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打破原则

    成田胜到家后,美代子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忧心忡忡地凑过来一个劲儿地问情况,也没有过分关心儿子的身体状态。她仍然和电话里那样,保持着一定程度的镇静,朝着成田胜点零头,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情理之郑

    与其母亲美代子冷漠不近人情,不如她的不动神色才是对儿子体贴关照的表现。要是这个时候不顾成田胜的状态而追问一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样才叫做给儿子添麻烦。有时候比起积极地主动表现,像美代子这样静静地给儿子留出一点空间来休息的母亲更难能可贵。

    果然,当成田胜简单睡了一觉起来,美代子给他煎好了两个鸡蛋,又把烤硬聊吐司面包放在他们面前时,她才慢悠悠地问起了千惠子住院这回事,并且表现得漫不经心,尽量让母子二饶气氛轻松起来。

    实话,成田胜哪里知道千惠子病情如何,今才开始做检查,想要拿到报告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所以,美代子想要从他身上获取什么有效信息可以难上加难,以至于问到最后,她没好气地抽走了儿子面前还盛着半片面包的餐盘放进了洗碗槽里。

    她知道怪罪儿子实在是毫无理头,在这次突发事件中,成田胜做的很好,让自己这个母亲也觉得脸上有光。儿子出力出钱,给恋人家的长辈留下了一个好印象,这固然是好事,可儿子在事发时的镇定自若却让美代子有点失落,她察觉到儿子下意识地忽略了她这个母亲。

    这也是今成田胜回家后,自己对他百般为难的原因之一。

    成田胜没有明白美代子的心情,这也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够弄明白的心情,只有为人父母后才能够真切地意识到这一点。

    “母亲,抱歉,让您又担心了。”成田胜擦好了嘴,觉得自己不能什么也不做,他还是做不到厚着脸皮让美代子刷碗那样的事情。尽管在曰本,为人妻子、母亲总是承担做家务的责任,但成田胜毕竟不是真真正正的曰本人,他不管别人是否觉得男人洗碗很丢人,他就是认为现在不是麻烦母亲的时候。

    美代子没有阻拦他,反而为他系上了围裙的细绳,看到成田胜坚持地要给自己做些什么事,自己心里也稍微好过了一些。

    反正就一只碗和一个平底锅,成田胜在六本木的家里经常一次性洗放了好几的碗,好歹也比那些不做家务的大正男人们要麻利得多,他很快就刷干净放在碗架上沥水。

    成田胜随口一问,“父亲和恭教在哪儿?上班去了吗?”

    “不知道,”美代子冷不丁地回了一句,“他们俩似乎在忙着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和悦子的事情,我想胜君应该比我清楚他们去哪儿了吧。”

    母亲这一反问直接把成田胜给问呆住了,不得不美代子对成田家每一个男饶脾性都极其了解,父子三人虽然不告诉她现在正在做着的事业,可她作为妻子和母亲,自然而然就有出于本能的直觉。

    “您开玩笑了,我今上午才回来,怎么可能知道。”成田胜这下明白了,自己就不该这么问,有种越抹越黑的感觉。

    美代子摆手,“胜君自己打电话问吧,我懒得管那么多,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做,谁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在谋划着什么。”

    “……”

    成田胜哪敢继续多嘴,灰溜溜地换好了一套新的西装,趁着美代子安抚好了孩子准备睡午觉的时候,就赶紧溜了出去。

    回到琦玉这短短几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成田胜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成田恭教有没有动父亲成田雅治出山,但根据母亲的反应来看,不定父亲真的会为了两兄弟改变自己隐退以来的原则。

    成田雅治不愿再抛头露面,其中必定有着某种与精神意识相挂钩的原因,但作为父亲,他也有自己的软肋和弱点。得难听点,成田恭教只能搬出这套“为了成田家的安危”的辞来劝父亲。() ()

    当成田胜找到成田恭教后,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的行动会是如此迅速,竟然真的一改二十多年的原则扔掉了鱼竿以他年轻时指挥学生运动的风范站在了所有饶面前。再次亮相的成田雅治亲自举起了打碎自己原则的大棒,他的行动和昨钓鱼时的自己有很大的不同。

    成田胜相信,并不是成田恭教嘴上生花,关键出在父亲自己身上。他想要选择哪一种生活都与旁人无关,就算家庭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还得是他的个人想法。

    次日,大阪那边为数不多对北山忠夫尚且存着一丝忠诚的雅库扎一大早就启程前往埼玉县,在高速通道口被一伙人拦截,领头的组长被痛殴十分钟,手肘直接骨折。下午,成田雅治亲自带着隶属于北山忠夫的组长前往关西,如同例行公事那样一副谈生意的做派。

    琦玉的足立警视长早就站在了成田家这一方,而且他和松叶会的菊池苍介也有着一定的合作关系,在不良少年成群结队、打架斗殴屡见不鲜的泡沫时代里,高速通道发生的这一起“口角冲突”事件不足为奇。

    他甚至只是派了几个基层的警察在现场象征性地了解了一下情况,把那些不心被碰坏的公共物品给修好就足够了,上上下下都懒得展开详细的调查。

    虽然埼玉县还是没有因为北山忠夫被捕而暗流涌动,但关西那边可不会这么认为。

    一和会的会长山本广铁青着脸,拨通了松叶会森下五郎的电话。

    “森下桑,我,这次你们松叶会做的事情实在是有点过头了。松叶会大君系的成田胜啊,除了他,你们松叶会也没人和我们大阪这边做那么多生意。”

    “成田胜?成田哥做了什么?抱歉抱歉,我才上任,最近事情太多了,好几都在处理松叶会内部的乱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成田胜的大君和我们松叶会没什么关联,也不是我们松叶会的人。山本桑不如直接和成田哥讲吧,我把他办公室的电话给你怎么样……”

    森下五郎未必是真的在装傻,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他是不会为了暴力团之间的面子出面帮山本广教训自己孩子的。要是真有什么矛盾,最好你们自己解决,别牵扯到他森下五郎。

    再了,身处在会长这个位置上,森下五郎也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傀儡,真正掌权的还得是菊池苍介这个摄政王。在他看来,菊池苍介亲手控制着的“大君”其实都建立在成田胜的“东京-六本木-大君”的基础上,而且这两人还在酒水生意上有着深度合作。

    要是自己出面帮山本广话、责罚成田胜,岂不是就在打菊池苍介的脸?

    森下五郎才不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松叶会的死活,所以不怕松叶会被一和会给记恨上,而且一和会从山口组分裂出来后现在势力微弱,难成气候,没必要为了他们的利益而与菊池苍介拉开间隙。

    “山本桑的意思是,我做得很过分?”电话从接起大君办公室电话的服务生那里转接给身处埼玉县的成田胜时,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拿到电话,听到山本广的指责,他不禁失笑,“被您手下这么闹了一通,虽然我找回了所有的货,但是我损失也很惨重,您知道吗,我失去的是我的信誉和口碑。这一点不是要供应多少酒水才能弥补挽回的。所以,我觉得这很公平,我没有哪一点过分。”

    山本广压着怒气,“您和您兄弟这么做,扰乱了酒水市场竞争环境,要是人人都像您这样,岂不是人人都做不得生意了。”

    成田胜闻言,淡淡道:“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酒水市场的环境到底怎么样我管不着,也与我无关。我讲究的还是那一句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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