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的脸又说起同样的一句话,这一刻宛如时空交汇。

    秦慕烟怔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贪婪地望着眼前的人。

    “烟烟,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表情,总感觉像是在透过我寻找一些什么别的东西。”

    江月寒抚上她的脸颊,声音有些低沉。

    秦慕烟眷恋地蹭了蹭他的手心,然而却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再想上一个世界的人了,所有的这一切都只不过虚妄的,任务而已。

    然而一阵突兀的咕咕声率先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秦慕烟再一次为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感到羞愧。不就少吃了一顿饭而已,怎么就能发出这么震天响的怒吼呢!

    这么能吃却还总是这样一副瘦叽叽的小身板,这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呀!

    秦慕烟欲哭无泪地控诉……

    江月寒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然后说道。

    “既然饿了就先喝点鱼羹垫垫肚子吧。”

    秦慕烟红着脸接过他端来的鱼羹,一小口又一小口,一刻也不敢停下来,生怕四目相对自己再被他取笑。

    温热的鱼羹鲜美异常,火候恰到好处,完全喝不出半分腥味儿。

    “晋安城地处西北,没想到竟能有人能把江南特有的鱼羹做得这样美味,实在是难得。”

    秦慕烟一边喝一边赞叹道。

    “等离开晋安城之前一定要再去喝一次。”

    “既然你喜欢,我明日再让人送一份来就是了,何必非等到离开之前再去。”

    “那不一样,好东西呢就像是挂在高处的果实,得费劲心思和力气亲手摘到才算美味,若是掉的满地都是,唾手可得,反倒没人愿意理睬了。

    所以呀无论多喜欢我都要克制自己,这样才能保持新鲜和热爱。”

    “这真不想是你一个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话。”

    “你这是夸本姑娘聪慧么。”

    江月寒笑着却不以为然。

    “烟烟,这世上有许多道理,许多谓之正确甚至是好的标准,也正因为如此人的处境就像是站在悬崖的边上,总是进退两难。

    因为无论你做什么总有人能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用所谓的标准去看待你,指摘你。

    人都应该有自己标准,不必迎合每一条世俗的框框绕绕,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才能真正忠于自我,好好生活。”

    说完不等秦慕烟反应过来,轻拍了几下她乱糟糟的脑袋,起身离开了。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秦慕烟有些不解。

    难不成是想开解我?

    可是自己方才那样讲话不过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其实心里根本不是那样想的。

    还是说江月寒这家伙其实格外在意我的一举一动,只是平时冷冰冰的很难让人察觉……

    秦慕烟一边想着,一边喝着鱼羹。没一会儿就感觉身上暖暖的,人也迷糊起来,接着就控制不住地睡着了。

    不曾想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晌午,于是赶紧叫了水梳洗一番。

    坐在镜子前对着自己长发上数不清的毛结,秦慕烟一边拉扯一边哀叹。

    “美则美矣,可这打理起来太费时费力了,做个任务还要服美役,心里苦哇……”

    秦慕烟好不容易收拾完,刚出门就碰到了几日不见的谢江离。

    “中午好呀,阿离,你捉妖回来了?”

    她兴奋地冲他打招呼,意外的是谢江离的反应很是冷淡,竟站定在原处规规矩矩地给自己抱剑施礼。

    “师母安好。”

    秦慕烟被这声师母吓得不轻,以至于被口水呛住后疯狂咳嗽,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都憋红了。

    这不正常,换做从前他早就热络地跑过来打招呼了,今天这是被夺舍了吗?

    谢江离见秦慕烟突然扶着门框止不住地咳嗽,心疼的要命,想上去给她顺顺气,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没能落下去。

    渐渐地眼前人像是缓过来了,慢慢止住了咳嗽,只是双眼还是红的厉害。

    “阿离,你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生疏。”

    “理应如此的,只是从前太过随意,冒犯师母实在是不该。”

    秦慕烟一边听他解释一边步步逼近直到离他极近的地方才停下来,然后对着空气仔细地闻了闻。

    突然她弯下腰来,歪着脑袋看向谢江离狡黠一笑。

    “你偷偷喝酒啦?”

    “我……”

    少女自下而上仰视着自己,湿漉漉的双眸像是被水洗过一样,笑盈盈地还闪着光。

    她一身浅紫色的袄裙外罩着鹅黄色比甲,脖子上还围着一圈毛茸茸的护颈,衬得原本就白皙的小脸更加俏嫩了。跟初春时节树枝上刚刚冒出脑袋的新芽似的,既珍贵又喜人。

    谢江离心想她总是这样犯规……

    若是她也跟宗门内的师姐师妹们一样,从来只穿白色的道服就好了,可她偏偏是这般鲜亮又娇俏,远远望去人群中就只有她一个人是彩色的。

    若是她也像她们一样,冷淡疏离,对任何人都谈不上温情关怀。他就不会像一条久居地下的阴恻恻的毒蛇似的,疯狂的不知疲倦的渴求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每一缕温暖与阳光。

    既贪婪又卑劣……

    “该不会是江月寒看我和你玩得好,偷偷给你穿小鞋了吧?真是的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小气呀。

    阿离你别理他,咱还是跟从前一样处,待会见到他有我保护你,保证他不敢凶你。”

    说完还拍了拍谢江离的胳膊,一副哥们儿我罩你的表情。

    “师傅说要去拜访故友,一早便离开了,说让我们接着赶路,不必等他。”

    “他怎么要离开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真是的……

    算了,先不管他,咱们在晋安城停留的时间也够久的了,还是接着赶路吧,等我收拾好东西就出发怎么样?”

    “那……烟烟你先忙,我在楼下等你。”

    谢江离自我拉扯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这样回应她。

    虽有违师命,但师母两个字他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既然师傅现在不在这里,那便纵他再任性一段时间吧。

    九州北部——璇音宗

    “阿离,咱们在此处落脚吗?”

    秦慕烟怀里拥着小白狐,看了看四周然后地问道。

    “没错,就是这里。”

    “璇音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看眼前刻着宗名是石碑颇有些年头的样子,难道是冷门小众宝藏打卡地?

    前来接引的弟子青鸾笑着解释道:“璇音宗只收女弟子,且人数不多,创宗之初旨在:奏世代之残音,舞窟画之天姿。

    多年来在宗主的带领下潜心研究古籍残页,窟画墙绘,且从不参与各门各派之间的名利争斗,故而未曾扬名于大陆。”

    “哦~懂了懂了,原来是搞艺术的。”

    秦慕烟点了点头,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山阶,怎么感觉还没开始爬小腿就已经在颤抖了。

    “青鸾,这么长的路咱们为什么不御剑飞上去呢?”

    “是这样的,为求舞蹈时步履轻盈之态,门主下令众弟子可将登阶视为一种练习方法。况且谷内景色极美,等姑娘一会儿看到一定也会觉得御剑而过实在是辜负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山谷外边都是银装素裹,可这里树上的叶子都还是翠绿的,就连温度都比山谷外边暖和不少,走这两步都出汗了呢。”

    越往上走周遭的草木的种类越是繁多,等绕过最大的一处崎岖后,地势豁然开朗。

    远处山溪潺潺而下,阳光之下每一颗飞溅的水珠都折射出炫彩的光芒,宛如天河。

    山下汇聚成的巨大水潭中竟开满了只有盛夏时节才会绽放的莲花,香气氤氲迷人,如梦似幻。

    但更然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璇音宗就矗立在这潭面之上,飞檐黛瓦,精巧绝伦。

    “阿离,你快看这房子竟然建在水上耶,好厉害呀!”

    “的确奇巧。”

    穿过水面浮桥再多走一段路,青鸾停下脚步说道:

    “两位客人,前面便是主殿了,宗主就在里面恭候二位。”

    秦慕烟和谢江离一同颔首对青鸾表示感谢,接着便进入主殿。

    “贵客登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一道火红的身影自帘幕后款款而出,秦慕烟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那人逐渐走近,是一位身材极为高挑的女子,黑的发亮的长发层层叠叠花苞似的盘于顶上。

    无需任何首饰装点,她那张脸便足以艳胜一切,秦慕烟心想。

    火红的裙摆行走间轻盈如花朵般绽放,勾勒出细腰更似柳枝般随风而动,最特别的是她锁骨附近那几只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画上去的黑色蝴蝶,异常逼真,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似的。

    “邝剑宗的两位小友,你们好呀~在下便是这璇音宗的宗主,阮香玉。”

    “邝剑宗内门弟子谢江离,拜见阮宗主。”

    秦慕烟见状也赶忙跟着行礼道:“秦慕烟,拜见宗主。”

    “哎呀,两位道友真是见外,叫我香玉或者玉儿就成。你们刚来可能还不适应,平日里我底下的那帮小家伙都习惯了我这样了。

    虽说混成了一宗之主却是最搞不懂他们说的那套规矩什么的,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不了了之了。”

    “哪里的话,阮宗主随性洒脱,江离拜服。”

    “对了,两位来的时间正巧,再过两日便是我们璇音宗十年一度的舞音盛典。

    届时门派内音司和舞司的所有弟子都会齐聚一堂,切磋较量。二位若是不着急不妨留下一同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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