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晚膳期间,楼兰最大的酒楼阳春楼里,座无虚席,灯光如白天一般亮眼。

    苏安信从轿子下来,抖了抖深紫色的衣衫,衣袍里还闪着浅紫色的海浪。女使破月搀扶苏安信走进了阳春楼。

    “唉,你听说了吗?昨天又死人了。”一满脸蜡黄的妇女吃了粒花生米,岔着腿粗声粗气道。

    酒馆二楼坐满文人雅士,达官显贵,而楼下不缺乏平常人家,苏安信坐在楼下并不显眼的酒桌,不动声色撇了一眼那桌人。

    “都死第四个了!怪晦气的。”

    “府伊不是在调查了吗?都几周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估计悬!”

    “听说官家把案子让太女和三公主去查案再过两天指不定就破案了。”

    “咱们太女聪慧明理从小就是个天才,对我们这些老百姓又好,而三公主虽然身体病娇娇的不像个女子,但心善体贴百姓……”

    “三公主天生体虚,身子差一些咱们都能理解。”

    “呸,我说咱们的官家,无能!”一妇人喝的烂醉,浑身上下浓浓的酒气。

    她打了个饱嗝道:“天天选妃,还搞什么宫殿?。”

    妇人越想越难受,哭的凄惨,举着酒碗拍桌说:“可怜我的儿啊!还未出阁就被抢去给皇帝这个禽兽取乐子了呜呜呜呜…我家女儿,还被温丞相抓去建什么破京兰园!我的命好苦啊……”

    另一个女子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一点,这里是客栈,人多,杂乱,你不要命了?”

    这些话都听在苏安信的耳朵里,她面无表情看着她们,手指一下一下的叩在红木桌上,直到女使破月拎着打包好的梅花糕印入眼帘,苏安信才不动声色的起身离去。

    听了这些百姓言语……安信不禁想起自己双胞胎的二妹妹……

    苏安挽被圈禁在二公主府两年。

    曾经繁华的二公主府变得冷清,皇帝的士兵遍布在每个府邸角落,苏安挽只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就连探望也是不允许的。

    苏安挽从前身边的墙头草全都倒了,只留了从前服侍越君的谈嬷嬷。

    越君是苏安挽与苏安信的生父,因为与淮贵君起了冲突,皇帝为哄淮贵君未经思量随意把越君降位份为越侍郎并打入冷宫,两个月后被下人发现越侍郎自尽在冷宫。

    刚被圈禁苏安挽就把屋子里的所有东西砸了个遍,只要府上与母皇相关的全部丢进仓库,下人清理完后的屋子显得空旷了许多。

    苏安挽是所有皇女里最努力的,是所有皇女里武功最强的。

    当年以优秀战绩破例成为楼兰最年轻的大将军被女皇赐予称号“第一剑射”但是此时此刻的她也是最无能为力的。

    “嬷嬷,长姐姐还有几天来?”苏安挽不耐烦的敲着桌子道。

    “回皇女,还有三日。”谈嬷嬷站在门外回话。

    苏安挽想了想后找出张宣纸,抓了一支笔占了一些墨汁,呆呆看着宣纸。

    谈嬷嬷心疼道:“若是他人被关两年就疯了,像皇女这般清醒的没几个…。”

    “嬷嬷,你这是在讽刺我吗?”苏安挽调侃道。可她没心思落笔了,随手把笔放在一旁。

    “若是疯了能解决问题…”

    苏安挽忽然想到什么一阵失神,等回过神来,她喃喃道:“若是能出去,疯了也值得,两眼一倒与父亲一同自尽去了,这倒也自在。”

    她心中暗道:“可是不能,我要亲眼看着淮贵君死在我面前,杀父之仇我要报。”

    她低声道:“我和长姐姐都如此优秀,为何母皇不愿意善待父亲……”

    每个月初,陛下都会派身边的嬷嬷去收反省信,苏安信乔装打扮成下人混在其中,虽不知苏安信如何说服那嬷嬷,但能来看看苏安挽并且说说外边的事情对苏安挽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这两天总是觉得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些不安。”苏安挽心绪烦乱。

    天色近晚,仪和府内下人们撑着油纸伞四处点灯,暗十被三公主罚跪在庭外,淅淅沥沥淋着小雨。

    苏安姚用过晚膳后,坐在梨花太师椅上一盏茶被捏在手中。

    暗十几年来从未出过什么错,小惩一下这件事就当过了。

    平安忧心忡忡的在一旁侯着,面色凝重。

    苏安姚喝上一盏红茶后心情好上不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对平安打趣道:“平安啊,你这苦瓜脸的,是担心我呢?还是外边罚跪的暗卫十啊?”

    平安回道:“自然是担心姑娘的。”

    “我看不是,你眼睛都黏上暗十的身子上了。”苏安姚道。

    苏安姚笑着绕起几根散落的发丝思考道:“你让暗十好好给我干活,我把她许配给你。”

    “姑娘。”平安惊呼:“暗十怎么可能…更况且暗十也是女子…”

    “我让她乖乖听你的。”苏安姚抚捏了捏平安的发簪意味深长道。

    “我歇下了,若是有任何案子的动静就及时告诉我。”等苏安姚上床休息后,平安还呆呆的愣在一旁,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门外的暗十。

    也不知下了多久的雨,它才终于想起要停,外边不知谁家的恶犬止不住叫唤,唤的家家户户人心惶惶。

    大街上,打更人敲着个锣鼓道:“天寒地冻,注意保暖。”

    “姑娘,姑娘又出事了。”安平急匆匆的从外边走来:“京兆伊府来人通报,歹徒昨夜在北塘巷用同样的方法杀了楼兰最大的盐商林缪……”

    苏安姚本来睡的正香,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唤,她瞬间清醒过来,躺在床上不可置信道:“什么?”

    苏安姚扶着床缘慢慢起来。

    安平低声轻道:“林缪,楼兰排名前十的富商…这歹徒为了钱吗?”

    “姑娘,这案子太危险了……”安平惊恐道。

    “安平,备马车,我们去林氏府邸。”

    “公主…公主,现在还是宵禁时间,按照国规是禁止出门的,您…在歇一会把…”

    “现在没心思睡了,”苏安姚开始更衣,语调平缓道:“按照规定是不可出门,但府伊的人是如何通报的?。”

    安平:“好像是官家给的特权,晚上也可以出去调查……毕竟歹徒都在晚上作案。”

    苏安姚披上外衣后打开房门

    一阵寒风卷入房里,苏安姚打了个寒战。

    白晳芊细的手指着外边的黑影问道:“外边跪着的是谁?”

    安平看了一眼后给苏安姚披上披风道:“公主昨天罚暗十跪在这里,姑娘没让她回去…她怎么敢回去。”

    怎么还在这里……苏安姚早把这件事忘的一清二楚。

    “平安在哪里,让暗十近日不必当值,回去休息吧。”

    “平安姐姐,已经在督促下人准备早膳了,”安平点点头:“小的这就去打发暗十回去。”

    苏安姚到林缪府邸时,一同到的还有长公主苏安信,安姚见过长姐后,一同进了这家府邸。

    兆伊太守正在吩咐下人调查办案,见到来人后,连忙迎来行了个躬身之礼:“见过长公主,三公主。”

    “府伊不必多礼。”苏安姚扶起太守道:“论办案,我不及太守,还需要向太守大人多多学习才是。”

    越靠近走廊最深处,血腥味就越重。

    “昨晚两名家仆换人守夜,听到房屋内有动静,下人一直呼唤没声,进房后这林缪也与之前案例一样都是头身分离,已没有了声息。”

    苏安姚看着血腥的现场一度反胃,强忍着不适远远的站在门外。

    苏安信看着现场毫无波澜冷冷道:“那些换守的下人在哪里?”

    “那边哭丧的,前面两个就是。”

    几名下人对着盖着白布的身首默默的流泪。

    苏安姚面色惨白对他们问道:“你们换守夜是什么时辰?”

    “回贵人,府内都是丑时二更换守。”家仆浑身颤抖哭着回道。

    长公主走向前道:“有没有看到可疑人物,或者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回贵人的话,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家主的尸首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歹徒绝对是刚离开不久。”

    “如此…林缪,在外边有没有仇家?”

    “回贵人的话,家主在府外低调…从不惹事…小的也不知道公子是否会有仇家。”

    苏安姚道:“歹徒作案手法与前边杀害百姓案子都相同……我认为都出自于一人之手。”

    “三公主所言,也是微臣先前想过的。只是据调查来看,歹徒极有可能不止一人。歹徒行凶至今从未被发现,行凶完也并未留下多少线索,足以证明歹徒的行动是有着严密的计划。”

    “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受害者的共同特征,但是按照歹徒的作案风格来看,不像是无差别行凶,而是同样有目的的作案。”

    “这种情况下,如果歹徒只有一人,在短时间之内进行这么多起天衣无缝的凶杀是几乎不可能的。所以微臣认为,歹徒应该是远不止一人的。”

    苏安姚听完后彻底沉默了

    苏安姚打量起了这里的住所:“这个地方除了门以外就只有窗户可以进来……”

    苏安姚走向前蹲下后轻轻的撩开白布观察,血迹干透,歹徒下手果断,切痕虽然是一刀毙命但是切口并不整齐,脑袋血肉模糊已经不能在看了。

    “已经调查过了,窗边只是发现了一些带脚印黄泥,并没有可用的线索。”

    “脚印?”

    苏安信沉思道:“测量一下脚印的大小。”

    太守身边的侍卫道:“回公主,脚印约24厘米。”

    “这些黄泥也一并收集起来吧?。”

    太守立刻让旁边的侍卫收集。

    苏安姚看了一眼后就开始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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