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油土豆
夜已深了。
街上行人稀稀疏疏，道路旁的店家也关得只剩零星几家。
有一阵风过，穿着短袖的人轻轻抽一口气，搓了搓裸露的皮肤，默默加快脚步。
莫名有种行色匆匆的萧瑟感。
昆吾昭罕见地没有坐车，而是慢悠悠在街上乱逛。她头发厚而密，披在肩上挡住不知从哪个角度吹来的夜风，发丝偶尔扑在脸上，下一瞬又缓缓垂落。
有人侧身挡住了那阵风。
“真稀奇，”那人说，“您居然有这种闲心凌晨逛大街吗？”
“你是有什么事吗，伏黑？”昆吾昭瞥了一眼伏黑甚尔，目光突然顿住了。
“那倒没有，只是大小姐，这个时候的涩谷可没什么好逛的，连最能跳的舞娘都躺在床上啦……你在看什么？”伏黑甚尔敏锐地察觉昆吾昭的视线扫过他，停在他的身后，他扭过头一字一字地念出闪着暖黄色灯光的可爱字体，“……黄油土豆？”
他又转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昆吾昭，“你——您想吃这个？”不是吧大小姐不都不在晚上吃东西吗？
昆吾昭在低头翻手机。
棘月王朝的年中汇报需要她在场，从上次拍卖会到如今她都不在日本，自然也是不在高专的，算算时间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而最近的咒灵活动比起往年格外地多一些，高专的学生都经常被外派出任务，加上时差，她竟然连个视频都没有和同学们打过。
虽然来日本上所谓的高专只是她心血来潮寻的乐子。
但是那天昆吾昭站在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眺望华尔街区域人来人往时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当即下发通知开完原本应该在三天后的总结会议，踩着纽约的晚霞上了飞机。
或许她是想看看日本的天空是否和曼哈顿上方飘着流云的天空一样高远。
那向远方延伸的湛蓝天色。
手机屏幕里的界面停在上一次的聊天记录上。
【东京时间23:56
悟：你很忙吗？】
她隔了三四个小时才回了一句“嗯”，然后直到现在三天多再没有任何交流。
昆吾昭的手指僵了一下，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心虚。
“嚯，”耳边传来声音，“挺渣啊。”
昆吾昭张了张嘴，发现根本无法反驳，最后只威胁他：“再说扣工资。”
伏黑甚尔：！
好恶毒的威胁！
昆吾昭垂着头，慢慢地打字，【东京时间2:38
“satoru ”】
“睡了吗？”
……
“我觉得她是移情别恋了。”夏油杰举手发表看法，他收到了五条悟扔过去的枕头。
“怎么可能！”五条悟准备大声反驳，突然意识到时间，声音低下来，“哪里有比我还招人喜欢的男孩子！”
夏油杰：……
家入硝子：……
“抛开别的不看，”家入硝子凑近夏油杰，一只手遮住嘴巴，“悟确实长得还行呢。”
“可是昭见过的美男会少吗？”夏油杰也凑过去跟她咬耳朵，“说不定只是看惯了娇花突然觉得野花也有一番风味……”
“然后腻了。”家入硝子补充，“毕竟这野花肯定不如娇花听话解语。”
“喂，”野花五条悟开口打断他们，“我听得见。”
家入硝子半小时前困得头晕目眩，现在看起来神采飞扬格外清醒，她直起身子，“你们上一次聊天是什么时候啊？”
“三天前。”
“记这么清楚啊……那你们聊了什么？”
五条悟不说话了。
气氛凝滞，夏油杰与家入硝子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有情况”三个字。夏油杰扑过去勾上五条悟的肩，“悟，你说吧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有时候当局者迷诶，我们帮你看看说定不事情不向你想得那样呢？”
「好会骗人！」家入硝子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眯眯眼的少年一眼，没什么别的好说的只能点头附和。
“你们——不怀好意吧？”五条悟支着头，拖长声音说，半晌，他还是叹了口气，摸出了手机。
夏、硝好奇地凑上前。
五条悟垂下眼，打开手机。
「最近都在聊什么呢？」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划动屏幕，心想，「“昭昭——今天祓除了一个长得超级恶心的咒灵哦，你要是在现场一定会吓哭的。”“昭昭涩谷那家的黄油土豆超级——超级好吃！我绝对是全日本第二喜欢黄油土豆的人！”“第一是谁？管他呢。”“昭昭为什么不找我聊天啊！生气了回来要亲一口才好。”“好忙好忙啊昭昭，最近咒灵活动好多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了这么多负面情绪。”“昭昭？”」
「“你很忙吗？”」
「有这么忙吗？」五条悟心想，他点开聊天框，「每次都爱搭不理的，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凑得更近，他们正激动地准备看五条悟吃瘪，突然——就在聊天框被点开的一瞬间，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还未来得及看清的消息被顶上去，三个人同时愣住，盯着对面突然发来的消息。
“悟。”
还没等有人反应过来，手机又震了一下，紧跟着那条消息后又来了一条新消息。
“睡了吗？”
小小的手机屏只能看到三条消息，而那三条消息分别是“嗯”“悟”“睡了吗”。
都是昆吾昭发的。
夏油杰与家入硝子面面厮觑。
“你被冷落？”夏油杰满脸问号问看上去很震惊的五条悟。
“不是……”家入硝子一巴掌挥开夏油杰，然后拍了五条悟一下，“你不回消息吗？”
五条悟眨眨眼睛。
“醒着。”
「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一定又是忙完才想起我，」五条悟愤愤地想，「我要用冷漠的语气回复你，让你感觉到来自五条悟的怒火！」
“你要不要吃黄油土豆？”几乎是五条悟发出信息的下一瞬间昆吾昭那边就有了回信，紧随着信息的是一张照片——四周有些黑暗，画面的主体是一家商铺，暖黄的灯光从玻璃中透出来，看起来温柔又宁静。
门牌号上清晰写着“涩谷”。
五条悟很明显地僵住了，他打字，“你回来了？”
“嗯。”
“怎么突然回来了？”
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昆吾昭现在柜台前，等着笑眯眯胖乎乎的店主把土豆裹着锡纸放进烤箱。
因为据说日本最近降温了，想看看入秋后的东京街道？因为这边是近几年的商业重心，所以回来看其他人赚钱？因为这边更温和含蓄的民风？
店家开始切黄油了。
……
五条悟顺着上一句话打完字发出去，发现一直回得很迅速的人这次过了格外久才回复。
【超级可爱有眼光的昭昭：
“想你了。”】
街上行人稀稀疏疏，道路旁的店家也关得只剩零星几家。
有一阵风过，穿着短袖的人轻轻抽一口气，搓了搓裸露的皮肤，默默加快脚步。
莫名有种行色匆匆的萧瑟感。
昆吾昭罕见地没有坐车，而是慢悠悠在街上乱逛。她头发厚而密，披在肩上挡住不知从哪个角度吹来的夜风，发丝偶尔扑在脸上，下一瞬又缓缓垂落。
有人侧身挡住了那阵风。
“真稀奇，”那人说，“您居然有这种闲心凌晨逛大街吗？”
“你是有什么事吗，伏黑？”昆吾昭瞥了一眼伏黑甚尔，目光突然顿住了。
“那倒没有，只是大小姐，这个时候的涩谷可没什么好逛的，连最能跳的舞娘都躺在床上啦……你在看什么？”伏黑甚尔敏锐地察觉昆吾昭的视线扫过他，停在他的身后，他扭过头一字一字地念出闪着暖黄色灯光的可爱字体，“……黄油土豆？”
他又转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昆吾昭，“你——您想吃这个？”不是吧大小姐不都不在晚上吃东西吗？
昆吾昭在低头翻手机。
棘月王朝的年中汇报需要她在场，从上次拍卖会到如今她都不在日本，自然也是不在高专的，算算时间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而最近的咒灵活动比起往年格外地多一些，高专的学生都经常被外派出任务，加上时差，她竟然连个视频都没有和同学们打过。
虽然来日本上所谓的高专只是她心血来潮寻的乐子。
但是那天昆吾昭站在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眺望华尔街区域人来人往时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当即下发通知开完原本应该在三天后的总结会议，踩着纽约的晚霞上了飞机。
或许她是想看看日本的天空是否和曼哈顿上方飘着流云的天空一样高远。
那向远方延伸的湛蓝天色。
手机屏幕里的界面停在上一次的聊天记录上。
【东京时间23:56
悟：你很忙吗？】
她隔了三四个小时才回了一句“嗯”，然后直到现在三天多再没有任何交流。
昆吾昭的手指僵了一下，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心虚。
“嚯，”耳边传来声音，“挺渣啊。”
昆吾昭张了张嘴，发现根本无法反驳，最后只威胁他：“再说扣工资。”
伏黑甚尔：！
好恶毒的威胁！
昆吾昭垂着头，慢慢地打字，【东京时间2:38
“satoru ”】
“睡了吗？”
……
“我觉得她是移情别恋了。”夏油杰举手发表看法，他收到了五条悟扔过去的枕头。
“怎么可能！”五条悟准备大声反驳，突然意识到时间，声音低下来，“哪里有比我还招人喜欢的男孩子！”
夏油杰：……
家入硝子：……
“抛开别的不看，”家入硝子凑近夏油杰，一只手遮住嘴巴，“悟确实长得还行呢。”
“可是昭见过的美男会少吗？”夏油杰也凑过去跟她咬耳朵，“说不定只是看惯了娇花突然觉得野花也有一番风味……”
“然后腻了。”家入硝子补充，“毕竟这野花肯定不如娇花听话解语。”
“喂，”野花五条悟开口打断他们，“我听得见。”
家入硝子半小时前困得头晕目眩，现在看起来神采飞扬格外清醒，她直起身子，“你们上一次聊天是什么时候啊？”
“三天前。”
“记这么清楚啊……那你们聊了什么？”
五条悟不说话了。
气氛凝滞，夏油杰与家入硝子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有情况”三个字。夏油杰扑过去勾上五条悟的肩，“悟，你说吧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有时候当局者迷诶，我们帮你看看说定不事情不向你想得那样呢？”
「好会骗人！」家入硝子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眯眯眼的少年一眼，没什么别的好说的只能点头附和。
“你们——不怀好意吧？”五条悟支着头，拖长声音说，半晌，他还是叹了口气，摸出了手机。
夏、硝好奇地凑上前。
五条悟垂下眼，打开手机。
「最近都在聊什么呢？」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划动屏幕，心想，「“昭昭——今天祓除了一个长得超级恶心的咒灵哦，你要是在现场一定会吓哭的。”“昭昭涩谷那家的黄油土豆超级——超级好吃！我绝对是全日本第二喜欢黄油土豆的人！”“第一是谁？管他呢。”“昭昭为什么不找我聊天啊！生气了回来要亲一口才好。”“好忙好忙啊昭昭，最近咒灵活动好多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了这么多负面情绪。”“昭昭？”」
「“你很忙吗？”」
「有这么忙吗？」五条悟心想，他点开聊天框，「每次都爱搭不理的，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凑得更近，他们正激动地准备看五条悟吃瘪，突然——就在聊天框被点开的一瞬间，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还未来得及看清的消息被顶上去，三个人同时愣住，盯着对面突然发来的消息。
“悟。”
还没等有人反应过来，手机又震了一下，紧跟着那条消息后又来了一条新消息。
“睡了吗？”
小小的手机屏只能看到三条消息，而那三条消息分别是“嗯”“悟”“睡了吗”。
都是昆吾昭发的。
夏油杰与家入硝子面面厮觑。
“你被冷落？”夏油杰满脸问号问看上去很震惊的五条悟。
“不是……”家入硝子一巴掌挥开夏油杰，然后拍了五条悟一下，“你不回消息吗？”
五条悟眨眨眼睛。
“醒着。”
「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一定又是忙完才想起我，」五条悟愤愤地想，「我要用冷漠的语气回复你，让你感觉到来自五条悟的怒火！」
“你要不要吃黄油土豆？”几乎是五条悟发出信息的下一瞬间昆吾昭那边就有了回信，紧随着信息的是一张照片——四周有些黑暗，画面的主体是一家商铺，暖黄的灯光从玻璃中透出来，看起来温柔又宁静。
门牌号上清晰写着“涩谷”。
五条悟很明显地僵住了，他打字，“你回来了？”
“嗯。”
“怎么突然回来了？”
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昆吾昭现在柜台前，等着笑眯眯胖乎乎的店主把土豆裹着锡纸放进烤箱。
因为据说日本最近降温了，想看看入秋后的东京街道？因为这边是近几年的商业重心，所以回来看其他人赚钱？因为这边更温和含蓄的民风？
店家开始切黄油了。
……
五条悟顺着上一句话打完字发出去，发现一直回得很迅速的人这次过了格外久才回复。
【超级可爱有眼光的昭昭：
“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