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终于回到了教室,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接下来就是享受美味的炸香蕉的时候。

    齐瑞言刚一迈进教室,便被威明勾住脖颈,跑操挥洒出的汗水还挂在额头上,整个人热气腾腾。

    “齐哥,我的炸香蕉呢?”

    齐瑞言面无表情的把他的脸推开,冷淡的说:“卖完了。”

    威明不疑有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座位上,段意在一边听着有些心虚,走到威明的座位旁边分了一半给他。

    回到座位路过齐瑞言座位,把剩下的一半香蕉又掰了一半,递给他。

    齐瑞言正在研究手里的一道数学题,沉迷于题目中无法自拔,周围的一切被他屏蔽,自然没有看见段意的好意。

    段意见他一直盯着手里的题目,余光不给别地一点,又往前递了递,她也好奇的靠近,想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题目,能让齐瑞言埋头研究。

    齐瑞言的头脑飞速运转,嘴边突然多出了一个吃的,他想也没想,就着段意的手吃了炸香蕉。

    外皮酥酥脆脆,入口软软糯糯,炸香蕉的清甜在嘴中化开。

    这是炸香蕉!

    他抬眼望去一下落进段意小鹿般的眼眸,眼眸中因为好奇而泛着亮光,灵动而纯净。

    她靠的很近,发丝几乎要落在他的脸上,齐瑞言又闻到那股清淡的香味,他不自觉屏住呼吸,错开眼睛,看到了她皮肤上泛起的小绒毛。

    很快,齐瑞言垂下眼睫,看向手中的题,只不过刚才的思路早就乱成麻花。

    段意倒是没在意刚才的动作有多亲昵,只是在齐瑞言张嘴接的那一瞬间,她的指尖被一阵柔软触碰,转瞬即逝。

    仅有被烫了一下的感觉,但她的注意一直都在题目上,始终以为齐瑞言用手接了过去。

    段意看清了那道数学题,确实有难度,她扫了一边题目,竟然也没有思路。

    还有七分钟上课,段意伸手从自己的位置上把椅子捞了过来,在走廊中间坐下,盯着那道题目陷入沉思。

    齐瑞言的心里平静倒是波涛汹涌,女生的脸颊离一尺的距离,神色认真的思考题目,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心里眼里都没有那道题。

    她浅浅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几分钟过去,段意低呼一声:“我知道了。”

    齐瑞言的思虑被她这一声拽回,深邃的眼眸恢复清冽。

    “怎么?”他拿出草稿纸递到段意的眼前。

    “用不着草稿纸,这题只是涉及到了一点超纲的内容。”

    提到超纲,齐瑞言的心里便有了想法,这本书皮上写着基础训练,刚刚他只想着用简单的方法,以至于被困住。

    “多谢大神!”他忍不住贫嘴,嘴角含着贼笑向段意抱拳行礼。

    段意无语,撇了撇嘴,把椅子推回自己的位置,一个在初中就参加数学竞赛的人怎么可能不会这道题,只不过现在学的知识根本触及不到那个领域,他没往那个方向思考,恐怕高中的数学他在初中就玩转了。

    她一屁股坐下掏出课本,一副生人莫近的姿态,不欲理他。

    齐瑞言收回了戏谑,认真上课。

    月考如期而来,同学们按部就班的考试,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在有把握能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也欢喜在考完就是国庆长假,忧愁肯定是担心考差。

    段意对于考试一直都是平平淡淡,这次也不例外,但是她竟然有些假期即将到来的兴奋。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高中和初中实在是差距很大,她在一个月连轴转的学习中也觉得十分疲倦,期待假期能够好好休息。

    考完后同学们简直一个大放松,教室里哄闹的谈笑声能把屋顶掀翻,刘夏走出办公室便听见张磐阳B调的叫喊声,果然是能唱高音的人,连嬉笑声都压别人一头。

    段意和薛荔激烈的讨论数学最后一题的答案,两人谁也不让谁,都坚信自己的答案不会错。

    “我算的是二分之根号二。”段意拿着薛荔的数学试卷,指着她最后一题写下的根号二。

    薛荔疑惑,声音轻柔:“怎么会呢?最后不是消掉了,只剩一个了吗?”

    段意反驳:“我算到最后还剩两个,然后除以二。”

    陈愉兮竖着耳朵听她们讨论,听到段意和她的答案一样,兴奋的加入战争。

    “我也是二分之根号二,段意咱俩一样欸!”

    段意笑笑,薛荔到处打听,听说齐瑞言的答案和她一样,瞬间腰板都挺直了。

    “段意,齐瑞言答案和我一样哎。”

    “明天考完答案公布,到时候见分晓。”

    老师没有讲解试卷,现在的一切讨论都是无用,刘夏一直都是给学生传输这个思想,越是考完试越是不能浮躁,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不足。

    他沉着脸走进教室,学生们见到他如见瘟神一般,动作一致,低头闭嘴。

    “吵什么吵,张磐阳离八百里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了,瞅瞅你那嘴咧到耳后根了,你跟我说说你能考什么样,这么开心,能上就上,不上就给我滚!”

    这话说的着实有些重,但张磐阳也确实过分,他坐在护法的位置,跑到教室最后方交际。

    张磐阳缩着头从教室后头跑回自己的座位,他的座位在讲台旁边,是传说中左护法。

    刘夏在讲台持续喷射:“考完试不要对答案,你们说说对答案有什么用,尤其是刚考完一两科,更不要对,除了影响心情啥用都没。”

    “明天就要放假了,你们沉住心在忍最后一个晚自习。”

    “忍不了一点!”同学们异口同声的说出内心的想法,只敢小声嘟囔。

    终于,晚自习结束,美好的假期到来。

    段意心情愉悦的走出校门,一中的校门建造的宏伟壮观,门口的大灯照亮每个学子回家的道路。

    走在前方的刘涛一下被一个染着黄毛的小伙拥住,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看见身后的段意,毫不避讳的调笑着问:“你认识这个小妹妹吗?那个班的,长的正TM的带劲。”

    刘涛神色不悦的回头,看见几步远的段意,掐着黄毛的胳膊往前拽,没有拽动。

    齐瑞言突然骑着自行车挡在她的面前,一脸认真的说:“说好了一起走,你怎么先走了?你又在闹什么脾气,除了我,我看说能忍受你!”

    他的话暧昧不清,刘涛听得清楚。

    他俩有情况!?

    段意正欲开口,又被齐瑞言堵了回去。

    “好了,不要再闹脾气了,一起回家吧。”

    他再转身望去,刘涛已经掐着黄毛的胳膊离去。

    整个过程,段意一句话没说,好像没她事,但又是她的事。

    “谢谢你啊!”段意并非没有看出齐瑞言在帮她,那黄毛一看就是街溜子,小混混,也不知道刘涛怎么和他扯上关系。

    齐瑞言倒是什么都没说,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额头斜前方划出一道横线,转回身体俯下,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段意垂眸笑了笑,少年的幼稚在她心里激起一片荡漾,一圈一圈波澜,慢慢归于平静。

    国庆第一天,段意跟着爷爷奶奶回到了丰县,放了个长假自然要回家看看。

    段爸段妈也从外地赶了回来,趁着长假一家人团聚。

    不巧的是关上了风寒盛行,不少人都中招了,包括段意的表妹和韩秀梅,镇上的诊所离得不远,两人都在诊所里吊水。

    段意的表妹蒋琪琪吊完水后顺便在她家吃顿饭,姑姑一家不当外人的行为,段意见怪不怪。

    还以为他们一家人能好好聚一聚,现在不得不带上蒋琪琪。

    楼下一家人都围在诊所的病床前,十月,天气已然凉爽,韩秀梅坐在病床上还盖了个被子,依然感觉手脚冰凉。

    段爸叫段意回家拿个热水袋给韩秀梅,段安丰很高,在三四十岁的同龄人中显得年轻,段意传承了身高的优秀基因,在女生中拔尖。

    她听话的回家给热水袋充电,等它水开过后,拿去诊所。

    走到诊所门口碰上出来的段安丰,他看着段意手上仅一个的热水袋,眉头皱了皱,严肃的教育起来:“你看看你,你妹妹也在那呢,你不能多拿一个,这么懒呢?”

    段意眼睫一颤,眸子缩了缩,垂下了脑袋,她没想到听话的结局是被训斥。

    委屈的反驳:“家里就剩这一个热水袋了。”

    段安丰没感觉到段意情绪的低迷,接着教育:“你不是有个小点的暖手宝吗?你先给她用用,做人不能小气。”

    段意:“那是同学送给我的礼物,我不想给别人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泪意绕过段安丰,不想在听他所谓的教育。

    段意一直反感蒋琪琪用她的东西,韩秀梅经常会偷偷的把她的东西拿给妹妹,比如书本。

    书本对她来说是知识的载体,尤其在乎记满笔记的书本,韩梅秀总是招呼不打一声,直接从她的书架中翻找,导致她对蒋琪琪用她的东西异常反感,所以在段安丰说出她小气时异常敏感。

    她的品行并不小气,但是要对人。

    段意走进诊所,来到病床前,看到的就是原本还在椅子上的蒋琪琪钻到了韩秀梅的被窝里。

    段妈王茜在一旁低着头默默的剥着橘子,看见段意进来,拉开旁边的板凳让她坐下,接过热水袋递给韩秀梅。

    王茜自然的握住段意的手,声音温柔:“一一,你冷不冷,穿这么少。”

    段意:“妈妈,我不冷。”

    王茜的关心一扫段意心里的委屈,乖巧的坐在角落里听他们几个大人聊东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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