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当然，最重要还是老弟你的身子！
牛威武睁开眼时，头晕目眩。
“昨夜喝的，怕不是假酒？”
摇摇头坐起，静修少顷，神采恢复少许。
回忆昨日经历，刚出沈家大爷的门，后脚又被沈家二爷半道劫走喝酒……
“没得说，沈家个个都是人才！”
牛威武感慨万千。
沈青云自不必说。
“沈二爷的酒量，搁修仙界都堪称酒仙！”
至于沈家大爷……
“那气度，那风姿，那威严……十个王熹加起来，都比不了啊！”
堂堂兽宗宗主，不如俗世一凡人？
说出去都没人信。
想完了沈家人，无相灵驹这才着着急急跳进他脑子。
“这般金贵的灵宠，竟舍得丢城外牧场？”
牛威武无奈。
想直接去牧场找，担心惹闲话。
不去，心里又慌。
“也不知小秋草豆吃完没……”
“露水，寒冬腊月的，也喝不成了。”
牧场唯一的好处，就是溜圈儿管饱？
“那顶个屁用啊！”
念着念着，他心疼得眼圈儿都红了一半，剩下一半，因酗酒而红。
正踱步思索，敲门声想起。
“威武，是我。”
王长老进门，神态比牛威武还憔悴。
为替牛威武挡酒，他两天喝了八顿，酒糟鼻都喝出来了。
一见面，二人就苦叹连连。
“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关键看不到头，王长老何以教我？”
“听说秦武仙市搞得挺有特色，去看看？”
“大善，等我收拾一……”
“再耽搁，早酒就躲不过了！”
“速走，速走！”
……
刚出会同馆，二人庆幸躲过一劫。
忽而王长老脸色一变，脚步加快：“快些，追来了！”
“啊……谁？”
“除了沈威虎沈大人，还能有谁！”
……
沈威虎追出两步，嘿嘿停了下来。
神识之下，加速的三人，将在二十个弹指后……
“哎呀！”
带路的会同馆官员，被一斗笠人撞到在地。
双方都有些懵。
为何神识未曾察觉？
“你走路不长眼啊，行人靠左的？”
官员被撞得不轻，又骂又惨叫。
“行人……靠左？”牛威武傻眼传音。
“只能说秦武律法严苛……”王长老回了句，看向斗笠人，淡淡道，“总的有个说法吧？”
斗笠人沉默少顷，丢下一钱袋走人。
“你当官爷没见过银子啊！”官员气抖冷，骂道，“稚童都知道靠右！”
王长老神识一扫，发现官员肩胛骨都裂了几分，忙将人扶起，顺便捡了钱袋，安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在有些补偿……诶？还挺沉的？”
官员打开钱袋一瞅，险些被晃花了眼。
“金，金子？”
王长老瞄了眼，笑道：“哈哈，因祸得福啊，阁下要不先去看看，仙市我们自去即可。”
“那可不行，”官员拍拍身上的雪，正色道，“我带路，两位请！”
律部。
早会。
即使愧对麻衣门，霍休还是板着脸说了麻衣一通。
“之前也就算了，如今雇佣一事的章程，给老夫一个期限。”
麻衣闷声道：“回大人，这要看沈哥何时有空和属下交流交流。”
霍休老眼都听花了，看向沈青云：“他什么意思？”
沈青云连忙解释。
嚯！
众人还在提心吊胆，听了这话，感觉像是喝了八十杯柠檬红茶。
没有红茶，只有柠檬的那种。
霍休无语，沉默道：“尽快拿出来，还要上呈讨论。”
“大人放心，属下回去就办。”
除了雇佣、散修管理，还有大卖场组织架构的细化。
细化根据买卖的具体数据进行。
见司马青衫没兴趣开口，合伙人柳高升又那啥，霍休索性跳了过去。
这都行？
“大人，您那逆子不是亲的啊！”
杜奎和拓跋兄弟心中狂呼。
“迎接众宗一事，可有头绪了？”霍休看向三人。
三人愧声拱手：“属下惭愧……”
“大可不必，”霍休笑眯眯道，“三位的深藏不露，老夫是知道的，再加上此番厚积薄发……唔，总而言之，老夫拭目以待！”
三人闻言，苦得大肠都开始下坠。
沈青云微微侧头看向三人头顶。
“好像有一把明晃晃的刀，还在霍霍的磨……”
吕不闲想起了冬枣，开口解围道：“大人，天谴府衙那边有情况反映。”
“说说。”
“各部为找出楚汉仙朝的人，闹得有些大……”
“什么意思？”
吕不闲道：“有扰民之嫌。”
“还有什么情况？”
“群情刚消弭两日，昨下午又有冒头……”
正说着，禁卫通禀。
“通政大人，天谴府覃府尹求见。”
沈青云闻言，心头微凛。
霍休起身相迎，寒暄未启，覃府尹拱手苦道：“老大人，仙市那边闹起来了。”
仙市二字一过脑，霍休就理清了头绪，看向沈青云。
“可有楚汉仙朝那帮人的影子？”
沈青云想了想，回道：“大人，先过去看看情况吧。”
仙市稍远。
覃府尹没连滚带爬进公房，也说明情况可控。
一行人便策马而行。
“针对仙市这么一搞，”霍休小声叹道，“陛下宏图根基，又不谈稳了。”
秦墨矩一门心思往修仙界钻，为秦武带来了好处。
被楚汉仙朝一闹，却也死了不少人。
“大人，若真是那帮人所为，就有釜底抽薪之意了。”
霍休叹气点头，不再说话，脚后跟轻磕提速。
“这下维稳方面，又有的忙了。”
沈青云暗暗感慨。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更关键的点在于民众容易被教唆和误导。
“这回即使是帝都百姓的高素质，怕也架不住。”
一路担忧，行至仙市外围，虽说人头攒动，状况却出人意料地平静。
霍休看向紧跟的马车，覃府尹边吐边擦嘴边被扶下车，一瞅，也愣住了。
“之前不是闹起来了吗？”
沈青云笑道：“能平息下来，也是好……诶？”
他猛地转头，视线跃过人头，一阵搜索，惊道：“牛，牛公子？”
“本官是什么官，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官者为民办事……”
霍休听了牛威武几嘴儿，老脸都绿了。
“好家伙，这么搞？”
覃府尹对手掌哈哈气，见无异味，边眺望牛威武边凑过来，问道：“老大人，这又是禁武司哪位高才？”
你还给他安排好衙门了？
“休得胡言乱语，”霍休没好气，瞪了眼沈青云便等于瞪了沈威龙，“把人拉进去，成何体统！”
沈青云刚走两步，人群爆出喝彩。
“说得好！”
“这位大人是心系百姓的！”
“大人，既为民做主，便请解决仙市一事！”
“不错，若非修士，天谴焉能受此大难！”
……
牛威武有些爽，更多的是麻，忙传音问道：“王长老，天谴咋了？”
王长老都在求漫天仙神庇佑了，闻言像吃了坨屎……还要给出吃后感。
“怕是……楚汉仙朝搞的事？”
牛威武眼前一亮，环顾众生，喝道：“杀人的是修士，可否？”
众齐呼：“正是！”
“修士是人乎？”
众愣住。
“人都该死乎？”
三句镇场，牛威武不给民众反应，又喝道：“冤有头，债有主乎！”
众沉默。
少顷，承认的声音此起彼伏。
见此况，牛威武背负双手，温言喊道：“怨债于何人手，我……本官且不说！”
说到这儿，他指向身后仙市。
“这个冬天，谁温暖了诸位？”
“谁令鲜花于寒冬盛开？”
“谁令万里锦书，次日必达？”
“谁令冰天雪地，仍有农物生长？果蔬不绝？”
“尚听闻天谴有摇摇兽，此真可谓……”
牛威武还没夸完，王长老就在心里骂道：“灵兽当耍子，此真可谓操蛋！”
沈青云一边前行一边打量现场，心里啧啧称奇。
“没想到牛公子，还真有两下。”
覃府尹也看得连连点头，笑呵呵道：“措辞尚非官腔，怕是新入禁武司的，初入仕途便能有此应变，啧……”
非把这盆子屎扣老夫头上？
霍休黑脸。
老大人还不高兴？
“怕是老夫没夸到点子上？”
覃府尹琢磨少顷，老眼一亮。
“最关键的，是他那身威严，啧啧，该说不说，此子仕途不可限量！”
霍休凝视覃府尹，良久咧嘴一笑，又瞬间收了，心里骂骂咧咧。
“牛威武啊牛威武，可真谓一遇威龙误终生！”
没等沈青云挤过人群，牛大人都开始总结发言了。
“诸位百姓，本官就一句话，”牛威武环顾，模仿沈伯父的气度，一字一句道，“相信朝廷，支持朝廷！我等为官者，比你们更想报仇雪恨！”
这话一出，直接把鸡血打进了民众骨子里！
沈青云都能感觉到，身周十丈内，突然燥热起来。
“相信朝廷！”
“支持朝廷！”
“老子捐十万两！”
嗯？
口号喊得好好的，是谁这么放肆捐银子了？
沈青云瞅了眼身旁的中年富商，正是当日被拉进小店硬搞合作的那位。
“看来是赚了……”
暗暗感慨一声，沈青云快走几步，来到牛威武身后，拉了拉。
牛威武正过瘾呢，回手一摆：“别急，本官还想补充几点……”
“牛公子，场子镇住就可以了。”
沈道友来了？
牛威武一哆嗦，威严尽丧。
“啊，哈哈，沈……大人终于来了，走走走……”() ()
沈青云笑着点点头，和牛威武并肩入仙市。
“王长老？”
王长老站在一旁，本不想入伍，闻言还是叹口气跟上。
“那位会同馆的大人呢？”
“吓晕过去了。”
这才正常嘛。
沈青云感慨一声，见牛威武紧张兮兮的，正要开口宽慰，王长老又笑呵呵道：“却也是好事，免得痛。”
“嗯？王长老这话怎讲？”
王长老便把撞人的事一说，沈青云摸摸鼻子道：“福兮祸所依，诚不欺我，两位，霍大人也来了，我们过去吧。”
仙市小店二楼。
几位官员圈儿坐喝茶。
见沈青云三人进来，覃府尹起身拱手，笑道：“禁武司真可谓卧虎藏……”
“得得得得得！”霍休连忙摆手，看向牛威武，似笑非笑道，“牛大人，真令老夫刮目相看呐。”
牛威武尴尬得紧。
王长老赶紧上前道……拱手道：“霍大人，形势所逼，牛……大人也是被逼上阵。”
我看他纯粹是想过官瘾！
霍休打量牛威武，叹道：“此事要被你爷爷知道了……”
覃府尹心中一动：“还是个官……三代不成？姓牛……嘿嘿，这不就明牌了？”
“回大人，他知道也不打紧，”提起爷爷，牛威武放下心来，笑道，“顶多训斥一顿。”
你怕是真不知道，你入秦武为官，对兽宗意味着什么啊……
“王长老倒看得通透。”
瞥了眼苦瓜脸的王长老，霍休暗叹。
有外官在，此事也不好说。
再说真揭穿了，禁武司连带礼部鸿胪寺，都得吃挂落。
“逛过仙市了？”
牛威武兴奋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我觉得，秦武是把仙市搞活了！”
搞活了三字，就是他最大的感受。
王长老也深有体会，唏嘘道：“常言仙凡有别，修士不想沾染因果，远离红尘俗世，却未曾想，还能这般为苍生……谋福利？”
沈青云赞道：“这话说得好，谋福利，大功德，天地有感，亦应有回报才是。”
这话算是戳到了两位修士的肺管子，一时联想翩翩，话都不说了。
仙市风波平息，还逮了个官三代的牛家大佬，覃府尹当即起身告辞。
霍休撇撇嘴，骂道：“狗日的屁股一撅，老夫就知道他要拉痢疾。”
沈青云琢磨少顷，惊道：“不，不会吧？”
“他听过的人名是拉不走的，没听过的，他还能不动心？”霍休摇摇头，“府衙被你一搞，正缺人手啊。”
沈道友搞府衙？
牛威武眉毛都立起来了：“沈大人，要帮忙，一句话……”
“哎哟我的牛公子，”王长老泪流满面，“你还没听出来？那位大人看上你了，要拉你去府衙为官！这个时候，你就别想着两肋插刀了好不好！”
霍休本以为王长老这么一说，牛威武会害怕。
结果一瞅主角儿，一脸不可置信，甚至还夹杂着――雀跃？
“呵呵，”霍休气乐了，“当然，若牛公子不想去，可以去找小沈的爹想想办法嘛。”
大人，这事儿可不兴父债子偿啊。
沈青云摸摸鼻子，起身斟茶。
“来来来，尝尝俗世的茶，别有一番滋味。”
仙市外。
人群渐散去。
两位斗笠人互视一眼，相悖离开。
一刻钟后，却又汇合。
“那二人，是兽宗修士？”
“之前有过接触，身上有二十八宿经的气息。”
“兽宗大长老姓牛？”
“牛大维。”
“呵，一宗大长老的孙子，到秦武为官，可以的。”
“还有归墟门，五宗，以及……秋悲。”
“如此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断有误，四方关系并不一般！”
“大人，老九至今无音讯……”
“魂牌未裂，活着就好。”
“另外，之前和兽宗二人接触，有些古怪，我神识未发现他们……”
“没漏马脚吧？”
“尽可信我。”
“呵呵，北洲徐战神麾下的不漏战将，我自是信任。”
……
仙市小店。
茶过三盅，牛威武二人起身告辞。
“这位大人无需相送，”沈青云指着旁边昏睡的会同馆官员，“稍后我们派人送去医馆便是，牛公子，王长老，慢些。”
送走二人，雅间安静下来。
“可看出什么？”
“回大人，即使对方有介入，也只是顺水推舟，耐心十足。”
霍休沉吟道：“小打小闹他们不在意，所以关键还是要把人找出来，可有头绪了？”
沈青云想了想：“此事还需请教归墟门，楚汉仙皇是何地位。”
霍休闻言，神色稍动，颔首道：“此事可请殿下代劳……诶，人醒了。”
会同馆官员迷茫睁眼，半晌回归人界。
“啊，是，是霍大人，下官……”
沈青云上前笑道：“大人受伤还坚守职责，在下佩服，牛公子二位已先行返回。”
“如此，如此甚好……”
“我送大人去医馆？”
“不不不，”官员想了想，“得先去云氏钱庄。”
沈青云奇道：“为何？”
“那货赔得太多，”官员苦道，“至少百两金。”
我的地位居然受到了小小的挑战？
沈青云失笑，忽而一怔：“是去……做大额金银流通登记？”
小半个时辰后。
云氏钱庄。
官员忐忑等待。
他倒不担心被贪墨。
“大额金银流通登记，是礼部尤其叮嘱过的事，不知会不会影响我一帆风顺的仕途？”
陪坐一旁的霍休大气道：“且安心，但凡少一两，老夫赔你！”
少顷，沈青云走出。
“大人放心，已经登记好。”
官员没见着金子，又没胆子问，结巴道：“那，那我走了？”
正说着，钱庄掌柜捧着托盘走出。
“好教大人知晓，您送来的金块虽说不齐整，质地却好，一百二十六两金，兑换成云氏钱庄两百两流通金票，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官员瞳孔放大，吞口水道：“这，这会不会不好……”
掌柜送走人，又回屋站角落，听候吩咐。
沈青云问道：“大掌柜，秦武各地，未出产过此等黄金？”
“回小少爷的话，其纯度之高，见所未见……”大掌柜沉吟道，“不似凡间产物。”
霍休心脏猛地被一拳击中，老眼迸出锋芒。
“我还好奇小沈为何要老夫一起来钱庄……”
大额金银流通登记！
“没想到此法除了遏制修仙界金银冲击俗世，还能如此！”
他深吸气，压不住兴奋。
起身踱步，忽转身看向沈青云：“你怎想着一起来的？”
属下想知道谁在挑战我首富外孙的地位！
沈青云叹道：“一语未发，出手百两金，有些奇怪。”
“这条线，可成？”
“天谴居，离不开金银，各钱庄之前就制定了预案，联动之下，可能要不了几次，便能锁定对方所在区域……”
“哈哈哈，善！”
一刻钟后。
仙部。
秦墨染拿起金块抛了抛，看了两眼。
“修士提炼出来的，技艺还颇为老练……”她看向沈青云，“哪儿来的？”
沈青云刚说完，秦墨染脸色就变了。
当然，变也是对霍休变。
“霍大人，有此良策何不早说，害我等苦思！”
是我想的吗！
“她是不是在挤兑我……”
霍休笑道：“这都小事，无需在意。”
“呵，这是小事……”秦墨染气乐了，“那什么是大事？”
霍休想了想：“牛威武入仙部为官？”
秦墨染噌地起身，满脸惊愕。
沈青云都快哭了，忙道：“霍大人，秦指挥使，此事尚需细细琢磨，被动等候，也不是法子……”
“被动不行，”霍休狐疑道，“你想化被动为主动，怎么个化法？”
沈青云苦思。
两世无数画面在脑海里闪现。
突然！
两世画面同时定格！
“有了！”
这就有了？
霍休秦墨染惊而互视，齐齐问道：“法从何出？”
沈青云认真道：“此法，非柳兄不可！”
霍休愣住，旋即悻悻，挥挥手：“你先回去帮麻衣搞雇佣章程吧。”
“是，大人，秦指挥使，属下告辞。”
秦墨染眉毛跳了跳：“霍大人，你支走他作甚？”
有吾儿参与的事，能是好事吗？
霍休摸摸鼻子，笑眯眯道：“却不知殿下这里，可有上好的伤药？”
“有是有，霍大人要来干嘛？”
“吾儿凤仙需要。”
秦墨染一怔，差点乐出来。
“霍大人真是父慈子孝啊。”
这话是绝对不能出口的……
思及数十年前的事，她喟叹一声，取出瓶丹药。
“急用的话，一颗化水外敷，一颗内服……就是有点副作用。”
“吾儿甚叼，何惧之！”
礼部。
主客司公房。
沈威虎骂骂咧咧。
“还什么兽宗长老，兽宗少宗主，狗屁不是啊！”
辣么大的机缘送你二人面前，当个屁给放了！
骂完之后，他又开始夸赞。
“还是青云厉害，那劳什子大额金银流通登记，简直有奇效……不愧是我沈威虎的亲侄子，哈哈哈！”
“有没可能，”沈威龙没忍住传音，“是你屏蔽双方神识，导致兽宗二人没发现对方是修士？”
沈威虎悻悻道：“对方却能发现他们的身份。”
所以这批人对秦武来说，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啊。
沈威龙正感慨楚汉仙朝的人心思缜密，手段非凡，刘正走了过来。
“沈老弟，今晚可有空？”
“没。”
“哎呀，今晚可是礼部做东……”刘正凑近道，“据说有大修出席，高低结个善缘啊，我这满头青丝还指望他们，当然，最重要还是老弟你的身子！”
我弟为了履职，都请到我头上来了？
见沈威虎在主客司公房把脸捂得死死的，沈威龙沉声道：“有空。”
牛威武睁开眼时，头晕目眩。
“昨夜喝的，怕不是假酒？”
摇摇头坐起，静修少顷，神采恢复少许。
回忆昨日经历，刚出沈家大爷的门，后脚又被沈家二爷半道劫走喝酒……
“没得说，沈家个个都是人才！”
牛威武感慨万千。
沈青云自不必说。
“沈二爷的酒量，搁修仙界都堪称酒仙！”
至于沈家大爷……
“那气度，那风姿，那威严……十个王熹加起来，都比不了啊！”
堂堂兽宗宗主，不如俗世一凡人？
说出去都没人信。
想完了沈家人，无相灵驹这才着着急急跳进他脑子。
“这般金贵的灵宠，竟舍得丢城外牧场？”
牛威武无奈。
想直接去牧场找，担心惹闲话。
不去，心里又慌。
“也不知小秋草豆吃完没……”
“露水，寒冬腊月的，也喝不成了。”
牧场唯一的好处，就是溜圈儿管饱？
“那顶个屁用啊！”
念着念着，他心疼得眼圈儿都红了一半，剩下一半，因酗酒而红。
正踱步思索，敲门声想起。
“威武，是我。”
王长老进门，神态比牛威武还憔悴。
为替牛威武挡酒，他两天喝了八顿，酒糟鼻都喝出来了。
一见面，二人就苦叹连连。
“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关键看不到头，王长老何以教我？”
“听说秦武仙市搞得挺有特色，去看看？”
“大善，等我收拾一……”
“再耽搁，早酒就躲不过了！”
“速走，速走！”
……
刚出会同馆，二人庆幸躲过一劫。
忽而王长老脸色一变，脚步加快：“快些，追来了！”
“啊……谁？”
“除了沈威虎沈大人，还能有谁！”
……
沈威虎追出两步，嘿嘿停了下来。
神识之下，加速的三人，将在二十个弹指后……
“哎呀！”
带路的会同馆官员，被一斗笠人撞到在地。
双方都有些懵。
为何神识未曾察觉？
“你走路不长眼啊，行人靠左的？”
官员被撞得不轻，又骂又惨叫。
“行人……靠左？”牛威武傻眼传音。
“只能说秦武律法严苛……”王长老回了句，看向斗笠人，淡淡道，“总的有个说法吧？”
斗笠人沉默少顷，丢下一钱袋走人。
“你当官爷没见过银子啊！”官员气抖冷，骂道，“稚童都知道靠右！”
王长老神识一扫，发现官员肩胛骨都裂了几分，忙将人扶起，顺便捡了钱袋，安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在有些补偿……诶？还挺沉的？”
官员打开钱袋一瞅，险些被晃花了眼。
“金，金子？”
王长老瞄了眼，笑道：“哈哈，因祸得福啊，阁下要不先去看看，仙市我们自去即可。”
“那可不行，”官员拍拍身上的雪，正色道，“我带路，两位请！”
律部。
早会。
即使愧对麻衣门，霍休还是板着脸说了麻衣一通。
“之前也就算了，如今雇佣一事的章程，给老夫一个期限。”
麻衣闷声道：“回大人，这要看沈哥何时有空和属下交流交流。”
霍休老眼都听花了，看向沈青云：“他什么意思？”
沈青云连忙解释。
嚯！
众人还在提心吊胆，听了这话，感觉像是喝了八十杯柠檬红茶。
没有红茶，只有柠檬的那种。
霍休无语，沉默道：“尽快拿出来，还要上呈讨论。”
“大人放心，属下回去就办。”
除了雇佣、散修管理，还有大卖场组织架构的细化。
细化根据买卖的具体数据进行。
见司马青衫没兴趣开口，合伙人柳高升又那啥，霍休索性跳了过去。
这都行？
“大人，您那逆子不是亲的啊！”
杜奎和拓跋兄弟心中狂呼。
“迎接众宗一事，可有头绪了？”霍休看向三人。
三人愧声拱手：“属下惭愧……”
“大可不必，”霍休笑眯眯道，“三位的深藏不露，老夫是知道的，再加上此番厚积薄发……唔，总而言之，老夫拭目以待！”
三人闻言，苦得大肠都开始下坠。
沈青云微微侧头看向三人头顶。
“好像有一把明晃晃的刀，还在霍霍的磨……”
吕不闲想起了冬枣，开口解围道：“大人，天谴府衙那边有情况反映。”
“说说。”
“各部为找出楚汉仙朝的人，闹得有些大……”
“什么意思？”
吕不闲道：“有扰民之嫌。”
“还有什么情况？”
“群情刚消弭两日，昨下午又有冒头……”
正说着，禁卫通禀。
“通政大人，天谴府覃府尹求见。”
沈青云闻言，心头微凛。
霍休起身相迎，寒暄未启，覃府尹拱手苦道：“老大人，仙市那边闹起来了。”
仙市二字一过脑，霍休就理清了头绪，看向沈青云。
“可有楚汉仙朝那帮人的影子？”
沈青云想了想，回道：“大人，先过去看看情况吧。”
仙市稍远。
覃府尹没连滚带爬进公房，也说明情况可控。
一行人便策马而行。
“针对仙市这么一搞，”霍休小声叹道，“陛下宏图根基，又不谈稳了。”
秦墨矩一门心思往修仙界钻，为秦武带来了好处。
被楚汉仙朝一闹，却也死了不少人。
“大人，若真是那帮人所为，就有釜底抽薪之意了。”
霍休叹气点头，不再说话，脚后跟轻磕提速。
“这下维稳方面，又有的忙了。”
沈青云暗暗感慨。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更关键的点在于民众容易被教唆和误导。
“这回即使是帝都百姓的高素质，怕也架不住。”
一路担忧，行至仙市外围，虽说人头攒动，状况却出人意料地平静。
霍休看向紧跟的马车，覃府尹边吐边擦嘴边被扶下车，一瞅，也愣住了。
“之前不是闹起来了吗？”
沈青云笑道：“能平息下来，也是好……诶？”
他猛地转头，视线跃过人头，一阵搜索，惊道：“牛，牛公子？”
“本官是什么官，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官者为民办事……”
霍休听了牛威武几嘴儿，老脸都绿了。
“好家伙，这么搞？”
覃府尹对手掌哈哈气，见无异味，边眺望牛威武边凑过来，问道：“老大人，这又是禁武司哪位高才？”
你还给他安排好衙门了？
“休得胡言乱语，”霍休没好气，瞪了眼沈青云便等于瞪了沈威龙，“把人拉进去，成何体统！”
沈青云刚走两步，人群爆出喝彩。
“说得好！”
“这位大人是心系百姓的！”
“大人，既为民做主，便请解决仙市一事！”
“不错，若非修士，天谴焉能受此大难！”
……
牛威武有些爽，更多的是麻，忙传音问道：“王长老，天谴咋了？”
王长老都在求漫天仙神庇佑了，闻言像吃了坨屎……还要给出吃后感。
“怕是……楚汉仙朝搞的事？”
牛威武眼前一亮，环顾众生，喝道：“杀人的是修士，可否？”
众齐呼：“正是！”
“修士是人乎？”
众愣住。
“人都该死乎？”
三句镇场，牛威武不给民众反应，又喝道：“冤有头，债有主乎！”
众沉默。
少顷，承认的声音此起彼伏。
见此况，牛威武背负双手，温言喊道：“怨债于何人手，我……本官且不说！”
说到这儿，他指向身后仙市。
“这个冬天，谁温暖了诸位？”
“谁令鲜花于寒冬盛开？”
“谁令万里锦书，次日必达？”
“谁令冰天雪地，仍有农物生长？果蔬不绝？”
“尚听闻天谴有摇摇兽，此真可谓……”
牛威武还没夸完，王长老就在心里骂道：“灵兽当耍子，此真可谓操蛋！”
沈青云一边前行一边打量现场，心里啧啧称奇。
“没想到牛公子，还真有两下。”
覃府尹也看得连连点头，笑呵呵道：“措辞尚非官腔，怕是新入禁武司的，初入仕途便能有此应变，啧……”
非把这盆子屎扣老夫头上？
霍休黑脸。
老大人还不高兴？
“怕是老夫没夸到点子上？”
覃府尹琢磨少顷，老眼一亮。
“最关键的，是他那身威严，啧啧，该说不说，此子仕途不可限量！”
霍休凝视覃府尹，良久咧嘴一笑，又瞬间收了，心里骂骂咧咧。
“牛威武啊牛威武，可真谓一遇威龙误终生！”
没等沈青云挤过人群，牛大人都开始总结发言了。
“诸位百姓，本官就一句话，”牛威武环顾，模仿沈伯父的气度，一字一句道，“相信朝廷，支持朝廷！我等为官者，比你们更想报仇雪恨！”
这话一出，直接把鸡血打进了民众骨子里！
沈青云都能感觉到，身周十丈内，突然燥热起来。
“相信朝廷！”
“支持朝廷！”
“老子捐十万两！”
嗯？
口号喊得好好的，是谁这么放肆捐银子了？
沈青云瞅了眼身旁的中年富商，正是当日被拉进小店硬搞合作的那位。
“看来是赚了……”
暗暗感慨一声，沈青云快走几步，来到牛威武身后，拉了拉。
牛威武正过瘾呢，回手一摆：“别急，本官还想补充几点……”
“牛公子，场子镇住就可以了。”
沈道友来了？
牛威武一哆嗦，威严尽丧。
“啊，哈哈，沈……大人终于来了，走走走……”() ()
沈青云笑着点点头，和牛威武并肩入仙市。
“王长老？”
王长老站在一旁，本不想入伍，闻言还是叹口气跟上。
“那位会同馆的大人呢？”
“吓晕过去了。”
这才正常嘛。
沈青云感慨一声，见牛威武紧张兮兮的，正要开口宽慰，王长老又笑呵呵道：“却也是好事，免得痛。”
“嗯？王长老这话怎讲？”
王长老便把撞人的事一说，沈青云摸摸鼻子道：“福兮祸所依，诚不欺我，两位，霍大人也来了，我们过去吧。”
仙市小店二楼。
几位官员圈儿坐喝茶。
见沈青云三人进来，覃府尹起身拱手，笑道：“禁武司真可谓卧虎藏……”
“得得得得得！”霍休连忙摆手，看向牛威武，似笑非笑道，“牛大人，真令老夫刮目相看呐。”
牛威武尴尬得紧。
王长老赶紧上前道……拱手道：“霍大人，形势所逼，牛……大人也是被逼上阵。”
我看他纯粹是想过官瘾！
霍休打量牛威武，叹道：“此事要被你爷爷知道了……”
覃府尹心中一动：“还是个官……三代不成？姓牛……嘿嘿，这不就明牌了？”
“回大人，他知道也不打紧，”提起爷爷，牛威武放下心来，笑道，“顶多训斥一顿。”
你怕是真不知道，你入秦武为官，对兽宗意味着什么啊……
“王长老倒看得通透。”
瞥了眼苦瓜脸的王长老，霍休暗叹。
有外官在，此事也不好说。
再说真揭穿了，禁武司连带礼部鸿胪寺，都得吃挂落。
“逛过仙市了？”
牛威武兴奋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我觉得，秦武是把仙市搞活了！”
搞活了三字，就是他最大的感受。
王长老也深有体会，唏嘘道：“常言仙凡有别，修士不想沾染因果，远离红尘俗世，却未曾想，还能这般为苍生……谋福利？”
沈青云赞道：“这话说得好，谋福利，大功德，天地有感，亦应有回报才是。”
这话算是戳到了两位修士的肺管子，一时联想翩翩，话都不说了。
仙市风波平息，还逮了个官三代的牛家大佬，覃府尹当即起身告辞。
霍休撇撇嘴，骂道：“狗日的屁股一撅，老夫就知道他要拉痢疾。”
沈青云琢磨少顷，惊道：“不，不会吧？”
“他听过的人名是拉不走的，没听过的，他还能不动心？”霍休摇摇头，“府衙被你一搞，正缺人手啊。”
沈道友搞府衙？
牛威武眉毛都立起来了：“沈大人，要帮忙，一句话……”
“哎哟我的牛公子，”王长老泪流满面，“你还没听出来？那位大人看上你了，要拉你去府衙为官！这个时候，你就别想着两肋插刀了好不好！”
霍休本以为王长老这么一说，牛威武会害怕。
结果一瞅主角儿，一脸不可置信，甚至还夹杂着――雀跃？
“呵呵，”霍休气乐了，“当然，若牛公子不想去，可以去找小沈的爹想想办法嘛。”
大人，这事儿可不兴父债子偿啊。
沈青云摸摸鼻子，起身斟茶。
“来来来，尝尝俗世的茶，别有一番滋味。”
仙市外。
人群渐散去。
两位斗笠人互视一眼，相悖离开。
一刻钟后，却又汇合。
“那二人，是兽宗修士？”
“之前有过接触，身上有二十八宿经的气息。”
“兽宗大长老姓牛？”
“牛大维。”
“呵，一宗大长老的孙子，到秦武为官，可以的。”
“还有归墟门，五宗，以及……秋悲。”
“如此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断有误，四方关系并不一般！”
“大人，老九至今无音讯……”
“魂牌未裂，活着就好。”
“另外，之前和兽宗二人接触，有些古怪，我神识未发现他们……”
“没漏马脚吧？”
“尽可信我。”
“呵呵，北洲徐战神麾下的不漏战将，我自是信任。”
……
仙市小店。
茶过三盅，牛威武二人起身告辞。
“这位大人无需相送，”沈青云指着旁边昏睡的会同馆官员，“稍后我们派人送去医馆便是，牛公子，王长老，慢些。”
送走二人，雅间安静下来。
“可看出什么？”
“回大人，即使对方有介入，也只是顺水推舟，耐心十足。”
霍休沉吟道：“小打小闹他们不在意，所以关键还是要把人找出来，可有头绪了？”
沈青云想了想：“此事还需请教归墟门，楚汉仙皇是何地位。”
霍休闻言，神色稍动，颔首道：“此事可请殿下代劳……诶，人醒了。”
会同馆官员迷茫睁眼，半晌回归人界。
“啊，是，是霍大人，下官……”
沈青云上前笑道：“大人受伤还坚守职责，在下佩服，牛公子二位已先行返回。”
“如此，如此甚好……”
“我送大人去医馆？”
“不不不，”官员想了想，“得先去云氏钱庄。”
沈青云奇道：“为何？”
“那货赔得太多，”官员苦道，“至少百两金。”
我的地位居然受到了小小的挑战？
沈青云失笑，忽而一怔：“是去……做大额金银流通登记？”
小半个时辰后。
云氏钱庄。
官员忐忑等待。
他倒不担心被贪墨。
“大额金银流通登记，是礼部尤其叮嘱过的事，不知会不会影响我一帆风顺的仕途？”
陪坐一旁的霍休大气道：“且安心，但凡少一两，老夫赔你！”
少顷，沈青云走出。
“大人放心，已经登记好。”
官员没见着金子，又没胆子问，结巴道：“那，那我走了？”
正说着，钱庄掌柜捧着托盘走出。
“好教大人知晓，您送来的金块虽说不齐整，质地却好，一百二十六两金，兑换成云氏钱庄两百两流通金票，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官员瞳孔放大，吞口水道：“这，这会不会不好……”
掌柜送走人，又回屋站角落，听候吩咐。
沈青云问道：“大掌柜，秦武各地，未出产过此等黄金？”
“回小少爷的话，其纯度之高，见所未见……”大掌柜沉吟道，“不似凡间产物。”
霍休心脏猛地被一拳击中，老眼迸出锋芒。
“我还好奇小沈为何要老夫一起来钱庄……”
大额金银流通登记！
“没想到此法除了遏制修仙界金银冲击俗世，还能如此！”
他深吸气，压不住兴奋。
起身踱步，忽转身看向沈青云：“你怎想着一起来的？”
属下想知道谁在挑战我首富外孙的地位！
沈青云叹道：“一语未发，出手百两金，有些奇怪。”
“这条线，可成？”
“天谴居，离不开金银，各钱庄之前就制定了预案，联动之下，可能要不了几次，便能锁定对方所在区域……”
“哈哈哈，善！”
一刻钟后。
仙部。
秦墨染拿起金块抛了抛，看了两眼。
“修士提炼出来的，技艺还颇为老练……”她看向沈青云，“哪儿来的？”
沈青云刚说完，秦墨染脸色就变了。
当然，变也是对霍休变。
“霍大人，有此良策何不早说，害我等苦思！”
是我想的吗！
“她是不是在挤兑我……”
霍休笑道：“这都小事，无需在意。”
“呵，这是小事……”秦墨染气乐了，“那什么是大事？”
霍休想了想：“牛威武入仙部为官？”
秦墨染噌地起身，满脸惊愕。
沈青云都快哭了，忙道：“霍大人，秦指挥使，此事尚需细细琢磨，被动等候，也不是法子……”
“被动不行，”霍休狐疑道，“你想化被动为主动，怎么个化法？”
沈青云苦思。
两世无数画面在脑海里闪现。
突然！
两世画面同时定格！
“有了！”
这就有了？
霍休秦墨染惊而互视，齐齐问道：“法从何出？”
沈青云认真道：“此法，非柳兄不可！”
霍休愣住，旋即悻悻，挥挥手：“你先回去帮麻衣搞雇佣章程吧。”
“是，大人，秦指挥使，属下告辞。”
秦墨染眉毛跳了跳：“霍大人，你支走他作甚？”
有吾儿参与的事，能是好事吗？
霍休摸摸鼻子，笑眯眯道：“却不知殿下这里，可有上好的伤药？”
“有是有，霍大人要来干嘛？”
“吾儿凤仙需要。”
秦墨染一怔，差点乐出来。
“霍大人真是父慈子孝啊。”
这话是绝对不能出口的……
思及数十年前的事，她喟叹一声，取出瓶丹药。
“急用的话，一颗化水外敷，一颗内服……就是有点副作用。”
“吾儿甚叼，何惧之！”
礼部。
主客司公房。
沈威虎骂骂咧咧。
“还什么兽宗长老，兽宗少宗主，狗屁不是啊！”
辣么大的机缘送你二人面前，当个屁给放了！
骂完之后，他又开始夸赞。
“还是青云厉害，那劳什子大额金银流通登记，简直有奇效……不愧是我沈威虎的亲侄子，哈哈哈！”
“有没可能，”沈威龙没忍住传音，“是你屏蔽双方神识，导致兽宗二人没发现对方是修士？”
沈威虎悻悻道：“对方却能发现他们的身份。”
所以这批人对秦武来说，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啊。
沈威龙正感慨楚汉仙朝的人心思缜密，手段非凡，刘正走了过来。
“沈老弟，今晚可有空？”
“没。”
“哎呀，今晚可是礼部做东……”刘正凑近道，“据说有大修出席，高低结个善缘啊，我这满头青丝还指望他们，当然，最重要还是老弟你的身子！”
我弟为了履职，都请到我头上来了？
见沈威虎在主客司公房把脸捂得死死的，沈威龙沉声道：“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