯嗯啊,昌王,奴家好想……”

    一只指甲染红的纤手抚上男子袒露出的胸膛,与其形成鲜明对比。

    昌王哼哼地轻笑一声,眼神透着一股邪魅劲儿,轻轻一捏手里拿着的葡萄。

    葡萄清甜的果香弥漫在昌王和美婢的呼吸之间,美婢主动把昌王手中的葡萄吃了个干净。

    美婢更是讨好地笑开了,昌王仅用一块长长的绸布包住下身,上身垮垮穿了个外套,抬手间可见风光。

    昌王看向美婢的眼神迷离,就那么大喇喇地敞着。

    美婢忽然多了个错觉,不是她在勾引昌王,而是昌王在勾引她。

    今天晚上,值了!

    美婢腿发软,想继续靠进昌王的怀里。

    “滚。”

    就这么冰凉无情的一个字,从昌王口里说出,美婢在下位看到昌王的喉结一动,本来心中一喜,却是一盆冷水浇下。

    她本能的冲动就这么没了,赶紧离开。

    都说昌王喜好男女之事,在美婢看来,似是而非,沉迷女色的人怎么会有昌王这样的精气神呢?

    况且,男人身上流露出的感觉,很难以控制,无法被规训,像一条脱缰的野马。

    昌王现在可没心情搞这搞那,正是打仗的节骨眼,营养流失多了,身手都变差。

    与大虞朝廷的战争陷入焦灼,韦子英准备耗死他们。

    都在等,等一个转折点。

    #

    第二天一大早,裴长熙早已醒来,推了推赵玉山。

    “快起来了,马上就准备比试。”

    赵玉山眼屎都糊住了眼,迷迷瞪瞪地转醒,神奇地觉得通体舒畅,真灵之力好像也强劲了许多。

    “仓———”

    锣的声音及其刺耳地叫醒了新兵蛋子,整个帐篷里的任都在骂骂咧咧。

    “吗的能不能温柔点?”

    “老子正梦到关键的时候!”

    “我是俘虏吗?这么对我,哼!”

    赵玉山感激地望向裴长熙,温柔地叫醒一个人是多么可爱的一件事。

    陆陆续续地都出来集中在最大的那片练兵场。

    韦子英就坐在搭起来的阁楼上,附身看向底下的新兵们。

    身后是几个副将,都是一副为首是瞻的模样。

    厉害角色!男性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他无论如何都一定想压人一头,天生就不愿臣服,在偌大的世界里摸爬滚打,热爱竞争。

    韦子英现在的处境好比拿着锅盖按桶里的水瓢,但凡卸了力,水瓢就会把她挤下去。

    如果她要是相信了谁说爱她,让她放开手中的权力,那算是完了,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今天,终于可以领教韦子英恐怖的训兵手段了。

    “王六,何狗蛋,上来比试。”

    “他们打完,觉得自己水平比赢的人高的,上来再比试。”

    一个身形瘦削,活脱竹竿,一个身形宽大一看就训练有素,站上了比试台。

    “韦将军,怎样算赢呢?”

    明显强壮些的何狗蛋大声对阁楼上的韦子英喊道。

    明眼人都知道何狗蛋是在问比试出性命了算不算过火。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要点到为止啦,都是一条船上的,打死了对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韦子英一旁的副将大声叫道,韦子英淡淡点头。

    “蠢死了。”

    那副将翻了个白眼说道。

    何狗蛋突然发难,二人都是赤手空拳,何狗蛋一拳直奔王六面门。

    王六侧身轻巧一闪,右脚往后撤了一步,步子稳而巧。

    只需这么一下,裴长熙都再懒得看,很明显咬人的狗都不叫,王六真的太狗了,比何狗蛋狗得多。

    果不其然,王六一掌劈向何狗蛋腰测,何狗蛋口中霎时喷出鲜血,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才一个回合,胜负已分。

    王六好像暴风雪之中的竹子,没有看上去那么容易折断。

    “上来就这么强的实力,在场的恐怕一半都不是王六的对手。”

    一旁的人这样说道,裴长熙深以为然。

    要不要上去显摆显摆呢?

    其他人踌躇不前,一是心里没底,二是看不穿王六的水平,害怕自己也输掉。

    “呵,才王六就没人敢继续上了,这批新兵要好好练啰。”

    正是刚才先说话的那名副将,话很多的段献安。

    没错,王六是刻意安排的,筛掉那些不怎么过关的。

    “我来!”

    来者正是裴长熙,赵玉山拉都拉不住。

    “唉唉唉,别不知死活!”

    哼!她就是要显摆,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不张扬一点怎么行?

    韦子英眯着眼看向跳出来的小姑娘。

    跟她闺女一样,都是火属性的真灵之力呢,韦子英更添几分兴趣。

    再一细看,小姑娘一副单纯柔和的模样,韦子英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只当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在一旁的余铁杭看到裴长熙第一个出来,轻轻一笑。

    还是很果决的嘛,就是出来得早了点,打王六那不像打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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