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理这次回去，说了一个很震撼的决定。
一个在国外进修几年的骨科医生要去当兽医。
林通顺勃然大怒，掀翻桌子骂他脑子里装了水泥，搅和不清。
反倒是宋悦迎和傅渠年很淡定，丝毫没觉得意外。
这事苏理跟林通顺掰扯了好几天，傅渠年被派去跟他谈谈。
傍晚的郊区小道上，枯树屹立在两旁，如同巨人将天空遮盖，所见之处都暗沉沉的。
"真决定了？"
“嗯。”冷空气吸进肺腑，化成白雾出来，苏理目光坚定，“小时候看了许多生病的流浪猫狗，就一心想当个兽医。当初学骨科，也只是因为骨科医生工资高，现在攒了些钱，也该走我想走的路了。”
“之后有什么打算？”
“开个宠物诊所吧。”苏理踩着枯叶，用一副随意的口吻，“怎么样，没有兴趣投资？宠物医疗这个赛道还是很有潜力的。”
傅渠年下意识想起季林熙收养的那条白毛小土狗，“一般来说，人想养宠物的心理是什么？”
“某种情感寄托吧。有一种说法，养狗是为了获得爱，养猫是为了去施予爱。”苏理挑了挑眉，“你这种有洁癖的人体会不到也正常。”
小时候，他跟福利院附近邻居的狗玩的好，回院里去找傅渠年玩儿，傅渠年都万分嫌弃，非要他洗完澡才肯跟他玩。
更别说，在家养个宠物了。
“我先派顾问去做个调研，如果可投性高，可以考虑下。”
本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傅渠年真感兴趣，对傅渠年这种级别而言，哪怕洒洒水，也是千万起投。
苏理意外地看向身侧，“我靠！老傅你对我也太好了，我都会觉得你是爱上我了。”
傅渠年：“……”
“我收回刚才的话。”
“别啊。”苏理搭上他肩膀，为他的兽医生涯趁热打铁，“你让你的投资顾问去做调研，我送你条情报。”
傅渠年漫不经心地开口，“什么？”
苏理笑嘻嘻地盯着他，“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季林熙？”
傅渠年神色一变，但这种微妙的变化稍纵即逝，很快就被他掩盖过去，他摸出烟盒，一根细烟夹在指间，出声否认，“没有的事。”
苏理幽幽地看着他点烟的动作，“你倒是给我一根。”
橙色的光点在两人指尖聚拢。
傅渠年吁出一口白气，像是有些好奇，“说说，什么情报。”
苏理挥挥手，一副不经意的口吻，“跟季林熙有点关系，不过你又不喜欢她，这情报对你没用，就当我没说。”
“少诈我。”傅渠年轻哂一声。
被看穿，苏理抿唇耸肩，不再说话。
正当他以为因为自己的嘴贱，半到手的投资要泡汤时，傅渠年忽然说，“你先说。”
苏理眼里多了分玩味，他就说，他的第六感不可能失灵！
“季林熙有一次找我出来喝酒，言语间透露出有点为情所困的意思。”
“什么时候？”
苏理想了想，“大概十二月末吧，我记得那天我还在朋友圈里公开了恋情。”
十二月末，傅渠年在脑海里捋时间线，然后在一处停下。
得知季林熙来过清落山庄后，他派许毅涵去傅游文娱打探了下情况。
是因为他吗？
向来散漫从容的脸上有了波动，动了点跟苏理倾诉的念头。
但很快这个念头又被他掐灭。
苏理这个嘴上不把门的，这回能跟他交换情报，下回就能将他的心思交换给别人。
“就这？”
什么叫就这？
苏理玩味的表情崩裂在脸上，感觉有点玩脱了。
他望眼欲穿地盯着他的好发小、好兄弟，“老傅，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哈，我都跟你交换了，投资的事你考虑下？”
傅渠年神色不变，仿佛只是践诺，“放心，不会食言。”
-
戴军接到傅渠年电话的时候，正跟卫炘在一起你侬我侬地包着饺子。
一听到傅渠年要找他问的事，刚被打扰到的一丝不爽烟消云散，顿时来了劲，“你说你心里想着一个人，误以为她谈恋爱的时候心里难受地彻夜难眠？”
卫炘在一旁听着，略无语地看了眼戴军。
她压根不相信这些话是傅渠年说的，他这老公，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老不正经了。
电话那边，傅渠年闷应了声，“嗯，差不多是这种情况。”
“你这可不是单纯有一点好感，是喜欢到骨子里了。”
俗话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在戴军面前，傅渠年也没含蓄，“但我们不合适。”
戴军哼了声，“怎么不合适？她是有夫之妇了？”
傅渠年清了清嗓子，“倒也不是，只是年龄差的有些大。”
“多少？”
傅渠年沉声道，“十岁。”
戴军：“……”
他本来还猜测傅渠年找了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结果才十岁？也就是说对方也有二十二了。
“她还是学生，对感情上的事说不定还一知半解。偶尔动了念头，会觉得有罪恶感，我跟她之间年龄差的太大了，不想占着阅历优势蒙蔽她。”
两年前也是一样，他大概猜到季林熙的好感由来。
但她才十九岁，还没谈过恋爱，不一定能分得清对亲情的依赖还是男女之间的情爱。
这是一条走了就不能回头的路，哪怕有一丝的可能，他也不能将他们的关系推到万劫不复。
戴军拧了拧眉心，也是想不到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傅游老板在感情上面这么一根筋，“谈恋爱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对方总要有吸引自己的点才会喜欢。阅历也好长相也罢，或者是你们相处过的记忆，这在对方眼里都是闪光点，没必要刻意区分。况且，在这个初中就有人谈恋爱的时代，你觉得她会分不清什么才是男女之间的情意？”
卫炘轻咳两声，用口型说—— 注意分寸。
戴军补充道，“我没有鼓励未成年谈恋爱的意思，但她都二十二了吧。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在你还觉得有所顾虑的时候，说不定明天就被旁人求婚了。”
沉默许久，傅渠年终于开口，“谢了，我再想想。”
戴军攒了一肚子话刚要继续说，就听到那边“嘟”了三声，傅渠年把他电话给挂了。
戴军：“……”
“傅总怎么了？”开始有些不信，但戴军总不至于一个人唱这么久独角戏，卫炘便多了分好奇。
戴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铁树开花了，好不容易喜欢个人，结果整得那么拧巴。”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情种天生？”卫炘不紧不慢地包着饺子，“除了你说是逢场作戏的贾昕儿，傅总身边好像一直没有过人？经验太少了，你有时间给他支支招。”
怎么听出了点指桑骂槐的意味？
戴军心中警钟大响，讪笑道，“年轻时候的事情做不得数，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你呢。”
-
戴军给他分析完，傅渠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因为童年缺少家庭的经历，导致他在感情上很慎重。
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创业后，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没有遇到心动且合适的人。
后来遇到了季林熙，经过两年的断联，他更看得清，没有人可以替代她。
她确实长得漂亮，但他接触到的圈子里恰好不缺长相漂亮的人，他也没再心动过。
由此可见，他对季林熙，不单是身体上的欲，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爱。
他其实无需纠结什么，顺从内心，既然要照顾她一辈子，这不就是最好的方式吗？
捋清楚自己的心意后，下一步就是了解她的想法。
他点开季林熙的头像……发现朋友圈三天可见。
这晚上他辗转反侧，心思也开始敏感起来。她那条朋友圈说的【不可以为爱所困】真的是他吗？
真不一定。
她喜欢他的时候，会在演唱会上贴吻他，喝酒后对着他又亲又抱，下意识地依赖和亲昵更是能列一大堆出来。
但这些，在现在的她身上都通通没有。
有的只是——跟他说谢谢、各种逞强和保持距离。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也足够将喜欢的人换一圈了。
傅渠年切换软件，开始搜索最近上映的影片，无奈，高分电影全部预约满票，
他搜了下沅城目前已有的影院，打了个电话，很快，一部电影的场次被协调出来。
而后，他将那部电影的信息推给季林熙：【明天一块去看电影？】
那边秒回：【不了。】
拒绝的这么果断，也没再发新的消息来。
傅渠年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打打删删，终于发过去：【有别的安排了？】
季林熙在跟一个塞满了的行李箱较劲，废了好大劲，终于合拢关上。
另一边，见她迟迟不回消息，傅渠年的屏幕一直停留在跟她的聊天页面，有些谈过亿项目都不曾有的紧张。
终于，等到了她备注下方的【正在输入中……】
【我朋友喊我去巴黎玩儿，明天早上就得走了。】
悬着的心并没坠落。
他打字回复：【好，明天几点的飞机，我送你。】
一个在国外进修几年的骨科医生要去当兽医。
林通顺勃然大怒，掀翻桌子骂他脑子里装了水泥，搅和不清。
反倒是宋悦迎和傅渠年很淡定，丝毫没觉得意外。
这事苏理跟林通顺掰扯了好几天，傅渠年被派去跟他谈谈。
傍晚的郊区小道上，枯树屹立在两旁，如同巨人将天空遮盖，所见之处都暗沉沉的。
"真决定了？"
“嗯。”冷空气吸进肺腑，化成白雾出来，苏理目光坚定，“小时候看了许多生病的流浪猫狗，就一心想当个兽医。当初学骨科，也只是因为骨科医生工资高，现在攒了些钱，也该走我想走的路了。”
“之后有什么打算？”
“开个宠物诊所吧。”苏理踩着枯叶，用一副随意的口吻，“怎么样，没有兴趣投资？宠物医疗这个赛道还是很有潜力的。”
傅渠年下意识想起季林熙收养的那条白毛小土狗，“一般来说，人想养宠物的心理是什么？”
“某种情感寄托吧。有一种说法，养狗是为了获得爱，养猫是为了去施予爱。”苏理挑了挑眉，“你这种有洁癖的人体会不到也正常。”
小时候，他跟福利院附近邻居的狗玩的好，回院里去找傅渠年玩儿，傅渠年都万分嫌弃，非要他洗完澡才肯跟他玩。
更别说，在家养个宠物了。
“我先派顾问去做个调研，如果可投性高，可以考虑下。”
本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傅渠年真感兴趣，对傅渠年这种级别而言，哪怕洒洒水，也是千万起投。
苏理意外地看向身侧，“我靠！老傅你对我也太好了，我都会觉得你是爱上我了。”
傅渠年：“……”
“我收回刚才的话。”
“别啊。”苏理搭上他肩膀，为他的兽医生涯趁热打铁，“你让你的投资顾问去做调研，我送你条情报。”
傅渠年漫不经心地开口，“什么？”
苏理笑嘻嘻地盯着他，“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季林熙？”
傅渠年神色一变，但这种微妙的变化稍纵即逝，很快就被他掩盖过去，他摸出烟盒，一根细烟夹在指间，出声否认，“没有的事。”
苏理幽幽地看着他点烟的动作，“你倒是给我一根。”
橙色的光点在两人指尖聚拢。
傅渠年吁出一口白气，像是有些好奇，“说说，什么情报。”
苏理挥挥手，一副不经意的口吻，“跟季林熙有点关系，不过你又不喜欢她，这情报对你没用，就当我没说。”
“少诈我。”傅渠年轻哂一声。
被看穿，苏理抿唇耸肩，不再说话。
正当他以为因为自己的嘴贱，半到手的投资要泡汤时，傅渠年忽然说，“你先说。”
苏理眼里多了分玩味，他就说，他的第六感不可能失灵！
“季林熙有一次找我出来喝酒，言语间透露出有点为情所困的意思。”
“什么时候？”
苏理想了想，“大概十二月末吧，我记得那天我还在朋友圈里公开了恋情。”
十二月末，傅渠年在脑海里捋时间线，然后在一处停下。
得知季林熙来过清落山庄后，他派许毅涵去傅游文娱打探了下情况。
是因为他吗？
向来散漫从容的脸上有了波动，动了点跟苏理倾诉的念头。
但很快这个念头又被他掐灭。
苏理这个嘴上不把门的，这回能跟他交换情报，下回就能将他的心思交换给别人。
“就这？”
什么叫就这？
苏理玩味的表情崩裂在脸上，感觉有点玩脱了。
他望眼欲穿地盯着他的好发小、好兄弟，“老傅，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哈，我都跟你交换了，投资的事你考虑下？”
傅渠年神色不变，仿佛只是践诺，“放心，不会食言。”
-
戴军接到傅渠年电话的时候，正跟卫炘在一起你侬我侬地包着饺子。
一听到傅渠年要找他问的事，刚被打扰到的一丝不爽烟消云散，顿时来了劲，“你说你心里想着一个人，误以为她谈恋爱的时候心里难受地彻夜难眠？”
卫炘在一旁听着，略无语地看了眼戴军。
她压根不相信这些话是傅渠年说的，他这老公，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老不正经了。
电话那边，傅渠年闷应了声，“嗯，差不多是这种情况。”
“你这可不是单纯有一点好感，是喜欢到骨子里了。”
俗话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在戴军面前，傅渠年也没含蓄，“但我们不合适。”
戴军哼了声，“怎么不合适？她是有夫之妇了？”
傅渠年清了清嗓子，“倒也不是，只是年龄差的有些大。”
“多少？”
傅渠年沉声道，“十岁。”
戴军：“……”
他本来还猜测傅渠年找了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结果才十岁？也就是说对方也有二十二了。
“她还是学生，对感情上的事说不定还一知半解。偶尔动了念头，会觉得有罪恶感，我跟她之间年龄差的太大了，不想占着阅历优势蒙蔽她。”
两年前也是一样，他大概猜到季林熙的好感由来。
但她才十九岁，还没谈过恋爱，不一定能分得清对亲情的依赖还是男女之间的情爱。
这是一条走了就不能回头的路，哪怕有一丝的可能，他也不能将他们的关系推到万劫不复。
戴军拧了拧眉心，也是想不到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傅游老板在感情上面这么一根筋，“谈恋爱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对方总要有吸引自己的点才会喜欢。阅历也好长相也罢，或者是你们相处过的记忆，这在对方眼里都是闪光点，没必要刻意区分。况且，在这个初中就有人谈恋爱的时代，你觉得她会分不清什么才是男女之间的情意？”
卫炘轻咳两声，用口型说—— 注意分寸。
戴军补充道，“我没有鼓励未成年谈恋爱的意思，但她都二十二了吧。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在你还觉得有所顾虑的时候，说不定明天就被旁人求婚了。”
沉默许久，傅渠年终于开口，“谢了，我再想想。”
戴军攒了一肚子话刚要继续说，就听到那边“嘟”了三声，傅渠年把他电话给挂了。
戴军：“……”
“傅总怎么了？”开始有些不信，但戴军总不至于一个人唱这么久独角戏，卫炘便多了分好奇。
戴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铁树开花了，好不容易喜欢个人，结果整得那么拧巴。”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情种天生？”卫炘不紧不慢地包着饺子，“除了你说是逢场作戏的贾昕儿，傅总身边好像一直没有过人？经验太少了，你有时间给他支支招。”
怎么听出了点指桑骂槐的意味？
戴军心中警钟大响，讪笑道，“年轻时候的事情做不得数，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你呢。”
-
戴军给他分析完，傅渠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因为童年缺少家庭的经历，导致他在感情上很慎重。
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创业后，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没有遇到心动且合适的人。
后来遇到了季林熙，经过两年的断联，他更看得清，没有人可以替代她。
她确实长得漂亮，但他接触到的圈子里恰好不缺长相漂亮的人，他也没再心动过。
由此可见，他对季林熙，不单是身体上的欲，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爱。
他其实无需纠结什么，顺从内心，既然要照顾她一辈子，这不就是最好的方式吗？
捋清楚自己的心意后，下一步就是了解她的想法。
他点开季林熙的头像……发现朋友圈三天可见。
这晚上他辗转反侧，心思也开始敏感起来。她那条朋友圈说的【不可以为爱所困】真的是他吗？
真不一定。
她喜欢他的时候，会在演唱会上贴吻他，喝酒后对着他又亲又抱，下意识地依赖和亲昵更是能列一大堆出来。
但这些，在现在的她身上都通通没有。
有的只是——跟他说谢谢、各种逞强和保持距离。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也足够将喜欢的人换一圈了。
傅渠年切换软件，开始搜索最近上映的影片，无奈，高分电影全部预约满票，
他搜了下沅城目前已有的影院，打了个电话，很快，一部电影的场次被协调出来。
而后，他将那部电影的信息推给季林熙：【明天一块去看电影？】
那边秒回：【不了。】
拒绝的这么果断，也没再发新的消息来。
傅渠年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打打删删，终于发过去：【有别的安排了？】
季林熙在跟一个塞满了的行李箱较劲，废了好大劲，终于合拢关上。
另一边，见她迟迟不回消息，傅渠年的屏幕一直停留在跟她的聊天页面，有些谈过亿项目都不曾有的紧张。
终于，等到了她备注下方的【正在输入中……】
【我朋友喊我去巴黎玩儿，明天早上就得走了。】
悬着的心并没坠落。
他打字回复：【好，明天几点的飞机，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