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身为继承人，尽早结婚产下新的继承人，是不能逃避的命运。对我而言是这样，对你也是——”
“这不公平！”
雷妮拉话音未落，简妮站起身，双手握成拳，激动地反驳。
雷妮拉缓缓眨了下眼，美若幻梦的紫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微笑颔首，语调却格外严厉：“这世上没有不附带义务的权利，我很遗憾。简妮，面对现实吧，一桩相匹配的婚姻，既能带给你幸福，也能让谷地乃至整个王国的形势安定。这是我真诚的建议，也是……国王的意志。”
简妮努了努嘴，说不出话来，天蓝色的瞳孔张大，愤怒而又恐惧。
雷妮拉似乎也觉不忍，微微侧过脸，不去看简妮的双眼。
两人相持不下，一时间空气凝滞，好像连鸟儿都感知到了气氛，不再飞往这边。
唯有阿莱莎之泪奔流不歇，水声潺潺。
“咳咳——”侍立在旁的阿诺德·艾林爵士干咳一声，“依我看，公主殿下的建议十分中肯。况且，如果这也是国王的想法，谷地自然应当遵从。”
简妮愤恨地瞪他一眼。
阿诺德下意识顿了下，随即却坚定了决心，加重语气道：“简妮小姐，对于你的任性，大家已经容忍了很久。但你我都明白，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为什么不能？”简妮压低声音怒吼，“鹰巢城的鱼梁木王座，我三岁就坐在上面了！艾林谷在小孩子的统治下都安定了十几年，在一个成年未婚女士的统治下只会更好！”
阿诺德瞥了雷妮拉一眼，从公主轻微的摇头中解读出了坦格利安王室的态度，顿时信心倍增，更多了游刃有余的耐性。
“那不一样。”他无奈叹了口气，并没继续争辩，嘴角却止不住上翘。
在阿诺德爵士看来，简妮这番话简直太幼稚了，根本不值得争论。
都怪那些老古董，罗伊斯，韦伍德，雷德佛……有一个算一个，要是没有他们，当初坐上王座的也许不是整天吮吸手指、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而是更配得上的人……一个更强壮睿智的艾林。
不过现在也不晚。
有国王支持，简妮结婚势在必行，而阿诺德在罗伊斯伯爵去世后便成为谷地事实上的摄政，他当然不会让这个机会旁落……
阿诺德吞了口唾沫，稍微低头，借此掩住渴望的神态。
他淡定的态度让简妮·艾林更加气恼，她用有些哀求的语气对雷妮拉说：“雷妮拉，公主殿下，你帮帮我吧，帮我跟国王说说情，好吗？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我不想被迫嫁给一个弱不禁风的老男人……”
阿诺德闻言一噎。
过去几年，明确向简妮表达联姻愿望的人中，的确以老弱为多——但那不过是阿诺德为了凸现自己，刻意为之。
他有点紧张地握了下手，生怕简妮继续说下去，在雷妮拉面前暴露他的意图。
但转而一想，雷妮拉是比简妮更年轻的女孩，连简妮都看不出来的真相，她又懂什么？
“老男人？”雷妮拉疑惑不已，“简妮，你在说什么呀！国王只是希望你尽快定下婚事，至于嫁给谁，你当然可以自己选择一位年轻英俊的丈夫了！我相信七国上下至少有一百……不，一千个贵族骑士供你挑选！”
阿诺德咧了下嘴角，差点笑出来。
果然，雷妮拉公主不过是又一个傻乎乎的小女孩。
简妮碧蓝双眼瞪得极大，好像不敢相信般的，喃喃道：“这……真的吗？可是我不常离开鹰巢城，不认识太多人，我……如果那一千个人都涌进谷地，鹰巢城也容纳不下他们吧？”
她的眼神摇摆在雷妮拉和阿诺德之间，似乎极其为难。
不等雷妮拉说什么，阿诺德笑着致了一礼：“公主殿下，我代表谷地和艾林家族，感谢国王对简妮的关注和保护。我毫不怀疑外界有很多人想要追求简妮，但简妮是谷地的明珠，恐怕我们这些看着她长大的谷地人，不太放心把她交给一个外人呢。”
他进一步解释：“我们这些谷地人，在外人眼里有些过分骄傲了，总是热衷谈论我们悠长的历史，执着于高贵的血统。如果鹰巢城公爵夫人嫁给一个外来者，恐怕很难服众。”
见雷妮拉没有流露出不满，阿诺德斟酌说道：“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呐，符石城的雷娅夫人与戴蒙亲王……我丝毫没有对王室不敬的想法，但众人皆知，他们的婚姻与幸福二字相去甚远。”
阿诺德身板挺直：“简妮的身份比雷娅·罗伊斯更高贵，矜持自傲也不逊于雷娅，只有真正的谷地人才懂她的脾气，能够保护她的纯洁和骄傲。也无需频繁返回封地，远离他的妻子……无论是作为简妮的堂兄，还是作为她的封臣，我都认为谷地的男士是更好的联姻对象。”
雷妮拉迟疑点了下头，似乎被说服了。
简妮声音更小了：“可是……将人选局限在谷地就更难了，我是说，我认识他们所有人，要从中选择一个势必会伤害到其他人……”
“这并不难。”雷妮拉笑着拍手，“你可以出一个比赛，考验他们的真心。”
简妮略歪头，天真问道：“……比赛？比什么？”
雷妮拉耸耸肩膀：“什么都行呀……你可以拿出一张藏宝图，看谁最先找到宝藏！”
阿诺德·艾林几乎要被这愚蠢的女孩逗笑了，却并不担心——他现下掌控鹰巢城，就算简妮真要举办什么荒唐的比试，阿诺德也占据先机。
简妮却似乎当了真，老实说：“我可没有什么藏宝图。”
雷妮拉毕竟才十四岁，有些失去耐心，叹了口气：“举例，我只是用藏宝图举例！赛马，比武，随便让他们干什么……哦，对了——”
她猛地转了个身，望着阿莱莎之泪的方向，兴奋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让他们跳进瀑布，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活下来娶你！”
阿诺德·艾林愕然无语，倒抽一口凉气，果断否决：“这不行！鹰巢城建在山峰之巅，从这里跳下摔得粉身碎骨，绝不可能存活！”
“不可能？”雷妮拉语气淡淡，却威严的不像个少女，“阿诺德爵士，那是没有龙的情况下。”
“有了龙，再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
雷妮拉说着，掀裙跨过白色栏杆，轻灵地一跃——
阿诺德·艾林反应并不慢，即刻冲到栏杆前，却只碰到了雷妮拉的裙角，眼睁睁看着纤细身影消失在水雾里，直到被水花浇了满脸。
“雷妮拉！”简妮·艾林这会儿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跑到阿诺德身旁，“雷妮拉怎么了？！她，她可不能在鹰巢城出事呀！”
阿诺德的震惊一点儿不比她少。
关于雷妮拉·坦格利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他只听说过她过人的美貌和高贵的地位，却从不知道她能冲动鲁莽至此。
雷妮拉·坦格利安，是个疯子。
阿诺德双手紧握白石栏杆，不可 自已地颤抖。
公主在鹰巢城出事，会导致何等严重的后果，他和简妮一样清楚，可……他们根本想不到雷妮拉会这么做，就算想到，也来不及阻止呀。
“啊！”简妮突然捂住了嘴巴。
阿诺德诧异抬头，还没看清楚，却先感受到了脚底的振动，听到了水声里混杂的声响。
那种诡异的音频，几乎不像能存在于人世的声音。
紧跟着，他们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属于少女的清脆音调。
“简妮——”
黄龙从瀑布里腾跃而出，口中嘶鸣不止，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笔直冲向天空！
在它背上是紧紧抓住缰绳的少女。
“七神啊！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简妮飞快在胸前划了个手势，赞美起了神明。
上升到快与二人平齐，黄龙在空中转了半圈，停在了栏杆下的山石上。
雷妮拉从叙拉克斯颈后探出头。
她的衣衫和头发湿了个透，外表狼狈不堪，可神情却异样兴奋，欢快地冲两人挥手：“简妮，阿诺德爵士！瞧见了吗，只要有龙，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死！”
阿诺德·艾林脸颊抽动了几下，恨不得立刻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扯下龙背，狠狠教训一番。
他刚才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可还有更过分的等着他。
雷妮拉还不尽兴，喊叫道：“简妮，就让你的追求者们跳下阿莱莎之泪吧，叙拉克斯会接住他们的！”
“这不行！”阿诺德喝止，“众所周知，坦格利安和他们的龙心灵相通。叙拉克斯会救雷妮拉公主，不代表会救其他人。”
他这句话是对简妮说的，可一贯很有分寸的简妮，这次却没赞同他，反而对雷妮拉回喊：“阿诺德爵士说不行，叙拉克斯只会救你！”
“胡扯！”雷妮拉很不淑女地反唇相讥，“既然心灵相通，叙拉克斯就会听我的命令，救我让它救的人！”
她以一个极其危险的姿态坐在龙背上，挑衅道：“阿诺德爵士，是你自己不敢吧！原来你是个懦夫！”
“简妮，你跳下来，给阿诺德爵士看看叙拉克斯有多聪明。”雷妮拉大笑，“也许有你做示范，阿诺德爵士就敢跳了！”
“胡说！”阿诺德已经顾不上冒犯公主，嗓音嘶哑道，“简妮，你不能冒险！也不能让其他人冒险！”
“……不能吗？”简妮始终望着雷妮拉的方向，语气忽然让阿诺德听不懂。
“我确实不是雷妮拉那样的龙骑手，”简妮局促笑了下，“可我听说，过去也有不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人，被邀请和他们一起骑龙飞行。也许我也能做到……或者，至少我未来的丈夫能做到吧。”
雷妮拉添油加醋地说：“没错！我让叙拉克斯在阳台下十尺等着，这点距离连你都没问题。要是这都不敢，那就连女人都不如了，你和他结婚有什么用？！”
阿诺德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十尺……这个距离肉眼可见，或者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既恐惧，又止不住雀跃。好像在暗夜里行走了太长时间，已经筋疲力尽，终于看到一丝曙光。
“简妮，你是认真的吗？”
如果有男人敢从这里跳到龙背上，你就嫁给他？
阿诺德没问出后面一句，怕简妮反悔。反正有雷妮拉公主在场，简妮想反悔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简妮温和的打量着他，说：“我很认真。”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阿诺德倾身向外，问雷妮拉：“公主殿下，如果我现在跳下去，你发誓你的龙能接住我吗？”
雷妮拉笑道：“我以七神的名义发誓，叙拉克斯能接住你。”
她说着，催动黄龙，稳稳停在了十尺之下。
黄龙身躯庞大，双翼半展，看着很宽阔稳固。
阿诺德·艾林下定决心，心一沉，咬紧嘴唇跳了出去：“你们看好了！”
雷妮拉冷静说了句什么。
叙拉克斯晃了晃，与阿诺德爵士擦身而过。
“这不公平！”
雷妮拉话音未落，简妮站起身，双手握成拳，激动地反驳。
雷妮拉缓缓眨了下眼，美若幻梦的紫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微笑颔首，语调却格外严厉：“这世上没有不附带义务的权利，我很遗憾。简妮，面对现实吧，一桩相匹配的婚姻，既能带给你幸福，也能让谷地乃至整个王国的形势安定。这是我真诚的建议，也是……国王的意志。”
简妮努了努嘴，说不出话来，天蓝色的瞳孔张大，愤怒而又恐惧。
雷妮拉似乎也觉不忍，微微侧过脸，不去看简妮的双眼。
两人相持不下，一时间空气凝滞，好像连鸟儿都感知到了气氛，不再飞往这边。
唯有阿莱莎之泪奔流不歇，水声潺潺。
“咳咳——”侍立在旁的阿诺德·艾林爵士干咳一声，“依我看，公主殿下的建议十分中肯。况且，如果这也是国王的想法，谷地自然应当遵从。”
简妮愤恨地瞪他一眼。
阿诺德下意识顿了下，随即却坚定了决心，加重语气道：“简妮小姐，对于你的任性，大家已经容忍了很久。但你我都明白，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为什么不能？”简妮压低声音怒吼，“鹰巢城的鱼梁木王座，我三岁就坐在上面了！艾林谷在小孩子的统治下都安定了十几年，在一个成年未婚女士的统治下只会更好！”
阿诺德瞥了雷妮拉一眼，从公主轻微的摇头中解读出了坦格利安王室的态度，顿时信心倍增，更多了游刃有余的耐性。
“那不一样。”他无奈叹了口气，并没继续争辩，嘴角却止不住上翘。
在阿诺德爵士看来，简妮这番话简直太幼稚了，根本不值得争论。
都怪那些老古董，罗伊斯，韦伍德，雷德佛……有一个算一个，要是没有他们，当初坐上王座的也许不是整天吮吸手指、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而是更配得上的人……一个更强壮睿智的艾林。
不过现在也不晚。
有国王支持，简妮结婚势在必行，而阿诺德在罗伊斯伯爵去世后便成为谷地事实上的摄政，他当然不会让这个机会旁落……
阿诺德吞了口唾沫，稍微低头，借此掩住渴望的神态。
他淡定的态度让简妮·艾林更加气恼，她用有些哀求的语气对雷妮拉说：“雷妮拉，公主殿下，你帮帮我吧，帮我跟国王说说情，好吗？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我不想被迫嫁给一个弱不禁风的老男人……”
阿诺德闻言一噎。
过去几年，明确向简妮表达联姻愿望的人中，的确以老弱为多——但那不过是阿诺德为了凸现自己，刻意为之。
他有点紧张地握了下手，生怕简妮继续说下去，在雷妮拉面前暴露他的意图。
但转而一想，雷妮拉是比简妮更年轻的女孩，连简妮都看不出来的真相，她又懂什么？
“老男人？”雷妮拉疑惑不已，“简妮，你在说什么呀！国王只是希望你尽快定下婚事，至于嫁给谁，你当然可以自己选择一位年轻英俊的丈夫了！我相信七国上下至少有一百……不，一千个贵族骑士供你挑选！”
阿诺德咧了下嘴角，差点笑出来。
果然，雷妮拉公主不过是又一个傻乎乎的小女孩。
简妮碧蓝双眼瞪得极大，好像不敢相信般的，喃喃道：“这……真的吗？可是我不常离开鹰巢城，不认识太多人，我……如果那一千个人都涌进谷地，鹰巢城也容纳不下他们吧？”
她的眼神摇摆在雷妮拉和阿诺德之间，似乎极其为难。
不等雷妮拉说什么，阿诺德笑着致了一礼：“公主殿下，我代表谷地和艾林家族，感谢国王对简妮的关注和保护。我毫不怀疑外界有很多人想要追求简妮，但简妮是谷地的明珠，恐怕我们这些看着她长大的谷地人，不太放心把她交给一个外人呢。”
他进一步解释：“我们这些谷地人，在外人眼里有些过分骄傲了，总是热衷谈论我们悠长的历史，执着于高贵的血统。如果鹰巢城公爵夫人嫁给一个外来者，恐怕很难服众。”
见雷妮拉没有流露出不满，阿诺德斟酌说道：“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呐，符石城的雷娅夫人与戴蒙亲王……我丝毫没有对王室不敬的想法，但众人皆知，他们的婚姻与幸福二字相去甚远。”
阿诺德身板挺直：“简妮的身份比雷娅·罗伊斯更高贵，矜持自傲也不逊于雷娅，只有真正的谷地人才懂她的脾气，能够保护她的纯洁和骄傲。也无需频繁返回封地，远离他的妻子……无论是作为简妮的堂兄，还是作为她的封臣，我都认为谷地的男士是更好的联姻对象。”
雷妮拉迟疑点了下头，似乎被说服了。
简妮声音更小了：“可是……将人选局限在谷地就更难了，我是说，我认识他们所有人，要从中选择一个势必会伤害到其他人……”
“这并不难。”雷妮拉笑着拍手，“你可以出一个比赛，考验他们的真心。”
简妮略歪头，天真问道：“……比赛？比什么？”
雷妮拉耸耸肩膀：“什么都行呀……你可以拿出一张藏宝图，看谁最先找到宝藏！”
阿诺德·艾林几乎要被这愚蠢的女孩逗笑了，却并不担心——他现下掌控鹰巢城，就算简妮真要举办什么荒唐的比试，阿诺德也占据先机。
简妮却似乎当了真，老实说：“我可没有什么藏宝图。”
雷妮拉毕竟才十四岁，有些失去耐心，叹了口气：“举例，我只是用藏宝图举例！赛马，比武，随便让他们干什么……哦，对了——”
她猛地转了个身，望着阿莱莎之泪的方向，兴奋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让他们跳进瀑布，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活下来娶你！”
阿诺德·艾林愕然无语，倒抽一口凉气，果断否决：“这不行！鹰巢城建在山峰之巅，从这里跳下摔得粉身碎骨，绝不可能存活！”
“不可能？”雷妮拉语气淡淡，却威严的不像个少女，“阿诺德爵士，那是没有龙的情况下。”
“有了龙，再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
雷妮拉说着，掀裙跨过白色栏杆，轻灵地一跃——
阿诺德·艾林反应并不慢，即刻冲到栏杆前，却只碰到了雷妮拉的裙角，眼睁睁看着纤细身影消失在水雾里，直到被水花浇了满脸。
“雷妮拉！”简妮·艾林这会儿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跑到阿诺德身旁，“雷妮拉怎么了？！她，她可不能在鹰巢城出事呀！”
阿诺德的震惊一点儿不比她少。
关于雷妮拉·坦格利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他只听说过她过人的美貌和高贵的地位，却从不知道她能冲动鲁莽至此。
雷妮拉·坦格利安，是个疯子。
阿诺德双手紧握白石栏杆，不可 自已地颤抖。
公主在鹰巢城出事，会导致何等严重的后果，他和简妮一样清楚，可……他们根本想不到雷妮拉会这么做，就算想到，也来不及阻止呀。
“啊！”简妮突然捂住了嘴巴。
阿诺德诧异抬头，还没看清楚，却先感受到了脚底的振动，听到了水声里混杂的声响。
那种诡异的音频，几乎不像能存在于人世的声音。
紧跟着，他们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属于少女的清脆音调。
“简妮——”
黄龙从瀑布里腾跃而出，口中嘶鸣不止，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笔直冲向天空！
在它背上是紧紧抓住缰绳的少女。
“七神啊！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简妮飞快在胸前划了个手势，赞美起了神明。
上升到快与二人平齐，黄龙在空中转了半圈，停在了栏杆下的山石上。
雷妮拉从叙拉克斯颈后探出头。
她的衣衫和头发湿了个透，外表狼狈不堪，可神情却异样兴奋，欢快地冲两人挥手：“简妮，阿诺德爵士！瞧见了吗，只要有龙，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死！”
阿诺德·艾林脸颊抽动了几下，恨不得立刻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扯下龙背，狠狠教训一番。
他刚才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可还有更过分的等着他。
雷妮拉还不尽兴，喊叫道：“简妮，就让你的追求者们跳下阿莱莎之泪吧，叙拉克斯会接住他们的！”
“这不行！”阿诺德喝止，“众所周知，坦格利安和他们的龙心灵相通。叙拉克斯会救雷妮拉公主，不代表会救其他人。”
他这句话是对简妮说的，可一贯很有分寸的简妮，这次却没赞同他，反而对雷妮拉回喊：“阿诺德爵士说不行，叙拉克斯只会救你！”
“胡扯！”雷妮拉很不淑女地反唇相讥，“既然心灵相通，叙拉克斯就会听我的命令，救我让它救的人！”
她以一个极其危险的姿态坐在龙背上，挑衅道：“阿诺德爵士，是你自己不敢吧！原来你是个懦夫！”
“简妮，你跳下来，给阿诺德爵士看看叙拉克斯有多聪明。”雷妮拉大笑，“也许有你做示范，阿诺德爵士就敢跳了！”
“胡说！”阿诺德已经顾不上冒犯公主，嗓音嘶哑道，“简妮，你不能冒险！也不能让其他人冒险！”
“……不能吗？”简妮始终望着雷妮拉的方向，语气忽然让阿诺德听不懂。
“我确实不是雷妮拉那样的龙骑手，”简妮局促笑了下，“可我听说，过去也有不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人，被邀请和他们一起骑龙飞行。也许我也能做到……或者，至少我未来的丈夫能做到吧。”
雷妮拉添油加醋地说：“没错！我让叙拉克斯在阳台下十尺等着，这点距离连你都没问题。要是这都不敢，那就连女人都不如了，你和他结婚有什么用？！”
阿诺德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十尺……这个距离肉眼可见，或者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既恐惧，又止不住雀跃。好像在暗夜里行走了太长时间，已经筋疲力尽，终于看到一丝曙光。
“简妮，你是认真的吗？”
如果有男人敢从这里跳到龙背上，你就嫁给他？
阿诺德没问出后面一句，怕简妮反悔。反正有雷妮拉公主在场，简妮想反悔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简妮温和的打量着他，说：“我很认真。”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阿诺德倾身向外，问雷妮拉：“公主殿下，如果我现在跳下去，你发誓你的龙能接住我吗？”
雷妮拉笑道：“我以七神的名义发誓，叙拉克斯能接住你。”
她说着，催动黄龙，稳稳停在了十尺之下。
黄龙身躯庞大，双翼半展，看着很宽阔稳固。
阿诺德·艾林下定决心，心一沉，咬紧嘴唇跳了出去：“你们看好了！”
雷妮拉冷静说了句什么。
叙拉克斯晃了晃，与阿诺德爵士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