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担不起再在虚幻里失误丧命,这次她是跳过了冬月,那下次呢?

    从谢辞卿和她一起回到良月,可见除了一定是在腊月初六之前,他自己也无法掌控死亡后下一次入画的时间。

    如果画都被他们跳完了,他们会自然回到正常的时间里,等待他们的只有死。

    所以这一次江雾不能再出错。

    江雾对谢辞卿说:“我会以向嫂嫂学习水墨书画为借口,多回娘家调查。但我爹大多数时间都在上值,他那儿,只能由你在上值时多找机会接近他调查。”

    谢辞卿颔首,“我会的。”

    谢辞卿还需要弄清楚,江时困为什么不担心和江若锦的事败露,宁愿收钱保释郭钟子,逼得江若锦痛下杀手。

    他睨了江雾一眼,她纤细的身子被他阴影笼罩,夹袄没裹住的半截脖颈细弱而白皙,他很想吻。

    谢辞卿靠近江雾一些,弯腰把人圈在椅子和他的怀抱中间,额头靠前,顶住她的鼻尖,薄唇印在她的脖颈,喘着气问:“娘子,可以吻你吗。”

    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江雾也没有心情,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谢辞卿就已经封住了她的唇齿。

    他吻得狠,吮咬江雾的唇瓣,嘴唇有些疼,江雾不得已往后退,想要缓解他吻的力度。

    谢辞卿却抬手按在她后颈阻止后退,更为粗鲁的吻她。

    从前谢辞卿没有罪印让江雾耿耿于怀,鬼使神差的,现在它没有丝毫影响。

    江雾竟然被他三两下的舌尖挑拨,就点燃了情/欲。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喘息,起初撑在他胸口推拒的手渐渐收紧,抓住他的衣物摩挲揉捏,是被情/欲操控后沉沦在他吻里的本能。

    就在她搂住谢辞卿脖子,准备回应他的时候,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闪过脑海。

    男人的脸生得俊美无俦,但是眉宇间透着一股阴柔的狠劲儿,他穿明黄色的四爪龙袍,把江雾压在贵妃榻上,像个疯子一样吻她,咬破了她的嘴唇,又去舔破皮流出的血。

    江雾吃痛地一边推他一边警告,他抓了她推拒的手含在口中舔吮,笑眯眯盯着她说:“阿雾,我知道你很喜欢我这样对你…”

    这忽而闪过的画面太过真实,江雾被吓了一跳,猛然睁眼用力推开谢辞卿。

    谢辞卿踉跄后退好几步,看见她一副受惊的模样,关切地问:“怎么了?”

    江雾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恐惧过后,她擦擦汗珠,对谢辞卿摇头说:“没事,你别碰我。”

    她从椅子上起身,回了内室将门反反锁好。

    谢辞卿实在担心她突如其来的变化,跟上去敲门,被江雾轰走。听她语气不好,谢辞卿不敢造次,就在外间默默读书写字等江雾出来。

    江雾很惶恐,坐在内室的榻上久久不能平息心情。她无法对任何人说,在和夫君亲热的时候,她看见了另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男人。

    江雾真是的记得那种感受,男人的舌在她口中翻搅,他笑起来笃定说她喜欢这样,那眼神里的炽热病态都似真实发生。

    她蒙了,乃至有些手足无措。

    这一次不是梦,而是她闭眼时在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江雾不懂,从未经历见过的人会这样突然出现在记忆里么?

    不会的,只有一种可能,她经历过这些事,可是她忘记了。也许和之前那些梦一样,都是她经历过的事。

    江雾回想起之前觉得忘记的一件很重要的事。

    现在她隐约抓到了一点直觉,和她看见的那个陌生男人有关。

    江雾遗忘的和不知道的东西都太多,她越来越等不得了,没等平复完心情就迫不及待地要去福来客栈。

    江雾拉开内室的门,见谢辞卿在外间等她。

    他穿着青白的袍裳,手执笔墨,素雅温润,如玉公子。

    谢辞卿见她出来,搁下丹青之笔,问:“这么急,去哪儿?”

    江雾不答反问:“那个漏刻的事你知道吗?”

    谢辞卿明白她要去做什么,摇头表示不知,又说:“你要去找漏刻?”

    江雾点头:“那个金车主人让江若锦把它给我,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查江若锦的时候,这些疑问你都会知道,现在我们无法确定,你应该耐心等一等,不要打草惊蛇。”

    江雾:“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等不了了!”

    谢辞卿皱眉,觉得此时的江雾不太像往常那个冷静的她。

    他神色平静,“就算等不了,你又打算去哪儿找?”

    江雾:“我记得它出现在福来客栈过。”

    谢辞卿说:“那是莫三娘案发时,它被人特意安排在那里,给了你机会调整逆流了时间。现在距离案发近两月之久,它怎么可能在福来客栈?”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它是被人安排在那里的?”

    谢辞卿:“我的画里从来没有过那个漏刻。”

    那是画中人他无法控制的行为所添加来的东西。

    谢辞卿从书案的抽屉里取出那些还未经历过的模糊画来,总共剩下九幅。

    他一一展开在江雾面前说:“我的画只是给时间开了个空子,让我们有更多机会找到凶手。可在画中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我无法控制和预知。”

    江雾明白了,说:“即便这样,画中人也不可能无中生有搬出一个可以改变时间的漏刻,还让江若锦带给我。除非,这儿还存在第三个和我们一样的人?”

    都属于外来者。

    江雾立时明白,那个监视她的凶手,不也是外来者吗?

    江雾代换了一下逻辑关系,漏刻是金车主人让江若锦带给她的,那么代表漏刻在金车主人的手里。

    金车主人能有这么逆天的东西,他不可能是画中人。

    他就是那个外来者凶手,一直监视着江雾的人。

    江雾想明白了,说:“漏刻不在福来客栈,他也还没有把东西给江若锦,那么它现在应该还在他手中?”

    谢辞卿颔首:“有这种可能,但不绝对。”

    江雾说:“就算他不是凶手,也跟凶手有十成的关系。我们都无需再查江若锦那么多,只要找到他就有答案了,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

    谢辞卿摇头:“他每次与我交易的时间和暗号都不定,我走过这么多画,试图找过他,可他神龙摆尾,不见踪影。”

    “金车那种东西,京城没几个人这么高调,也找不到吗?”

    谢辞卿说:“我试图找过金车,结果当日京城就出现了很多金车。”这是打草惊蛇了,那个人做出了应对。

    江雾有些气馁:“你走过那么多次的逆流,和他交易了无数次,难道就没有强行窥探过他的面貌?”

    “没成功过。”

    江雾叹息一声,不再纠结她找不到的金车主人。

    她揉了揉还有些发肿的唇,去把自己至今为止搜到的所有证据线索都锁起来。

    谢辞卿他看着她把那三支金簪和两本手札,一起锁在了他的书案小抽里。

    记得之前每一次问她为什么锁,她的理由都是也怕被凶手再拿去作恶。

    这次谢辞卿没再问,亲眼见她把东西都锁好后说:“我还是要去福来客栈亲自看一眼。”

    漏刻在不在,江雾必须亲眼确定。

    谢辞卿了解她的固执,没有拦她。

    江雾去了一趟福来客栈,把里面几乎都要翻遍了,仍然没找到那个带有‘江’字的漏刻。

    莫三娘以为她丢了什么贵重东西,叫人帮她一起找,但仍然一无所获。

    江雾最终只能气馁的离开。

    第二日,良月二十九,江雾早早地去了江府。

    今日江时困休沐,谢辞卿却依旧上值。

    江雾一到江府,直奔江时困的书院。

    江时困在书房里看下臣奏本,着了一身乌青色的深衣,衣后的背缝垂直如绳,代表品行正直,下摆平衡似权,以表公平。

    江雾此时看在眼里,只觉讽刺。

    她没想过对父亲敬爱之后的第二种情感,会是厌恶和讽刺。

    想起江瀛说来这儿偷看鹤时听见江若锦在哭,江雾无法直视书房里的任何一物,尤其是江时困。

    江时困已经让她不知怎么去面对。

    放下奏本,江时困抬头捕捉到江雾眼底一闪而过的嫌恶,僵了一下才问:“阿雾,怎么了?”

    江雾不愿去看江时困,偏移目光说:“我听说有人送了父亲一对鹤,我想看看。若是喜欢,也想找那人讨要一对。”

    江时困没往别的地方想,上了江雾的套,笑着说:“那对鹤是盛大人送来的,你要是喜欢拿去便是,何必再去找人要,没的还以为我给不起宝贝女儿呢。”

    江雾现在听不得一点儿‘宝贝女儿’的称呼。

    她难受得都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了,既然知道了是谁送的鹤,就只想赶紧离开。

    告辞的话没出口,门帘被小厮打起,小厮站在门口说:“老爷,三姑娘的大夫来了,说有话要回。”

    有关江若锦,江雾又不想走了。

    江时困却对她说:“正好,你先去看鹤吧。”又对小厮道:“把人请进来。”

    江雾只好离开。

    江时困给那对鹤单独腾了个小院落,江雾躲在院落口,悄悄观察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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