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最近有点倒霉,大概是命犯太岁。

    她扇了自己的部门总管一巴掌,起因是她清楚的听到这狗东西试图用胁迫的方式强占人家的劳动成果,而那个被胁迫的女同事满脸的抗拒,难堪的要哭出来了。

    安然当即冲上去给了那肥猪一巴掌,并且敢于在遭到离职威胁的时候再给这肥猪补上另一个耳光。

    “亲爱的郑总监,我刚刚总结反思了一下我的失误,一定是之前我打的不够狠,才让你现在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过幸好,我还有机会弥补这个失误。”

    爽是爽了了,不过事后被她救的那个女同事不大领情,支支吾吾不肯作证,最后还倒打一耙说:“我又没有要你帮忙,把事情闹到所有知道我还怎么做人。”

    安然:……气到炸!

    奇葩年年有,还真就叫我碰上了。

    安然都被气笑了:“你觉得我一个女人难道会有什么不打女人的破规矩吗?”

    显然没有,甚至安然还一向觉得这话看起来绅士,其实是在瞧不起女人,话里就有一种你胡搅蛮缠我不和你计较的意思。

    看着总监已经高高肿起来的猪头脸,女同事失声痛哭:“求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才进来的,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所以之后你怎么办呢?这次妥协他以后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然后变本加厉,安然想。

    “左右你是一定要离开的,何必把我拖下水呢?”女同事说。

    这句话成功的熄灭了安然想要劝说她离开这破地方的想法,如果只是性格软弱,她很愿意拉一把。

    但又蠢又自私的家伙,说不定人家就愿意和肥猪共沉沦呢,说不定还真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回家后看着门上贴的便签,安然想。

    不过她下次还敢就是了。

    接下来找工作的过程也不算顺利,肥猪主管人品不怎么样,但在圈内还是有些人脉的,再加上他那被扇的猪上加猪的肥猪脸实在太有震撼力,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同行敢接纳她。

    屋漏偏逢连夜雨,安然很快又接到了房东太太的电话,中介跑路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房子她也住不了多久了。

    而当初为了贪图半年付的减免优惠,安然一下子支付了半年的房租,让本就不富裕的钱包雪上加霜,如今更是血本无归。

    而与此同时,安然还刷到了前同事的朋友圈,肥猪上司似乎正在热热闹闹的举办庆功宴,是安然离职前一直跟进的项目,如今他独揽功劳,春风得意。

    作恶多端的人没遭到一点报应,反而更上一层楼。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这善报恶报偏偏就像是顽皮的孩子,总是迟迟不到。

    “嘻嘻嘻,就是说呀,与其等待命运的安排,不如亲自安排命运,让善归善,恶归恶,恶心的小丑归于下水道。”

    一个又尖又细,好像马戏团小丑一样的声音突兀的在身后响起,这样的夜晚碰到这样一个人,说实话有些诡异。

    安然猛的转头,但在阴暗的灯光下,却只看到一个似乎穿了一身奇怪西装的的黑色影子,这个影子似乎还有点扭曲?

    “让他破产,让他身败名裂,让他跪在你脚下痛苦流涕。”诡异的人影仍就用着神经质的嗓音喋喋不休,末了还优雅的香安然行礼。

    “您意下如何呀?”

    说实话,很心动。

    但在这样的夜晚,遇到这样的人,不妨碍安然觉得自己是遇到神经病了,这年代,像她这样乐于多管闲事的好心人已经不多了。

    漆黑的人影安静了一会儿,没等到安然的回答,又忍不住用一惊一乍的声音诱惑道:“怎么了?难道说,是因为被伤害过所以不相信世界了。

    哦~哦~哦~~我可怜的孩子,我苦命的小羔羊,很抱歉这么晚才遇到你。”

    连着三个感叹,抑扬顿挫的咏叹调,再加上华丽的能搬上歌舞剧现场的措辞,只能说,更像神经病了呢。

    安然查询了一下精神病医院的举报方式,淡定的发过去一个举报信息,偶遇精神并不要硬刚,及时举报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已经够倒霉了,不想以一种被精神患者病忽悠的方式让自己变得更倒霉。

    而眼前这名‘患者’完全无视了安然这种类似于告密的行为,依旧在用他华丽的咏叹调细致的向她描述如何让得罪过自己的人悔不当初,跪在脚下,而自己又是如何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

    描述的相当精彩,安然甚至有点羡慕,有这能力写小说多好,肯定会大火的,说不定能上个金榜。

    可惜呀可惜,怎么就疯了呢?

    正当安然暗自感叹命运的时候,救护车闪烁着赶来,这效率还挺快的,而患者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停止了他的长篇大论,开始直直的盯着前方。

    直直的盯着前方,而安然拍拍手站起来,利落的退到一边去,免得影响人家医生发挥。

    不过情况和安然想的有点不一样,安然以为,即便是来自精神病院的医生,也应该有统一标配的白大褂或者蓝色防护服。

    但看着眼下仿佛二次元爱好者大游行一样的组合,穿长袍的、拿法器的、还有染白发的。

    额,这是正常医生的打扮吗?

    安然犹豫了一下,精神病人来接精神病人,怎么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还是精神病院已经被精神病们攻陷了?

    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报警吗?

    “抱歉,接到您的举报时,我们正在对病人进行阿比诺克斯维奇第二情景辅导,没来的及换衣服。”疑似医师的中二爱好者对安然解释。

    安然:阿比什么什么什么棋?

    没听懂,不过算了。

    她确认了对方确实来自精神病院,记下了名字就摆摆手,就算都是精神病患者也让他们互相折磨去吧,她已经够倒霉了,没道理还要配合上演一场名为精神病院的故事的悬疑剧。

    这日子真的是够够的了。

    精神病患者描述的未来再美好,那也成不了真。

    安然还得连夜去执法局,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些损失,执法局顾名思义,就是这里的执法机构,不仅管诈骗,平时偷窃失窃,见义勇为也都要来这里的。

    而到了执法局也不消停,局外已经乌泱泱的一群人在排起了长队,看起来这次的受害者还真不少。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个个愁眉不展,互相诉说着自己的遭遇,约定有什么消息互通有无,但是实际上安然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在寻求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安然赶紧排在队伍的末尾,手上不停的和房东发着消息,请求和蔼可亲的房东大人高抬贵手,宽限几天,不然她就要睡大街了,可是房东估计也在忙,迟迟没有回复消息。

    “其实我有一些空房间也许可以帮到小姐。”

    安然抬头,是一个似乎三十出头的男子,这么晚了穿着考究的西装四件套,说话文绉绉的,大概是个房东吧。

    不过眼光不怎么样,要是想找新的租客来赚点房租,那他可找错人了,安然如今一穷二白,房租是决计付不出来的。

    “抱歉,我没钱。”安然说。

    “不不不,尊敬的小姐,我可不是为了钱才向您搭话的。”西装革履的人依旧彬彬有礼。

    虽然小姐是对未婚女性的正常称呼,但却让安然想起就在刚刚不久前,她还被称之为可怜的孩子和羔羊。

    怎么说呢,虽然一个是在逃精神病人,一个看起来像是身家不菲的包租公,但气场上却诡异的有些相似。

    犹豫了一下,人不能,至少不应该一晚上接连遇到两个精神病患者。

    但安然还是下意识的挪了一小步,还是那句话,她已经够倒霉的了,实在没有让自己更倒霉的打算。

    “要命也不给的。”安然说,想了想又补充道,“什么都不行。”

    西装男似乎被安然这份没来由的警惕给逗笑了,他一边笑一边向安然解释:“您不必如此警惕,亲爱的小姐,我可以向您保证我没有恶意,这会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并且遵从您的意愿。”

    可是天上哪有掉下来的馅饼呢,她这么倒霉的人,就算掉馅饼也掉不到自己怀里。

    西装男仍旧在喋喋不休:“而且眼下我们正在执法者的门前,我又能做什么呢,日后飞黄腾达的您想起今晚的一切,一定会由衷的感谢曾经的自己的。”

    小姐这个称呼,安然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日后一定飞黄腾达的说辞,让安然下意识的就想摸手机,再给精神病院打一个电话,顺便问问今晚到底是不是在玩大逃亡。

    谁会在日常用语里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啊!

    现在的情况,已知她今晚频繁遇到疑似精神病患者,并且看精神病院的医生都好像精神病患者。

    已知,本地的精神病院还算有名,不可能突然变成筛子,集体大逃亡。

    所以,难道变成精神病的不是这些人而是我自己?

    我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开始精神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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